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楚寧覺得她廚藝太差了,想讓她鍛煉一下廚藝,才要讓自己做伙夫?
葉棠胡思亂想了一陣,沒想明白,也不管了。伙夫就伙夫,只要讓她成功混出京城到達凌城就好。
楚寧走的那日,文晏帶著文雅來送他。
文雅笑著對楚寧道:“楚大哥,雅兒就不與你同行了。此去江南,一路順遂?!?p> 燕云也象征性地代表了葉棠傳話道:“楚將軍,少主事物繁忙,就不來送您了。她讓我代她向您辭行。一路順遂,后會有期?!?p> 楚寧不動聲色的,轉向部隊后方作伙夫打扮的某人,隨后又轉向燕云道:“嗯!”
楚寧不動聲色的目光,顯然被文晏看到了。他也向那邊飄了去。原來是葉棠,她混在部隊后方,不注意根本察覺不到。
她斜斜戴著硬甲冒子,穿著伙夫的甲胄,可是最普通的打扮也難掩她傾城絕艷的小臉。葉棠似乎是看到了他,她微微一笑,還調皮地對著他眨了眨眼。
文晏紅著臉轉回了目光。
楚寧拜別文晏和文雅,帶著部隊遠行。文晏站在城樓上看著那人變成一個黑點逐漸隱沒在陰沉的天幕里。
“我等你回來。”文晏輕輕道,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那人聽。
葉棠帶了楚清跟段琴跟隨。楚清跟段琴都作了伙夫打扮。而白西柳卻是軍醫(yī)打扮。
楚寧的軍隊軍紀嚴明,一路上都沒有人跟葉棠說話。葉棠快無聊死了。好不容易到一處野郊,部隊停下安營扎寨。葉棠感覺自己終于是活過來了,主要是能說話了。
葉棠坐在地上,喝了口水,緩了口氣。就跑過去找白西柳說話:“白郎中,你可還能吃的消?”
白西柳看她斜帽歪頭,氣喘吁吁的模樣,輕輕笑了一下道:“白某還好,葉公子這副模樣倒是……嗯……英俊?!?p> 葉棠心知他是在嘲笑她也不惱,只是瞧了他一眼調侃道:“明明……是白公子這……模樣更英俊?!?p> 兩人相似一笑,模樣都有些自嘲。
一個兵士從帳篷里跑出來問道:“誰是玉棠?”
葉棠條件反射性地一拍屁股快速站起來道:“玉棠在此?!?p> 那兵卒跑到葉棠面前,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驚艷,但還是很快開口道:“將軍讓你盡快開火,給他做飯?!?p> 交代完,那兵卒就走了。
葉棠扶額,小聲嘀咕道:“楚寧,你讓本……本公子歇會不成嗎?”
白西柳搖頭調笑道:“玉棠,這……這伙夫嘛,便該是如此的。”
葉棠暗暗瞪了他一眼,白西柳微咳了一聲,臉紅了一下,又笑了。
葉棠長嘆一聲,咬牙切齒道:“時也,命也,本……本公子……忍……了?!?p> 葉棠隨伙夫們架起大鐵鍋,段琴撿了一抱柴火來。
葉棠不想炒菜,一把拿過他手里的柴火就放入架好的鐵鍋下的土坑里。
段琴看著他,一副看穿她心事的模樣,問道:“你會生火么?”
“會,會,會,當然會?!比~棠一臉篤信的拍著胸脯保證。
段琴一臉狐疑,但還是沒說話。
葉棠開始生火,生火?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身上,僵在那里了。這……這……這特么的沒有火折子?。?p> 她瞧了一眼旁邊的楚清和另一個士兵。楚清已經把火燃得旺旺的了。
葉棠叫了他一聲,楚清立刻會意,忙起身走過來殷勤笑道:“公子,這……這我來,這還是我來?!闭f著輕輕一把將葉棠推開。
段琴瞧了一眼葉棠之后,偏過腦袋,嘴角翹得更高。葉棠看著段琴的表情,沒忍住,一把推開楚清道:“什么你來,……折子……火折子給我。你滾!”
一邊的白西柳捂著唇笑彎了腰。而剛走出帳篷的楚寧愣是腳步頓在那里。
楚寧靜靜地看了一會,走過去。此時葉棠已經經過了好幾個火折子報廢。終于把火生起來了,他一邊架著柴火,邊摸了摸頭上的虛汗,一邊又默默地想,媽呀,這當個伙夫可真不容易,這特么的比提槍上陣還難。
此時的葉棠,臉上黑一團,白一團,就跟個黑白分明的花貓一樣。白西柳笑得更歡了。楚寧站到她面前,葉棠一個條件反射,立馬站起來道:“將軍,飯菜一會就好?!?p> 楚寧看了她一眼,從胸口處摸出一方青色手帕,輕輕地抬手擦起她臉上的污漬來。
一眾軍士都愣住了,畫面像瞬間定格。誰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們……他們都看到了什么?……楚將軍……楚將軍在干嘛。
頓了一會,一邊的軍士通通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這……太……
楚寧擦的認真,一點點輕輕柔柔,就像在擦拭一塊美玉。
白西柳突然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了,他的笑容僵在那里。他看看葉棠,又看看認真專注的楚寧,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覺。無疑,鐵血將軍楚寧此時對葉棠展現(xiàn)出來的柔情刺了他的眼。
葉棠愣住了,臉色爆紅,極不自在,趕忙接過他手里的手帕道:“將……將軍,我……我自己來?!?p> 楚寧把手帕遞給他,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日子就這么過去,葉棠還是當著她的伙夫,不過讓葉棠很奇怪的是有時候白西柳也會來給她幫忙。比如生火,白西柳總是搶著做,而且他似乎只幫葉棠做這一件事。而且,葉棠發(fā)現(xiàn),若是白西柳不生火,段琴就會搶在她前面去生。所以,在之后葉棠就再也沒有生過火了。
葉棠有些疑惑,操著鍋鏟問:“白公子似乎很是熱愛生火這件事?”
白西柳笑笑,沒說話。
葉棠又瞧向一邊的段琴:“你好像也喜歡生火?”
段琴瞥了她一眼,偏過了頭。
葉棠操著鍋鏟攪弄著鍋里的東西,嘀咕道:“似乎大家都很喜歡生火?而我為什么就這么討厭這事呢?”
白西柳與段琴難得一致,道:“討厭就對了?!?p> 葉棠白了兩人一眼,莫名其妙的想,這段琴和白西柳什么時候想法這么一致了?難道?是她錯過了什么?葉棠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
白西柳低頭,段琴偏頭,無言。
部隊經過南西嶺的時候,葉棠趁部隊休整的空檔,喊了段琴把風,她要去小解。因為自己終究是個女人,葉棠很注意這個,一路上都叫段琴把風。
兩人走得有些遠,葉棠一泡尿撒完,剛剛提起褲子,就聽見背面的樹林有人在說話。
一個男人似乎在抱怨:“這趟,可真倒霉。剛出京城的時候遇到那姓楚的,差點被發(fā)現(xiàn)。在這破地方又遇到那姓楚的。真倒霉?!?p> 另一個男人接口道:“可不是嘛,關口都查得嚴。這批軍火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一直在山上走著。這人都快累死了?!?p> 他又道:“不行,不行,這批貨得多收點銀子?!?p> 有人抱怨:“我們這么辛苦,多收點銀子是應該。但那姓陸的,他肯給嗎?”
似乎還是第二個男人的聲音,他道:“他陸占亭要是不給,老子就把這批物資交給楚寧算了?!?p> 有人道:“楚寧?還是算了,他會把我們抓起來的。要不咱們交給周桐?!?p> 有人贊同:“嗯!”
………
葉棠聽了一陣,大概了解了這是個倒賣軍火物資的商隊。她輕輕挪回段琴身邊,小聲對段琴道:“去,有情況,叫楚將軍帶點兵過來,動靜不要太大?!?p> 段琴點頭,葉棠又貓回樹林背面偷偷查看了這一個商隊。商隊一行只是十幾個人,貨品大概十五車,車上各裝了兩個箱子。為首的兩個頭目,其余全是拉車的下人。
商隊的人少,貨卻不算少。有些可疑,葉棠觀察著這十幾個人,貌似全都是練家子。葉棠掂量了自己的武藝,對付這十幾個人貌似不在話下。
所以,她沒有任何猶豫,決定出奇不意,先發(fā)制敵。葉棠從背面竄出去,那群商隊的眾人面前猶如一陣風刮過。葉棠飛起輕功,轉動身子,幾個回旋腿下來,那群商隊的眾人已倒了大半。
為首的人開始緊張大喊:“誰,你是誰?”那人臉都嚇青了,操起腰間佩刀來,又一把抓住自己面前沒有倒下的兩人大喊道:“快……快……快擋?!?p> 葉棠又飛起一腿一腳踩到那人胸膛上,右手一撩,甩開準備格擋的那兩個隨從。兩個隨從被摔得老遠,撞到樹上落下來捂著腰腿慘叫。
現(xiàn)場慘叫聲不絕于耳,場地更是一片狼藉。葉棠一腳按倒為首的那男人,踩在他的胸口處道:“你們是哪里的商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人還沒答話,楚寧便帶著人過來了。楚寧看了一眼兇神惡煞的葉棠,又掃了一眼滿地哀嚎的商隊眾人,最后才沉沉地說了一句:“帶下去,審問?!?p> 衛(wèi)兵帶了那些人到一旁審問,白西柳走過來搖了搖頭道:“這……玉棠公子太……太……太殘暴了?!?p> 楚清“哼”了一聲:“這算啥?不過只夠玉棠公子練手的?!?p> 葉棠才反應過來,這兩人在談論什么。臉一紅,尷尬地咳了兩聲,走過楚清身邊,一把拍向他的腦門道:“多嘴?!?p> 楚清撓了撓頭,快速閃到一邊,嘴里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啊?!?p> 葉棠走到那幾車軍火旁,看了一臉還哀嚎不已的商隊眾人,命令侍衛(wèi)道:“全部打開,將軍要查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