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江言為了讓南熙忘掉先前的不愉快,每天陪他寫寫字,聽他彈彈琴,在花園里看看花兒。
如此倒是讓他開朗了不少,兩人好似神仙眷侶一般,連江主君都羨慕不已。
這日,兩人在水池邊看魚。不遠(yuǎn)處傳來議論聲,“你聽說了嗎?少正君紅杏出墻!”
“你可別亂說,少正君不是那樣的人。”
“那可是夫人跟主君親眼看見的?!?p> “誰叫少正君長得好看呢,哎,長得好看也是罪過?!?p> 。。。
江言聽了氣憤,要去教訓(xùn)那幾個議論的仆人。
南熙抓著她的胳膊,搖搖頭。
江言不再堅持,打算帶著南熙上街逛逛。
一出了江府的門,南熙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
江言這才安心,慶幸他沒有被剛才的議論影響到。
兩個人一路上手拉手,見到南熙喜歡的東西,江言就停下給他買。而南熙則像個孩子一樣,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蘆吃著,眼睛還在四下搜尋其他好吃的。
瞧見喜歡的,南熙說了句,“妻主我要吃糖人兒。”掙脫了她的手,朝前面的糖人攤子跑去了。
江言跟在后面,急道“熙兒慢些,仔細(xì)摔著?!?p> 南熙是真的高興,哪怕以前在南府,他和爹爹上街也沒有這么開心過。而且跟爹爹在一起,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要賢淑。何況上街的次數(shù)還那么少,畢竟男兒都養(yǎng)在深閨的。
不過跟江言一塊上街就不同了,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歡笑,撒嬌。
“喲,南公子!沒想到今兒能遇到你,真是緣分呀?!币坏滥吧呐寺曇魝鱽恚涯衔鯂樍艘惶?。
不待他回答,那人接著說“你喜歡哪個?我都買給你,本小姐有的是銀子。只要你喜歡,別說糖人,就是這糖人攤子,我都一樣買了送你。哦不對,本小姐都送給你。”
一個穿著十分華麗的女子朝南熙走過來,貪婪的望著他。
“不用,我妻主會給我買?!蹦衔跽f這話是提醒對方,自己是有婦之夫,希望他收斂一些。
哪知道那女子聽了他的話,反而更加不依不饒,“我知道你妻主是誰,不就是個廢物嗎?你跟著她能有什么出息?而且聽說她還經(jīng)常逛勾欄院子,放著你這樣的美人不享受,真是個傻子。你跟了我,我保你穿金戴銀,好好疼你?!?p> 南熙不想跟這無禮之人廢話,就要走,被那女子攔住“小美人你跑什么?”
此刻,那女子身邊又多了一個人,正是風(fēng)清。眼見南熙被調(diào)戲,她竟沒有阻止。
風(fēng)清淡然的站在旁邊,拍了拍那女子,朝江言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打扮華麗的女子只朝江言瞥了一眼,又繼續(xù)討好南熙,“南公子,在下對你可是傾心已久,你就從了我吧?!?p> 說著就要伸手摸南熙的臉,“哎喲----”只聽她驚呼一聲,手腕已經(jīng)腫了起來。
江言將南熙護到自己身后,心道這人是誰?竟敢如此猖狂。
那華麗打扮的女子怒瞪著江言,“好你個江言,你竟然敢打本小姐!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騷擾人夫,即便告到縣令大人那里,我也是占著理兒。打你,只不過你替你爹娘教訓(xùn)你罷了?!苯孕南乱惑@,這人是認(rèn)識自己的?可她現(xiàn)在是木一,并不認(rèn)識她。
“好大的口氣!你一個二流世家小姐,也敢在老娘面前猖狂?實話告訴你,我可是錢掌柜的獨生女。識相的,趕緊把你男人洗干凈送到我府里,我玩得爽了,或許---”
“啪”的一聲,那錢小姐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待感受到了臉頰上的疼痛,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氣的她額上青筋暴起,指著江言惡狠狠道“你,你敢打我!你找死!”
說著就要動手打江言,不過她又哪里是江言的對手?
還沒靠近江言,就被江言一記窩心腳踢翻在地,“你這個垃圾,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p> 江言說完帶著南熙走了。
風(fēng)清扶起錢楓,添了把火,“怎么樣,我就說這江言猖狂的很吧?”
“哼,一個二流世家而已,我還怕了她不成?我告訴你,南熙,老娘睡定了?!卞X楓一心想著美人,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
風(fēng)清好幾回被南熙拂了面子,他以前那么愛自己,才過了半年多,竟然愛上了別的女人。這讓風(fēng)清十分生氣,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風(fēng)清才將矛頭對準(zhǔn)江言。
但是自己動手,若留下蛛絲馬跡,必定會害了風(fēng)家。
正好錢楓出游歸來,于是風(fēng)清將目標(biāo)轉(zhuǎn)到錢楓身上,想利用錢家對付江家。錢家財大氣粗,不管財力還是官場,都比江家有優(yōu)勢。
風(fēng)清又深知錢楓十分好色,稍加引導(dǎo),錢楓果然迷上南熙。
因此,今兒才有了這一幕。
江言本想著,帶南熙上街散心,卻不料遇到那樣的事情,讓南熙受辱,她十分自責(zé)。
也難怪那錢楓如此囂張,江言早先聽說過錢家。這錢家是開錢莊的,財力十分雄厚。正所謂財大氣粗,只是江言沒想到錢楓竟然如此無恥。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錢楓身邊的風(fēng)清。好歹曾經(jīng)愛過不是?站在旁邊竟然也不阻止。風(fēng)清的表現(xiàn),有些反常。
江言思考著風(fēng)清的反常行為,心生懷疑,心道莫不是風(fēng)清搞的鬼?畢竟那錢楓,看著也不像有個心機的。就是稍微有點心機的,哪個會愚蠢到在大街上調(diào)戲?
只是,若真是風(fēng)清,南熙該多難過?自己曾經(jīng)那么深愛的人,竟然要害自己。江言一想到這里,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神都能殺人了。
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南熙!
南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言,覺得有些害怕。就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道“妻主?”
聽到南熙的聲音,江言面色才緩和了“熙兒莫怕,為妻會保護你的?!?p> “妻主,你剛剛好可怕?!?p> “有嗎?”
“嗯?!?p> “不說了,小東西,那邊有兔子,買兩只回去給你養(yǎng)著,也好有個伴兒?!?p> “好!”一聽說兔子,南熙立刻喜笑顏開,歡喜的朝兔子攤跑過去了。
江言心道,男人的心思變得可真快。剛剛還害怕呢,這會聽到兔子就都忘記了。
江言果然買了兩只兔子回去。
一回到家,南熙又是喂青菜又是喂蘿卜,又是端水,看的江言都嫉妒了。
她心道,自己難道還不如兔子嗎?熙兒都沒這樣照顧過她哩。
明日就要出發(fā)去江南,留著南熙一人在家她實在不放心。
放眼江家,又沒幾個會武的。所以江言想到了程原,程原的心性自然好,她是信得過的。只是要讓人家來府上當(dāng)護衛(wèi),江言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會答應(yīng),沒成想程原倒是痛快。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這就?你放心去,我就算豁出命也會給你保護好他?!?p> “我估摸著來回要十天左右,這段日子就拜托你了。不過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待我回家后定會好好答謝你?!?p>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先前疏遠(yuǎn)你,也不過是因為你的行為我實在看不下去。如今改了,那咱們還是像從前一樣。你也莫說什么謝字,倒顯得生分了?!?p> 江言不再贅述,“我將小河小水留給你,若有什么事,也好有個幫手?!?p> 程原沒有推辭,看到江言緊張的樣子,她也猜到事兒不簡單。多個幫手,總歸是好的。
晚上,江言二人躺在床上,南熙翻來覆去的,卻總也睡不著。
“熙兒怎么了?”
“妻主,我害怕。”
“還是因為白天的事嗎?”
“不是,我就是想著妻主你明日要出門了,我心里慌得很,總感覺會出什么事一樣?!?p> “小傻瓜,你想多了,快睡吧。只要你平安,我才能安心。你呀,就在家里乖乖的養(yǎng)兔子,等我回來。”
南熙總覺得不安心,“妻主,你等我下。”他起身,從梳妝臺最下面的那一格里,取出來一塊玉質(zhì)的平安扣,遞給江言。
“妻主,這平安扣送你,明日你出門帶著,希望能保佑你平平安安?!?p> “好,為妻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苯越舆^收好,又伸出手,讓南熙枕著他的手臂。
懷里抱著愛人相擁而眠,這會江言感覺無比幸福。她突然想起了曾經(jīng)聽宋云唱過的一出戲曲,《山河戀.送信》。
“熙兒,為妻唱個曲兒給你聽,可好?”
“好。”
江言清了清嗓子,開了腔:一面走一面看一面問訊
聽人說吳壽家這里相近
這里面可有人快快開門
我問你你是誰?
我特來問訊
問小姐到此有何干?
我特地前來送書信。。。。。。
南熙聽著江言的曲兒,不一會就睡著了。
不過,二人都沒有想到,而今南熙所言,后來竟一語成讖。
原本十日就能回來的路程,竟花了一個月。
第二日黎明,江言不舍南熙受離別之苦,便沒有喊醒他。自帶上了他給的平安扣,并兩個隨從,駕著馬車早早的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