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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第四十五章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九筆婳 2768 2020-09-18 13:32:38

  腳下一切迅速被覆蓋,淹沒,化成一片柔軟的白,繼續(xù)堆積……

  司柏抱著白祀,穿過一個個人,無視這些人的注視,緩步前行,一步步踩著她制造的白色地毯,瞧著里面的“雪景”,有些驚奇,有些哭笑不得。

  同府那段時日,司柏是見識過白祀睡眠之時身上逐漸覆雪的,異樣、安靜、神秘、美麗,因此他能見怪不怪,有過擔(dān)憂,但沒有誰沾染寒氣還能生龍活虎的。

  不僅生龍活虎,比之空洞還強大一般,能憑空生雪。

  且不知為何,明明也算見慣的景色,他竟從這鋪就長長的雪路里看到了悲涼、荒蕪,仿佛穿越無盡時光,看到了一個被雪埋葬的古老世界……

  “呵,本君究竟是喜歡上了一個怎樣的人?!?p>  “補天失敗了,龐阿城也要毀了,本君已無事可做,今后……就用時間來了解你吧,白白你說怎樣?”他低頭,嘴角彎起淺笑,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但包含了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幸福。

  “葬雪族花間雨,前來葬雪?!?p>  沉浸在情緒中,不知走了多遠,一聲宣告打破了他的世界,男人停下腳步。

  “葬雪族,花間雨……”這幾個字很耳熟,是近日欺負白白的人,司柏看向這個人,珠冠玉帶,煙袍粉羅,花里胡俏,可惜左眼角傷痕破壞了美感,無端帶出幾分凌厲。

  的確是花間雨。

  “沒錯,正是在下。”青年隨意一拱手,下巴微揚,看著司柏語帶輕笑,“雖然你是四棄,但本君不占虛弱之人的便宜,且滾去吧,本君今日只為葬雪?!?p>  最后的話一落,他的一雙桃花眸里閃過冷光、趣味,仿佛一把沾了酒的劍出鞘,泛著醉意,狂氣、瀟灑。

  唯獨沒有殺氣。

  葬雪族,名起西方,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個種族,只是冰人出現(xiàn)時,他們便出現(xiàn)了。就如他們的名字,是冰人與雪的克星,當(dāng)有冰人化作野獸,他們便會出現(xiàn),神秘飄忽。

  司柏一共也才遇到過三次,這是第四次,若非能見到他們眼角的傷痕,怕連窺視一角都做不到。

  “早就想找你?!?p>  “呵,華涼那種想以字堪命,不過是天真的蠢貨,接了那種蠢貨一劍,就以為天下無敵?你的意思是……也想嘗一嘗葬雪劍?”

  “請賜教?!?p>  “成全你,瞧你連雪都不怕,想必跟那個世界也不是無一絲關(guān)系,就賜予你們一個合葬?!?p>  “不過今日不行?!彼景睾鋈辉掍h一轉(zhuǎn)。他很想此刻領(lǐng)教一下,但如今是必要時期還不能全憑任性,他身具天資,自信對方葬不了自己,卻應(yīng)該能憑他的劍進入雪的世界,他想去了解那個世界,以了解白祀。

  “噗哧~”花間雨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肚子疼,彎下腰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嗯咳嗯,老子以往葬了那么多冰人,還真是頭一次見這么可笑的,居然還是堂堂四棄,你當(dāng)真以為我是你老子不成,還能求饒緩幾天!?”說到最后,青年修俊溫俏的眉目徹出鋒利的光,如森森利刃穿向?qū)Ψ窖垌?p>  “不過,就如方才所說,可以饒過你,但這個女人不行。”上次叫你跑了,這次是老天助本君。

  “看來只能憑實力說話了?!彼景貞械迷購U話,這次要憑什么讓對方屈服?

  “接我……葬雪劍?!?p>  司柏想了想,釋放出自帶的寒氣威勢……

  ……

  “就如方才所說,緩幾天,介時本君自會去尋你?!彼景卮故卓粗蛟谀_下一臉不甘又震驚的青年,不咸不淡開口,“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欺負過白白了,所以……”

  “等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老子忽然無法反抗?”

  “無可奉告。”司柏高揚起腳,用力一腳踢出……

  “啊,混蛋!!!!!!!!!!!!!老子記住你了!!!!!!!!!!!!!!!”

  “這是一半,剩下的先歉幾天,白白你說怎樣?“

  白祀緊閉著眼,秀眉緊蹙,呼吸有些不穩(wěn),用狂亂的寒氣與雪回應(yīng)著他的話。

  “哼哼,果然你也是不滿的~”這句話說完,少女身體忽然有了一絲反應(yīng),升起瑩瑩銀白的光,如細碎的月華撲爍,如無數(shù)螢火振翅飛起,如開始升華,實質(zhì)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轉(zhuǎn)清,變淡,消失……

  ……

  “姑娘,這都三天了,你也太能睡了?!?p>  “今日東邊的風(fēng)偶然吹來了幾粒雪渣子,想想也該出發(fā)了,可您還不醒,是要婢子背你出發(fā)嗎?”

  “幫姑娘你擦了幾次身子,嘿嘿,您的線條可真勻稱。”

  “今日婢子又做了你愛吃的藥膳,姑娘你肚量大,可是讓婢子著實辛苦了一番~”

  白祀是被嘴里的各種味道沖醒的,朦朧有了意識后,先是感覺嘴里苦澀充盈,又是甜辣混雜,不知還有什么調(diào)料,最后混出奇怪的味道,如果舌頭能發(fā)出悲鳴,它一定是臭罵尖叫著大哭的,“水……”

  “姑娘你醒啦!”正趴在床邊嘀嘀咕咕的蘅淺噌地站起,小臉露出驚喜的表情。

  “水,給我水!”

  “諾?!笔膛婚W消失,跟著從堂外端來一杯茶水,小跑進來,“姑娘,水!”

  朦朦黑暗中,白祀摸到侍女手的位置,抓住杯子就往嘴里灌,“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噗……”如此幾次,“再來一杯?!?p>  蘅淺眨了眨小鹿眼,奇怪地看著她不喝反吐的行為,糯糯小聲解釋,“姑娘,這是剛沏不久的上好岳萊山,可以飲的……”

  “嗯,知道,快去~”

  “諾?!睉?yīng)完又快速取了一杯,白祀又漱了一遍口,嘴里的味道才勉強被茶味蓋住,第三杯才喝了進去。

  “蘅淺,這幾日辛苦你了?!?p>  “不辛苦,都是婢子分內(nèi)之事?!鞭繙\拘謹?shù)亟g了絞手指,低頭笑了笑,隨即想到什么,又整了整小臉,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姑娘,最近大雪有東來的趨勢,咱們該出發(fā)了,城中已經(jīng)基本無人了。”

  “好,那就出發(fā)?!卑嘴霙]多考慮。

  ……

  雪域里,白祀在司柏懷中消失不久,男人發(fā)呆一會兒,理通緣由后,放下?lián)?,便回轉(zhuǎn)民屋。

  進了屋便看到并不寬敞的堂內(nèi),絳絳靜靜等在那里,待感覺到人,她側(cè)過頭來,依舊是那半張面具的俏臉,云色修長的身影靜立身后。

  絳絳幽幽開口,問出一句讓人有些意外的話,“方才的事我聽你家那個黑侍衛(wèi)講了,……白祀成為了冰人?”

  她的音調(diào)失去了平時的開朗肆意,反倒透著一絲嘆息與憂郁,許是平常那樣慣了,突然這樣讓人有種微妙的心疼。

  “白白沒任何問題。”司柏沉吟一瞬,坐上對面座位,給了她回答。

  “除了白白以外,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吧?”

  絳絳捏了捏拳頭,斜睨司柏一眼,“那本小姐就給你面子,就談火種吧,山上的火焰開出蓮花,是怎么回事?”

  司柏一時沒說話,他有些佩服這兩人的堅持,雖此刻無旁人,可戴上面具就絕不改性子,一般人當(dāng)真是無法做到。

  “本君施展補天之術(shù),又功虧一簣,此刻很疲憊,暫沒精神了解你所說變化,但隨一猜想便知火種正在走向成熟,如今各方還未放棄的人……注意力應(yīng)該會逐漸返回你身上,小心一些,上次是你僥幸~”

  “砰!”絳絳眉一揚,端起手邊茶杯就是一聲,粗陋的茶杯哪經(jīng)得住劍士一下,瞬間滋裂出細紋,滴滴清露滲出,緩緩洇濕桌面,“你說什么司柏?。空f本小姐僥幸?。俊?p>  “咋咋呼呼,真忘記自己是誰了不成?”

  “是,此時的我不是曾經(jīng)的我,你要分清楚,以前就算了,但如今必須給本小姐分清楚?!苯{絳抬起濕潤的指尖,指向他的眼睛,想起什么,濕潤幽幽聚集,滴落,滴落……

  “好的,絳絳小姐?!彼景乇荒钦J真悲傷而煩惱的復(fù)雜眼神怔住,隨即回神,失笑。

  他可沒精力管她對“游戲”的執(zhí)著,揉了揉微微犯暈的眉心,“關(guān)于火種的變化,靜觀其變即刻,畢竟你有火星優(yōu)勢在手,且讓他人焦慮去吧,就這樣,本君要休養(yǎng)一段時日,再有變化再來找我,不過,世上也唯有毀滅二字能讓火種孕育?!?p>  “嗯,去睡死你吧,色色咱們走了~”若斑斕火云卷了一陣風(fēng),繚繞忽升,絳絳哼聲哼氣地踏門離去,云色抱劍幽步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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