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看的公子誰不傾慕
“小六兒，李小余，我們先走了?！卑嘶首永钋蛇^來與樺绱、李熙毓說了句，便與前面葛家公子、世子李行臻等人匆匆出了閣屋。
“殿下這是去哪？走的這么匆忙?！笔┖闷娴那浦麄冸x開的身影，轉(zhuǎn)頭問樺绱。
“一場迎新為主的“相識宴”，學(xué)院才來了這么一大幫新學(xué)子，不作弄鬧騰一番怎么過癮。”長安宴會向來多，扯著各種由頭相聚或聊天吹捧，要么一群人學(xué)著文人騷客吟詩作曲相互附庸風(fēng)雅一番，再者是馬球、狩獵、賽船、春游等等，再加這二十四節(jié)氣、各人生辰宴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你有這個興致，每日參加都有，更別提節(jié)日時，一天赴五六場宴亦是有的。
“說是七叔做東，在‘月宴’設(shè)宴?！睒彗聪肫鹄钋勺蛉諏m門口跟她說過，就像對幾位風(fēng)云人物早已相識已久一般，。
“吾兄長與新來的江家公子一見如故，十分投緣。又與顧家公子、顏家公子在同一班，對他二人頗為賞識，最近這幾位可是書院的風(fēng)云人物。聽說書院公子去了大半?！薄卵纭情L安屬一屬二的酒樓，其實說是酒樓謙虛了，那面積都趕上進(jìn)昌坊四分之一的大小了，里面處處精美華貴，園景別致。
不過這與鏡州建在江邊的‘春江花月夜’相比實在不值一提，那里大的能將人繞暈，僅獨門獨院的客房就有上千間，閣樓庭院風(fēng)格迥異，各不相同；湖上的景色醉人，垂柳輕拂過湖面，湖上水汽氤氳，水鄉(xiāng)的嫵媚多姿，倒是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如同一幅幅山水墨畫呈現(xiàn)在眼前，令人心馳神往。與長安的盛世繁華不同，那里的每一處景致都透著雅致。
對了，這‘月宴’是‘春江花月夜’的一家分號，除了宏國的‘月宴’，還有南國的‘春宴’，涼國的‘江宴’，燕國的‘花宴’、刖闌國的‘夜宴’，每一處的樓閣景致都有聞名遐邇于世的特色。
“哦——如此，聽說幾位公子長得頗為英俊，我要是能一起去，多好啊。”施雯雙手托腮，臉頰透粉，眸中點光，向往之情溢于言表啊。
“不知羞，都是些公子哥兒，你去做什么?！卞氯滩蛔□久加?xùn)她。
“我這不是好奇嘛？我哥肯定去了?！笔┼街旎氐?。
“說實話，我也想去見見?！毙】ぶ骼钍懒兆哌^來，挽著樺绱的胳膊，笑意嫣然。
柳家姑娘驚愕的張著小嘴，喊道：“郡主?！庇智浦┡c郡主相視而笑，就像遇到同道中人般了然的表情，不由得阻止道：“就是你哥去了你也不能去?！?p> 施雯剜了青渝一眼，可愛的噘著嘴問道熙毓：“公主見過嗎？”
熙毓忍不住虛捏著施小姐白嫩的臉頰，笑意盈盈的說到：“你都沒見過，吾又怎么會不經(jīng)施大小姐的同意，偷偷見呢？”
“公主你也笑我?！闭酒鹕聿嬷粗Φ脰|倒西歪的青渝，和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痛的樺绱一眼，嬌叱道。
“施姑娘初次見我家兄長的時候，一口一個遠(yuǎn)照哥哥，叫的可甜了，連我母親都說施姑娘性情簡單活潑，與兄長倒也相配，竟起了說親的意。沒多久施姑娘又遇見了七殿下，直夸此君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見。平日廊下遠(yuǎn)遠(yuǎn)見一面，都能歡喜絮叨好一會兒。如今這還沒見著，這幾日就公子長、公子短沒完沒了的念叨，不知這次又是迷上了哪個？”之凝一手托頰，不疾不徐的將施姑娘的‘情史’講完，一本正經(jīng)的調(diào)侃。
“好看的公子誰不愛慕？”施雯‘被群起而攻之’，逼急了，不經(jīng)大腦的將大實話摔在明面上，到是將一群姑娘驚得不輕。
“施雯！你這是閨閣姑娘該說的話嘛！”青渝笑罵道。
“施姑娘的性情我喜歡。”世琳看戲不嫌事大的補(bǔ)充了句。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你二人真真是無法無天了?！敝浦@兩個驚世駭俗的姑娘，忍不住表情堂皇的搖頭嘆道。
一行妙齡姑娘走出閣屋，站在院子里，迎著熾陽，臉上的笑容燦若朝霞。個個如花似玉，氣質(zhì)脫俗，風(fēng)格迥異，各有生氣。一聲聲銀鈴般的嬉笑聲，惹著路邊學(xué)子頻頻側(cè)目，風(fēng)吹起柔順的墨發(fā)，撩動了少年的心。
一出書院的門就好巧不巧的瞧見四公主與陸氏女惜容站在馬車旁，正好向她們這邊看過來，熙毓朝著她喊了聲：“四姐?！备骰逝?、世家女相互見了禮。
四公主長得微微豐腴圓潤，五官艷麗，身量高挑，年長熙毓兩歲，眉眼已初現(xiàn)女子的嫵媚。
樺绱的祖母是皇爺爺?shù)脑浠屎?，而四公主的生母是寵冠六宮的敏妃萬氏，那時祖母仙逝三年，皇爺爺本想等敏妃產(chǎn)子后封后，不料難產(chǎn)而死，胎死腹中。
不顧太皇祖母杜氏的反對，追封敏妃為惠敏皇后。皇爺爺愛屋及烏對四公主頗為寵愛，是所有公主都比不上的。
不知是從小疏于女性長輩的教導(dǎo)，亦或是本性使然，性情張揚跋扈在他們這圈里是‘遠(yuǎn)近聞名’的。
四公主打量她們，笑言：“世琳這是要在長安久居？不過也好，得空到我云霞宮坐坐?！?p> 世琳的性子自是瞧不慣她，懶得回答，點了個頭算是回應(yīng)。
又瞧著樺绱，嘴角一揚，眼一轉(zhuǎn)：“樺绱，你怎么沒和老八在一起，難得瞧見你倆有分開的時候?！?p> 四公主說話的腔調(diào)一向讓人心中不快，樺绱垂下眼瞼，淡淡的回了句：“李乾成與行臻去茶社了。”
“聽說是新學(xué)子的“相識宴”?！标懴菹肫鹱蛉杖?，走過廊下聽得一群學(xué)子們閑聊。
“哦——我當(dāng)是這呼拉拉的一群人要去哪？”四公主想起剛剛出來時，瞧見一群公子哥換了便服，一個個倒是被華服襯出絲翩翩公子的模樣，或坐馬車或騎馬離開，她還納悶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是要做什么，原來如此。
“吾先走了，改日咱們也一起聚聚。”四公主說完，樺绱一行雖不熱忱，倒也是表面功夫做足了，一起付聲回應(yīng)。
如此四公主迤迤然的轉(zhuǎn)身，踩著跪趴在地的太監(jiān)后背上了馬車，一旁的小丫鬟本是幫提著身前的裙擺，可是個頭小瞧著也年幼，胳膊短，沒提好，裙掉落在車板上，被四公主踩在腳底，自是一個趔斜，險些沒站穩(wěn)當(dāng)，慌忙扶在車廂門邊，才穩(wěn)住身子。
一低頭，滿目盛怒斜睨了那丫鬟一眼，嚇得小丫鬟撲通一下子跪俯在地：“女婢該死?！钡K著人多，四公主鐵青著臉狠剜了那瑟瑟發(fā)抖的丫鬟一眼，彎身進(jìn)了車輿。
等四公主的馬車行駛后，世琳低語道：“瞧著真嚇人?！?p> 施雯剛要說話，青渝忙制止她，給她遞了個眼色：“別亂說。”不得非議皇族是當(dāng)朝律令，可即使沒有律法約束，那位也是說不得的。
“她眼中能容得下個誰，每次瞧著她嘴角一提，眼一轉(zhuǎn)，就煩，一肚子壞心眼。我留長安怎么，礙著她什么事了！”不就是想笑話她那三個不成器的哥哥嘛。
樺绱怕世琳再說出些什么，人多嘴雜，急忙岔開話題：“小皇姑，你要和之凝去哪？”
“昨日齊太妃說要做核桃棗糕，要我今日去，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我要和世琳去看新進(jìn)的貓熊，聽說白底黑花吶?！?p> “公主，貓熊長什么樣子？”施雯忍不住回身問道，一縷頭發(fā)被風(fēng)吹進(jìn)嘴里，一旁的之凝小指挑起秀發(fā)一端，幫她梳理。
“我也沒見過，去瞧瞧唄，妍月你去嗎？”施雯自是歡喜的點頭，樺绱又問道妍月。
“不了，公主和郡主去吧?！卞挛撵o規(guī)矩，不大搭話，多是聽她們說。
“妍月一起去唄！”青渝走近，拉著妍月的手，滿眼的鼓動之意，一起去湊個熱鬧。
“不了，我有些累了，你們?nèi)グ??！陛p輕搖了下頭，微笑著回道。
“那好，你回府中休息，下次再和我們?nèi)ァ！敝狭宋踟沟能囕?，回宮去找齊太妃討點心；世琳、青渝、施雯上了樺绱的車輿去大明宮旁的白虎園瞧貓熊，一行人分道揚鑣。
辛妍月在奶娘的攙扶下，亦上了自家馬車。坐在窗邊，吹著風(fēng)不知在想著什么，簾子不時的被吹起，日光照射在臉上，忽明忽暗，神情竟有些寂寞。
“姑娘何不與她們一同前去。”奶娘瞧著妍月這般光景，忍不住開導(dǎo)，說說笑笑解心中煩悶。
“沒意思?！卞?lián)u了搖頭，再沒說什么。
姑娘有了心事，就不會再像女童般無憂的玩樂，見她這般奶娘也不便再說，一時車內(nèi)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