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宮宴之謎，王妃病重
一轉(zhuǎn)眼，卿顏來到王府有一個(gè)月左右，關(guān)于私塾的事兒，管家張羅來的幾位教書先生，都被她一并打發(fā)出去，張婉兒也不好插手此事，只能對她的安排聽之任之。
和王爺相處久了，卿顏發(fā)現(xiàn)他也不像哥哥們說的那般可怕，雖然看不懂他的情緒，但他對人也算是一視同仁。婉姐姐表明算是個(gè)溫柔大方的女子，時(shí)常給自己做些好吃的糕點(diǎn)，又或者給她講些有趣的事。
外人都傳聞這柳家小姐活不過一月，見王府沒有發(fā)出訃告，想著可能是這個(gè)冬天。誰都知曉圣親王的陳年往事，也為柳小姐覺得可惜，對柳府的做法也是議論紛紛。
對卿顏而言，在王府與柳府并無差別，一樣的是府上心尖寵，家中丫環(huán)和老媽子們也從未苛待過她，只是這王爺比祖父要無趣很多，整日板著臉呆在書房，而且文學(xué)造詣還不如她一個(gè)女子，每日喝一碗湯藥時(shí)，見他連眉頭也不皺，倒是有些佩服。偶爾她也會同情心泛濫，找王爺閑聊幾句，也不管穆寒是否覺著煩。
還沒等門外的丫頭開口說話，她就小手一推，邁進(jìn)書房內(nèi)，走到門簾那里，悄悄地探出個(gè)腦袋，四處張望，卻沒瞧見王爺這個(gè)大冰塊。
“你不去私塾跟著先生學(xué)習(xí)，來我這里做什么？”穆寒在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卿顏倒是受了驚嚇，看到丫頭險(xiǎn)些摔倒，他敏捷地伸出手臂把眼前的小人兒，攬到自己懷里，將她扶穩(wěn)后，不滿地說:“你為何還是這么不仔細(xì)？老是愛傷著自己，可是還想被小風(fēng)扎針？”
“……”她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不知為何會扭到腳，滑倒水池里，險(xiǎn)些淹死的事兒，還是心有余悸。
小風(fēng)不僅給她開了一劑苦藥，還連扎了幾日的針，疼得她嗷嗷直叫，全然不顧什么淑女的身份。
“進(jìn)去罷，想必你又是把人家先生給打發(fā)出去了?！?p> 穆寒打簾，示意她一同進(jìn)去，自己則坐下開始翻閱桌上的公文。她費(fèi)了好大勁兒，才把椅子搬到穆寒桌前。
“我可沒時(shí)間與你玩耍，到荷院找文兒去?！蹦潞裰^，看謀士寫的匯報(bào)。
“王爺，我不是來玩的，是來這兒幫你的。”她坐在椅子上，取下一支毛筆，自顧自地玩起來。
“你？”穆寒滿臉狐疑，這小丫頭片子能干什么？
“對呀，我在柳府時(shí)，也幫祖父寫過文書，還跟著大嫂學(xué)過看賬目?！彼荒樧院赖?。
“……”穆寒半信半疑，并未松口。
“你瞧，你一個(gè)人多孤單，顏兒陪著你，就不無聊了。”她看似在關(guān)心王爺，實(shí)則心里打著小算盤。
“你可是有什么企圖？”
“我……我只是想以后能跟著王爺出府，去京都內(nèi)玩耍?！彼s緊說，“婉姐姐照顧小文兒，我也不能總是叨擾她，還有我也想靠自己賺點(diǎn)銀兩。”
“可是錢不夠花？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就張管事給你漲漲月銀，你也不必逞強(qiáng)來我這里謀什么差事?！?p> “我的錢夠花，可是我想跟著王爺學(xué)東西。王爺，顏兒求你，讓我跟著，好不好？”丫頭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故意擠出幾滴淚珠，一副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穆寒想到她進(jìn)府，落入水池之事還未查清，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自己也難向柳府交待，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帶她在身邊好些。
“嗯，此事倒也可以，但你必須與羅管事片刻不離，不準(zhǔn)在城內(nèi)瞎亂跑?！?p> “是，王爺?！?p> “還有，跟我做事，不可如此聒噪?！蹦潞肫鹚皫兹?，在書房閑得無趣，在一旁不知所云。
“好，顏兒保證乖乖的?！?p> 就這樣她成了王爺?shù)男褪?，初次看工部的文書，對她而言還是有點(diǎn)難度，這和祖父平日里處理的公文，根本就不一樣，里面有的詞，自己還沒見過，于是常常去王爺謀士那里請教。
謀士們住在王府旁的一個(gè)宅子，平日就在辦事廳里處理王爺分發(fā)的文書和賬目，每三日匯報(bào)一次工作。王妃隔三差五地跑來請教，一來二去和他們熟絡(luò)起來，有什么閑余活動，也必定邀請王妃。
大家相對于冷冰冰的王爺，更喜歡這活潑開朗的王妃，也欣賞于她的勤奮，所以很樂意教她許多有趣的東西。私塾，穆寒也讓管家關(guān)了，打算等文兒七歲之時(shí)，再去張羅教書先生。
書房的布置上，特意把卿顏的桌子搬到他的旁邊，也派人去尋了許多書籍到府上的書庫，供王妃自學(xué)。
白雪皚皚，寒風(fēng)瑟瑟。梅院的梅花也開得茂盛，卿顏喜歡梅花，于是很少出去，自己在院里賞其寒冬臘梅，邀了兒時(shí)的玩伴李小姐，來府上閑聊。
李家小姐與她自幼一同長大，二人關(guān)系很好，所以沒人的時(shí)候，李小姐也不拘禮數(shù)，直喚王妃的名諱。
“小顏兒，沒曾想你家王爺待你如此好?！崩钚〗愦蛉さ?。
“嗯，也還算不錯(cuò)吧。至少現(xiàn)在可以隨意去京都玩耍。”
“真是羨慕你，我今兒來王府，可是好生哀求家父，才得來此?！?p> “哈哈，真是委屈你了。”卿顏笑道，“不過，瞧我院里的那幾株梅花看得如此艷麗，你也是賺到?！?p> “唔，這倒也對。”李小姐順手拿起點(diǎn)心，咬了一口，吃驚地說:“你這點(diǎn)心真好吃，是哪家買來的？”
“這是荷院的婉姐姐送來的，不是去集市買的?！?p> “……”李小姐驚訝地望著她，口無遮攔地說“你竟然稱那小妾為姐姐？”
“雨兒，你胡說什么，婉姐姐與王爺或許不像旁人說的……。”卿顏也有些不確定，聲音也低了許多。
“怎是胡說？京都都知道張氏是王爺從邊疆帶回來的，估計(jì)那小孩還是他的私生子?！?p> “你這是無中生有，婉姐姐在宮中當(dāng)差，怎會與王爺是在邊疆認(rèn)識?！?p> “就算不像他們說的，至少她和王爺關(guān)系匪淺?！?p> “我不與你說這些了，你要再胡說，就帶著王媽媽回府上去?！?p> “得了，你也別惱我，我這也是關(guān)心你，那些小妾沒一個(gè)好人。唉，你瞧你七姐就是，好歹是個(gè)嫡出，也被小妾排擠去了?！?p> “前些日子，我去看過七姐，她似乎憔悴不少，但并未聽說那小妾的消息?！?p> “你也真是傻，哪家娘子不維護(hù)自己夫君的？我聽說那小妾仗著有孩兒，前日，成了平妻。她唆使王老夫人苛待你姐姐，真是可惡至極。”
“此話可是真的？”
“自然，我哥哥與你姐夫交好，時(shí)常去府上玩，他說見你七姐大冬天，還是穿著初秋的衣裳，十分可憐。”
卿顏生氣道:“這王氏好大的膽，竟欺辱到柳氏的頭上來?！?p> “你是不知，女子無所出，是大忌，你祖父也沒法插手此事?！?p> “唉……”卿顏嘆氣，李小姐也不想她難過，于是出了主意說：“你夫君不是王爺嘛，你讓他去王氏府上，給王家提個(gè)醒兒，指不定你七姐的境遇有所改變?！?p> “小雨兒，今日我才發(fā)覺你的腦袋瓜子還是挺聰明的?！鼻漕伌蛉さ馈?p> “得了，你再嘲笑我，以后不來陪你玩?！?p> “別呀，我就跟你開個(gè)玩笑，走，我們?nèi)ピ鹤佣蜒┤藘喝??！?p> “也好，這屋里悶得慌，我們出去玩玩?！?p> 二人攜手走出外屋，張媽媽問“小姐，這天冷，怎么二位出來了？”
“張媽媽，我與阿雨去院子玩兒，你讓廚房晚些備食?！?p> “是，小姐。”張媽媽轉(zhuǎn)身對王媽媽說，“你可看著點(diǎn)二位，我去去就回。”
“好嘞，放心去忙你的，我跟著二位主子，好生照看她們?！?p> “嗯，好。”話畢，張媽媽帶上個(gè)丫環(huán)與自己一同去，王媽媽跟在卿顏和雨兒的后面。二人玩得十分開心，直到張媽媽來叫她們用餐，才回屋內(nèi)。吃完飯，卿顏?zhàn)尭锏娜俗o(hù)送李小姐回去，自己則回屋休息。
王府人少，所以在取暖的開支上，比其他府上少了許多，每個(gè)院子送去的火炭足夠度過一個(gè)冬天。穆寒的病，按照景年寄回來的藥方子開藥，也好去一大半，晚上能安睡一會兒。柳府擔(dān)心丫頭受欺負(fù)，派人送來許多過冬的衣物，以及金銀首飾一箱。
天還未亮，王府的書房內(nèi)，一大一小在堆積的文書旁，辛勤工作。
“王爺？”卿顏開口道。
“說。”
“我們今日何時(shí)出門？”
“一個(gè)時(shí)辰后?！?p> “我想回來時(shí)，去七姐那里看望她?！?p> “好?！?p> “謝王爺。”她禮貌地說道，隨即就埋頭研究桌上的書。
二人吃完早飯后，乘車去工部交待事宜，卿顏吩咐張媽媽把前日祖父送來的首飾一并裝好交給自己，穆寒從不過問她的事，所以在車內(nèi)并未與她說什么。
卿顏在王爺商談?wù)?wù)的時(shí)段，是被默許去京都內(nèi)玩的，她讓羅義帶著自己去集市，買了火炭，讓店家?guī)兔\(yùn)送。
等王爺出來，瞧見車旁有一輛裝貨的馬車，問羅義才知是火炭和一些過冬的衣物，倒是有些不解。
上車后。見小丫頭巴掌大的臉被凍得通紅，顫抖地拿著小手爐。
“可是府上的火炭不夠？”
“不是，婉姐姐給了很多?！?p> “那你買的那些是送往哪兒？”
“是送到七姐府上的?！?p> “……”
“王……王爺……?！鼻漕佊行┎缓靡馑嫉睾暗?。
“怎么？”
“我有一事相求?！?p> “說?！鼻漕伆哑呓愕氖聝阂徊⒄f給王爺，以及希望他能給王大人打個(gè)招呼，不要再苛待自己的姐姐。
車子到了王家府上，通報(bào)門外的家丁說圣親王到，王大人有些吃驚，趕緊派人伺候著，穆寒討厭這種阿諛奉承之人，并沒給他好臉色，卿顏的七姐見妹妹來看望自己，心里甚是感激。
邀請她到自己所在的院子一聚，王大人讓家仆幫少夫人搬東西，還讓人備些上等火炭去東院。王爺則是與王大人在書房喝茶，順便把王妃囑托的事情處理好。
卿顏跟著姐姐進(jìn)院內(nèi)，丫環(huán)趕緊燒了一堆火炭，屋內(nèi)逐漸溫暖起來。
“七姐，我聽人說姐夫納的小妾，生下一子，王家待你大不如之前?！?p> “唉，怪我不爭氣，嫁來府上二年有余，膝下竟無一兒一女，婆婆十分失望，就讓你姐夫娶了那女子為平妻?！?p> “……”她心疼自己的姐姐，可又無能為力。
“還是妹妹有福氣，我聽人家說王爺對你很是寵愛，連去工部廳，都要帶上你?！?p> “呵呵，那是妹妹自己爭取的，王爺才不是寵我?！彼瘩g道。
“你與姐姐說實(shí)話，王爺待你如何？”
“雖然不及祖父，但也算好?！?p> “那是說他當(dāng)你是個(gè)孩子？”
“嗯……是的?！?p> “哎，也不知等你長大后，他又是怎么對待?！?p> “……”卿顏也沒想過三年后的事兒，只覺得王爺應(yīng)該不會苛待自己。
姐妹二人聊了許久，直到有人來稟告說王爺要回府了，卿顏才與姐姐告別。
車內(nèi)，她見王爺臉色不好，也就不敢多言?；氐礁希駜鹤屓藗浜蔑埐?，伺候王爺王妃用膳。
“以后去你姐姐那兒，不要拉上我，我不喜歡那王家?！?p> “是。王爺”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穆寒也沒有在意，吃完飯就各自回去歇息。
幾日后，皇帝以祝圣親王新婚為由，舉辦宮宴，邀請宮中朝臣。宮宴即將開始，眾人早已入席就坐，唯獨(dú)今日的主角圣親王夫婦遲遲未到，皇帝也沒有怪罪，只是饒有趣味地等著。
皇宮內(nèi)，穆寒四處尋找王妃，這丫頭明明跟她說了，不要到處亂跑，怎就這么不聽話。一時(shí)辰前，穆寒帶著卿顏入宮，這丫頭突然肚子疼，只好讓引路的宮女們帶她入恭。
臨走前，穆寒好生囑咐她不要亂跑，快去快回。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引路的一個(gè)宮女著急趕來說王妃失蹤了。
一問才知，回來的路上，卿顏非要在后花園看玉林池，宮女們只得同意，誰知稍不注意，就發(fā)現(xiàn)王妃不見蹤影，嚇得她們在附近尋找，實(shí)在尋不到只好去找?guī)褪帧?p> 王爺也擔(dān)心這丫頭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嚇得臉都白了，跟著宮人在御花園尋人。他走到玉林池假山處，也沒尋到，多年征戰(zhàn)使得他聽覺靈敏，隱約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抽泣的聲音，就趕往那里。
看到卿顏在一座廢棄的宮殿墻角內(nèi)，蜷縮著，嘴里還不知嘀咕些什么。
王爺見她受了驚嚇，溫和地問“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卿顏聽是自己熟悉的聲音，才敢睜開眼，小臉上的淚痕，看得讓人心疼，她跑到王爺身前，小手抱著他“王爺，對不起，卿顏貪玩，讓你擔(dān)心了?！?p> “……”穆寒以為她是受到驚嚇，順手將她抱起，安慰道：“知道就好，皇宮不必王府，可由著你的性子。”
“嗯……?！彼囊浑p小手無處安放，竟然有些害羞起來。宮人看到王爺找到了王妃，總算松了一口氣。穆寒知道卿顏調(diào)皮的性子，所以沒有責(zé)怪她們，但晚了宮宴的時(shí)辰，不得不加快腳步趕到殿內(nèi)。
太樂殿，臣子們暗自揣摩皇帝此刻的心思，唯獨(dú)柳林擔(dān)心顏丫頭是否出了事。
終于，外面的人通報(bào)說，圣親王到。可這畫面有些不對，王爺牽著一個(gè)看著不過十歲的孩子，臣子們正在納悶是誰家的孩子。
“陛下，臣（臣妾）來遲了，甘愿受罰?！狈蚱薅讼鹿蛐卸Y，異口同聲地說。
“無礙，王爺王妃不必多禮，朕看王妃初次入宮，對這里有些好奇，也是正常的，改日王爺讓王爺帶你來宮中好好逛逛?！?p> “謝陛下恩典?！倍酥x恩入席。
殿內(nèi)一片嘩然，都以為王爺娶的是妙齡少女，誰知是個(gè)女娃兒，心中暗自嘲笑他老牛吃嫩草。
白將軍的臉色極為難看，不是說王妃溫婉賢淑，舉止得體，是柳府的掌上明珠嘛，為何是個(gè)黃毛丫頭，這皇帝安的是什么心思，上官余在一旁看到白將軍的情緒變化，差點(diǎn)忍不住笑出聲。
柳林注意到丫頭臉色不好，想必是發(fā)生了什么，心里對王爺很不滿。
穆寒與王妃入席就坐后，宮宴才開始。卿顏因?yàn)閯偛诺木壒?，有些困倦，見她這般模樣，位于對面的祖父，心里不是滋味，總覺得蕭穆寒苛待了自己的丫頭。
終于宴會結(jié)束了，穆寒抱起丫頭，準(zhǔn)備離開皇宮，卻無辜地被柳林警告一番，心里多少是有怨言的?；氐礁希呀?jīng)是深夜，只好讓她暫時(shí)住主屋，自己去了書房。
翌日，卿顏想起貴妃的話，心里十分難過，王爺真的是想鏟除柳氏嗎？他對自己的好，真是在掩飾什么陰謀嗎？她仔細(xì)回想這些日子，心里也找不到答案，在主屋梳洗完畢后，悶悶不樂地回到院子拿出袖中的信封，遲遲不敢拆開。
昨夜，她出恭之后，想早點(diǎn)去王爺那里，走到御花園時(shí)，遇到未參加宮宴的貴妃柳氏。
“臣妾參加貴妃娘娘?！彼卸Y。
“妹妹，不必多禮，這里又無旁人，喚我一聲姐姐就是。”
“是，”
“妹妹怎會在這里？”
“回稟姐姐，我是突然肚子疼，所以……”
“妹妹，第一次來這皇宮？”
“是。”
“這玉林池的夜景很美，本宮想邀你小聚?！?p> “這……王爺還在等我，姐姐……”
“就閑聊幾句，不耽誤你?！?p> “是。”卿顏怕給王爺?shù)米飳m里的權(quán)貴，所以忍住心里的不悅。
二人來玉林池，貴妃開口便說:“妹妹是柳家的嫡出，能嫁王爺，也算是福氣”
“妹妹福薄，姐姐你年紀(jì)輕輕，就位及貴妃，享盡榮華，為我柳氏光宗耀祖，算得上是柳家女子的典范。”
“妹妹繆贊，都是柳家兒女，自是要盡心守護(hù)柳氏?！?p> “姐姐說得是?！?p> “你可知王爺?shù)男乃?？”貴妃話鋒一轉(zhuǎn)，提及王爺。
“……”卿顏知道，貴妃此行是有意而為，自己的肚子也不是湊巧疼。
“妹妹，隨我去一個(gè)地方，就知道為何王爺要娶你，我柳氏安危，為何皆系你一人身上?！?p> “是，姐姐?！?p> 她牽著卿顏的手，走了許久，到一座廢棄的宮殿外，貴妃推門而進(jìn)，派心腹在外等候。
“姐姐，為何帶妹妹來這里？”
“妹妹莫怕，你我同是一族，自是不會害你。”
卿顏知道她是柳介之叔叔的女兒，對祖父頗有不滿，但量她也沒害人的膽子，所以笑著回應(yīng):“姐姐，王爺?shù)钠?，你也越有耳聞，若是他惱了，妹妹可是要受罪的。?p> “我，叫你來此，是有一樣?xùn)|西要交于你?！?p> “姐姐，有話直說就好?！?p> “宮中不必王府，處處有人盯著，稍不注意就會曝尸荒野?！辟F妃繼續(xù)說，“你是個(gè)聰明人，初到王府就落水險(xiǎn)些身亡。也應(yīng)該自知不是意外?！?p> “嗯，姐姐可是知何人所為？”
“據(jù)說是你夫君所為?！?p> “……”
“你可是不信？”
“王爺雖是脾氣不好，但也不是惡毒之人”
“男人在權(quán)欲之前，殺死一個(gè)小女子，又有何難，再說他征戰(zhàn)多年，手上的人命怕是數(shù)不勝數(shù)?！?p> “……”
“有人為了權(quán)勢，可以拋棄糟糠之妻，王爺也自然可以發(fā)難于你。”
“姐姐何出此言？”
“柳氏在朝堂上，對王爺多次打擊，已是他的眼中釘，向皇帝求娶于你，也是為了報(bào)復(fù)我柳家。”
“此話可當(dāng)真？”
“你不信？你知這宮殿是誰住過？”
“妹妹怎會知道，姐姐有話直說。”
“前朝棄妃杜氏，王爺?shù)纳?。王爺對他母親之死，耿耿于懷，一直懷疑是柳氏和司徒氏聯(lián)合皇帝謀害杜氏，所以回京都之后，裝作不聞世事，實(shí)則機(jī)關(guān)算盡?！?p> “姐姐……你可知污蔑圣親王的后果？”
“呵呵，妹妹，嫁他幾日？就如此護(hù)夫，還真是我柳家的好女兒?！?p> “……”卿顏心中不悅，說“我自是柳家的女兒，也是王爺?shù)钠拮?。?p> “哼，你終究回后悔今日所言，柳家終究是要?dú)г谀闶稚??！辟F妃氣憤地將袖中藏好的書信扔給她，卿顏見此也不甘示弱。說:“貴妃，別忘自己的身份，卿顏不知你得誰人的好處，但若是宮中的權(quán)欲讓你變成這般，真是我柳家的悲哀?！?p> 貴妃氣惱，揚(yáng)起手想給她一巴掌，卿顏也不害怕。貴妃覺得自己根本不像是和一個(gè)十三歲的女孩對話。
卿顏神情自若地說:“貴妃，若是想與王府和柳氏作對？卿顏倒是很樂意受你這一巴掌。”
“你……真是頑固不化，待你拆了那信封，就知我剛才所言并非污蔑?！辟F妃放下手，轉(zhuǎn)身離開，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哼，蕭穆寒的所作所為遲早要遭報(bào)應(yīng)，柳氏與他勢不兩立?！?p> “……”
貴妃離開后，卿顏有些害怕，不知如何才能回去，俯身撿起信封，藏在袖子里，然后打算呆在宮殿等候人來。一個(gè)時(shí)辰過去，還未見有人尋自己，心里也越發(fā)害怕起來。
她自是不信王爺會害自己，但貴妃受何人指示，此人想要鏟除的究竟是王爺，還是柳氏，又或者二者皆是，這讓她有所擔(dān)憂。
回到院子的她，不知為何染了病疾，小風(fēng)連夜為她診治，柳府聽聞卿顏病重，心里更是懷疑穆寒，派人暗中徹查王妃的事。王爺讓人日夜照顧卿顏，總算是脫離了危險(xiǎn)，逐漸康復(fù)起來。但病愈后的卿顏?zhàn)兊煤芷婀?，鬼靈精怪的她，開始沉默寡言，在書房學(xué)習(xí)時(shí)，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
穆寒倒有些不習(xí)慣，開口問“你可是病還未痊愈?我讓小風(fēng)來為你徹診一番?！?p> “回王爺，顏兒的病好了?！?p> “你可是悶得慌？”
“回王爺，顏兒不悶。”
“那你可是想回柳府與柳大人一聚?”
“回王爺，顏兒不想?！?p> 見她這般無精打采，自己也不好再逼問，于是讓她回去歇息幾日才來書房當(dāng)差。卿顏離開書房后，穆寒派羅義去查宮宴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以及王妃病重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