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棋圣
男子懷著忐忑的心情上了臺。
姜婉妘早已就坐。
他站在一旁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此時此刻竟要與京都才名赫赫的女子比試了。
他聽聞東都內(nèi)有多少俊杰曾敗于姜婉妘之手，可他卻偏偏不信，怎么說自己也是遁入棋門十余載，師傅說他在棋上頗有造詣，再說，下棋如行軍打戰(zhàn)，與兵法可相貫通，區(qū)區(qū)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能棋藝高超得了。
他又聽聞姜婉妘與陸雨歇今日有一個對局，故此，今日跋山涉水前來領(lǐng)略這所謂才女的棋藝。
二人對坐，男子執(zhí)黑棋，姜婉妘執(zhí)白棋。
照棋局規(guī)則，黑先白后，應(yīng)是男子先落棋。
對棋時，人們總會格外重視第一步棋，所以臺下眾人正猜測著那男子要如何起棋。
男子中指與食指夾著一顆黑子，緩緩提起，又落下。
待他撤開手后，人們才驚覺他第一步下的乃是天元的位置。
棋盤為正方形，橫豎各有十九道平行線，構(gòu)成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九個星位，而正中間的為天元。
在多數(shù)人看來，執(zhí)黑有沉重地貼目負(fù)擔(dān)而下在沒有目數(shù)的中央，是輕視對手。
但這所謂的對手姜婉妘，則表情淡淡，右手從玉瓷碗中執(zhí)起一顆白子靠著黑子便落下了。
男子以位于天元的那一顆棋作為中心，以姜婉妘落下的白棋作為對點，這一次，他落地位置是白子關(guān)于天元的對稱位點。
姜婉妘瞥了棋一眼，迅速地下了一子。
而男子這次的下法與他的第二步類似，皆是以天元作為中心，以姜婉妘剛落下的白棋作為對點，繼而他的棋子對稱落下。
臺下人們竊竊私語，“這下的是仿棋啊，這也太過分了?！?p> 另外一人插進(jìn)話里來，“也沒有誰規(guī)定下仿棋就犯規(guī)了啊?！?p> “雖說沒有規(guī)定不能下仿棋，可是呢…”
“現(xiàn)在可是有趣的很，我倒是想看看這姜婉妘要如何對”。
…………
人們想通過觀看姜婉妘的表情來得知這盤棋局的運勢，哪知姜婉妘臉上無喜也無怒，全是一片淡然。
她如蔥般的手指從玉瓷碗中夾起一棋，悠悠落下。
已是過去了一刻半鐘，明明棋局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成局。
這時，輪到姜婉妘落棋了。
哪知這顆棋子落下之后，局勢完全改變了。
剛才原本還覺得有些雜亂的棋子，頓時黑子被白子圍了起來，黑子氣數(shù)已盡，天元那一部分的棋子完全被提了子。
他們兩人相繼落下幾顆子以后，現(xiàn)下的局勢誰在優(yōu)勢之上，眾人一目了然。
那男子下了幾步以后也漸漸知曉自己的處境，只是仍舊不曉得，剛才的局勢是如何轉(zhuǎn)變的，是否因為自己的錯棋，使自己掉入陷阱當(dāng)中，還是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jīng)在別人的局中了。
一人看了看棋盤，尖著嗓子喊道，“姜小姐勝?！?p> 男子起身，拱手道，“姜小姐果然如傳聞般厲害，不知小姐可否給些指教?！?p> 姜婉妘聽此言，站起微微欠身，還了一禮，說道，“公子謬贊了，得公子承讓。至于說指教，婉妘不才，未敢稱上指教，只是送公子一句話?！?p> “小姐請說?！?p> “與其貪戀殘子求活，不如棄子取勢?！?p> 男子對姜婉妘拱手說道，“多謝姜小姐指教?！闭f完兀自下臺去了。
“臺下還有誰想要挑戰(zhàn)姜小姐的”。
臺上一位大叔端嗓子喊道。
臺下許多人應(yīng)道，“我，我”
“小生張慕德，仰慕小姐多時”。
“小生愿挑戰(zhàn)姜小姐”。
“姜小姐，我喜歡你?！?p> 臺上大叔聽到人群中突兀的那么一句，直直將目光對去，本以為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華衣公子，不料卻是一個穿著破爛的乞丐，他有些疑惑，這里怎么會混進(jìn)乞丐呢？
接著，對著旁邊的人說道，“還呆著干嘛，還不把這瘋乞丐趕出去，在此處打擾姜小姐。”
姜婉妘沒有抬頭望下臺去，接了玲瓏的一盞茶，便此喝下。
那個乞丐已被眾人帶下，臺下一霎時平靜了幾許。
這時，臺下一人上臺來，他自我介紹道，“小生張洵，見過姜小姐。”
“小女子姜婉妘，見過公子，公子請坐吧”。
二人就此對坐。
......
街市上，一個活力無限的小少年到處瞎逛著，到了這家攤位里，拿起東西左瞧瞧，右看看，轉(zhuǎn)眼間又到了另一家攤位上了。
使得身后的人好追啊，停下時大汗淋漓。
“阿琮，都說了，別跑那么快?！编w駿氣喘吁吁的說。
“噓”慕容琮故作慌張，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靜，“都說了，在東都別叫我名字，小心被別人聽到?！?p> “好好好?！蹦侨擞行o奈。又說道，“那你到處亂跑，就不怕被別人認(rèn)出來了？”
鄔駿說完，本以為他在認(rèn)真的聽，哪知他竟跑到前面的攤位里，拿起一支蝴蝶釵子，仔細(xì)觀摩著。
鄔駿很是無奈，走上前去，將他手里的釵子抽出，又放回老板的攤位，說道，“話說貴公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p> “有的有的?！蹦饺葭帜闷鹉侵ШO子，問道，“老板，這支釵子多少錢？”
“你個大男人的，買釵子干嘛？”鄔駿問道。
“十文錢”………老板回應(yīng)道。
“送女人啊”。慕容琮邊說邊從身上掏出錢來，遞給了老板。
“你又沒有小嬌妻，送什么女人啊”。
“送我阿姐啊”。
慕容琮乜斜了他一眼，又看見前方人群聚集，似乎很熱鬧的樣子，“那里在干嘛？好生熱鬧啊，阿駿，過去瞧瞧?！闭f完，拔腿就跑了。
“哎，阿琮，阿琮…………公子，公子，公子，殿下…哎喲”。鄔駿無奈，只得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