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皇子奪位，血染宮廷
司徒風(fēng)臉色及其難看，原以為是應(yīng)約王誕私宴，沒成想遭人算計。酒宴上，并沒有言語半句，也未有人動筷，王誕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為司徒風(fēng)斟酒夾菜，硬著頭皮地賠笑道“司徒兄，此事是我魯莽，但也是為了司徒家的名譽?！?p> “王兄，你與我自幼的情分，沒想到還是抵不過權(quán)財二字。”司徒風(fēng)也不給他面子，接著說“王爺，好歹是皇族之人，怎么也學(xué)著我等下作起來?”
“司徒大人，莫要詆毀自己，本王很是欣賞你與陳起初作對的膽識?！?p> “我不過孤家寡人，是個亡命徒罷了?！?p> “司徒大人，放著侍郎不做，整日在書房算計陳氏，還不如與我等結(jié)盟，共享天下。”柳林見不慣司徒風(fēng)言語諷刺王爺，繼續(xù)說，“你父親在世時，司徒家可不像這般唯唯諾諾?！?p> 司徒風(fēng)云淡風(fēng)輕地喝著酒，“呵，柳大人的謀士們倒是忠心，四處造謠，挑撥陳氏于我族敵對，可謂對你鞠躬盡瘁?！?p> “陳氏之心人人皆知，老夫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绷忠膊桓适救酰撈疠叿謥?，司徒風(fēng)還得叫他一聲叔父，自是不滿他的傲慢無禮。
“此事我不與你計較，但你們與我結(jié)盟，可有什么本錢?”
“司徒大人，我柳氏在御林軍中尚有心腹，算起不過二千士兵，皇宮內(nèi)眼線密布，消息靈通。”柳林也與他打馬虎眼，開誠布公，直接地挑明“王大人已與我們結(jié)盟，還望你三思而后行?！?p> “笑話，我司徒家做事怕過誰?”司徒風(fēng)嘲笑道。
“司徒兄，京都遲早會激起民憤，爆發(fā)動亂的?！蓖跽Q繼續(xù)說，“皇帝深陷困境，而不自知，這是我等撥亂反正的大好時機，若你擔(dān)心司徒家的名譽掃地，此事我來做?！?p> “司徒家的名譽與皇帝生死無關(guān)，你們手里不過握著司徒家的把柄，想逼我就范的心思還是省省?！?p> “既然是商議聯(lián)盟之事，本王也拿出誠意來?！笔捘聺烧惺謱緛戆敌l(wèi)，從其手里拿過一疊文書和密信，走到蠟燭旁，當(dāng)眾將其燒毀，隨即坐回原位。
“司徒兄，你自是知道那些是什么東西，王爺此舉也算是有誠意了?！蓖跽Q幫腔道。
“……”司徒風(fēng)以為澤親王用手上的證據(jù)威脅自己，沒想到他竟然燒毀了它們，他也嚴肅地對待這件事。說“結(jié)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應(yīng)我三個條件?！?p> 蕭穆寒見其有所動容，高興地回應(yīng)“司徒大人，請講?！?p> “第一，京都再無陳氏，而且只能由我司徒氏動手。第二，一國二相，左相一職唯我所得。第三，皇家嫡出唯我司徒血脈?！?p> “荒唐，你不過五千兵馬，就想得此厚待，莫不是不把我柳家放眼里?”柳林有些動怒，畢竟?jié)捎H王妃是他弟弟柳介之愛女，從小在他府上生活，情同父女。
“司徒兄，你這條件太為苛刻?！蓖跽Q說道。
“本王問你，你有何資本能得此厚待?”蕭穆澤隱忍怒火，不悅地問道。
“司徒家產(chǎn)富可敵國，此戰(zhàn)之后，無一出不用到錢財?！彼就斤L(fēng)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說“司徒家兵以一抵百，自此唯君所用。北梁上下各地文臣武官的把柄，在下甘愿奉上?！?p> “……”在場三人驚訝地看著司徒風(fēng)，難以想象這司徒家竟然愿意拿出所有家本。
“諸位，既然是結(jié)盟，在下絕不吝嗇，同生共死，才是誠意，不是嗎?”
“……”柳林心情極為復(fù)雜，不與他爭執(zhí)，北梁已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境況，蕭穆澤登基為帝，自然需要大量的錢財建設(shè)國家，柳家這些年為拉攏勢力，花費不少金銀，無力再扶持一個新朝的開銷。
“好，柳王妃身體孱弱，不利打理后宮，我柳家甘愿讓出皇后之位?！绷炙紤]再三，還是狠下心來，應(yīng)下此事。
“澤王妃若入宮進封，豈不是司徒家空有皇后之位。”
“你這是何意？”柳林生氣道，“莫要得寸進尺?！?p> “休了發(fā)妻，娶我司徒家的女子，在下會在家族之中親自挑選配得上鳳冠的人?！?p> “休想！”柳林憤然離場，王誕跟隨前去安撫柳林。
柳氏是蕭穆澤的糟糠之妻，這么多年把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條，對他也多是包容，如今卻要為了皇位而讓妻受此屈辱，心里多少有些怨氣。他開口說道:“司徒兄，本王認為此事需再商議?！?p> “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在下也能理解，就給你三日的時間考慮一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痹挳?，司徒風(fēng)拂袖而去。
柳林與蕭穆澤隨后也離開王家，回到各自府上。蕭穆澤回到王府，直接去了王妃的寢殿，見到正在縫制衣物的妻子，他感觸頗深，輕輕地喚道“束兒，夜深了，怎還在操勞?”
王妃見丈夫回來，放下手中的活計，為他倒上一壺?zé)岵?，才含笑地回?yīng)道“王爺，妾身見天氣轉(zhuǎn)涼，為你和越兒縫制外套?！?p> “有勞你還惦記著我們，這幾日事物繁多，都沒來看望你，束兒可有生本王的氣?”
“妾身知道王爺日夜操勞，不敢對你有怨言。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莫要熬壞了身體?！?p> “嗯，本王聽你的?！彼槊}脈地看著她，似乎想好好看看這女子，自己無法想象她得知消息后，會是怎樣失落。
王妃倒有些不好意思，平日王爺雖回來看自己，但不像今日這般深情款款。心里竟有些擔(dān)憂起來，試探道“王爺可又有心怡之人?”
“束兒多慮了，那些女子不過是我成就大業(yè)的墊腳石，心怡之人自此只有你一人?！?p> “謝王爺厚愛，妾身也會把王府打理好，讓你無后顧之憂?！?p> 蕭穆澤抱著妻子，撫摸她的秀發(fā)，說“這些年苦了你?！彼p輕地回應(yīng)“不苦?！?p> 與妻子噓寒問暖一番后，他起身準備離開，溫柔地對她說“不說了，本王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也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是，王爺。你也不要太過操勞，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蓖蹂鷾厝岬鼗貜?fù)道。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和越兒?！?p> 隨即離開妻子房間，他直奔書房，休息片刻后，召來暗衛(wèi)莫哲。
“莫哲，你跟我多久?”
“回王爺，十載?！?p> “十載，你可后悔過?”
“不悔，當(dāng)初是王爺給屬下重生的機會，屬下的命自是交給王爺，為王爺?shù)男蹐D偉業(yè)，屬下甘愿赴死?！?p> “我知你是最為忠心，所以有一件事非你不可?！?p> “王爺請說。”
“司徒風(fēng)要我娶司徒家的女子為妻，休柳氏正妻之位，對她而言必是痛苦。”他猶豫片刻，繼續(xù)說“承越是我長子，將來自是繼承大統(tǒng)，絕不可淪為私生子?！?p> “王爺?shù)囊馑际?”
“柳氏病重離世，司徒氏即為繼室，越兒順利成章地司徒氏的繼子?！?p> “是，王爺，屬下遵旨。”
“讓她與世子相處幾日，畢竟夫妻多年，我待她也有幾分真心。”他接著說，“柳大人那里，就告知他萬事以大局為重，事成之后，選柳氏女子進宮為貴妃，冊封世子為東宮太子”
“是，王爺”
“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是”話畢，莫哲離開書房。蕭穆澤腦海里浮現(xiàn)出柳氏的模樣，心中有所動容，但想到這些年的付出，還是決意狠心待之。
翌日，他派人告知司徒風(fēng)，愿意接受條件。三日后，四家結(jié)盟就此成立，各自展開行動，一場暴風(fēng)雨即將到來。
司徒風(fēng)派親信去東萊購置精良武器，裝備軍隊?；实圻€是太子時，就剛愎自用，在京都得罪的貴族世家不在少數(shù)。礙于陳家的壓迫，貴族世家只能敢怒不敢言。柳林和司徒風(fēng)利用這一點，散出錢財賄賂他們，將其拉入己方陣營。
澤親王讓親信散播流言，并把皇帝任太子時的罪證公之于眾，攪得京都城內(nèi)一片混亂。文人墨客公然寫文斥責(zé)皇帝，民間百姓咒罵不斷。
皇帝大怒，下令讓城內(nèi)的護城軍抓捕散布謠言的人，王誕任其屬下濫殺無辜，民不聊生，百姓四處逃竄。陳起初自知危在旦夕，召集家丁和暗衛(wèi)日夜巡查陳府，暗自與大漠臣子勾結(jié)，準備逃出北梁。
皇帝登基第四個月，在柳林的暗中操作下，京都爆發(fā)動亂，城外駐扎的鎮(zhèn)北王繼續(xù)按兵不動，中央軍鎮(zhèn)壓暴亂的百姓，王誕趁亂以鎮(zhèn)北王謀反為由出兵，發(fā)動攻擊?；实垠@慌失措，不顧陳起初的反對，調(diào)走大部分中央軍援助王誕。
兩軍作戰(zhàn)時，白將軍刻意敗陣逃跑，王誕唆使領(lǐng)兵的將軍乘勝追擊，將軍求勝心切，帶兵追擊白將軍等人，誰知反被王誕與蕭穆寒算計，被圍敵營，不到二個時辰，就被葬身于此。
穆寒和王誕等人帶領(lǐng)軍隊進入中央軍的營地，副將聽聞出戰(zhàn)將士被剿殺殆盡，加之對鎮(zhèn)北王和白將軍二人有所畏懼，還未開戰(zhàn)就主動投降。
子時，司徒風(fēng)帶人潛入陳府與之廝殺，放火燒府。莫哲在完成蕭穆澤交待的任務(wù)后，離開王府，帶著屬下將蕭穆宇的親信和子嗣府上的婦孺兒童，盡數(shù)殺之。
蕭穆澤帶領(lǐng)柳家軍進攻皇宮，御林軍招架不住來勢洶洶的敵人，很快就敗下陣。宮內(nèi)眼線，對此事秘而不宣，暗殺當(dāng)差的其他宮人?；实垡驗榘傩毡﹣y之事，十分煩悶，在養(yǎng)心殿內(nèi)召幸寵妃吳嬪，正在熟睡的二人，被殿外吵雜的聲音吵醒，皇帝盛怒，準備傳小順子。
卻見他慌忙跑進來，喊道“陛下，不好了，澤親王叛變。”話音剛落，只見小順子倒在地下，新帝嚇得胡亂穿衣，一旁的妃子受到驚嚇，暈死過去。蕭穆澤手持帶血的利劍，進入養(yǎng)心殿內(nèi)室。
“蕭穆澤，你好大的膽子！”新帝大聲吼道“你竟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被天下人誅殺?”
“本王，何懼？你無才無能，草芥人命，才是人人得而誅之?！彼呱锨?，將害怕得發(fā)抖的男子一劍封喉，也將一旁的妃子殺死。割下皇帝的頭顱后，走出養(yǎng)心殿內(nèi)，對外面御敵的侍衛(wèi)，喊道:“暴君已逝，汝等降之，無罪?！?p> 外面的侍衛(wèi)聽到陛下駕崩，有不少人臨陣倒戈，不從者皆被圍殺，穆澤見大勢所趨，狠心地下令道“暴君的所有子嗣、妃嬪一個不留！”
“是，王爺！”眾人接到命令后，往皇子所和各宮殿殺去。一時間，皇宮內(nèi)慘聲不絕。
穆寒收復(fù)中央軍后，按約定讓士兵繼續(xù)返回軍營等候，王誕則進城援助司徒風(fēng)。
陳府內(nèi)，陳氏暗衛(wèi)誓死不屈，與司徒家殊死搏斗，王誕帶兵突擊陳氏家丁和暗衛(wèi)，很快就將其拿下。司徒風(fēng)下令殺死陳家所有人，卻唯獨不見陳起初，一怒之下火燒陳府。
熊熊烈火之中，嘶嘶地木頭燃燒聲混雜著陳家人的哀嚎，司徒風(fēng)心情大悅，一切仇恨都隨這一場火，燃燒殆盡，隨后派人搜尋漏網(wǎng)之魚，才與王誕一同前去宮內(nèi)。
羅義將城中的情況匯報給穆寒，然后離開。
軍營內(nèi)，蕭穆寒召集軍中老將議事。白將軍、上官副將、劉統(tǒng)領(lǐng)、王參將、左前鋒和陸景年等六人聽聞此消息，王參將說道:“王爺，澤親王手段如此毒辣，弒兄奪位，其名不順。在城內(nèi)濫殺無辜，其心不正?！?p> “王爺，您戰(zhàn)功赫赫，愛民如子，英明神武，臣斗膽請王爺出兵，撥亂反正，自立為帝?！?p> “百姓信之，弒兄奪位又如何？”蕭穆寒面有不悅，反問道。
“王爺，老夫認為立帝雖易，但平內(nèi)甚難?！卑讓④姙榱司徍蜌夥?，繼續(xù)說道“不如靜觀其變?！?p> “白將軍，這再等下去，恐怕澤親王就要登基了?！?p> “上官副將，所言極是?！蓖鯀⒏胶?p> “二位，小的認為白將軍所言有理，王爺常年在外，對京都不甚了解。”陸景年刻意加重語氣“而且，待澤親王登基之后，今日京都之事，順利成章地成為護君有功，封官加爵，皆是少不了諸位?！?p> “……”大家心知肚明，鎮(zhèn)北王和白將軍遲遲不入京都的原因，只是想能否再冒險一搏，讓自己人登基為帝。
“本王與諸位皆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們在外征戰(zhàn)，命不由己，能活著回都已是萬幸，豈能讓汝等為此喪命！”
營內(nèi)的人聽此肺腑之言，心中大為感動，也不再盤算什么，想到當(dāng)初一同出征的將領(lǐng)，如今只有他們幾個還活著回來，平日王爺雖不茍言笑，但對他們之心從無二意。
“王爺，你大可放心，我等一切聽從于你和白將軍?！眲⒔y(tǒng)領(lǐng)表態(tài)道。
“是，王爺，我等誓死追隨王爺。”其余幾人也異口同聲道。
“多謝諸位，穆寒定不會辜負信任，我等在此靜候消息。各位還是回到營內(nèi)，歇息片刻?！?p> “是，王爺”眾人聞言，退出營內(nèi)。見他們走后，穆寒則潛出軍營進城，陸景年悄聲尾隨其后。
潛入城內(nèi)，穆寒就對跟在不遠處的人說“出來吧，我知道是你?！?p> “唉，真沒趣，你這么快發(fā)現(xiàn)我了。”
“你的小尾巴怎么沒來？”
“被我暈了，這等場面，那小子還不夠格出來?！?p> “......”穆寒心里就納悶，同樣是徒弟，怎么小風(fēng)和宛兮的待遇差別這么明顯，他冷冷道：“既然來了，就一同前行”
“知道了，對我怎還是如此冷眼相待，就不怕傷我的心？”
“你這話多的毛病，也是一直未變”穆寒自顧自自地走在前面，陸景年跟上來，與他潛入旅店的馬廄，各自盜走一匹馬往皇宮趕去。
宮門外，只見一男子身后護著一對母子，與十幾個士兵搏斗，敵人一路從宮內(nèi)追殺到宮外，男子早就身負重傷，將要死于敵人劍下，只見一黑影從馬上一躍而下，將他面前的士兵一腳踹飛，另一黑影則躍下馬來與士兵糾纏。
士兵們往后退了幾步，領(lǐng)頭的人說“你是何人？竟敢?guī)椭@賊人?！?p> “汝等，以眾欺少，可恥！”穆寒看向倒下的男子，又看一對母子在其身旁。
“哼，多管閑事！”領(lǐng)頭的人冷哼一聲，示意士兵攻上去。
陸景年與穆寒也毫不猶豫地與之打起來，沒多久，十幾位士兵被打得重傷，在地上哀嚎。陸景年走近那受傷的男子，為其把脈，笑道“穆寒，看來我又要多一個三徒弟了?！?p> “……”穆寒不愿理他，因為他這根本就是在說自己多管閑事，上一次因為自己出手救了一人，那人被治好后，糾纏不清，非要說什么報恩。他只好逼著景年受其為徒，想必他還在記恨這件事。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女子眼淚汪汪，將兒子摟在懷里。景年注意到這女子的服飾分明是后宮妃子的衣著，心中暗知不妙。
“嗯”穆寒也走過來，看到女子懷里的孩子清澈見底的眼睛盯著自己，眼神并無恐懼之意。讓他想起曾經(jīng)也有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自己。倒是有點喜歡那孩子，俯身問那孩子?！澳憬惺裁矗俊?p> “蕭承文！”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一旁的女人還未來得及阻止。
“……”穆寒蹙眉，這怕是皇帝的子嗣。
“多大？”
“四歲了”
“小子，算起來你該叫他王叔！”陸景年插言。
“……為什么？我從來沒見過他”
女子微愣，這京都的王爺她都見過，唯獨是常年在外的鎮(zhèn)北王，從未有人見過，據(jù)說他擁兵自重，企圖謀反，一直在城外駐扎。曾以為他是北梁的英雄，沒想到他與澤親王合謀，雖然皇帝該死，但自己成了鎮(zhèn)北王敵對的一面，心想剛逃虎口，卻又進了獅子口。
“罪婦求王爺饒了我母子二人，我們今夜就離開元都，永不回來?！彼ε碌囟哙缕饋?。
“……我放了你，澤親王可不會罷休?！彼D了頓，說“你隨我進宮，本王護你母子二人?！?p> “你可想好了？”景年擔(dān)憂道，前朝遺孤，可是大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這孩子年紀尚小，我看著歡喜。”
“罷了，隨你心意。我先帶這家伙去醫(yī)館，不然可真得喪命于此了?！?p> “嗯”
穆寒將示意女子跟隨自己進宮，他將幼子抱起來，帶著他們一同離開。
太和殿，蕭穆澤聽聞朱忠將張貴人母子救出宮外，十分生氣。這時，只見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抱著皇帝的幼子，身后緊跟著的正是張貴人。細看那男子的面容有幾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
“澤弟，多年未見，你確實變了不少?！?p> “三哥？”
“嗯”
“你我一別已有十二余載，這些年給你捎去的信，也不知遺失了多少?！彼呱锨皝?，欣喜道“如今，我們兄弟二人再也不會受人欺辱?！?p> “澤弟，今日一過，你我便是君臣之別?！彼q豫不決，還是說出口來“我只有一個請求。”
“三哥，請說?！?p> “剛在宮門外救下這孩子，我甚是喜歡，我想把他帶到自己府上養(yǎng)，還望弟弟開恩饒了這母子?！?p> “這……”他有些為難，若是放任這前朝遺孤，怕是對越兒不利。
司徒風(fēng)剛報完家族仇恨，心中只想著如何把陳起初抓獲，并不在乎這孩子是否該殺，在一旁默不作言。
王誕不忍心對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心中對蕭穆澤屠殺皇帝子嗣的做法很反感，所以不打算幫澤親王說話。
穆寒見四弟遲遲不回復(fù)，有些不悅，冷冰冰地說:“這孩子不過四歲，還未明事理。而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你也沒威脅。”
“三哥……”他剛打算要拒絕，轉(zhuǎn)念又想到鎮(zhèn)北王手握兵權(quán)，自己的人已經(jīng)精疲力盡，不易再戰(zhàn)。要是一個不高興舉兵反叛，怕是多年來的心血付之東流了。于是賠笑道:“哈哈，哥哥說笑了，依哥哥所言便是。”
“那就謝謝澤弟”他的語氣變得溫和，繼續(xù)說“本想來助你，看來我是來遲了”
”三哥有心了”
“那我出城，等陛下的圣旨?！?p> “三哥，慢走！”蕭穆澤客氣一番，隱瞞其身份，隨便吩咐一個士兵備馬車送他們出城。
馬車內(nèi)，小孩疲倦地蜷縮在穆寒懷里，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女子則望著車內(nèi)的男子，發(fā)現(xiàn)他竟然比想象中的樣子，還要俊美幾分，也不像民間傳聞的那樣冷酷無情。
張婉兒的父親是云州城葉縣的縣令，在她還未被召入宮前，父親常常與她將起鎮(zhèn)北王的英勇事跡，這是除了父親以外，婉兒聽過最多名字的男人，有時候在想他也許是一個翩翩美男，還是個驍勇善戰(zhàn)的男人，是她少女時代的夢中情郎。
直到陳起初到葉縣，她的一切夢想都被打破，因為長相嬌美，舞藝精湛，就被當(dāng)作禮物送給那時的太子。
在太子府的那年，是她一生的惡夢，一輩子的痛。太子性情暴躁，貪慕美色，身邊的女子絡(luò)繹不絕，起初對她還算好，后來輕則謾罵，重則動手，好在上天垂憐，不到半年她就有孕在身，太子將其留在東宮，納為妾室，自此不再寵幸于她。
太子登基，憑有一子被封為貴人，安居在福樂宮西殿，獨自扶養(yǎng)幼子蕭承文。
她鼓起勇氣，打破車內(nèi)的寧靜，壓低聲音說道“罪婦，多謝王爺救我母子于危難，愿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p> “……不必你報答，我只是喜歡這孩子。”
“那是文兒的福氣。”
“你叫什么？”
“罪婦張婉兒”
“有罪的是蕭穆宇，與你無關(guān)，不必如此貶低自己。”
正當(dāng)馬車駛到城門外時，士兵突然停車，蕭穆寒拉著女子的胳膊，防止她跌倒，膝下的小男孩也被驚醒而大哭起來，女子趕緊抱著孩子，低聲安撫。
“出了什么事?”穆寒問道。
“回大人”士兵還沒來得及稟報，攔車之人著急地喊道“這位大人，請救救在下，來日定會回報。”
“……”
忽然追趕而來的暗衛(wèi)，攻擊身負重傷的陳絡(luò)，穆寒見不慣這種欺凌弱小的勾當(dāng)，出手幫助男，將暗衛(wèi)打傷在地，扶起男子上車，命令士兵繼續(xù)趕路。
車內(nèi)，穆寒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離開此地，不準回京?！彼m不知道這人是誰，但被暗衛(wèi)追殺的，定是得罪了什么權(quán)貴。
“恩公放心，在下一定會回報于你?！?p> 穆寒搭理他，掀開車窗，發(fā)現(xiàn)已到分叉口，于是喊道：“停車，我與這母子二人徒步回去，你載這人去他想去的地方。”
“大人，小的命令是送您安全到達目的地?！?p> “不必，若是耽誤了他的傷，怕是活不過明日?！蹦潞艘谎凼軅哪凶樱瑥氖勘g取過荷包，與一瓶藥丸一起丟到男子身上，說;“服下此藥后，尋個良醫(yī)為你治療，才有命可活。”
“謝恩公?！?p> 張氏母子二人隨即下車，跟在王爺身后，穆寒抱起小孩，讓女子緊跟其后，隨他往軍營的方向走去。士兵只能遵從這大人的命令，駕車從另一個路口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