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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第四十六章

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 九筆婳 3719 2020-09-18 13:35:38

  八日之后,絳絳再來拜訪。

  這幾日雪花重新覆蓋了大地,細(xì)細(xì)碎碎,秀氣依然,寒意卻與日俱增,凍了硬硬一層,然后繼續(xù)被雪覆蓋……

  天空愈發(fā)陰翳,空洞已吞食日輪大半,日輪周圍,微弱的七彩還在掙扎,或仍在閃爍著不知大難降臨的天真光芒,怎么看下一刻世界就將淪陷于黑暗。

  雪域內(nèi)的人在不斷減少,恢復(fù)寂靜荒涼,上一次意外頻發(fā)的爭奪,終究是擾了一些人的心境,清醒了一些人的夢。

  但執(zhí)著的人總會有。

  八日的時間,蓮骨山再次發(fā)生變化,蓮花虛幻的花瓣上浮現(xiàn)奇異簡單的花紋,如兩條對視的線,顏色為深墨色,大約一天時間,線條幾乎纏為一個圓,墨色逐漸變淺,轉(zhuǎn)為絲絲如血般的殷紅,花紋隨之開始復(fù)雜、衍生……

  八天的時間顏色依次為深墨、殷紅、暗紫、海藍(lán)、翠綠、淺青、橙紅、最后呈現(xiàn)金黃。

  而花瓣上的圖案由簡入繁,由繁又入簡,且每朵蓮花都衍化除了各自的圖案,看起來更加復(fù)雜了,一眼深深看去,如仰遼遠(yuǎn)天空、如望深邃大海、如俯無底深淵,如臨浩瀚星辰,無邊廣大,又納于精微,仿佛包羅萬象,一時根本無法探尋其深處奧秘。

  蓮骨山上聚集了不少人,許多人猜測是蒼天之語在孕育,誰若能參透,便可得到火種的承認(rèn)。

  可這樣的猜測卻與[獲得火種,玉劍星列之上能排列蒼天之語]正好相反,令人無法理解。

  談?wù)搮⑽蛑H,有人選擇抄錄,絳絳亦讓云色去做,想將最初的圖案與衍化的圖案共九千九百九十八字抄錄成一本小冊,可聽起來容易,一般的紙張卻記錄不上,經(jīng)過多次試驗,才在一種極品的浮生竹上刻出了字。

  她想得到火種,她也要得到最大的裨益。

  這件事她是偷偷吩咐云色做的,但也有意無意的稍微透漏了一點行動,她要急死那群沒寶物的窮鬼們,然后盡情嘲笑。

  不過,這其中變化還是要與司柏商量一下的,她要保證這次火種之戰(zhàn)的順利,遂她再次拜訪。

  ……

  司柏在修補(bǔ)屋子、鏟冰。

  在這間民房里住了這么多時日,雖破舊,他也住出了一些感情,昨晚不巧屋頂被雪壓塌了一塊,他不得不起個大早修補(bǔ),至于為何不是司裂,因為他被他派走了。

  自從那日白祀消失后,已多日沒見,他每日擔(dān)心又想念,所以干脆將司裂派走回府看看情況,這種雜活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堂堂龐阿城督居然在干這個,你可真夠閑的?!备邠P(yáng)而微啞的話音從遠(yuǎn)處傳來,只聽哐當(dāng)一聲,院門砰的打開,一抹嬌艷的紅框入雪色空白里,宛如火焰涌入。

  少女昂步走來,身后云色形影不離,少女步調(diào)不急不緩,優(yōu)雅而驕傲,像只紅羽毛的天鵝,當(dāng)視野余光望見屋頂上的人時,直接把她逗樂了,“這破地方虧你呆的住,你應(yīng)該只在修建府邸時帶了一點腦子?!?p>  “廢話可真多?!彼景睾芟氪陚€大雪球扔下去,他手里鋪著干草,“最近山上的變化本君聽說了,你打算怎么辦?”

  “所以才找你商量?!苯{絳不拘小節(jié),隨意找了根圓木,掃去上面的雪坐下,“如今劍士都被火蓮花吸引了注意力,三天前又有幾個不長眼的想搶奪火星,其中一個本小姐見過一面,是皇子李晧君門下之人?!?p>  “大皇子……”司柏嘀咕一聲,手下釘了根木板,“想必六皇子也有人在這場戰(zhàn)斗里,賻鴻是一定在的……真是有趣~”

  “那給本小姐講講,哪里有趣?”絳絳眉眼一彎,笑瞇瞇問道。

  “且看在蒼天心中,這場博弈里還有沒有李家的位置,否則補(bǔ)天為何失敗,這場雪為何來而不去,天選將近,火種誕生又為何偏偏在此時?為何又會出現(xiàn)白祀身化野獸?”司柏發(fā)出一連串的疑問,這是拋給別人的疑問,也是他心底揮之不去的疑問,這些疑問似都在向著一種顛覆的結(jié)局跑去……

  絳絳彎起的眸光定格在出神的臉上,良久才出現(xiàn)一絲閃爍,“很有趣不是嗎?不僅要和人斗,而且還要和天斗,本小姐被你說得突然有些興奮了,接下來你覺得該如何?”絳絳將最近的行動說與他聽,商量起計劃。

  “介意給本君看一下那些圖案嗎?”

  “這有什么?色色?!?p>  那身后的身影沒說話,也未見任何行動,一道黑光伴著強(qiáng)風(fēng)驟然沖向臉頰,司柏一把抓住,急退一步在房頂穩(wěn)住身子,看向手中物什——浮生竹,不知峰上的東西,云鯨吐水,偶然澆灌,十年一輪回,最后化玉,看其上的竹輪竟有六個輪回了。

  他心里驚訝絳絳搜攬寶物的本事,手上邊打開竹簡,一排排奇異的圖案映入眼簾,他瞳孔一縮,眼里閃過一絲熟悉感,不由看向腕間甲片……

  雖不同,亦似同源,某處說不出來的地方,兩者給予他幾乎一樣的感覺,微妙的區(qū)別大概就是,甲片上的字殘留著一絲屬于人性的造化,蓮花上的圖案是更直接的陳述與冷漠。

  “我需要研究一番。”司柏沉思半晌,將竹簡對這云色扔了下去,“不過當(dāng)下,本君最在意的還是天門劍,將他引出來,方能揮去心頭壓著的石頭?!?p>  “你說得對?!?p>  “咱們需要好好計劃一番。”

  “首先咱們得確定他的目的,那樣的一縷魂魄也不一定是為了火種,但能試探的東西只有火種?!?p>  “既然這樣說,就該是用到你手中火星的時候了?!?p>  “好,不過警告你,這次給本小姐配合好?!?p>  “成敗一舉,本君自然不會兒戲,但這次你不是主角,而是百言書生,他不是會寫字嘛,那就成全他想惹人注意的心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嘿嘿~”

  ……

  博寧縣。

  這里草木葳蕤,百花正盛,春風(fēng)宜人,與寒苦壓來的龐阿城大相徑庭。

  博寧縣盛產(chǎn)水虹錦,縣城東北方向有一座奇特的齡龍湖,水里有座山名為齡龍山,而奇特的是,這山卻只是一片影子。

  雖是影子,卻又總有一些奇特的生物從水里冒出來,這些生物皆在那座山上出現(xiàn)過。

  且一到傍晚,月色皓白之時,湖中就開始流淌起銀色的光,條條蜿蜒環(huán)繞在山頂,徘徊積聚,一夜過后化成云一般軟團(tuán)團(tuán)的東西漂浮在水上,經(jīng)過一番加工后,便是聞名大陸的水虹錦。

  它聞名之處就在于那顯而易見的奇景,也因為穿上之后確實冰涼舒服,且質(zhì)地絲滑、輕便,織就的色彩如月光流轉(zhuǎn),很顯一種盈盈仙姿的氣質(zhì),非常得貴族女子喜愛。

  這便是博寧縣。

  白祀來此已五日,蘅淺拿出司府令牌,遣走了掌柜,經(jīng)過一番不甘的鬧劇之后,接手了店鋪,來這里逛店的都是貴人,不是各方城主便是宮內(nèi)人,她對里面復(fù)雜的關(guān)系門道一時無法了解,但姑且算是安頓了下來。

  可也不過幾日,她便感覺其中乏味,每日來往間多是應(yīng)付,其實生意本就如此,但她卻找不到開燭店時的那種由心樂趣,即使她會裁衣縫制,且手藝上佳,她也沒法將心思放在店上了,店門開始有一天沒一天的開,在瞎眼的情況下,一件裙子過了這么多天才完成一半,累了膩了就與蘅淺四處逛,品嘗博寧縣的美食,與在龐阿時的日子開始微妙重合起來。

  或許是沒有歸屬感,或許是這里不屬于自己,或許是找不到一個方向,可無論是何原因,她再沒有心思,也不能將成品服飾鋪子改成燭鋪子,毀了司柏多年建立的招牌。

  苦惱的是,即使這樣應(yīng)付經(jīng)營,每日仍有許多人光顧,甚至普通百姓也流連于店前,概因她出眾于人的清麗美貌,珠玉白綃,靈眸清雪,顧盼含霜,往哪里一站都是風(fēng)景,風(fēng)景總是能吸引人的,就算還沒有一件代表作,也是美人的一種獨特。

  白祀見怪不怪,依舊我行我素。

  被人的眼光奉承慣了,她也難免會有身為美人的小驕傲、小毛病。

  “曹掌柜可在?”一個尖柔的聲音忽起,打斷了白祀與白練練相逢的寒暄……

  今日晨起天色便陰沉沉的,帶著些悶熱潮感,偶爾天空滴落一滴雨,卻更讓人難耐,想要更多。

  對于白祀而言,天氣明暗無甚區(qū)別,倒是博寧縣的特產(chǎn)——水虹錦,算是引起了她的興趣,這錦很難得,一團(tuán)最大的云也不過三百余條絲,想要織就一匹布,很需要一定的積累,但這是成綢緞鋪該操心的事,成衣鋪只須訂貨、拿貨,如今到手的是二十天前就預(yù)定的。

  而她對此有興趣,不是因為這匹布多漂亮,而是當(dāng)拿到手里,捧著柔軟絲涼的錦紗,她隱隱約約看到了這匹布有多漂亮,如夜幕下鋪綴的點點星辰,在閃著搖曳視覺的淡光。

  不知是她的幻想,還是她恢復(fù)了視力,眼里的感覺是如此真實,可當(dāng)望向周圍,又是只見深沉的黑暗,且比以往更甚。

  這樣的發(fā)現(xiàn)總算讓她有了穿針引線做衣裳的興致,只是……

  “白小四?呵,本姑娘沒看錯吧?”

  白祀手上金針頓了一頓,緩緩抬起臻首,望向門口處,昏朦黑暗里,一個清憐窈窕的身影逐漸靠近,周身清清點點星光環(huán)繞,“你又胖了,白練練?!?p>  “你才胖了!”

  “來買衣裳?”

  “自然。”白練練一身紫衣淺瀾,清媚若蘇,她拈了拈鬢發(fā),淺笑嫣嫣,風(fēng)流美極,“本仙子踏云而來,特來采衣?!闭f到這,她上下掃量白祀一眼,輕哼一聲,“沒想到卻被某人影響了心情,這桂一莊竟被你這女人霸占了,不去做你的蠟燭跑這來干什么?”

  “你霸占兩個字講得精妙,最近姐姐我心情甚煩,把你弄得心情不好了,我就心情好了,說的正是此刻?!?p>  “白小四,要不要我?guī)湍阌冕槹涯阕炜p上?”白練練氣得想磨牙。

  “不麻煩了,你針線活太爛,蘅淺,給這個胖子拿件衫子,要寬松些的?!?p>  蘅淺微垂著頭,在白祀身側(cè)伺候著零食,小鹿眼偶爾來回在兩人之間亂瞟,沒想到這婉約如水的女子竟是姑娘的妹妹,雖作出一副優(yōu)雅溫柔樣,但那眼神看著就兇。

  她剛要道一聲諾,就見兩道冷光刷地射過來,嚇得她一個激靈,手里捧著的果子掉了幾顆到地上。

  “你敢嚇我家淺淺,淺淺把這不知哪來的轟出去吧,影響我桂一莊的生意。”

  “敢動一個試試?腦袋給你削成兩半?!卑拙毦毿禹惶簦颓迩宓┤ヒ谎?,那份柔婉的美麗瞬間轉(zhuǎn)化成了威懾……

  嗚,姑娘,你家妹妹好可怕。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給客人看座?”白練練瞅著怯怯懦懦的小姑娘,輕輕一笑,微揚(yáng)下巴,又來了一句。

  “你算什么客人,在這杵著吧,傻不愣登的。”

  “白小四,你說誰……”/“曹掌柜可在?”

  “誰打斷姑奶奶講話,是多想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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