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圣童宋軼峰恨得牙根癢,切齒道:“姜夢雪,你真是廢物!堂堂天魔教圣女竟然這般膽小怕事,連一個鄉(xiāng)野村夫都畏懼如虎,傳出去真是丟人!他武功再高,咱們一擁而上,就算沒有必勝把握,至少能逼他交出狗賊?!?p> 圣女姜夢雪愁眉不展,邊聽他嘮叨,邊細細思忖,總覺得事有蹊蹺。那老者武功出神入化,似乎不在魔嬰之下,這般絕頂高手武林罕見,為什么要隱居在五指山?既然在玄女教地界,那女帝是否知道?為什么一直不管不問?從剛才老者的態(tài)度來看,他明顯認識天魔王和魔天老,難道他與天魔教有什么淵源?老者既然聲稱看在魔嬰面子上沒有痛下殺手,那他必然與天魔教淵源頗深。想到這,她不禁暗暗心驚。
見姜夢雪一言不發(fā),宋軼峰怒上眉頭,依舊喋喋不休道:“我堂堂天魔教,先是被神龍教重創(chuàng),后是被逍遙閣威脅,現(xiàn)在連區(qū)區(qū)匹夫都能嚇退你們十里,我圣教威嚴何在?魔嬰威名何在?不要走了,你們愿意丟人現(xiàn)眼,我宋軼峰決不當縮頭烏龜!”
姜夢雪一愣,忙勸慰道:“峰哥,剛才那老者似乎……你看他武功奇高,難道是一般人嗎?你不覺得他好像一位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就剛才那一手,我都險些沒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別說咱們一擁而上,就是兩位魔王來,也未必能占到半點便宜?!?p> 旁邊仙魔使史寶釵也趁機附和道:“圣女說的是,老者脾氣古怪,武功不俗,如果繼續(xù)停留此地,只怕會有性命之憂。再者,此人能在玄女教地界興風作浪,必然與女帝頗有淵源,如果圣童貿然出手,只怕會得罪女帝,反倒得不償失?!?p> 見二人一唱一和,宋軼峰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強壓怒火,咬牙道:“狗賊真是命好,每次大難臨頭,都有人出手相救,可惡,可恨!”
眾人前腳下山,后腳被四個灰衣人圍住。見四人蒙紗遮面,姜夢雪頓時想起昨晚偷襲潮信客棧的人,不禁皺眉道:“又是你們!”
宋軼峰氣沖斗牛,切齒道:“老子正沒處撒氣,就拿你們開刀!”
傅玉成笑上眉頭道:“好啊,那就打到你們跪地求饒為止!上!”話音剛落,他率先虎爪急出,一爪扣向宋軼峰。姜夢雪大駭,慌忙飛身攔在宋軼峰身前,一掌御毒,一手緊握冰劍。若不是忌憚她掌心毒氣,傅玉成早欺身近攻,他剛到半途,化爪為指,射出三道指氣,擊破了冰劍,嚇退了姜夢雪二人。
這時坤宮殿主鮑蕊蕾揮劍攔下冰兒和神魔丞蕭楚睿二人,陰門主易希誠施展《玄陰掌》撲向尊魔使鄧天恩,陽門主殷逸凡急抬兩指,使出《至陽指》,攻向史寶釵。
見眾人紛紛陷入苦戰(zhàn),姜夢雪邊揮劍迎敵,邊愁眉不展。宋軼峰在姜夢雪護衛(wèi)下毫發(fā)無損,但見傅玉成身影飄逸,出手不凡,也暗暗后悔,不禁步步后撤。眼看姜夢雪節(jié)節(jié)敗退,他趕緊回身踉蹌奔去,鉆入林中。
姜夢雪余光一瞥,見宋軼峰已經(jīng)逃脫,又自知不敵,趕緊手腕抖動,幻出無數(shù)冰錐,齊齊射去。不料傅玉成輕松躲閃,竟騰挪自如。姜夢雪又驚又怒,左手揮舞,道道毒氣噴涌而出。
傅玉成不屑一笑,揮掌震冰,借力后退,巧妙避開了毒氣。定睛望去,眼前早已不見了姜夢雪身影。他眉頭一皺,不僅沒有追擊,反倒一屁股坐在旁邊樹根上,托腮望著眼前眾人廝殺。見鮑蕊蕾被冰兒和蕭楚睿聯(lián)手逼得寸步難進,他不禁眉眼帶笑。
眾人拼殺許久,鄧天恩率先敗下陣來,接著史寶釵在苦撐百余招后,也終究落敗。見鮑蕊蕾與二人戰(zhàn)得難分難解,兩位門主齊齊出手,左右助攻。蕭楚睿一驚,慌忙回防。五人混戰(zhàn),很快分出優(yōu)劣。
傅玉成托腮笑望,揚聲道:“姑母,留活口!”
聽到傅玉成囑咐,鮑蕊蕾早心領神會,笑道:“少主放心,屬下不會傷了她!”嘴上說著,手下卻沒留情,一手握劍急攻,一手幻出雪珠,左右夾攻。冰兒且戰(zhàn)且退,苦撐五十余招,逐漸露了敗相。鮑蕊蕾余光一瞥,笑上眉梢,陡然舉劍化雪,一個巨大的雪球從天而降,砸向冰兒。
冰兒自知無力抵擋,依舊不肯退縮。這時耳畔傳來一聲哀嚎,余光一瞥,只見蕭楚睿被震飛五步外。接著一個灰影一閃而至,一掌震碎了雪球,化作漫天雪花飄舞紛飛,宛如仙女散花。見傅玉成攔在身前,冰兒驚得目瞪口呆,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暖流。
鮑蕊蕾負手而立,笑而不語。
這時傅玉成回頭一笑道:“小美人,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能不能告訴我們孝圣童在哪兒?只要你肯說,我立刻饒了他們?!?p> 冰兒眉頭微皺,遲疑一瞬,幽幽道:“他被一個老者抓走了,就在山上?!?p> 傅玉成欣然點頭,抬手道:“你們走吧!”見冰兒等人緩緩退去,他饒有興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還真是倔??!”
見傅玉成動了心思,鮑蕊蕾款款走來,笑道:“剛才如果不是少主及時出手,她非死即傷。想來這一潭死水也要蕩起層層漣漪了,恭喜少主收獲芳心!”
傅玉成笑道:“還要多謝姑母成全!行了,時辰該到了,雪海姑娘應該快回來了。等她一到,咱們立刻上山救圣童!”
話音剛落,香雪海策馬揚鞭,飛奔而來。聽說天賜落入一個老者手中,她又驚又喜,急道:“壞了,師兄有危險!”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突然飛身而去,飄入林中。
傅玉成一驚,忙飛身追去。
追著追著,香雪海突然止步,回身道:“等等,你們不能上山!那老者武功奇高,性格乖戾,要是惹怒了他,不僅圣童性命不保,連你們也會無辜枉死。不如你們下山等消息,我自己前往。要是明日上午還沒有消息,你們就不用再等了。”
聽她說話毫無底氣,又神色慌張,傅玉成心里咯噔一下,急道:“雪海姑娘,到底怎么回事?那老者是誰?憑你我合力難道還戰(zhàn)不過他嗎?”
香雪海急忙搖頭,愁容滿面道:“我與老者有些淵源,他不會傷我的。但是你們擅闖五指山,他一定會殺了你們。他武功高深莫測,就算我們連手圍攻,也傷不了他??傊?,你們還是下山等消息吧!”
這時鮑蕊蕾飛身而至,驚道:“少主,還是下山吧,千萬不可涉險!雪海姑娘深知內情,要是連她都沒辦法,咱們就更無能為力了。而且宮主臨行前吩咐過,不管能不能救出圣童,一定要護衛(wèi)少主平安歸教。屬下職責所在,望少主見諒!”
傅玉成嘆氣道:“姑母說得對,如果連雪海姑娘都無能為力,咱們又能做什么?一切就拜托姑娘了,不管能不能救出圣童,在下都會在山下小鎮(zhèn)等候姑娘消息!明日午時前,靜候佳音!”
待眾人離去,香雪海急忙回身飛去,早已心焦如焚。想到天賜安危,她暗暗祈禱,希望上天眷顧。
剛行到半途,陡然聞到陣陣燒焦的味道,定睛望去,東面飄來滾滾濃煙,宛如狼煙般。她又驚又俱,料定有人故意縱火,想把五指山夷為平地。想起師父獨孤勝安危,她急忙奔往濃煙處,準備救火。剛飛身高樹上,想到天賜安危,又心里一陣絞痛,忍不住回頭望去。一邊是情同父女的師父獨孤勝,一邊是親如兄妹的師兄天賜,她左右為難,逐漸心亂如麻。
眼看著濃煙越來越重,焦味越來越濃,她愁眉緊鎖,心下暗道:“師兄,原諒我!師父待我像親生女兒般,我不能忘恩負義!”想到這,她不再猶豫,飛身撲向濃煙處。
只聽林中哀嚎聲遍野,野獸四散逃跑,火焰沖天。香雪海飛身落在高樹上,細細觀望,只覺熱浪撲面而來,濃煙滾滾,好似萬馬奔騰。來不及細想,她飛身而下,身形飄旋,四周飛沙走石,呼嘯撲向火焰。隨著砂石滾滾落下,火勢逐漸轉小。香雪海不斷揮掌,塵沙源源不斷撲去,逐漸壓制住了火焰。
見濃煙轉淡,宋軼峰咬牙道:“必定有人壞我好事,可恨!”他兩掌吐火,準備再度縱火。
旁邊姜夢雪急勸道:“峰哥,算了,那老者有通天的本事,這點火勢奈何不了他!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老者追上,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再說,老者霸道無禮,又嗜殺成性,魔元落入他手,未必能活,咱們何必多此一舉?”
聽她細細分析,宋軼峰稍稍寬心,邪笑道:“不錯,你說得對,狗賊落入老者之手,說不定死得更難看!咱們走!”二人慌忙回身奔去,很快消失無蹤。
天賜恍惚中只覺被顛得七葷八素,睜眼望去,沈波旬提著他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來回穿梭。突然前面射來道道亮光,抬眼望去,原來二人剛從一個山洞中鉆出來。洞外是一方巨石臺,方圓四五米,前面是懸崖,身后是高山。懸崖對面也有一片空地,三面環(huán)山,一面是懸崖。
沒等天賜反應過來,沈波旬突然奮力一丟,將他扔向懸崖。天賜嚇得面如死灰,只覺腦袋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