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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書

第十四章

引魂書 暮雪惜寒 4037 2019-11-02 23:31:34

  “那人是否經(jīng)脈俱斷?”毓曦問道。

  “是。”懷昑一愣,隨即道,“姑娘是知道些什么嗎?”

  毓曦搖了搖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坐在椅子上假寐了起來。

  沒有把握的事,她是不會下結(jié)論的。

  懷昑暗中看了一眼尹知秋,示意他幫忙。

  可尹知秋也對著她搖了搖頭。引著她走了出去。

  “她不想說的事,你怎么問都問不到的。”

  江湖中人向來隨性,她也不好強迫別人什么。懷昑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真是頭疼。我剛來此次不久便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焙谝氯说氖逻€未調(diào)查又出了這種事。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怕是不得安寧了。

  “你先去調(diào)查黑衣人吧。這邊我來盯著。有情況我會派人去找你的?!?p>  “有勞了?!睉褧T心下一喜,拱了拱手后便離開了。

  直到懷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尹知秋側(cè)身看向某處,開口道,“看夠了?”

  屋頂之上傳來一聲輕笑,一個人影從上躍了下來,落在尹知秋身邊。

  “寨子…我讓寧沫和嵐音去盯著了?!?p>  尹知秋彎了彎唇角,開口道,“有勞你了?!?p>  毓曦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站了一會后,她便踱回了自己的院落中。

  寧沫和嵐音已經(jīng)前去執(zhí)行任務了,院子中安靜的嚇人。

  目光落在一旁的水桶之上,毓曦走了過去,將其拿起,雙手微微用力,水桶便炸裂了。

  唉…喳呼的人不在身邊,總感覺有些無聊。

  罷了,睡覺吧。

  這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更。

  侍女站在院落門口躊躇了許久,不敢貿(mào)然進去打擾,只能繼續(xù)干等著。

  直到尹知秋來了,看了看一臉苦笑的侍女,問道,“怎么如此之久?!?p>  “那位姑娘還未醒?!笔膛鸬?。

  尹知秋嘆了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毓曦蜷縮在一張椅子上睡的正香。

  尹知秋伸手過去想將她拍醒,可手還未觸碰到她的肩膀,手腕已經(jīng)被抓住了。

  “毓曦?!币镩_口道。

  緊閉的雙眸驀地睜開了,毓曦望向傳來聲音的那處,愣了幾秒后,松開了手。

  那手腕之處已浮出一圈紅痕,毓曦臉色一僵,收回的手縮進了衣袖之中。

  尹知秋直起身,看了看手腕處的紅痕,調(diào)侃道,“手勁挺大?!彪S后揚了揚手,讓侍女進來。

  毓曦從椅子上起來,伸了個懶腰。蜷縮了一晚的身子總算是得到了解放。

  “奴婢伺候您梳洗吧。”侍女弓著身子想將毓曦帶進屋子里。

  毓曦卻后退了兩步,隨手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攏了攏一頭亂發(fā),開口道,“不必。這樣就好?!?p>  侍女看著面前的毓曦一下子進退兩難。

  “梳洗吧?!?p>  尹知秋的話讓侍女再次行動了起來,可還未走到毓曦身邊,便聽她說道,“我說了。不必?!?p>  聲音有些冷,似乎壓抑著怒氣。

  侍女置若罔聞般地抬手扶上了毓曦的手臂,可下一秒,她的手便被抓住了。那力道像是把她手腕折斷一般。

  “我說了。不必。再往前,找死?!?p>  無辜的侍女承受了毓曦的起床氣,頓時嚇得瑟瑟發(fā)抖,兩眼含淚。

  毓曦看了一眼侍女梨花帶淚的臉,松開了手。

  “抱歉?!彼÷暤卣f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公…公子…”驚魂未定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看向尹知秋。

  “退下吧?!?p>  “是?!比玑屩刎摰睾舫鲆豢凇?p>  毓曦在屋內(nèi)梳洗完畢后,一推開門,便見尹知秋還站在先前的地方,見她出來,揚起了一絲微笑。

  尹知秋帶著毓曦到了一個茶樓,此時茶樓中正有一個說書先生在慷慨激昂地講著以前發(fā)生的故事。

  毓曦品著茶,眉頭舒展,可聽到那先生所說的故事時,卻驀地沉下了臉。

  “都說這百年之前,出過一個豪杰。為這皇族,打下了江山?!?p>  說書先生慷慨激昂地開始了他的故事。

  一副氣勢磅礴的場景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那廝殺聲仿佛就在耳邊。

  百年前,謝氏與歐陽氏欲爭這天下霸主之位,終是在墨雪灣進行最后的對弈。

  謝軍被暗算,不得已退入了墨雪灣。

  “這墨雪灣啊,地形特殊,歐陽氏率兵將那謝氏圍困在山谷之中。而他們則從上發(fā)動突襲。情勢很是不利!”說書先生一拍案板,皺眉道。

  實力強盛的謝氏在這猛烈的攻擊之下折損兵馬無數(shù)。

  “就在那時啊,一位卓越的軍陣師,發(fā)現(xiàn)了那谷中的玄機,帶著殘留下來的人,逃了出去!”說書先生先是揚起了聲,可馬上又沉下聲繼續(xù)往下講去。

  “可這歐陽氏定不會讓謝氏生還,于是派了兵馬堵在山谷之處。雙方人馬激戰(zhàn)?!?p>  彼時,謝氏只余兵馬千人,而歐陽氏卻有兵馬萬人。

  實力懸殊之大讓謝氏放棄了掙扎的希望。

  “就在謝氏放棄戰(zhàn)斗,準備做那俎上魚肉時!”說書先生猛然間停頓了下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聽客等了一會有些著急起來,催促著他繼續(xù)往下講。

  說書先生應了眾人的請求,繼續(xù)開口道,“不知從何處竄出無數(shù)人影攻向了歐陽氏的兵馬。只一瞬間,哀嚎聲遍地,歐陽氏被打的潰不成軍。”

  他越說越激動,最后忍不住站了起來。

  “謝氏趁此機會,發(fā)動了反攻,大敗了歐陽氏,最終奪得了天下!”

  說書人慷慨激昂地講述了那時的故事,平復情緒后,他坐了下來,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他道,“我家祖先有幸見證了那場戰(zhàn)役?!?p>  那名軍陣師,施展了一種秘術(shù),力挽狂瀾,那秘術(shù),便是世人口中的引魂書。

  “那后來呢!”聽客問道。

  “后來,謝氏班師回朝后,參加此戰(zhàn)役的人都獲得了不菲的獎賞。而那位立了大功軍陣師也告老還鄉(xiāng)了?!?p>  故事說到這,大家都來了興趣,一個勁地問那先生軍陣師的事情。

  說書先生被問的頭眼昏花,最后壓了壓手,才說道,“我只知道這么多了。”語氣中帶著點失落。

  他也想知道那位大人的下落,可他的祖先,并沒有提及他。

  客人們聽聞后大失所望。

  這故事,聽著不盡興啊。

  赫赫有名的軍陣師,怎的就沒了消息呢。

  毓曦聽著他們討論的話,暗地里冷哼一聲。

  說書先生說的沒錯,那軍陣師的確用了引魂書,才化解了危難,助謝氏奪得了江山。建立了謝氏皇族。

  可那軍陣師,作為大功臣,卻并未名垂秋史。

  皇帝謝啟忌憚軍陣師欒暉的才能,又見識到了引魂書詭異的能力,便起了殺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他欒暉并不想死。

  察覺到謝啟的殺意后,他打算辭去官職,告老還鄉(xiāng)。

  此舉正合帝王之意。

  于是,闖陣,暗殺,謝啟為取他性命,無所不用其極。

  所用之陣,則是欒暉對敵時用的陣。

  所派之人,也是欒暉昔日戰(zhàn)友。

  此情此景讓欒暉心生寒意。

  謝啟,是真正把他當做敵人了。

  但天性高傲的他定是不會受此羞辱,毅然決然地闖陣。

  可沒想到的是,謝啟竟在此陣改造成了一個殺陣,埋伏了無數(shù)人手,就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

  經(jīng)歷了一番打斗過后,傷痕累累的欒暉心灰意冷,決定遠遁江湖,不再過問任何事。

  他漂泊四處,終是尋到了一處人間仙境,便在那處安定了下來。

  這,便是水月山莊的由來。

  謝啟曾多次派手下前去尋找欒暉所建的水月山莊,卻都是無功而返。

  他一向忌憚怪力亂神之事,于是便未將真實的事情記錄史冊之中,只留了一句:

  以千軍打敗了敵國的萬人之軍,一統(tǒng)天下。

  帝王之手,抹去了欒暉的名字,抹去了他的功勞,抹去了,關(guān)于他的一切。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引魂書與水月山莊之事還是被人知曉了。

  只是那時,已無人能得見引魂書的威力了。

  所以,引魂書便成了江湖眾人都想一探究竟的存在。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引魂書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只不過是一種控尸之術(shù)罷了。

  毓曦看著那些一個個討論著引魂書的客人們,聽著他們越來越離譜的說辭,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這世間,哪有什么長生之法,有的,只不過是被掩埋的真相而已。

  另一邊的尹知秋聽著說書先生講的這段歷史后,便沉默不語。

  當時親眼所見引魂書的人現(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即便是代代相傳的歷史,過了這么多年,也早就變味了。

  這些說書先生口中所說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切捕風捉影再加上文字渲染而出的故事。

  而這真相早就被埋藏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想要將其找出,談何容易。

  引魂書…引魂書…你真的可以,喚回亡者嗎?

  兩人聽著說書先生的故事,腦海里想著各自的事情,待走出茶館時已是傍晚。

  寧沫與嵐音并未帶任何消息回來,看來那邊沒有什么動靜。

  并肩走在回去的小路上,毓曦總覺得有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

  可每每當她回頭時,那種感覺便又消失了。

  尹知秋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小聲問道,“怎么了?”

  “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p>  被毓曦這么一說,尹知秋也覺得背脊毛毛的,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一般。

  驀地,一把飛刀從他們身旁劃過,釘在了地上。

  刀尖處,透著森森寒光。

  毓曦猛地回頭,巡視著周圍的一切,銳利的目光很快便鎖定了一處。

  “是那邊?!币镆簿o盯著那處,目光中透出一股殺意。

  他撿起那把小刀,手中蓄力,向著那處扔了過去。

  “叮”的一聲,小刀被什么東西打落,隨即一道身影閃了過去,消失不見。

  那被人注視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是…威脅嗎?

  毓曦心中想著,總覺得有事要發(fā)生。

  果不其然,第二日,懷昑便又有事情做了。

  燕城中,幾家藥草鋪被盜了,守夜人都不省人事。

  “現(xiàn)在正在清點被盜的藥材,估計得要一段時間了。”懷昑緊鎖眉頭道。

  這小賊很是惡意,偷走東西不說,還將所有的草藥全部扔了出來,弄得滿地都是。

  要將它們完全分開,可是個大工程。

  接二連三出事,這無疑是拖慢了懷昑行動的速度。

  直到下午,才有了消息。

  各藥鋪的掌柜將被盜藥物的名稱報了上來。

  “東門那家被盜了九龍花,西門那家是銀燕草,而城中那一家則被盜了苦萊?!睉褧T看著紙上的藥名沉思著。

  這些藥,都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每隔一段時間便有藥商將這些藥運送至各個地方…

  懷昑算了下時間,心道不好,便沖出了城。

  距離城外十里左右的官道上,一個藥商正拖著一車藥慢悠悠地往前走著。

  草叢中幾個匪寇正靜靜地埋伏在那邊。

  為首的一人微微揚起了手,落下的一瞬間,躲藏起來的匪寇瞬間一躍而起,沖向了那個藥商。

  受驚的商人連忙拖著車想往回跑,卻被追趕而來的匪寇一下子撂倒在地。

  “別…別殺我…”藥商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可那大刀還是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驀地,從旁邊飛來一個石子,揚起的大刀瞬間被擊飛。

  一個人影從一旁躍了出來,二話不說便攻了上去。

  是誰!為了能奪得這批藥材,他們故意選了這個離城門較遠的地方,可為什么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為首的匪寇后退了兩步,看著同伴被一個個的擊倒,冷笑一聲,揮著刀便沖了上去。

  懷昑解決了小嘍嘍后,忽覺身后傳來殺氣,躲閃不及被砍了個正著。

  鮮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懷昑咬牙。

  此時,藥商已偷偷摸摸地拖著車準備溜走,卻被匪寇發(fā)現(xiàn)了。

  刀劍無眼,呼嘯著便往藥商身上砍去。

  懷昑一驚,雖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一把長劍從某處襲來,挑來了匪寇的大刀。

  嵐音劍指匪寇,目光冰冷。

  看來今天,這草藥怕是拿不到了。匪寇看著面前的嵐音,有些退卻。可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探進了懷中。

  嵐音眉毛一抖,長劍已削上了那人的手腕。

  一時間,鮮血四濺,斷手帶著一袋東西掉落在地。

  匪寇嚎叫著想跑,卻被懷昑一腳踹翻。

  “說!這藥材是不是你們偷的!”懷昑冷聲道。

  匪寇死死地咬住嘴不吭聲。

  嵐音持劍走了過來,劍尖抵住他另一只完好無損的手腕,手上用力,鮮血慢慢溢了出來。

  匪寇還是不開口。與其受盡折磨,不如一死了之,剛想咬舌自盡,卻被懷昑捏住了嘴巴。

  一支箭從后方飛來,嵐音一下子挑斷了匪寇的手筋,揚手將那只箭打飛。

  一聲冷哼,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上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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