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澈冷靜的看著兩個舅舅,此番約他們前來就是為了沈家軍的存亡,如若不想法保存兵力,一旦北堂長吉完成了瓦解計謀,沈家軍就名存實亡,可以輕而易舉的絞殺干凈。
沈氏兄弟也知道朝廷的最終目的,但是幾萬人的軍隊,要秘密藏起來,一個是地方問題,還有一個是軍餉和物資供養(yǎng),都不是沈家能解決的,不由得甚是為難。
周智海適時開口說:“沈?qū)④?,主子是?zhí)有密閣令和蒼門令的人,有權(quán)調(diào)動先帝的資金飼養(yǎng)軍隊。
這也是先帝的旨意,大慶國只能由手執(zhí)兩令的北堂皇子皇孫掌管。
至于地方,在沙州海界出去二百多里不是有幾個無人島嶼嗎?可以把人轉(zhuǎn)移過去,順便在那里秘密訓(xùn)練,一旦起事,回來也方便?!?p> 聽了周智海的話,沈氏兄弟不由得大喜,就要起身跪拜北堂澈,北堂澈連忙阻止了他們:“在這里只有舅甥,沒有君臣,不用多禮。”
“這……”沈一郎看看周智海又看看北堂澈,不是說澈兒是受先帝之命的不二之君嗎?
“舅舅,我兄長至今下落不明,一日未找到他,一日不能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是睿王府的世子,不可越了他去?!?p> 這番話,不但使得沈氏兄弟心頭大震,連屋里的其他人也大為震動,澈主子這是要為兄長做嫁衣么?
但是睿王世子八年無音訊,不管是密閣還是隱衛(wèi),都一直不遺余力的在找尋,把大慶國都翻了幾遍,也找不到蹤跡。
如此情況,主子還是不放棄,不懂說是兄弟情深好還是根深蒂固的長幼有序好,總之,澈主子這樣隨時準(zhǔn)備權(quán)杖易手的世間少有,不得不服!
眾人商討了一個多時辰,敲定了一些細(xì)節(jié),軍餉物資由周智海調(diào)撥,二閣主負(fù)責(zé)落實,蒼峰這邊要跟蹤朝廷動態(tài)協(xié)助掩護(hù)。
兩個月內(nèi)要讓沈家軍因瘟疫死亡人數(shù)過半,還要控制軍民的恐慌情緒。
一場轟動整個大慶國南邊的大瘟疫事件就此拉開了預(yù)演帷幕。
事情緊急,沈氏兄弟打算在洛云鎮(zhèn)休整一晚就趕回沙州去布局,北堂澈夜晚在偏廳設(shè)宴,密閣兩個頭領(lǐng)和蒼峰一起做陪。
用膳到一半時,東屋的隱衛(wèi)出現(xiàn)在偏廳一側(cè),北堂澈一眼就瞧見了,毫不避忌地問他何事?
隱衛(wèi)看了看一屋的人,垂頭回答:“南姑娘打翻藥碗,還把人都趕了出來。”
北堂澈立馬站起來,和兩位舅舅告了聲罪,匆忙的往屋外走去。
留下沈家的人面面相覷不明其意,周智海只好解釋了一下:“南姑娘是主子的……咳,南姑娘是跟主子一起的,這兩天身體不適,主子很是擔(dān)心,所以……咳咳,我們吃我們吃,來來喝!”
主子,這都是你娘家人??!雖說南姑娘重要,但是您這么拋下吃了一半的酒宴就走了合適么?
咳,不能說不合適,主子做事怎么能妄議!
周智海和二閣主只好盡力扮好陪酒的角色,蒼峰也打哈哈掩護(hù)。
北堂澈回到東屋就看見梅蘭竹菊在外面欲哭無淚的樣子,不悅的蹙起眉頭問:“何故?”
四個丫頭一看見他就跪下來請罪:“是奴婢不好,惹姑娘生氣了!”
“為何生氣?”北堂澈眉頭更緊了。
“姑娘早上喝了半碗湯藥,中午怎么都不肯再喝,說是不疼了用不著喝,可是大夫交代要喝五天的藥,中午都誤了一頓,晚上這一頓奴婢想著怎么也不能誤了,就……就……”
梅枝眼淚止不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南慕春會因為她一句話發(fā)就打翻藥碗,她都后悔死了。
“繼續(xù)說!”北堂澈的聲音冷了下來,不喝就不喝難道她們敢強灌?誰給她們的膽子?如此對慕慕!
梅枝嚇得說話聲音都有些抖了:“奴婢就對姑娘說,不喝的話主子會……會親自來喂,姑娘就說奴婢威脅她。
主子,奴婢真的不是有心威脅,前兩次這樣說了姑娘就乖乖喝藥,奴婢只是想要姑娘喝藥……”梅枝哭了起來,其他幾個也在抹眼淚。
北堂澈本來舉腳想要往屋里走去,聽到這話,頓住了腳。
到底是因為他會來喂她喝藥而生氣還是因為梅枝那樣說話而生氣?
還是都生氣?
那他不是撞火頭上了?
頭皮不由得有點發(fā)麻,慕慕從來沒有這樣發(fā)過脾氣。
上一次惹她生氣還是在越冥山的時候,不過一會就好了,現(xiàn)在都把藥碗打了還把人趕出來,恐怕氣得不輕,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了。
她要是生氣昨天他那樣做該如何是好?
梅蘭竹菊都看著他,希望他進(jìn)去安撫一下,讓他進(jìn)退兩難,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小紅狐一看到他進(jìn)來就竄到他腳邊擺著尾巴,南慕春在翻著一本書,沒覺意他進(jìn)了來。
她現(xiàn)在有點悶得慌,心浮氣躁的經(jīng)期毛病正在發(fā)作,只能看書平靜情緒。
唉,怎么這個字又忘記怎么讀了呢?
棒起書豎來橫去,想看型認(rèn)字,抬眼就發(fā)現(xiàn)北堂澈站在離床一丈之外,嚇了一跳,書都掉下了床。
北堂澈連忙搶前兩步幫她拿起書。
“你進(jìn)來怎么沒聲響???存心嚇我?”南慕春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慕慕……”北堂澈有些怯怯的不敢上前,都給他白眼了,她應(yīng)該很生氣很生氣吧?
“哎呀,你進(jìn)來干什么?又要喂我喝藥?我都說不喝了,不痛就不用喝啦,打死也不喝,打不死也不喝!”
南慕春羞惱的翻身拉被子蒙頭蓋了起來,躲在被窩里把自己連頭帶尾的卷成了粽子。
北堂澈手里拿著書,有點不知所措,最后還是拉了一下被角說:“慕慕,別把自己悶著,那藥……我不強迫你喝,你出來吧?”
南慕春在被子里悶著聲音不敢相信的問:“真的?不逼我喝?”
“真的,你不想喝就不喝!”只要現(xiàn)在她別生氣,以后再想法子調(diào)理身子,一定會有辦法治好的。
南慕春這才從被窩里鉆出來,頭發(fā)亂了,衣衫也亂了,傻笑著松了口氣:“你說的,不能再逼我喝那苦死人的藥了哈!我都說了,這特殊時期過幾天自然就會好,根本不用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