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定下來,由魏鶴帶人建立巫溪江沿岸的大型商務(wù)中心。當然這商務(wù)中心的規(guī)模也是按城鎮(zhèn)的大小來定。大城市大建,小城市小建。因地制宜。
然而二十萬兩的建造費當然也是不夠,魏鶴聰明,他招攬了當?shù)卮笊倘艘苑掷男问侥技艘恍┵Y金。當然,建造商務(wù)中心他肯定是要出大頭的。但無關(guān)緊要,只要這些商務(wù)中心能建成,然后賺錢就行了。
當然葉棠也派了朝廷工部吃閑飯的一些人協(xié)助魏鶴,令工部的人都聽其調(diào)令,以致于當?shù)爻擎?zhèn)的民眾以及商人都以為魏鶴是朝廷工部的長司。對此,魏鶴心里很是滿足。工部的人都聽他調(diào)令,自己現(xiàn)在與朝廷官員何異。京城魏家經(jīng)此一變,搖身擠進士族行列。
這段時間,文雅見文晏的身上掛了一個奇怪的荷包。她幾次開口想問,但最后都沒問出口。但這一次,她決定好好問問文晏這個荷包的來歷。
文雅看著那只荷包,驚訝的問:“晏兒,你這荷包……?”
文晏笑笑:“一個重要的人送的。”
“比姐姐還重要嗎?”文雅笑著調(diào)侃,這怕不是某個姑娘送的吧。
文晏微紅了臉,瞧了那荷包一眼,低低道:“跟姐姐一樣重要。”
文雅微微瞇眼笑了一聲道:“晏兒長大了。”只是她不知道是誰家姑娘。等到再過一兩年,文晏該說親了,她便幫他提親去。
葉棠錢銀有了,她現(xiàn)在就在愁招兵買馬,這個大事了。去哪里招兵,又去哪里買馬,這需要好好琢磨。葉棠鋪開地圖。順巫溪江而下,京城,同洲,業(yè)城……東南方向凌城。凌城,凌城,與東南周桐匪軍交界,此地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于此,更是流寇匪患橫行,當然也更有大批東南各郡不堪忍受周桐土匪作態(tài)的流民聚與此地。
葉棠把目光定格在凌城,流民,匪患,三教九流之徒,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人嗎?但如何將他們招募成他的兵,葉棠想要決定自己秘密去一趟。
她將幾個心腹,還有何太傅和白西柳叫了來,說了自己的打算。
首先楚清的情緒最是激憤:“少主,你要去凌城?你不知道那地方……匪患橫行?!背鍝Q了個詞,他很想說“少主,你這般的模樣很容易被押去當壓寨夫人的?!碑斎?,這話楚清是絕對不敢說的。
而燕云看了葉棠一下,眼里有些擔憂道:“少主,若是你走了,京城怎么辦?”
葉棠有些無語,和著這幫人是沒聽懂嗎?葉棠頓一下解釋道:“本官只是秘密離開一陣,外界并不會知曉?!?p> 她又看了一眼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的文晏,才說道:“而且,京城有太子坐陣,本官自是不必擔心?!比~棠之所以要讓文晏接管京城,是因為這段日子他處理的公文很是不錯。而且以前世文晏的能力,她相信文晏定是可以守護好京城的。
當然,文晏現(xiàn)在是比較年輕稚嫩了一些,但葉棠會派人協(xié)助他。所以她又瞧向何太傅道:“太傅,你一直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此次也留在京中協(xié)助太子處理朝中事宜吧?!?p> 文晏沒想到葉棠直接就要將京城大權(quán)交于他手,他有些惶恐不安,更沒想到的是那人會如此信任自己。他就不怕,她此一去,他文晏乘機攬權(quán)奪位,在背后給她來一刀嗎?雖說如此,當然此刻的文晏是絕對不會給她背后來一刀的。他只是很詫異葉棠信他至此。
何太傅也內(nèi)心震撼,權(quán)柄于葉棠,他真的不在乎嗎?
白西柳沒有任何心思,他只是看著那人笑笑,不說話。
幾個屬下都內(nèi)心激蕩不已,且聽葉棠又道:“當然,京師的防衛(wèi)不能松懈。本官在走之前會發(fā)下一道軍令:京城若是有變,京機大營首將聶西全權(quán)聽從太子令調(diào)遣。”
若說剛才葉棠交付政務(wù)舉動已讓眾人吃驚,她這一遭連軍權(quán)都交付太子手中,更是讓眾人內(nèi)心有如驚濤駭浪,久久不得停歇。
楚清有些憤恨,他看了一眼文晏和何太傅,終是忍不住道:“少主,不妥?!辈还殖鍛嵑蓿~棠把什么都交于這兩人,那他家少主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什么都沒有了。若是有人來欺負她,該怎么辦?
葉棠瞥了他一眼,疾言道:“聽從本官之令。”
楚清堪堪閉了嘴,不再說話了。而文晏卻是有些猶豫道:“表哥?我……”
葉棠定定地看著他,美麗的眼睛里光彩翼翼,她溫和地看著文晏笑道:“殿下,你是大文未來之主,表哥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守護京城,未來一定也會守護這大文的萬里江山?!?p> 那樣美麗的光華,那樣信任的目光。文晏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覺,他只是很感激。表哥,謝謝你,文晏定不負你所望。一定會守護這里,守護大文江山。當然還要守護你。
當然葉棠是不知道文晏心中所想的,文晏也不會說出來,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堅定道:“嗯!我會守住這里,等你回來?!?p> 葉棠滿意他如此沉穩(wěn)地回答,然后才對著眾人又道:“那就這么決定了?!倍笏挚聪虬孜髁?“只是白神醫(yī),還得麻煩你隨本官去一趟凌城了?!比~棠會如此說是因為,她本就是白西柳的小白鼠,若是她走了,白西柳一定會跟去。反正白西柳總是要去,那不如就自己邀請他,更顧了他的顏面。
果然,白西柳笑了一下,瞇起風流的媚眼道:“當然,大人不說,白某也會跟隨大人的。”
看看,葉棠扶額,自己果然沒猜錯。
一群人就這么散去,葉棠坐在書房里歪頭泯思。段琴給炭盆里撥了撥炭盆里的火炭,偏頭道:“我也要去?!?p> 葉棠沒答他,段琴鼓著腮幫子大步走到她面前道:“我要去?!?p> 葉棠嚇了一跳,猛然張大嘴巴,往后一仰背道:“段琴,你嚇人??!”
段琴悶著頭后退一步,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去。”
葉棠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少年在說什么。她受驚地拍了拍胸口看著葉棠道:“去,去去,去,讓你跟著。但是你以后別再這么嚇人了??!”
葉棠答應(yīng)段琴讓她去,段琴的臉色好了一些,他看著那人還是一副夸張的受驚模樣,搖了搖頭,小聲不滿道:“三遍了?!?p> 葉棠不明白他在小聲嘀咕什么,也沒再理會。關(guān)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凌城,她還沒有想好。恰好,此時楚寧來與她辭行,她便又有了主意。
眼前不就來了一個擋箭牌和這世界上最好最穩(wěn)妥的侍衛(wèi)嗎?她決定藏匿于楚寧的侍衛(wèi)中,跟著他走。
她選擇楚寧是因為,第一:她與楚寧相識,就算被楚寧發(fā)現(xiàn),他也不會揭發(fā)她。第二:楚寧武功高強,是個好侍衛(wèi)。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凌城不僅東靠東南。而且它還西臨楚寧的封地江南。楚寧回江南,是要從凌城經(jīng)過的。
葉棠心中有了這番計較,但一想起楚寧那人,她還是決定坦白從寬,直接告訴他。要不然到時候被他發(fā)現(xiàn),葉棠想自己肯定會受不了他周圍的一層冷氣的。
自然,葉棠想著要坦白從寬,所以楚寧來的時候她就一副討好殷勤地模樣,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各種虛寒問暖,甚至還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
楚寧看著面前散發(fā)著糊味的魚湯,做的半生不熟的米飯,燒焦的肉絲,還有一團黑黑乎乎的青菜。他俊俏的眉眼挑了挑,看著笑嘻嘻的葉棠道:“什么事?”
葉棠臉上的笑容一僵,這貨,就不能……不能……給她點顏面,裝作看不出來嗎?
葉棠看著楚寧那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突然就有些心虛,她尷尬地咳了兩聲道:“要不,咱們先吃。”
楚寧點頭,葉棠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太壓抑了,太壓抑了。跟楚寧吃飯,簡直受罪。
但這種活像受罪的表情,葉棠肯定是不會表現(xiàn)出來的。非但不會如此,她還殷勤的給楚寧夾菜,盛湯。
楚寧一言不發(fā),默默吃完了飯菜。連葉棠盛給他的一大碗湯,他都喝光了才道:“說吧?!?p> 葉棠濤濤不絕講了自己要秘密進凌城招兵的計劃,然后當然也委婉地提到想搭楚寧這個順風車一起到凌城。
雖然葉棠說的委婉,但聰明如楚寧如何不知道她堅定的決心。就算他口頭不答應(yīng),他估計那人還是會想盡辦法跟住他。
葉棠殷切的等待著楚寧的回答,就在她等得花兒都快謝了的時候,楚寧終于開口了,他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沉沉道:“好,但,你做我的伙夫。”
啥?伙夫?葉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愣地看著楚寧。楚寧只是瞥了她一眼,嚴肅重復了一遍:“你沒聽錯,是伙夫。”
“后日起程?!背幷f完了這句話,就站起來走了。
葉棠還愣在原地?;锓?,伙夫。她堂堂一個大奸臣,楚寧竟然要她去做他的伙夫?有沒有搞錯?葉棠仰天長嘆:楚寧,楚大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你聽說過奸臣做伙夫的嗎?
但顯然楚寧聽不到她內(nèi)心的嚎叫。葉棠還站在原地,掃了一圈桌子上剩下的一點點飯菜。難道是她做的太好吃了?所以楚寧瞧上了她的手藝?
葉棠夾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啪啪”葉棠面色難堪地飛快吐了出來,猛喝了兩口水,嘴里念念道:“這什么鬼東西,這么咸?!?p> 而后她又喝了一小口魚湯,“嘔”葉棠又立馬吐了出來,又涮了涮口道:“腥味這么重?!?p> 葉棠又瞧了一眼那米飯,雖然她內(nèi)心里認為她那米飯一定沒問題,但她也不敢再嘗試了。
她頹喪地坐了下來,看著這一桌只剩了一點的飯菜。她在想楚寧是如何吃下去的,而且還吃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