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布魯斯·班納不由納悶。
任誰大清早的就被人從床上拖起來,然后還要面對一張既憔悴又唏噓的臉,忍受一通喋喋不休卻又不知所云的啰嗦,心情都無法美麗起來。
更何況,昨晚做實驗做到今天凌晨兩點半,睡眠時間根本不夠。
布魯斯·班納打了一個哈欠。
但瞧在托尼·斯塔克目前這幅狀態(tài)下,他勉強伸手遮了一下。
隨后,又連續(xù)打了幾個哈欠。
托尼·斯塔克無語的看著他。
自己說了一大段內(nèi)容,原來他根本沒有仔細聽進去。
感情白說了?
托尼·斯塔克頓時有種火冒三丈的沖動。
可是,這時候的他仍然理智在線,且,目光流連在對方哈欠連天的疲態(tài)上,頓時反應過來,錯不在對方,而是自己的問題。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去苛責對方。
而且……
他突然意識到一點:
兩人目前的關系,恐怕還沒到那種地步。
自己之所以收留布魯斯,給他提供實驗室,完全是出自于欣賞和同好交流以及并肩作戰(zhàn)的情分上。
兩人從陌生走到熟悉,其實也就是紐約事件發(fā)生前后的這段時日,關系還遠遠稱不上密切親近。
甚至,還不如自己和寇準之間那種奇怪而又別扭的關系……
托尼·斯塔克若有所悟。
布魯斯·班納則在連續(xù)打完哈欠后使勁的揉了揉臉。
又輕輕的拍了拍,讓自己精神振作起來,“說吧,到底什么事把你搞成這幅樣子?難道地球上又發(fā)生了什么常規(guī)力量解決不了的危機,恰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呃……”
托尼·斯塔克下意識想點頭,跟著又想搖頭,接著又發(fā)現(xiàn),這頭點也不是搖也不是。
在腦海中整夜盤旋不休的信息,此時面對著布魯斯那張無辜的臉龐,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輸出端口。
“一言難盡。”
他只得嘆了一聲,道:“地球上確實又面臨著一股威脅,但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p> 靜。
話音落下后,兩人頗有點面面相覷的意思。
“所以?你是覺得我神經(jīng)比較粗獷,適合做一個傾聽者,可以替你分擔一些苦惱?還是希望我能從旁給出一點意見,幫忙解決問題?”
布魯斯·班納小心翼翼試探。
他現(xiàn)在清醒了。
然而,托尼·斯塔克的情緒,經(jīng)過這樣來回反復折騰,也從沸騰中逐漸冷卻下來。
“早餐來點什么?派,吐司,熱狗,漢堡?”
他決定邊吃邊聊。
也借這個機會,重新整理一下思緒。
……
凱麗·金站在寇準身后。
后者正在用餐。
少頃,待他起身后,才道:“奇美拉小組已經(jīng)搜集好了所有資料?!?p> “嗯,沒有引起注意吧?”
“他們很小心?!?p> 凱麗·金謹慎用詞,“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反常?!?p> “好,資料拿給我看看,下午三點準時出發(fā),你隨我一起去拜訪一下A.I.M的兩位天才?!?p> “是。”
……
“九頭蛇、冬兵……”
布魯斯·班納慢慢感覺,手上的食物送入口中,味如嚼蠟。
他干脆放下。
若有所思道:“你糾結的地方在于該不該被利用?在于這份信任和依賴的情感遭到……背叛或污染?”
“也許。”
托尼·斯塔克拿著漢堡狼吞虎咽,口齒不清道:“雖然有心靈權杖的影響作用在里面,但是那時候在空天母艦上,你和羅曼洛夫特工的對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guī)缀跻詾槟惚凰斄?,沒想到……果然,我就知道,找你說這些事情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布魯斯,所有人都被你的外表蒙蔽了,只有我看穿了你的內(nèi)核。”
“喂!”布魯斯·班納不滿道:“現(xiàn)在不是在幫你分析嗎?怎么說到我身上來了?”
“抱歉?!?p> 托尼·斯塔克抹了下嘴,“我必須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來強化一下自身信念。
否則,我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又恢復成那種沒有立場的狀態(tài)?!?p> “該死的!”
他說完后還補了一句。
“好吧?!?p> 布魯斯·班納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覺得這樣有用的話。”
頓了頓,他又道:“那你打算怎么辦?復仇是肯定的,你絕不會放棄為自己的父母報仇,而冬兵則受九頭蛇指使,也就是說,你即便殺掉了工具人也不算是完整的復仇。
從結果導向來看,你的目標和神盾局、尼克·弗瑞的目標天然一致,他要是不想著利用你我才覺得奇怪。
反倒是寇準,他又為了什么?他在這個世界上跟任何人都沒有利益糾葛,干凈的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白紙一張。
我實在是想不通他的動機和目的,也許,他只是單純的無聊,或是見不得別人利用你?這才故意參一腳?可是他又做的這么拙劣,一點都不講究方式,損人不利己的樣子,好像既不符合他一貫作風,也讓你們之間的關系變緊張了,難道他一點都不在意嗎?這很矛盾啊?!?p> “那個家伙……”
托尼·斯塔克回憶起自己與寇準相識相處的細節(jié),不免牙癢癢的。
‘這家伙吃我的,用我的,卻把我訓的……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經(jīng)過布魯斯·班納這么一分析,好像是啊——人家有什么事都親力親為,自己干就完了。
即便有些事是需要大量人手才能完成的,也是用金錢來滿足。
完全不像是圖謀自己,要把自己收為打手的樣子。
和尼克·弗瑞的做法相比來,兩者明顯是有區(qū)別的。
可是……
托尼·斯塔克一愣。
‘是這樣嗎?’
“那個家伙?從稱呼上看,你怨念不小啊?!辈剪斔埂ぐ嗉{笑道。
“什么怨念?”
托尼·斯塔克身子晃了晃,自嘲道:“那個家伙,也許我跟他的關系是從未來的我那里延續(xù)下來的,他根本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只是期待著我成為另外一個人?!?p> “聽起來,好像是你在跟自己競爭,吃著自己的醋?!?p> 布魯斯·班納頓時兩眼放光。
討論這些內(nèi)容,可比之前的枯燥和沉重的話題要輕松有趣多了。
他興致勃勃的道:“寇準是知道未來的,所以,他不愿意看到那些非常痛苦的事情在你身上重演。
要是這么理解的話,似乎能解釋的通,這不就是家長對待孩子們的包容和溺愛,期望和鞭策嗎?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