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班納的笑聲漸漸弱了下去。
在托尼·斯塔克瞪著自己的眼神中收斂，隨后又假咳了兩聲，道：
“嗯，基于這種想法的推斷，姑且先不論對錯。
但是，人之所以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正是因為他經(jīng)歷了許許多多的磨礪，才有了成長。
所以，謹從這個角度而言，他不僅僅是扼殺了一些危機或是傷痛，同樣也扼殺了你的閱歷，還有成長的因素。
我想，如果要去權(quán)衡的話，托尼，我?guī)筒涣四?，這件事如何看待，只能取決于你自己。”
“嗯?！?p> 托尼·斯塔克情不自禁點了點頭，終于有一番話說到心坎里了。
“布魯斯，謝謝你。”
他感激道。
一夜沒睡，思想始終保持在一個激烈狀態(tài)的他，經(jīng)過一番交流和傾述，雖然沒有得出一個很好的方法或結(jié)論，但是，總算起到了疏導(dǎo)作用。
同時，托尼·斯塔克亦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暴戾也隨之減輕了許多，一些縈繞不去的極端想法正在消失，思維變的清晰，有條理，而不是跟一些雜念相互糾纏。
他繼續(xù)體會著。
體會著情緒慢慢穩(wěn)定，體會著身體的疲憊感突然一下子全都涌上來的那種沉重。
面容逐漸平靜。
布魯斯·班納細細觀察。
見他的狀態(tài)在好轉(zhuǎn)，也不禁松了口氣。
‘這個世界真是麻煩啊……’
……
下午三點。
寇準和凱麗·金乘坐著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離開了斯塔克工業(yè)大廈。
“寇先生，如果路上不堵車的話，我們預(yù)計會在一個小時后抵達A.I.M總部?！?p> “嗯?！?p> 寇準頷首。
他的右手搭在一旁的皮墊上，手指頭律動節(jié)奏般依次起伏落下。
左手則翻著一本攤在大腿上的文件夾，查閱資料。
‘這個A.I.M，比我想象中的水還要深。’
將索引與看過的部分詳細資料相互結(jié)合印照，寇準自然而然的得出一個結(jié)論。
記憶中的那個A.I.M，被消滅的過程簡直太兒戲了。
這個規(guī)模龐大，組成系統(tǒng)復(fù)雜，涉及到各行各業(yè)，潛伏在冰山之下的恐怖組織，在尚未露出獠牙之前，世人對其竟然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神盾局。
‘切?！?p> 寇準暗地里鄙視了一聲，扭頭道：“凱麗，你和對方聯(lián)系的時候，對方是什么態(tài)度？是以誰的名義約定了今天下午的拜訪？”
‘欸！’
凱麗·金盡管時刻在準備著，但冷不丁遇到這樣的問題——‘寇先生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這種小事呀？’
她身體一激靈，哆嗦了一下，立刻邊回憶邊答道：“對方的態(tài)度，聽到是斯塔克集團的時候確實給人一種反應(yīng)遲緩的感覺。
而且，就一些簡單的問題，在交流中曾與我反復(fù)拉鋸過。”
說到這里，她遲疑著道：“寇先生，這些算嗎？”
“繼續(xù)?！?p> “是?！?p> 凱麗·金又抖了一下，“我是以商務(wù)考察和交流的名義與對方約定了今天下午的會面……這種做法有問題嗎，寇先生？”
瞧著她緊張又期期艾艾一副怕犯了錯誤的樣子，寇準便好言安慰道：“沒關(guān)系，這不是你的問題。”
他輕舒猿臂，將女人摟入懷中，淡淡的道：“只是A.I.M早已經(jīng)把斯塔克集團，乃至是鋼鐵俠，當做了假想敵罷了。
我們今天的拜訪，有可能會刺激到對方，出現(xiàn)一些狀況外的連鎖反應(yīng)發(fā)生。
這些，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所以，你無需自責?！?p> “那、那怎么辦？”
凱麗·金努力仰起脖頸，“寇先生你的計劃？”
“呵，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p> 寇準笑道：“這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所擁有的常態(tài)?！?p> “那，我們還按約定時間去拜訪嗎？”
凱麗·金感覺自己有點缺氧。
有可能是被摟著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大腦供血不足所致。
為什么寇先生說的話明明就很普通，可以理解，卻總是感覺其中好像蘊藏著別的深刻的道理呢？
實在是想不通。
“去，為什么不去？”
寇準微笑道：“凱麗呀，你要記得，放鴿子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后果會很嚴重的?！?p> “噢。”
凱麗·金迷迷糊糊答道。
……
A.I.M，全稱是一個拗口的名字——先進概念力學(xué)研究所。
表面上，這是一家非公開私募機構(gòu)。
實際上，它是一條深潛水下的巨獸。
當然，僅從其簡陋造型的總部所在地去判斷，十個人中可能有十個人會誤判，并堅定不移的認為：這家機構(gòu)，只會把投資人的錢坑到水里，連響都不響。
“啪！”車門關(guān)上。
寇準和凱麗·金一前一后，向眼前這棟建筑內(nèi)部走去。
他們進去后便受到了接待。
但是，招待的人態(tài)度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淡，就像是對待陌生來意的造訪者，虛偽，客套。
而且，從招待人士胸前的工作牌上所看到的職務(wù)，其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員工罷了。
寇準和凱麗·金兩人被安排在一間不足十五平米的會客室中，一待，就是近半個小時。
期間，再無人前來招呼。
仿佛兩人被遺忘了似的。
這下好了，別說是A.I.M組織首腦阿爾德里奇·基里安博士，甚至于主管這一級別的人都沒有出現(xiàn)。
不僅預(yù)計目標沒有達成，還被人扔在冷板凳上等了這么長時間……
與坐立不安，頻繁東張西望，數(shù)次想要起身卻被制止的凱麗·金相比，寇準的唇角上，卻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間會客室的天花墻角上垂著一個工作狀態(tài)中的攝像頭，與之對視，仿佛有種透過鏡頭與監(jiān)控后面的人直接對話的錯覺。
當然，不排除是真的有人在以這種老套的方式進行觀察。
‘真是一念之差啊?！?p> 寇準心嘆一聲，面露嘲諷。
接著，他站起來，撣了撣衣擺，然后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走了凱麗?！?p> ‘欸？’
凱麗·金急忙跟上去。
“對不起，寇先生，我不知道會這樣，剛才我……”
“沒關(guān)系?！?p> 寇準微笑道：“剛才在車里不是說了嘛，這件事的責任不在你。”
“謝、謝謝你，寇先生?！?p> 凱麗·金低著頭吶吶的道。
“呵呵?！?p> 寇準放慢腳步，等她與自己并肩行走時，伸手揉著她的腦袋，“我在車里跟你說的話難道你都忘了？
犯錯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不能放鴿子，那樣后果才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