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穆寒醒來之后,感覺有人趴在旁邊休憩,皺眉道:“誰借你的膽,敢在本王的床邊放肆?!?p> 卿顏迷迷糊糊地感覺床被在挪動,隱約聽見他的聲音,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王爺正準備爬起身來,趕緊扶著他坐好,穆寒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竟然有些尷尬起來,掩飾地咳嗽一聲。
“王爺……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你為何來這里?”
“不告訴你,這是秘密?!?p> “我看你是脾氣漸長不說,還賊膽包天。我明日讓人送你回去,放著京都城的錦衣玉食不要,來著偏遠的荒漠之地,還真是腦子有問題?!?p> 卿顏一邊伺候他梳洗,一邊想著他是傷員,也就咽下這口氣,沒有與他計較。穆寒起身去外面,拿起掛好的衣服,卿顏跟在后面,上前幫他穿衣服。
他瞥見旁邊的盔甲上的血漬已經被清理干凈,倒覺得有些奇怪這丫頭居然不害怕,低頭看一眼她,踮起腳尖的卿顏,本意是想為他整理衣襟,誰知道撞到了王爺?shù)南掳?,穆寒吃痛道:“你不搭話就算了,怎么還報復我?”
“對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昨夜我見你睡得熟,所以把它擦拭干凈了?!?p> 卿顏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幫他系腰帶,如此親昵的動作,倒是讓穆寒害羞起來,生硬地說了一句謝謝,就往后退了半步。
看到一臉胡渣的他,卿顏故作嫌棄道:“王爺,怎么如此不修邊幅,這樣子還真是像個老頭子?!?p> “……果然我猜對了?!蹦潞皖^自語。
“王爺在說什么?”
“沒說什么……?!?p> “要不,我?guī)湍愦蚶硪幌?,也好精神些。?p> “嗯……隨你怎么處置,但明日必須動身離開沙城?!?p> “那可由不得王爺你。”
“這里是我的地盤,自然是我做主,你還敢反了不成?”
“王府我都敢,這里又怕什么?”
“放肆!軍營豈是你能胡作非為的地方?可是想被我軍法處置?”
“王爺莫要動怒,我不過是說句笑而已。”
“嗯……這種玩笑,以后還是不要說為好?!?p> “是王爺?!?p> 穆寒讓士兵拿來小刀,放在屋內的桌上,就讓他下去待命。
她還是第一次為王爺刮胡須,也有些緊張,手在不停地發(fā)抖,平復一下情緒后,才動手清理。
陸景年拿夫人沒辦法,只能答應她留下,于是硬著頭皮來勸穆寒。
“不可。”穆寒放下手中的勺子,用方巾擦拭嘴角。
“我知道你的規(guī)矩,她二人扮成男子,有宛兮在一旁照料,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你是糊涂了?這軍營是何地?莫非你不清楚?這豈能是女子隨意進來的地方?”
“王爺這話,我可不贊同,自古以來,北梁國也有幾位聲名顯赫的女將,英勇抗敵,所向披靡,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再者兮姐姐在軍營醫(yī)治傷員,人手不足,我與風姐姐若幫她,也能減輕不少工作。”
“對,你讓我愛徒一人勞苦,在軍營受累不說,還得看你臉色辦事。你倒是說清楚,你安了什么心?”
“我?……宛兮她醫(yī)術精湛,武藝高強,是可用之才,軍中正缺了人才,留她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我何時給她過臉色?你不要在這里胡扯,軍營太危險了,不適合她們二人。”
“你說的也在理?!本澳甑褂行殡y,心里也不愿意妻子在這么危險的地方,但又想到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不由得打起寒顫,心一橫,繼續(xù)說:“你前些日子還因為王妃沒有回信,而擔心她在京都受人欺負,如今在你身邊,難道不是更為放心些?大不了找?guī)讉€精煉的人來保護她們,你覺得呢?”
穆寒此刻拍死他的心都有,默不作聲地喝完粥,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
卿顏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看著他一臉窘態(tài),忍不住笑出聲,景年白了一眼卿顏,示意她不要添亂。
“怎么不說話了?”景年把湯藥端到穆寒面前,他接過湯藥一口喝完,卿顏為他擦拭嘴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他,委屈地說:“我與風姐姐日夜兼程,風餐露宿,才到這里與你們相聚。如今王爺卻狠心趕走我們,真是傷人心?!?p> “算我怕你們……既然留下,就要懂規(guī)矩,不許像在京都時那般胡鬧?!?p> “謝王爺?!?p> “我會讓人帶你們去住的地方,絕不能泄露身份,否則軍法處置?!?p> “嗯……”
穆寒起身離開屋內,叫來附近的士兵,吩咐他通知將領們去議事廳,又吩咐人帶著新來的兩個大夫去蘇先生住的院子挑住所,讓人領幾件尺寸最小的衣物送過去,二人便在城堡住下。
景年見事情處理妥帖了,與夫人好交差,所以回自己住的房間告訴她,然后去城堡的議事廳集合。
穆寒吩咐陳絡潛入甘城查探實情,司馬潛盡快調度武器配給,下令讓上官哲帶兵和枯草即刻趕往沙城,陸景年負責操練士兵,準備火藥、石頭等東西,以備御敵。
這幾日,卿顏跟著宛兮學了基本的醫(yī)理,懂得如何包扎和換藥,雖然甚是辛苦,但回到城堡聽聞王爺安好,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穆寒也覺得她與在京都時,大有不同,乖巧懂事不說,還善于求學。
以前若是忘記了她的生辰,王府準是不得安寧,如今她的十八歲生辰已經過了五日,也未見她發(fā)脾氣。
穆寒忙完手上的軍務,就讓人召她到自己住的地方,卿顏這些日子都沒叨擾他,因為知道軍務繁重,又有陸先生為他換藥包扎,所以只是默默地關心著。
“在這里可還習慣?”
“除了食物,也都還習慣?!?p> “你臉色不太好,讓宛兮給你瞧瞧。”
“嗯……王爺今日可是不忙?”
“暫時處理了些事務,想起你來,就讓人叫你過來?!?p> “哦……”卿顏心里想的卻是:什么叫想起我來?王爺當我是寵物不成,還得等著你喂食,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好聽的話嗎?本姑娘好歹也是個才智雙全的美人,為何就不能打動到你這塊木頭?
不對,這一看就是個大冰塊,上輩子不知我柳卿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的事,這輩子才遇到這么個傻夫君。哎……。
穆寒看她一臉狐疑地望著自己,他摸了一下臉,疑惑道:“我臉上可有什么臟東西?”
“沒有,干凈得很?!鼻漕佋娇丛絹須猓僦?,皺起眉。
誰又能想象她是那個冷若冰霜的禪意居主人呢?茉莉估計看了她這副模樣,也不愿承認了吧。
“那你這是什么表情?”
“表情好著叻,你找我干嘛?沒事我就回去順順氣?!?p> “果真是病了?我知道這些日子軍醫(yī)營有些忙,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了,還是讓宛兮為你把脈看看?!?p> “我沒病……”卿顏起身,極為嫌棄地看著這個男人。
“好……你沒病。”穆寒見她要離開,趕緊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卿顏。
“我想起你今年的生辰已經過了,在集市上看到這匕首,很是精致,想著就買回來,算是給你做禮物?!?p> “你還記著?”
“怎會不記得?你每年都是大張旗鼓,鬧得王府很是嘈雜,誰敢不記得你生辰之日。不過今年卻是乖巧許多,所以才給你這獎勵的,你瞧瞧是否喜歡它?!?p> “我自然好生瞧瞧它,王爺?shù)男蕾p水平,顏兒可不敢恭維?!?p> “……”
卿顏開心地拿過匕首,在手里把玩,她慢慢的抽出匕首,見它通體烏黑,在禪意居見識過許多稀奇的寶物,瞧這劍身是以東萊國韌度極高的烏金打造,這可是一種極為珍貴的鑄劍材料,能流入此地,看來這沙城還真是不簡單。
她的目光停留在劍鞘上,單調的流紋隱約刻畫出輪廓,細碎的綠寶石鑲刻點綴,精致無比。
她反握在手中,試了試揮斬的角度,覺得十分順手,很是喜歡。
穆寒見她這般魯莽地抽出匕首,在手中把玩,于是提醒道:“你可小心些,店家說這匕首很鋒利,是從東萊商人倒賣到這里的,若是傷著了,就不好了?!?p> “嗯,知道了王爺?!鼻漕伆沿笆壮榛貏η?,又坐下來,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么?剛才還要離開,現(xiàn)在又坐下。”
“王爺,你這禮物都送了,我也不能小氣,所以陪你老好好嘮嗑幾句。”
“真是沒規(guī)矩,你離開吧,我要休息了?!?p> “沒事兒,王爺你自便,我吃完這甜糕就走?!?p> “好歹是個王妃,這吃相能否好看些?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苛待了你?!?p> “可不是嗎?你整日板著臉,又不許管家上甜點,真是天理不容?!?p> “瞎說,我好歹是許你去梅院吃的?!蹦潞鹕?,趁她不注意就端走了盤子,不許她繼續(xù)吃。
“你好歹也是個名震天下的大將軍,怎么這般小家氣?與我這女子計較。”
“懶得與你辯解,糕點雖然好吃,但也要節(jié)制,若明日肚子疼,可沒人管你。你要喜歡這個,下次再來這里就是了,我讓人從邊州帶來?!?p> “是王爺?!鼻漕佉荒樣脑沟乜粗?,帶著匕首便離開房間,回去休息。
傷兵被安置好,遣送回邊州之后,軍醫(yī)營也不如之前那般忙碌,宛兮帶著卿顏和陸夫人在沙城附近轉轉,也好熟悉下環(huán)境。
這里常年干旱極為缺水,所以不適宜長期作戰(zhàn),穆寒心里很清楚,再不進軍甘城,怕是要耗死在這里。
他與景年觀察地形,思考作戰(zhàn)方案,回到城堡時已經是天黑。
卿顏因為不習慣這里的氣候,最近有些身體不適,宛兮為她熬制了湯藥,穆寒也覺著很久沒見到丫頭,擔心她是否習慣這里的生活,所以去住所看望她。
“可是誰病了?”穆寒看著正在熬藥的宛兮,問道。
“回王爺,是卿顏妹妹病了。”
“這丫頭,早日聽我的話回去,就不用受這罪?!蹦潞哌^去,看宛兮有些疲倦,想必是為了照顧卿顏,關心道:“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做就是了,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的身體,這沙城的氣候不如北梁那邊溫和,若是生了病,好起來也慢些?!?p> “謝王爺關心?!蓖鹳庖娝幰呀洶局坪昧?,正要端起來的時候,他溫柔道:“我來端藥進去,丫頭不喜歡吃苦的,勞煩你跑一趟,去廚房取點糖塊過來?!?p> “是……”她回應道,默默地離開院子,去拿糖的路上,宛兮想了許多。
穆寒進屋把藥過濾好后,盛入碗里,端到床榻旁的凳子上,卿顏見是王爺來了,露出微笑。
“你怎么病了,也不讓人支會我一聲?”
“王爺平日就夠辛苦了,我這不過是小病,不值得勞煩你?!鼻漕伖郧傻叵胍盟幫耄瑓s被王爺阻止了。
“你且等等,這藥還燙人,我已經讓宛兮為你取來糖塊?!?p> “嗯……”
穆寒見她憔悴的模樣,也不知是病了幾日,回想起那個曾在王府里胡作非為的小丫頭,怎么也沒法與眼前這女子聯(lián)系到一起,他不由得心疼起來??赡苁亲约旱男淖兞耍矍暗呐?,他萌生出一種想要與她長廝守的念頭。宛兮見到他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把糖塊拿過去。
“兮姐姐,謝謝你為我熬藥,又跑一趟取糖塊?!?p> “妹妹客氣了,若是王爺不說,我恐怕還像之前那樣只喂你喝這苦藥?!蓖鹳獍烟沁f給卿顏放入嘴里,驅除口中的苦澀之味。
“那你快把這藥喝了,我回去還有事,就不叨擾你們?!蹦潞粍偛诺南敕▏樀搅耍阉庍f給她喝下,慌張地離開屋內。
見王爺離開之后,二人默默不做聲,場面極為尷尬,卿顏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兮姐姐,我是真心拿你做朋友,所以若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望你提點一下?!?p> “我知道……說來我們也投緣,總是能猜到對方的心事?!?p> “我們約定過要公平競爭,兮姐姐放心好了,卿顏絕不會食言。”
“我知曉你不會食言?!蓖鹳庥杂种?,還是搖頭道,“罷了,一切都有定數(shù),你吃了藥,難免有些不舒服,還是早點休息。”
“嗯……”
宛兮熄滅蠟燭,然后離開屋內,四周寂靜,唯獨她的心跳聲擾亂思緒,王爺今日的溫柔,是她在之前從未見到的,如果她那時沒固執(zhí)己見,漂流遠方,又如果她跟著師傅回去,冰釋前嫌,或許他的眼里不再有旁人。不知是后悔,還是遺憾,宛兮在屋頂坐了一夜,她想到自己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從來沒有想過與他并肩攜手,是卿顏給了她機會,去對這份感情有一個交代,只可惜為時已晚,等到天亮時她才回去歇息片刻,又去軍醫(yī)營內做事。
陳絡將消息打探清楚后,潛回沙城見王爺和景年,在屋內商議對策。
“王爺,這木哈塔率兵突襲,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圖。”
“你可打探到什么?”
“他發(fā)動突襲,是想試探王爺?shù)膶嵙?,還有北梁軍駐扎沙城的人馬、兵種和武器實況?!?p> “城內可有什么異動?”景年問道。
“大漠的百姓已經在逐漸遷移出城,不知這木哈塔在打什么鬼主意。”
“恐怕是要與我們來一場死戰(zhàn),或者是說想把甘城變?yōu)閼?zhàn)場?!?p> “近日我發(fā)覺受傷的士兵們有所異常,蘇先生診斷認為他們是中了蠱毒。王爺你之所以沒有反應,那是因為你昏迷之時,在藥浴中浸泡過,又服下多味名貴藥材,被血蠱蟲救治果,才沒被感染毒素?!?p> “……看來這大漠是起了邪心,企圖用巫蠱之術控制我軍?!?p> “他估計也是悄悄地在用,大漠的巫女若濫用巫蠱,是要遭天譴的,我想沒誰愿意為他做此事?!?p> “你說得沒錯,我聽聞這次的巫女是叫哈雅拉,但不知她的能力如何?!?p> “哈雅拉?她是木努藍公主的師傅,想必是私怨導致她的變節(jié)?!?p> “為今之計,我們必須把那些受蠱的人清點出來,重兵把守他們?!?p> “不錯,陳絡你立刻清查傷兵名冊,吩咐軍醫(yī)營隔離他們,研制解藥。三日后全軍出城,趕往甘城外駐扎。”
“是王爺。”
翌日天未亮,穆寒召集兵馬連夜出城,歷經三日的路程,在甘城數(shù)百里之外駐扎。
休整一日后,司馬潛開始負責后援的工作,命令士兵們連夜為扎好的草人們穿上衣服。
上官哲率領五萬兵馬先行于城門下宣戰(zhàn),陸景年則帶著運輸隊將草人固定在百里之外,前面有五千騎兵打頭陣,草人中間又有三萬步兵混入。
守城將看到百里之外,北梁士兵浩浩蕩蕩,烏壓壓的一片,戰(zhàn)鼓響徹天地,號角催征,震耳欲聾。
城門下的敵軍將領又發(fā)動進攻,趕緊派兵稟告國主。
木哈塔命令將軍召集所有兵馬出城應戰(zhàn),穆寒帶三千步兵輕裝出發(fā),按照陳絡給的地圖指示,潛入甘城內,襲擊敵軍最為薄弱的糧草營。
聽聞糧草營被襲,木哈塔鎮(zhèn)定自若,讓巫女引蠱母出動,控制受蠱的士兵,卻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
木哈塔調動部分士兵前往糧草營救援,哈雅拉緊跟在后,趁亂她逃離大漠軍隊。
等他們趕到時,糧草營已經是一片火海,士兵四處逃竄,如今這甘城是保不住了,木哈塔下令讓主將撤兵離開,火燒城內房屋。
上官哲等人見敵人撤退,追擊上去與之搏殺,沖入甘城內只見一片狼藉,火勢兇猛,為敵人撤離提供了良機。
占領的甘城被燃燒殆盡,因為大漠子民早就被遷移出城,所以并無百姓傷亡。
甘城之戰(zhàn),死傷過半,北梁只剩下五萬不到的兵馬,大漠折損六萬士兵,被俘五千人。
尸體堆積如山,甘城外血流成河,城內又是一片灰燼。
穆寒的盔甲已經破損嚴重,身上沾滿的血,不知是他的,還是敵人的,手里緊握著砍缺的劍,眼睛通紅地望著景年,隨即倒在血泊之中。
景年沖過來扶住他,吩咐士兵把王爺抬回軍營。
不知過了幾日,穆寒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看到景年在為他擦拭額頭的汗珠。
“你總算醒了,你可知道我要被你嚇死了?!?p> “似乎是做了很長的夢,我……我看到外公了,還要我們四處征戰(zhàn)的場景。”
“你是連夜繞路入城,又經歷一番廝殺,之所以暈倒,是筋疲力竭所致,好在你傷勢不重,否則我如何向王妃交待?”
“唉……咳咳……還是老了不是?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但還是挺過去了,如今卻傷了元氣?!?p> “說什么傻話?你我正值壯年,身強力壯,人都有累的時候,總不該你不吃不喝,也能過活吧?”
“是……”
“你放心,等后援軍來了,我為你熬制些湯藥,補補元氣。”
“好……”
“甘城內,已經讓陳絡派人打理了,如今是個孤城,拿來也沒用,我讓他們守在城內,以備敵軍來襲?!?p> “這次大漠國損失慘重,難以再有什么作為,我們也能安心休整一月。”
“嗯……你說得不錯,我已經讓他們從沙城備置好糧草、藥材和水源運送過來,在此好生休整。”
“嗯……這也妥當,甘城那邊讓陳絡守著,我也放心?!?p> “你呀,就好好休息,等恢復了元氣,我們就一路向北,拿下大漠最后兩座城池?!?p> “好……”
景年派士兵在一旁伺候王爺,自己則離開營帳內,去往關押俘虜?shù)牡胤健?p> 聽聞一名叫哈雅拉的女巫求見王爺,他讓人把哈雅拉抓出來,親自審問她。
“你說你是哈雅拉?想要見圣親王?”
“是將軍,我與圣親王有幾面之緣,從國主那里逃脫之后,特意來求見王爺?!?p> “你是女巫,企圖控制我北梁軍,你說我怎會放你?”
“將軍,我所做之事,皆有緣由,如今北梁國一路向北,有意滅我大漠,作為臣民豈能視而不見?”
“你可是耍什么花招?”
“不敢,王爺被哈木塔所傷,其中也有蠱紅幼種下,它雖不能明顯,但可以使王爺精疲力竭而亡。”
“……此話可當真?”
“是……蠱紅幼并非蟲卵,它不需什么支撐,就能入住人體,將軍若與王爺熟悉,便可知道他時常疲倦不堪,眼睛血絲滿布,一旦放松便會昏睡一日或數(shù)日。”
“……可有救?”
“有……我養(yǎng)殖的血蠱蟲能治療。”
“好,我?guī)闳ヒ娝羰歉宜;?,你大漠不僅滅國,還要你的子民為他陪葬?!本澳暄凵窳髀冻鰳O強的殺意,惡狠狠地警告道。
在救治穆寒之前,哈雅拉把公主的事情全部告訴他,并讓他承諾一定要救出公主。
穆寒許諾之后,她為其醫(yī)治,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和血蠱蟲,啟用家族中最為隱秘的術法。
景年將她安葬于甘城,開始衣不解帶地照顧穆寒,直到他痊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