第二章 梁子結(jié)大發(fā)了
“舟哥,你跟那轉(zhuǎn)學(xué)生怎么回事???她得罪你了?”晚上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吳銘忍不住問。
賀一舟一聽樓亦水的名字,臉色就是一黑,“什么怎么回事?”
“你看看,你看看!”吳銘指著賀一舟的臉色,跟他同桌說:“我還沒說什么呢,這臉就黑成這樣,說你們沒點什么,傻子都不信好嗎?”
賀一舟懶得理他。
吳銘還在喋喋不休,“舟哥,你不夠意思??!咱兄弟這么久了,說一下怎么了?”
賀一舟和吳銘,還有吳銘的同桌邱應(yīng),仨人一塊兒長大的,喝過一罐奶粉的交情。吳銘也不怕他,追問道:“你跟兄弟說說??!”
“多管閑事!”賀一舟橫了他一眼。這么丟份兒的事情,他才不說!
“看吧,我就說這倆人肯定有問題!”吳銘沾沾自喜。
邱應(yīng)比吳銘沉穩(wěn)不少,一般不會跟著吳銘胡鬧,不過今天這事兒,他也確實是好奇?!罢f說唄,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對一個女生展露出這么大的敵意!”
賀一舟心里哼哼:她該慶幸她是一個女生,否則才不會這么簡單放過她!
“舟哥,我求你了,別吊我胃口好吧?”吳銘夸張地大叫。
賀一舟煩不勝煩,“吃的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眼見著吳銘問不出來就不罷休的架勢,賀一舟拎起書包就走,“走了!”
吳銘和邱應(yīng)眼巴巴地看著他走遠。
“反常!”吳銘說。
邱應(yīng)附和:“很反常!”
兩個人琢磨了一會兒,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走了,誰請客?!”
賀一舟才不管他們誰請客,不出來透透氣,鐵定得被那兩個糟心的玩意兒煩死!
想他賀一舟,自打出生以來就橫著走,一著不慎居然從墻上栽下來,好死不死還被人看到,簡直奇恥大辱!
教訓(xùn)那人一頓讓她封口吧?偏偏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好氣哦!
賀一舟心情煩悶的時候就喜歡去鬧市走走,鬧鬧哄哄的環(huán)境特別解壓,趕上趟還能碰上場架打打。
他在鬧市也算小有名氣,一般人不敢往上湊。當(dāng)然,也有例外,比如這幾位——
“喲呵,這不是賀少爺嗎?怎的,紆尊降貴到咱這小破地方,有何指教啊?”
陰陽怪氣的語氣讓人聽著怪不舒服的,賀一舟瞄了眼流里流氣的幾人,撇撇嘴,“丑人多作怪!”
賀一舟,外貌協(xié)會榮譽會員。憑著這么多年的閱人經(jīng)驗,他覺得前面幾個人就是來惡心他的。
瞅瞅,那都什么玩意兒?
腦袋上頂著黃一塊綠一塊的雜毛,辣眼睛!還有,可能是為了凸顯手臂上的紋身,溫度還不算高的天,幾人統(tǒng)一穿著短袖的花襯衫,看著就覺得冷。再看那紋身,左青龍右白虎,你這么能耐,怎么不在中間紋頭大水牛呢?
“說誰丑呢?”
正是十幾二十注重外貌的時候,被說丑什么的,完全不能忍?。?p> “說你們咯!”完全不懂收斂二字如何寫,舟大爺張嘴就懟人,“染頭發(fā)用好一點的染發(fā)劑好嗎,這一堆黃黃綠綠的,看起來跟屎一樣!”
“衣服褲子,破破爛爛的穿出去也不嫌丟人,趕緊回家讓你媽幫你縫起來。實在不行,舟大爺我資助你們點兒,買件好點的!”
“還有這個紋身,嘖,我還是覺得大水牛比較適合你們……”
賀一舟嘴巴毒,拉仇恨的功力一絕。這么一番話下來,仇恨值蹭蹭往上漲。
再忍就是孫子!
“賀一舟你找死!”
賀一舟目光一冷,甩開肩上的書包,“找死的是你們!”
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個兒往槍口上撞,不是找死是什么?
鬧市里打架是家常便飯,只要不鬧出人命,那都不是事兒。過往的人稍稍繞開了些,給足了他們發(fā)揮的空間。有好事者不舍得錯過這樣一番好戲,想站一旁瞧熱鬧。賀一舟一個眼神過去,他們只好訕笑著走開。
鬧市一霸,惹不起惹不起!
混混們仗著自己人多,完全沒把賀一舟放在眼里。
賀一舟反手來了通愛的教育,讓他們謹記——永遠不要小看你的對手!
一對五,賀一舟來了一個漂亮的penta kill!
混混們自知打不過,腳底下抹油溜了。跑到一半,還不忘放一句狠話,“賀一舟,你給我等著!”
賀一舟朝幾人倒豎大拇指,眉宇間是不可一世的張揚,“爺?shù)戎 ?p> 等到那幾人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他表情一收,“呸”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沫來,捂著自己腫著的半邊臉吸氣,“嘶,疼死爺了!”
然后,轉(zhuǎn)身就看到了樓亦水!
賀一舟:“……”有句MMP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樓亦水:“……”得,這梁子算是結(jié)大發(fā)了!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賀一舟,他、現(xiàn)在、臉上、掛、著、彩!
這個轉(zhuǎn)學(xué)生是有毒吧?十多年來唯二的最狼狽的模樣都讓她瞧見了,而且還是在同一天里!
“那個……”樓亦水清了清嗓子,面露詢問,“我剛剛、什么都沒看到?”
賀一舟的臉黑如鍋底!他死死瞪著樓亦水,牙齒咬得咯咯響。
不等樓亦水再說什么,他扭頭就走。
再待下去,他可能會忍不住掐死這人!
樓亦水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命運多舛,她一點都不想那么巧的好嗎?
賀一舟的背影逐漸被夜色吞沒,樓亦水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淺淺的眸流露出些許羨意來。
她剛剛圍觀了全部的過程,賀一舟打架的風(fēng)格是很囂張的,甚至可以用“狂”這個字來形容。有那么一瞬,她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年少輕狂,張揚無畏,那樣的肆意瀟灑。
樓亦水回到家,就接到來自另一座城市的電話。
“樓亦水,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是吧?連轉(zhuǎn)學(xué)這么大的事情都越過我!”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能耐了???先是離家出走,幾天音訊全無,現(xiàn)在又先斬后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樓亦水沒有還口,任由男人將怒火發(fā)泄。
待罵聲停歇,她才道:“你以前不是總說我礙眼嗎?現(xiàn)在我走的遠遠的,也省得你看見我心煩,這樣不好嗎?”
樓父一噎,那些氣話能當(dāng)真嗎?“趕緊給我滾回來!”他氣呼呼地說。
“不回去了,我現(xiàn)在挺好的!”樓亦水說。
“好什么好?在我的眼皮底下你都能闖出那么多禍來,放你出去還了得?”樓父吹胡子瞪眼。
“不會了!”樓亦水輕聲說:“以后都不會闖禍了!”
樓父一愣,隨即眉頭皺起,“妙妙,你怎么了?”
自己養(yǎng)的女兒自己清楚,樓亦水今天實在太反常了,不跟自己嗆就算了,還突然這么乖!
樓亦水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抬手蓋住眼睛,“沒事,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覺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了?!?p> “您說的對,人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揮霍,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zé)。以前是我混賬,不懂事,總是讓你們擔(dān)心。那些壞習(xí)慣,我會改好的?!?p> “我、我……對不起!”樓亦水說不下去了,匆匆掛掉電話,將手機關(guān)機扔在一邊。
屋子里沒有開燈,漆黑一片。樓亦水閉上眼睛,任濃稠的夜色將自己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