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嘩~
王澤用老虎鉗砸碎了地下室里的水箱。
玻璃壁破碎,污水裹挾著人面魚席卷而出。
很快...
當(dāng)十個水箱被依次砸碎的時候,地下室里的污水已淹沒腳脖。
人面魚在淺淺的污水里撲騰著。
面容上看,有男有女,濕漉漉的發(fā)絲在污水里混為一灘,慘白的面容變得更加顯眼。
他們哭喊著,尖叫著。
喊著自己有錢,或者,是有權(quán)。
給王澤許下種種承諾,聲音尖利聒噪,比耳邊時刻回響的雜音更為刺耳。
幸好,王澤早已習(xí)慣了這種嘈雜的環(huán)境。
將雜音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有條不紊的放下老虎鉗,撿起地上的菜刀。
用閃光燈尋找著,用腳掌踩住距離他最近的一條魚尾,
“放了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
噗!
一刀劈下!
魚身與人頭這對怪異的組合被分離,不再顯得那樣畸形。
從兜里掏出一根細(xì)繩,將魚尾系在上面。
邁步走向了下一尾...
啪嗒........啪嗒.........
腳步聲在這個遍布污水的地下室中顯得尤為響亮。
“別過來,別過來!我能讓你當(dāng)高管...”
噗!
“你想要什么...什么都能給你啊...”
噗!
“求求你,求求你,別這樣...”
噗!
“我有...”
噗!
“王八蛋!不得好死!....”
噗!
......
“我認(rèn)得你,你...我們昨天見過的....”
菜刀的刀刃一頓,停滯在了半空,閃光燈照過去,瞇著眼細(xì)細(xì)打量,
“喲,是你啊,女醫(yī)生....”
噗!
十幾分鐘后......
“魚兒魚兒你別見怪,今年去了呀...明年來....”
王澤拖著的細(xì)繩上系好了魚身,哼唱著這曲歌謠,走出了地下室的鐵門。
將系著魚身的細(xì)繩放在裹著人魚的被單上,再將二者一起抗在肩頭。
一只手扶穩(wěn)后,邁步向別墅的大廳走去。
走進(jìn)大廳,長桌前的椅子上,土豪大哥被繩子捆在那里。
王澤走過去時,他還在昏迷之中。
從他身上翻出他的手機(jī),撥通了110,替他自首之后,王澤便這樣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鬼差拘亡靈,蝦兵護(hù)水脈。
捕人捉禍?zhǔn)祝毂?zhèn)妖邪。
自古以來便存在的秩序,無需他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憑借著地下室里那二十多顆‘人面魚’的頭顱,會給出一個公正的審判的。
拉開了別墅的大門,室外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不自覺的瞇縫起了雙眼。
偏著頭看了看肩膀,幸好人面魚的魚身里似乎沒有太多的血水。
他現(xiàn)在除了一身難以忍受的腥臭的外,看起來倒也不是太過狼狽。
邁著大步走下別墅門口的臺階,他現(xiàn)在的身體是真的很強(qiáng)壯。
近三米長的人魚和二十多條魚身,加起來得有將近200斤左右。
200多斤扛在一邊的肩頭,步伐卻還是依舊的輕快,似乎還游刃有余。
人魚的腰也是真的細(xì),王澤看著也就跟自己右邊的肩膀差不多寬。
一路走出這座別墅小區(qū),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行蹤的想法。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警察還是會查到自己的頭上。
可那又怎么樣,自己說破天也只是殺了幾條魚而已,頂多算是添些麻煩罷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都不拿自己當(dāng)人看了,王澤自然也不會拿他們當(dāng)人看的。
其實王澤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啥要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明明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為啥還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可能因為自己是圣母吧...
又或者,本性為惡的人更喜歡站在道德高點(diǎn),去踩踏和自己一樣的人?
自嘲的笑了笑,從未想過去做一個英雄的他,一直奉行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可當(dāng)事情真的趕到他的面前時,他還是沒有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沿著街道向自家水族館走去。
他這一身惡臭,倒是替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以他為圓心,十米范圍內(nèi)的人群‘呼啦啦’的向后退去。
足有千人的擁擠街道上,硬生生的被他隔離出一片真空的地帶。
上千人頭攢動,一時間本就熙攘的街道變得更為嘈雜。
上千人里有不下百人罵罵咧咧的說自己被踩了腳;
大約有數(shù)十人推搡著身邊的人,大聲嚷嚷著自己被掏了包;
還有那么幾位矮胖的中年婦女,她們的嗓門響亮極了,嘴里高聲喊著自己被卡了油,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得意洋洋....
絲毫不在意她們身旁丈夫的滿臉窘迫。
樂呵呵的看著這份熱熱鬧鬧的人間氣象,慢悠悠的走回了水族館。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人群里最可惡的那一個。
回到水族館后,將人魚平放在前臺后面的沙發(fā)上。
人魚修長的身體像是沒了骨頭一樣癱軟在沙發(fā)上,一路走回水族館,如果不是肩膀處時刻能感受到她腹部的呼吸起伏,王澤真的會以為她已經(jīng)死翹翹了。
畢竟,她身上的傷口,換作人類早就死上八百回了。
人魚仰躺在沙發(fā)里面,王澤坐在沙發(fā)邊緣休息了一會兒后,走向了大廳后方的倉庫。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倉庫了拖出自家最大的水箱。
這是一個足有八米長,寬近兩米的水箱,算上底座與壓蓋,足有兩米多高。
水箱的玻璃壁比手掌還厚,空缸重量便足有數(shù)百公斤!
即便以現(xiàn)在王澤的力量,也僅能勉強(qiáng)拖動而已。
在王澤還在努力奮斗的時候。
水族館斜對角方向,一棟三十余層的商業(yè)大樓頂層天臺。
一雙紅色高跟鞋踩在天臺邊緣,修長雪白的腿型在裙擺縫隙間若隱若現(xiàn),同樣紅色的旗袍緊緊的將她的身材包裹出S型曲線。
在這個穿旗袍已是極為難得的年代,穿得這般好看的更為難得。
踩著高跟鞋足有一米八出頭的身高,骨架卻不粗大。
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垂于腰間,發(fā)絲末端由一根青繩束起。
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小臉上,一雙細(xì)長的眼睛極為惹人注目。
眼睛里紅紅的像是蒙上一層紅紗,外眼角上挑,一雙瞳孔更是與人類截然不同的豎瞳!
她的嘴里像是漏風(fēng)一樣,不停地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再搭配上她那一雙眼眸,本是極為難得的美人,卻顯得陰冷森寒,令人不敢親近。
她那雙細(xì)長的雙眼微微瞇起,視線跨過數(shù)百米的距離,靜靜的盯著王澤家的水族館。
她的目光像是能穿透水族館的墻壁一樣,瞳孔隨著王澤忙碌的身影晃動,口中喃喃自語:
“嘶嘶....九竅皆開,三陽匯體...爐火鼎盛,血?dú)獗剂?...真是遇到寶了啊....”
喃喃間抬起左手,看著左手的小指,
“而且,這份緣也似海深啊....
撿到寶了...嘶嘶....只是,
還需要再磨一磨.....”
“阿....嚏!”
還在忙碌中的王澤突然打了個噴嚏,脊背上忽然涌上一股寒意,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警覺地左右看了看,見什么也沒有后,便也沒放在心上。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將大水箱擺在了大廳的中央。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王澤坐在大廳的地面上‘呼呼’的喘著粗氣,看著已經(jīng)組好的水箱,還有水箱里蔚藍(lán)的海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找了個梯子搭在水箱邊緣,抱起沙發(fā)上的人魚放入水箱里。
剛落入水中的人魚直直的沉入缸底,缸底鋪著細(xì)軟的珊瑚砂,粉紅色的大塊珊瑚放在砂石表面,珊瑚間墨綠色的水草在水中搖曳。
推上壓蓋,右臂的花紋果然如王澤所料,如流水般以極快的速度流向水箱。
在水箱與人魚表面轉(zhuǎn)了一圈后,才返回王澤小臂。
回到右臂后,不僅是畫下的記號與花紋間的空白被填補(bǔ)了,甚至還超出了一節(jié)。
王澤估量了一下,現(xiàn)在花紋大約占到了右臂的五分之三。
水箱里的人魚還在昏迷之中,王澤想了想,推開壓蓋的縫隙,扔了兩條‘人面魚’的魚身進(jìn)去。
據(jù)說,人魚吃這個恢復(fù)的特別快...
再次合上壓蓋,王澤為水族箱通上電...
“嗯...打氧泵ok,加熱管ok,過濾器ok,紫外線燈ok.....”
依次啟用了所有現(xiàn)代化配件,見都能正常運(yùn)行后,王澤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一套配件加上缸體足有十幾萬的價格,質(zhì)量還是可以的。
口中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抹去了額頭的汗水。
組這一套缸還真是體力活,體格不行真的吃不消。
給這條美麗的人魚配置上價值十幾萬的水箱,王澤絲毫不覺得心疼。
雖然他現(xiàn)在經(jīng)濟(jì)情況比較差,但是有了這美人魚擺在水族館中央,自家水族館也算是正式邁入高檔水族館的行列了。
哪家高檔水族館沒有個美麗的人魚小姐姐來撐場面?
區(qū)別只是別人家比較有錢,能請的起假的人魚小姐。
而自己比較窮,只能用真的充數(shù)了。
但是效果應(yīng)該沒差別吧...王澤捏著下巴美滋滋的想到。
有美人魚的水族館,勢必能夠吸引來更多的客戶。
僅僅是看著水箱里美人魚小姐的曼妙身姿,王澤都能想象到以后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的場景。
欣賞著水箱里的美景,忽然,王澤的眉頭一皺,雙目之間也多了一抹凝重。
口中喃喃的說:
“還得給她買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