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她把牙關(guān)都咬累了,仍然死命的撐著不想讓自己脫力昏睡。
她都如此辛苦,背著她奔波的北堂澈應(yīng)該更加疲累,她不能讓他分心。
越冥山腹地已經(jīng)山崩地裂,面目全非,越往外面反而越平靜,除了雨聲,外面的山體似乎并沒有受地動影響的聲息。
南慕春越來越乏,冷,餓,暈,還有腦袋隱隱的疼,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箍著北堂澈的手慢慢的松開了。
“慕慕?慕慕?勿睡!”北堂澈全力奔向洛云鎮(zhèn)方向,感覺南慕春要暈睡過去,連忙呼喚她。
“嗯~”南慕春蹙緊眉頭,勉力掙開眼睛,努力應(yīng)著北堂澈:“我沒睡?!?p> 聲音卻乏得很:“阿澈~”
“嗯?!?p> “阿澈~”聲音小了一些。
“嗯?!北碧贸河昧Φ膽?yīng)她。
“阿澈~”聲音更小了,眼睛緩緩的又閉了起來。
“慕慕,不要睡,很快就到,堅持一下?!北碧贸盒募比绶伲滤俅位杷恍?,不要,不要再那樣!
出了越冥山脈,北堂澈奔掠往洛云鎮(zhèn)的官道上,南慕春已經(jīng)意識模糊。
經(jīng)過一輛馬車時,有人高聲喊了一聲“主子?!?p> 北堂澈腳步一滯,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同樣戴著蓑衣斗笠的車夫跳下了馬車。
直接跪倒在他面前:“主子,是屬下周智海在此接應(yīng)?!?p> 昨夜北堂澈帶著南慕春連夜趕回越冥山,什么話都沒有留下,只讓隱衛(wèi)原地等候。
等周智海接到音信已經(jīng)天色大亮,下這么大的雨,他不知道主子為何要連夜入山。
想來必定是相當緊要的事,主子這段時間勞累異常,又這樣奔波,還帶著剛醒的南姑娘,周智海無法坐以待命。
所以帶著隱衛(wèi)到越冥山外面等候,希望遇上主子,為主子分憂。
連日大雨不停,官道基本沒人走動。
以為要等上一兩天,沒想到?jīng)]到響午,就看到一道身影飛快的掠過山道入了官道。
那不是普通身手,背后又高高拱起,雖然戴著斗笠,但周智海一猜準是主子無疑。
才有了那一聲叫喊,北堂澈認出周智海后,立時松了口氣:“快,南姑娘暈了。”
周智海和隱衛(wèi)連忙撐起油傘,幫北堂澈解了蓑衣和斗笠,讓他把南慕春小心的放到馬車上。
上了馬車,周智海狠命的抽著馬匹,往梅嶺趕去,隱衛(wèi)負責去接張景。
車廂里,北堂澈渾身濕漉漉的,找到周智海預備的干凈衣服,看了看已經(jīng)暈睡過去的南慕春,直接在車里換了衣物。
南慕春也濕了衣褲鞋子,北堂澈顧不得多想,紅著臉給她脫了外面的濕衣服,換上干外袍,又閉著眼睛脫掉她褲子,摸索著給她穿上干凈褲子,一路手都抖得厲害。
當他的手碰到南慕春的雙腳時,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如此冰涼?
急得再也顧不了許多,穿好衣物后,直接把南慕春的腳握在手里,運氣幫她暖起了腳。
回到梅嶺大宅張景已經(jīng)在等候,北堂澈把南慕春抱到床上,房里又燒起了碳盤。
張景探了脈之后,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沈公子,南姑娘脈搏正常,氣息雖然弱一些,但是并無大礙,休養(yǎng)休養(yǎng)就能恢復,只是,為何一醒就淋雨?這對南姑娘本來就偏寒的體質(zhì)十分不利??!”
“偏寒體質(zhì)?如何不利?”北堂澈也面色一凝,他就怕她落下什么病根,跟他母親一樣要受疾病的折磨。
張景看了一眼正在給南慕春擦拭的周嫂,北堂澈就讓周嫂先去熬參湯。
等周嫂走了之后,張景才跟北堂澈說:“南姑娘體質(zhì)嚴重偏寒,她應(yīng)該非常怕冷,并且……”張景斟酌著用詞。
“并且什么?”北堂澈有些著急,沒錯,南慕春的確很怕冷,要不他也不會想方設(shè)法的給她找御寒的法子了。
“并且月事異于常人,不知公子可有了解?”張景想著這公子佳人的一對,沒必要遮掩。
“月事?”什么意思?北堂澈不明其義。
“就是女人的葵水,南姑娘這樣的體質(zhì)應(yīng)該月事非常稀少,經(jīng)歷一難又立遭雨淋,寒氣入宮,今后恐難受孕?!?p> 張景也不隱瞞,看北堂澈還是一臉茫然,給他普及了點生理知識。
等北堂澈意識到說的是什么的時候,耳根立馬紅了起來,臉上燙得厲害。
他馬上轉(zhuǎn)過身去,裝著看床上的人:“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問題?何時能醒?”
“別的倒是沒有什么,至于何時能醒,驅(qū)寒保暖讓她睡一覺,自然能醒來,這個公子倒不必憂心?!?p> 看到北堂澈明顯松了口氣,張景不由得暗自腹誹:“這姑娘難有子嗣,這公子卻不以為意,反而緊張她什么時候能睡醒,當真年少無知。
不知道女人生不了孩子就等同于下不了蛋的母雞,沒用了啊!
唉!可憐的姑娘,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現(xiàn)在受了這料峭春寒,希望渺???”
送走張景,北堂澈回到屋里,坐在床邊,探了探她手心的溫度,不再冰涼得厲害,才稍稍放了點心。
剛才大夫說的話,在他腦里過了一遍,有些還似懂非懂。
只要她能醒過來就好,其他的先放一邊,北堂澈暗暗的在心里對自己說。
陪了一會,運息定了定心氣神,北堂澈就回到了后院,把周智海招來,商討事情。
現(xiàn)在周智海已經(jīng)不是糧店周掌柜,而是回歸密閣七首領(lǐng)身份,一直以來都專門管理著先帝的秘密產(chǎn)業(yè)。
大慶國歷代國君都有自己的私人產(chǎn)業(yè),不入國庫。
這些產(chǎn)業(yè)的收入,一部分用于密閣和蒼門的支出,朝廷雖然對這兩個部門有供養(yǎng),但那只是國君給朝臣看到的一部分。
看不到的那部分,是由國君自己供養(yǎng)的,就因為這樣,朝臣永遠都不知道,蒼門和密閣的實際人數(shù),遠比他們知道的要多。
做的事情也比他們想象的要復雜龐大,相當于國君的另外一個小朝廷。
這個小朝廷監(jiān)管著大朝廷,讓他們不得不在其位謀其政,兢兢業(yè)業(yè),盡忠職守。
正因為這樣的管理辦法,大慶國才有了兩三多年的穩(wěn)定興旺,國泰民安!
另一部分收入,則用于民生,修橋補路,消災(zāi)解難。
還有一部分,用于戰(zhàn)爭物資補給。
三大支出,都需要源源不斷的收入供給,所以,密閣七閣主雖然排第七,但是手下人員卻是最多,遍布全國各地甚至周邊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