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啊,”蘇家主喊來人,捋著胡須說道,“小姐離家這么久,總是、算傳來當嬪的好消息,這樣,你傳令下去,就說為了慶祝小姐在宮中站穩(wěn)腳跟,三日后,大擺宴席請大伙喝酒,喝個痛快!”
“還有這種好事!家主放心,大伙一定不醉不歸!”小廝授命,卻不知這盤引虎出山的棋,才剛開始下。
小廝是個守不住話的,這件事在當天夜里便在院派內(nèi)傳開了,李成印開心之余不免擔憂,這機會未免出現(xiàn)的太符合時宜,他正巧差一個時機去一探究竟,正巧出現(xiàn)了一場掩人耳目的宴席。
思索再三后,他還是覺得冒險一試,只不過在這之前,他先給沈宸楓寄去了書信,‘云簪為匙,三日后宴席,臣一探究竟,若再無回信,定暴露真身,需皇上做好準備,以除后患?!?p> 沈宸楓在收到信后面色凝重,他將紙片扔進燭臺,轉(zhuǎn)身撫著身邊人熟睡的眉眼,沿著她眉眼間的紋路,沈宸楓細細勾勒出的不僅是身邊人的輪廓,還有靈魂。
蘇小月怕癢,往被子里鉆了好幾次,愣是鉆進了沈宸楓懷里。
“月兒,你別怪朕,”看著窗外的天還未大亮,伴著偶然沖進耳邊的幾聲鳥鳴,沈宸楓將懷中女子環(huán)的緊了緊,“你即便怪,朕也不會放手?!?p> 三日后,靈隱山。
“李兄,你這也太不給咱面子了,這才一壇,就給你喝趴下了,”小廝在李成印的耳朵邊上嚷嚷,引起大伙一陣哀嚎。
“就是呀,我這還沒熱身呢,李兄這就先走一步了,”這人說著,手底下那壇烈酒一飲而盡。
“咳,”蘇友道端起酒杯起身,他的咳嗽聲讓大伙都停下手中的事,“今個為祝小女在宮中喜得嬪位,邀大伙共飲佳釀,大家盡可敞開了喝!”
“好!咱們恭喜小姐!”話音剛落,低下起哄聲一片。
蘇友道喜笑顏開,擺擺手示意大家先安靜,“既如此,今夜大伙不醉不歸!誰若是沒喝醉,那就是不給我蘇友道面子!”
“家主放心,我們只怕這酒不夠喝呢!”
“哈哈哈哈...”
大伙嬉笑聲一片,待大家都停下來,李成印忽然如夢初醒般揚起腦袋,大吼一聲,“好!”
眼看著引來四面八方的注視,小廝趕忙打著圓場,“家主莫理他,這小子酒勁太差,不經(jīng)喝,這才一壇下肚,就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
“哈哈哈哈,無礙無礙,”蘇友道擺手說著,“既是喝大了,就別再喝了,你們扶他回房里休息吧,別一會喝壞了身子,沒得練武修仙了!”
眾人聽著就要七手八腳抬李成印回房,誰承想這小子剛才還云里霧里,一要回房清醒了,嚷嚷著自己還能再喝好幾壇,不過這話也就是說說,小廝剛把他放床上人就昏睡過去了,小廝在一旁怕打了好幾下李成印的面龐,“李兄,李兄?不是吧,真睡了,要不說你小子沒福氣呢,喝酒都喝不上新鮮的?!?p> 可這幫人心里念叨的都是那頓酒,根本顧不上替李成印多惋惜,放下人便連顛帶跑的回去了。
“呼,”終于走了,李成印瞇眼聽著屋外的腳步聲慢慢趨于平靜,抻著勁從床上坐起來,事不宜遲,趁著蘇友道喝酒的間隙,他得看看暗室里藏了些什么。
李成印躡手躡腳的來到蘇友道房門外,難得今個門外空空如也,他側(cè)身推門進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夜里沒點燈,他只能憑著記憶摸索,直到摸見鎖孔,他才從胸口掏出鑰匙慢慢擰下去...
“轟隆”一聲,機關(guān)移動的聲音響起,李成印慌亂向后退去,看著面前的墻從中間斷裂開一道縫隙,透出絲絲光亮,他緊張的手心冒汗,在那聲音停止后他緩慢走進暗室,從里面摁下機關(guān)將墻恢復成原樣。
這暗室說來也怪,沒放什么珠寶黃金,一路向里竟是些雜亂無章的書籍,李成印沒耐心一本本翻閱,徑直走向內(nèi)廳。
里面等待他的可不僅僅是燭光,還有人。
在李成印發(fā)現(xiàn)人影時想脫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里面的人雖沒看到他是誰,可卻聽到了。
“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蘇友道的聲音讓人想退避三舍,可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步,李成印并不準備退縮,他反而冷靜不少,拐進了那間等待已久的‘囚籠?!?p> “果然有詐,”李成印看向屋內(nèi)坐著的四位,皆是靈隱派的幾位長者,“等很久了吧?”
“不會,剛來一會,你便按捺不住了,”蘇友道搖晃手中的茶水,說完還不忘細細品上一口。
“果然是你,”一旁的三叔伯忍不住大罵,“我就說不能這么輕易收他,你偏要因為云鶯...”
蘇友道打斷他,“跟云鶯沒關(guān)系?!?p> 云鶯?李成印想不明白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云鶯說什么了嗎?
“我第一次見他便看出他與云鶯交手那幾下沒有使出全力,”蘇友道吹著手中的熱茶,“一個不惜隱藏武功,甘于做個女子手下敗將都要進我靈隱派的人,不能不留意。”
李成印聽罷卻露出一抹微笑,“既然看出來了,何苦做這出引狼入室的戲?直接將我殺了豈不斬草除根?”
“現(xiàn)在這年輕人,總是這么沉不住氣,”蘇友道瞥了他一眼,“真想殺你你還能留到現(xiàn)在?就你那身上還有舊傷,除了云鶯,還能打得過我們誰?”
輕描淡寫幾句話卻將李成印看的明明白白,他雖與這人為敵,卻也在心間暗暗佩服。
“再說了,真要殺了你,我們從何知曉是誰派你來的?又從何知曉你怎會有我派信物?”剛才的柔和頃刻間消失不見,蘇友道陰沉的望著這個男子,“你們把月兒怎么樣了?”
“呵,”李成印低笑兩聲,這暗室的門既能開開,證明他手里的鑰匙是真的,蘇小月手里的那把是假的,“蘇家主既然什么都能看出來,李某只求一死,反正我什么也不會說。”
“不知好歹,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三叔伯氣的站起來指著他罵,卻被一旁的蘇友道摁了下去。
“你既進了我靈隱跑的門,便一定會開口吐出點什么,”蘇友道不屑的看著他,“求死不至于,但求生,你也別想?!?p>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局,李成印并不害怕這個,反正朝廷總會派人鎮(zhèn)壓這幫賊伙,他此刻最難過的,不過是閻王已然下了帖,自己終是無法活著見到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