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wèi)想跟隨,北堂澈不許,讓他們在梅嶺等待。
收拾好之后,背著南慕春一下子就消失在夜雨之中。
大雨已經(jīng)下了幾天到處都是積水,不一會,北堂澈就濕了鞋褲,而背上的人卻被他保護得好好的。
南慕春已經(jīng)從剛醒時有點懵懂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她跌下懸崖昏迷了多少天,北堂澈就照顧了她多少天。
吃不好睡不好,他才會瘦了那么多,還很憔悴。
他肯定為她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也發(fā)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看剛才那些人對他的恭敬態(tài)度,還叫他主子,估計他的身份不同凡響!
但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是阿澈就好,她不會多問。
南慕春在自己心里劃了底線,不去觸碰北堂澈的秘密,除非他自己愿意跟她說。
她只要跟著他就好!至少目前,她也無路可去。
她趴在北堂澈的背上,眼圈有點發(fā)熱,覺得自己既不幸又很幸運!
大難不死,還有北堂澈這樣照顧她,真的就是因為把她當落難神仙嗎?
南慕春不想去細想,只是把箍著北堂澈的手收得更緊一些。
一路上大雨都沒有停歇過,行程比往常緩慢,直到天色將要發(fā)亮,才到達越冥山腹地。
因為小紅狐是在地熱池方向的山谷采到的果子,所以,北堂澈就一路往那邊掠去。
在紅狐的的指引下來到地熱池的后山,這里樹木十分稀少,就連野草都不長。
大雨在亂石堆中沖刷出一條一條的溝渠,狐貍把他們帶到一條細長的石縫外面,就從北堂澈身上跳了下來,只身鉆進了石縫中。
看著那條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縫隙。
兩人都疑惑,難道那果子長在石縫里面?
石頭怎么能長東西?
因為一直在下大雨,沒地方避雨,北堂澈只能一直背著南慕春。
等了將近半柱香,才看見小紅狐從石峰擠出來,豎著腿,捧著七八顆朱色果子,神色緊張,嘴里不停低嗷著。
北堂澈剛接過果子交給南慕春,就打了趔趄,小紅狐尖聲叫了起來。
“怎么啦?”南慕春身子歪了一下,又聽見小紅狐激烈的尖嗷叫聲,她躲在帽沿底下看不清情況。
只覺得心里突然很不安,紅狐用力的扯了北堂澈褲腳幾下,就飛速的往另一個山頭跑。
北堂澈剛才打了趔趄,他確定不是因為自己站不穩(wěn)或者是累,而是,好像地底下動了一下。
現(xiàn)在看到狐貍扯他褲腳是叫他走的意思,又飛身先離去,應(yīng)該是叫他快跑。
北堂澈沒有遲疑,立馬飛身離開石山,剛掠過兩座山頭,就聽見大雨中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不是天上的雷聲,似乎是地底下傳上來的聲音。
這般的異常讓北堂澈心知要出事,小狐貍跑得飛快,北堂澈跟著它也使出了全力。
山林時不時有別的動物也在亂跑,雨聲,動物叫聲,一片混亂。
南慕春也感覺到異常,在帽沿下側(cè)頭看了一會,腦子一閃:難道是地震?
南慕春瞬時緊張了起來,地震,山體會滑坡,人類是無力抗衡的,如果跑得不夠快,隨時會被掩埋在山谷里。
“阿澈,有危險,要地震了,山谷會滑坡?!蹦夏酱涸诒碧贸憾吘o張的喊。
北堂澈已經(jīng)知道危險來臨,聽到南慕春的話就更加確信,越冥山出事了。
“阿澈,回竹屋,快,我有東西要帶走?!蹦夏酱合氲揭侵裎菽沁叡徽鹚械臇|西都沒有了。
她來自現(xiàn)代的東西,她抄下來的書稿,會全部埋到越冥山里,她真的就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只剩下回憶……
南慕春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大難不死又遇地震,老天爺是跟她有仇么?
北堂澈提盡真氣,全速往竹林掠去,雨太大,又匆忙奔命,蓑衣也無濟于事,南慕春也被雨水打濕了。
什么都顧不上了,奔到竹屋,扯掉蓑衣和斗笠,兩人分頭打包要帶走的東西。
南慕春把所有現(xiàn)代帶過來的東西包括衣服,都塞進背包,北堂澈給她買的衣服卻是塞不下去。
小紅狐一直在尖聲的嗷叫,到這邊來拉扯南慕春的褲腳,又到那邊去拉扯北堂澈的褲腿,兩人都知道時間緊迫情況危極!
南慕春亂塞了一通,背上背包沖到北堂澈的書房,看見他正往書架上和地上的一堆信件上倒油,書桌上面放著一個包裹。
現(xiàn)在雨這么大,普通布料的包裹肯定會濕,南慕春沒有猶豫,打開自己的背包,把現(xiàn)代的衣服扯了出來,把北堂澈的包裹塞了進去。
小紅狐已經(jīng)急得上竄下跳,南慕春給背包套上防水套,背到身上扣緊,想了一下還有什么?
??!虎皮,那可是北堂澈辛苦獵回來,給她墊屁股的,為了那張虎皮還害得她哭了好幾個小時。
不能落下,要把它墊禿嚕了才夠本!
南慕春背著背包又沖回房間,卷起了床上的虎皮,這時候一聲巨大無比的驚雷響徹天際,嚇得南慕春驚叫出聲。
北堂澈已經(jīng)點火燒起房間里的物品,這些不能留下痕跡。
驚雷一響,小紅狐急得毛都要豎起來了,聽到南慕春驚叫聲,北堂澈扔了火折子,迅速沖了出來。
看到南慕春抱著虎皮,急聲說扔了。
南慕春不愿意,抱緊虎皮就要往他背上爬,北堂澈只好把蓑衣披到她身上。
戴上斗笠,俯身背好她,還沒系緊蓑衣的帶子,地上突然一搖,北堂澈又打了個趔趄,竹屋開始搖晃傾斜。
“快走,震到這里了?!蹦夏酱罕Ьo北堂澈急聲道。
北堂澈沖出了竹屋的一剎那,竹屋倒了,門前的地也開始塌陷。
北堂澈直接從草亭前的懸崖躍下去,趁山體還沒有塌下來,飛速離開。
一路上大雨不停,飛禽走獸在山林里慌亂的竄動,小紅狐緊緊的跟著北堂澈飛奔。
南慕春背著背包,前面又塞著虎皮,蓑衣?lián)纹鸶吒叩?,北堂澈除了后背,已?jīng)全身濕透,南慕春鞋子褲子衣袖也濕了。
春寒料峭,又重傷剛醒,北堂澈心里開始擔心這趟折騰,南慕春能不能撐得住。
的確,現(xiàn)在南慕春已經(jīng)冷得牙床打顫,力不能繼。
雖然北堂澈扶著她的腿,但是她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攀住他,自己才不至于往下掉。
來回幾個時辰,她已經(jīng)開始脫力,現(xiàn)在全憑意志力勉力撐著,還有一半路程才能出得了越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