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間,瞬間感到目光開闊,豁然開朗。
在陽光底下,遠處高低起伏的山矗立在一片氤氳之中,乳白的煙霧只露出山峰的一角。白色大理石在綠茵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從他們這邊到那邊,需要通過一座吊橋。橋下有多深,歸海妺她不知道,好在橋兩邊都做有防護措施。掉下去的可能性幾乎不用考慮。
她的腳踏了上去,站在上面沒有想像中的那么搖晃。
“南宮辰,你也過來?。 毕蜻€沒有上來的南宮辰喊到
南宮辰看她興奮的模樣,頃刻間心里的陰霾都被驅散了。他的世界里,充滿了她的歡聲笑語,她喊著他的名字,他竟前所未有的感到自己的名字原來也那么好聽。
南宮辰聽到他的聲音,走了上去,走在她的后面,雙手負在身后。
在吊橋之上,她蹦蹦跳跳卻絲毫不影響他們腳下的平穩(wěn)。
時而閉目傾聽大自然的聲音,時而雙手展開似乎要擁抱什么,感受著這美妙的時刻。
“這里好漂亮,就像仙境一樣。”電視劇里的仙境的模樣,她真的見到了呢。而且這是真實存在的。
吊橋很長,多希望永遠不要走完。那么這美好的一刻就可以永遠停留。
那個身影在吊橋上,有時一前一后,有時卻又匯合在一起,似在說什么開心的事,笑聲飄揚與迷霧混淆成一團……
而長安他們那一組,他們沿著一條溪水邊緣的木橋逆流而上,越往上走去人影逐漸稀少,以至于溪水潺潺流動的聲音都能清晰入耳。
石子上生滿了苔蘚類植物,泛著綠意。在陡峭的石壁上溪水似密密麻麻的絲線聯(lián)結在一起,傾流而下。
木橋構造簡單卻不失雅趣。
兩人并肩同行“冷懋謙,這些年你都去了哪些地方?我可是聽說你并沒有一直呆在璇明教?”
“什么地方都去了,自從當年分散后,就一個人走了很多地方。而至于那些個地方叫什么都記不清了。那你呢?這些年都干嘛去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關于他們六個人的故鄉(xiāng),只是到的時候,卻一個都沒有見到。
就連灝京在這之前他也來過一次了。
“我當然是斬奸除惡、行俠仗義去了”
鄭州戰(zhàn)后,她受了重傷,昏迷了三個月;醒來時,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去尋他們看到的只余滿目瘡痍的山野。
她在鄭州又住了一年,就在那個他們相約的客棧等待,一年春夏秋冬過去,卻不見他們中的一個人來過。
后來……
“可以啊,我們七個可能就你真的做到了自己所說的?!?p> “你也不賴啊,就差一個就滿一百個姑娘了。怎么樣?告白的事還要繼續(xù)嗎?”
她倒是記得清楚,冷懋謙記得當時自己就隨意脫口而出,沒想到后來還真的應了。
“小安,這事你就別提了,你知道,這話可害慘我了,這么多年來,告白一個失去一個,就像詛咒一樣。想想我也算一表人才,怎么就這么悲哀了。”
長安:這人能不能謙虛點?
“也不算悲哀,等真的滿一百個再說吧!對了,要不要讓哥哥教你幾招?”哥哥一次就拿定阿妺,相信若得他的真?zhèn)鳎敲蠢漤t這家伙是不是就不會失敗了?
“小安你沒開玩笑吧。阿辰他那是死皮賴臉粘著人家妺兒,我看還是算了”
“好吧!那你下次注意著點,別把人家姑娘嚇跑了?!?p> “放心吧!愛情這條路自古坎坷。九九歸一嘛,最后也該有個圓滿結局了。”
她看他這么樂觀,總不用她擔心了,就祝他成功唄。
大理石制成的門牌坊上雕刻著“千層閣”三個大字,即使遠遠的看上去,仍能感受到那字出手有力而精細。其上方還雕得有不知是什么動物,但可以粗略判斷應該是他們千層閣的標志。
允熠他們三個人從里頭走了出來。正在打得不可開交的眾人,在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后都停下了手,朝他們這里看了過來。
上面那三人,他們自然識得其中的兩個,但站在中間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左向使,閣主臨終前可有留下什么遺言?”下方四大長老之一的一人有些著急開口道
“三長老希望是什么樣的遺言?”左向使反問
他們此次聚集在這里,目的已經明確,他們不就是想知道老閣主會將這偌大的千層閣交給誰嗎?
老閣主生前和三長老也還算親近,難怪他會第一個站出來問。
“左向使這話問得……自然是閣主怎么安排,我們就怎么做,那是他老人家最后的心愿,想必不會有人有異議吧!”在他心里若不是有把握閣主之位是他的,這話想必就不會是他說出來了;不僅這樣,他還可能會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
殊不知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他,等會兒怕是要成為笑話了。
他不會想到,他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位置會被突然冒出來的那小子占去了吧。
“三長老說得是,但就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了?!比L老這么急,倒免了她不必要的一些麻煩
“左向使倒不如明確告知我們,老閣主交代的新閣主候選人是誰?”其中另外一人說道,他們可沒有時間多耗,凡事速戰(zhàn)速決的好
左向使知道無論是新閣主誰,他們都不會服從的,照樣會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何況是自己身邊這位年輕的人。
不過,事實總要陳述出來不是,說出來他們信不信就是他們的事了
“你們也知道,閣主令牌只有閣主知道放在哪里?那么閣主仙逝后,知道令牌下落的必然就是老閣主鐘意的新閣主。何況此次還是老閣主親手交給新閣主手中的”她沒有再說下去,卻引得下面一片喧嘩
新閣主??是誰?令牌還是老閣主親手交給他的?!贿^這邏輯不通啊,四位長老都還在這里,連閣主的面都沒有見到,談何親手交到他們的手里?一幫人,你一言我一言,左向使完全讓他們震驚。
“安靜~”大長老具有震懾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喧嘩聲才慢慢消退去。
“左向使,那閣主究竟是誰呢?”他這話是問左向使,而目光卻投射出出的是左向使身邊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言不發(fā)的年輕人身上。觀察能力如他,不難推測那個人的身份?卻還是問出口
“手持令牌者,你說能是誰?”允熠站出一步,將令牌緊握于手心,高高舉起說道
令牌可以號召整個千層閣的人,即使那是四大長老的人,他們也不得不受制于令牌。
“就你還想當閣主,我看那令牌怕也是假吧。”三長老臉上浮出鄙夷之色,話語間也滿是不屑
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左向使作為老閣主身邊的人,也太不盡責了?,F(xiàn)在是鬧著玩的嗎?
“是不是假的,三長老上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允熠極其平淡的說道
卻令人不安了起來,誰知道要真的上去,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即使那是真的吧,你一個外人怎么可能當我們新一任的閣主?!鼻娱w傳內不傳外,這個人盡皆知
一個人若不想承認你,那么他便有千萬種理由來反對你。
“三長老說得對”眾人附和,他們也不希望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來領導他們。
“三長老怕是要失望了,你說老閣主的親外孫還是外人嗎?”一直都在當旁觀者的二長老這時發(fā)了話。
從那個年輕人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的眉目間,可以隱約的看到她的影子。那個說終生都不會嫁給他的、他愛的那個人的身影。
沒想到過了這么久的時間,再次觸動心里時,那句‘我永遠不可能嫁給你’的話還響徹在耳邊。
“二長老怎知……”驚異之下,他的話還沒有問完,目光這次又再次放到了允熠的身上。
當年二長老喜歡淑瑩的事,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而現(xiàn)在被他說出來,卻難以置信。
這么多年了,人的記憶該是消淡了的。尤其是那些已久不在人世的人的面孔,而二長老卻只是看到那個年輕人就判定他是老閣主的外孫。
不僅是三長老,其余人也聚集目光在允熠身上。
其他人,尤其是新入閣不久的人可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們三個長老難以否認那張臉太像了,像年輕時的江淑瑩。
“那么想必你就是淑瑩的兒子吧?!贝箝L老說的不是問號而直接就是句號,他能肯定他就是閣主的親外孫。
“不錯,所以,在場的你們可還有異議?”聲音鏗鏘有力,帶有領導者的自信和沉穩(wěn)。
一陣沉默,即使他是老閣主的外孫,但怎么讓人信服呢?他們對他除了身份外,其他的全然不知。
試問一個摸不透根底的人,怎么放心把讓整個千層閣交給他帶領,誰又知道他會不會做什么對閣內不利的事。
“我不服”突然安靜的廣場中冒出一個聲音
他是三長老的人,剛才在眾人不注意的角落,和三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走出了人群。
“不服嗎?你有什么資格不服?”允熠冷懟,讓他一時啞言
但他怎么可能退縮,竟然已經走了出來,那么無論如何都要把事情鬧大。他倒想看看這個人有多大能耐。
“好狂妄的小子”不知是誰小聲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