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殺的不是人呢?”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說那位死于非命的一念門念師人品拙劣喪心病狂欺男霸女橫行無道簡直不是人,第二種意思便是字面意思,那位念師真的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么便是鬼族的了。
饒是對那位死去的念師沒有什么同門之誼,聽到長安這么說的時候程序、羅號、羅森三人也都是皺起了眉頭,因?yàn)闊o論如何他們出來代表著的也是一念門,人可以死,那是技不如人,可是被人這么辱罵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了。
羅森冷笑了一聲,“不知道這位小弟可是與我一念門有仇?”
這句話很明顯已經(jīng)是說明他內(nèi)心極為不滿,可是長安依舊面色平靜,長安沖著三位一念門的念師抱拳道:“并非是有意辱罵一念門的師兄,而是這位師兄他確實(shí)非我人族。”長安指著地上那具尸體說道。
“難道我等眼拙?多日相處竟然不及小弟一眼?”羅森本是個話不多的人,可是聽到長安這么說卻也是冷笑不止,他可不認(rèn)為對方真的比自己強(qiáng)太多,之前之所以被長安一人壓制四人實(shí)際上四人都未出全力,念師手段層出不窮,一念門又是念師圣地凡是能夠從一念門走出來的人實(shí)力又怎么會如此簡單被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壓制。
“我能發(fā)現(xiàn)自然是因?yàn)槟承┨厥庠?。”長安并沒有過于跋扈,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殺死那位念師也是因?yàn)閷Ψ教^輕敵而且有意隱藏實(shí)力,自己又是出其不意這才得手,“想必諸位也都知曉鬼族手段通玄鬼魅,可是他們身上的氣息卻難以掩蓋,便是功法也與人族相似,只不過有一點(diǎn)卻是不同?!?p> 長安來到那具尸體面前,大手一揮,也不知手中所拿何物,揮手之間如同金粉銀屑在陽光下閃爍著迷幻的光芒,“想必各位師兄也是知曉此物為何?!?p> 程序悶聲說道:“牙粉?”
圍觀的人群并不知曉何為牙粉,程序則是低聲說道:“以奇獸之牙所磨粉末混以五行之物所治粉末,可引鬼......”程序神色莫名,眼神幽幽的看著長安,“這是道門的手段?!?p> 還不待程序說完卻見那具尸體之上緩緩凝聚出一只鬼頭,“你是誰?”
聲音陰森恐怖,看向長安的目光也是陰冷至極。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又是誰?”長安面色不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鬼物又看著其余三位念師,“來我南國所為何事?”
鬼物似乎在掙扎,面色一會兒呆滯一會兒猙獰,這看得張沖三也是嘖嘖稱奇,顯然這也是一種手段,不然不可能會讓這鬼物有如此反應(yīng)。
眾人嘩然,顯然是沒有想到堂堂一念門的門人竟然會被鬼族占去身軀,便是程序三人也是面色陰沉不定,顯然這件事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我就說王師弟最近性情大變,沒成想竟是被這鬼物侵蝕了神識。”說話的是羅號,他這話一出顯然是坐實(shí)了長安所殺確確實(shí)實(shí)是鬼族之人,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這也算是承了長安的情。
這話一說出口,趙天涼終于是松了一口氣,眼神卻是看向之前那位咄咄逼人的夏瀾,“不知道夏公子結(jié)交鬼族是不知是蒙在鼓里還是有意為之???”他又恢復(fù)了之前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模樣,目光不善的看著夏瀾,隨后卻是哈哈一笑:“夏公子肯定是不知情的,我倒是多想了,畢竟以夏公子的見識和實(shí)力,無論如何也是識不破鬼族這附魂之法的?!?p> 夏瀾氣結(jié)卻又不能反駁,于是只能干笑著對長安抱拳:“這次倒是多虧了陳家小弟,不然我還真的會被這鬼族之人欺騙?!?p> 長安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冷冷抱拳回禮并沒有多說什么,趙天涼也知道現(xiàn)在這個情況卻也不能把夏瀾逼得太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是恰當(dāng),于是呵呵一笑,卻是對著一念門的那三位念師說道:“不知道三位師兄是何打算?”
程序一揮手將那鬼物的魂光攝來握在手中,“此事牽連較大,剩下的事情就不勞煩眾位了,我一念門自有計較?!憋@然他是不希望趙天涼等人介入這件事中,但是此事必然會傳到那位南國皇帝耳中,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和后果即便是他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或許宗門還會派人來徹查此事,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自己所能決斷的了。
瞥了一眼一旁有些呆滯的夏瀾,隨后又是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張沖三,陳三千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這件事情終究還是透著奇怪,三位一念門的白袍念師就此告辭顯然是不打算再和夏瀾有過多交集,離去的時候竟是沒有和這位夏家公子爺打招呼。
夏瀾留在原地也是有些發(fā)冷,不是因?yàn)槟侨荒顜熾x去時候看著自己時候的陰冷目光而是因?yàn)樗l(fā)覺自己終究還是成了別人的棋子,可是那個下棋的究竟是誰呢?他皺著眉頭卻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在這京城當(dāng)中有太多的人在這局棋中,下棋人和棋子都很難分清,但是毫無疑問,這場誰都在布局誰都是棋子的棋盤已經(jīng)開始亂了。
夏瀾看向長安,他知道長安這個年歲不大的少年肯定會在這場棋局里扮演著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所有人都似乎小瞧了陳家人的實(shí)力,那些所謂的世家豪門都還以為陳家躋身豪門僅僅是因?yàn)殛惲家粋€人。
這位京城著名的紈绔咧著嘴笑了笑,似乎并沒有在意自己所帶來的人中有一位鬼族,他很清楚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會以為自己這個紈绔有資格和實(shí)力能夠御使一個鬼族而且還蠢到帶著那個人招搖過市。
“怎么著?”趙天涼賤賤的看著夏瀾,問道:“夏公子是打算再和我較量一番?”
夏瀾回過神來,剛想說話卻是看到一個拳頭迎面而來,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卻是鼻子一酸,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這自然不是因?yàn)楦袆踊蛘呤裁雌渌榫w的抒發(fā)表達(dá),而是那只拳頭打在了他的鼻梁之上,而出拳的人自然是京城里比他夏瀾還要著名的紈绔無賴趙天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