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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歸仙辭

斂澀(肆)

子歸仙辭 段月見 4019 2019-10-27 17:20:25

  這一日,目兒疾行入我的閨房,將我驚了半晌未能回神。因?yàn)槟績汉苌儆羞@般失禮的樣子,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她手里拿著未洗完的衣服,眼里滿是駭然。

  “小姐,奴婢聽外面的丫鬟說,朱雀國的公主來了這里?!边@明明應(yīng)該是一個(gè)問句,但我聽的出來,并不是。目兒說的十分肯定,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我不明白這是不是她有些興奮造成的。

  我正寫著字帖,聽目兒這么一說,點(diǎn)了點(diǎn)頭:“來了,赤鳳公主。目兒,我曾經(jīng)是不是見過她或者什么時(shí)候得罪過她?她見了我總是陰陽怪氣一副極其不喜的樣子。”我不是在告狀,而是見著目兒對朱雀國的公主態(tài)度如此激動,想試著探探她的口風(fēng)。

  果然,目兒的眼睛里是斂而欲噴的憤怒!

  “小姐大可不必理她,一個(gè)小小公主也不能給小姐你甩臉色看。”

  我唉聲嘆氣的低下頭,目兒啊目兒,我想聽的不是這句話啊!還有,人家是公主,我只不過是個(gè)丞相府的小姐,人家怎么不能給我甩臉色呦!

  但是,我仍能隱隱的察覺到,這赤鳳公主與我之間應(yīng)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些瓜葛的。

  沒容我再細(xì)細(xì)盤問幾句,外面有人喊目兒。目兒向我施禮后應(yīng)聲出去了,大抵是繼續(xù)洗衣服了。

  目兒出,煋淪就進(jìn)來了,手捧鮮花。

  我瞧著那花骨朵:“你在這里待上一個(gè)月,我那種在園子里十多年的話都要被你摘光了?!?p>  煋淪道:“不會不會,我留了好多的。”

  他十分順手的把花插在花瓶里,之前放的已經(jīng)枯掉了。我摘了花瓣曬于屋外的石桌上:“等它們干的透透的,我給你做個(gè)香包。”

  我想的很簡單,它們可以是零落成泥碾作塵回歸土地,但在那之前還可以發(fā)揮一下它們的作用。

  “好啊好啊!”煋淪開心的不行,繼而又垮了臉:“我一個(gè)男子,戴什么香包,寰兒是不是又想取笑我一番?”

  我道:“不是?!闭f的很肯定。

  “許多文人雅士不是都愛熏香或是自帶香包?而且我這花有的可防蚊蟲,又香又有用,你還嫌棄?”

  “不嫌棄。”煋淪這話說的聲音低迷、有氣無力。

  我偷笑一下,又恢復(fù)平靜的模樣:“今日無課,我的字帖也寫完了。太子哥哥在府里憋悶了許久,可要同我一起出去玩?”

  我叫的太子哥哥而非太子殿下,煋淪已然習(xí)慣性以為我喊的太子殿下,說了句“好”走了幾步才反應(yīng)過來:“寰兒,你剛剛叫我什么?”

  我盯著石桌上的干花,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太子殿下啊,還能是什么?”

  煋淪撇嘴:“不是,你不是叫的太子殿下!”

  我笑:“那你說我叫的什么?”

  煋淪憋著一口氣:“你叫我太子哥哥。”

  我點(diǎn)頭:“那就算是了。”

  煋淪哪肯就此罷休,好不容易自己追的人兒松了口。從我的院落到府門口這一路,他左右纏著我再叫一遍。

  我揉了揉被他轉(zhuǎn)的有些發(fā)暈的頭:“好好,太子哥哥,你行行好,不要再轉(zhuǎn)了!太暈了,待會我可走不動路我們就沒辦法去玩了?!?p>  煋淪心情大好,大手一揮:“沒關(guān)系,寰兒妹妹走不動,我來背著!”

  我聽著寰兒妹妹四個(gè)字,身上浮了一層冷汗,無福消受無福消受??!

  我強(qiáng)撐著笑:“我好的很,好的很。”

  *

  此處京都,繁華都市。

  商販叫街,人來人往。

  我覺得是自己帶煋淪出來玩,就未帶仆從。如今見熙熙攘攘的人潮,我只得拉住了煋淪,防止這人跑丟。

  “寰兒妹妹?!?p>  “打?。 睙摐S一開口,我就要捂他的嘴:“把妹妹二字去了,不然我可就不叫你太子哥哥了,繼續(xù)叫你太子殿下?!?p>  煋淪只好道:“好好,寰兒?!?p>  “你們這的集市好是熱鬧,在我們那里,都是趕海?!?p>  “趕海?”

  “嗯,是海上街市。因?yàn)槊考颐繎繇毜贸舜哔I,所以并不像這里一般熱鬧。”

  我知青龍國靠海,但是沒有真正的到了那里去看過,我是無法出來那番情景。

  煋淪似知我所想:“再等十幾日,你嫁過去就能看到了?!?p>  我不可置否,沒接他的話。

  他也不惱不氣,繼續(xù)嘻嘻哈哈。

  路過一個(gè)飾品攤,煋淪就走不動路了。

  我瞧著他認(rèn)真看著簪子耳飾的神色,又瞧著他頭上比我還多的飾品。心想著竟有男子比女子都愛美!他剛剛還說什么,送香包是取笑他,看來不是他心里還可能在樂著呢。

  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是,這個(gè)口是心非的男人下一秒就拿了一個(gè)簪子,朝我的發(fā)上比劃了過來。

  我一驚,下意識的躲開了:“你做什么?”

  “我瞧著這簪子好看,看與你配不配?!睙摐S道。

  我羞愧于自己反應(yīng)過于激烈,尷尬的朝他挨過去了一些:“你看看好看嗎?”

  煋淪拿著的那簪子,是紫光檀做的祥云簪。于坊間,不見珠寶簪,買了也都是假的。所以這紫光檀簪已是坊間最頂上層的簪子。我想著,這人還是有些情懷的。

  紫光檀祥云簪打造的極好,通體發(fā)亮,那祥云也栩栩如生。

  煋淪挨著我進(jìn)了,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松竹氣息傳來,令我心曠神怡。等我的香包做好了,這松竹氣息里多了些甜蜜,感覺還不錯(cuò)。

  感覺到他的大手輕輕撫過我束好的發(fā),柔柔的,很舒服。心啊,也在不受控制的胡亂跳動。

  磨蹭了一會兒,煋淪可是把簪子戴好樂,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煋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一個(gè)結(jié)論:“好看,買了!”

  財(cái)大氣粗。

  簪子沒有再取下來,我笑著道謝。轉(zhuǎn)頭問他:“你喜什么,我買給你?!?p>  煋淪搖頭:“不要問我喜歡什么。你買的我都喜歡?!?p>  我臉又是一紅,心啊跳的更厲害了。

  一抬頭,見一扇卷攤,便走上前去。

  “那日,你似乎帶了一把扇子?!蔽覇柕馈?p>  “嗯,我撿的二哥的,已經(jīng)還給他了。”

  我心道是怪不得覺得有些眼熟。

  我向他介紹那扇卷攤:“這個(gè)扇卷攤,白虎國只此一家。知道為什么嗎?”

  煋淪搖頭。

  我挨著他神神秘秘的道:“因?yàn)椋抑恍蕾p他一個(gè)?!?p>  煋淪的表情頓時(shí)妙不可言。

  攤主是個(gè)落魄書生。

  穿的樸素,但是干干凈凈,一絲不茍。

  頭發(fā)黑而長,皮膚白的不像話,是除了我之外貴家小姐喜歡的模樣。

  “小姐來了。”

  見我來,他憂郁的臉上帶了三分喜色。

  “來了。今日,我不是要和公子吟詩賦詞,而是想買一把扇子?!蔽业溃骸暗蚁朐~我題,畫我畫。你給我白扇和墨水即可?!?p>  攤主沒再說什么,挑挑揀揀了一個(gè)白扇,又準(zhǔn)備好筆墨。于攤旁有兩三個(gè)小桌小椅,他招呼我坐下。

  我拉過煋淪道:“你也坐?!?p>  攤主笑:“小姐幾日不見,已有夫君?”

  “還未……是未婚夫?!蔽业馈?p>  煋淪見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rèn)他的身份,滿眼不可思議,若非時(shí)間地點(diǎn)不對,我猜的他會直接興奮的抱上來。

  “那不知誰家的公子才能得到小姐的青睞?”

  我覺得他今日問的有些多了。

  煋淪卻是開了口:“青龍國太子,可配的上寰兒?”

  攤主趕忙施禮:“見過太子殿下?!鼻帻垏訜摐S,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我忙讓他打住,不然就這動靜待會兒整條街的人都過來了。

  我執(zhí)筆在白扇之上,畫著我從書中看到的海。無邊無際、波瀾壯闊。

  海中有龍,直沖天際。

  只是簡單勾勒,不費(fèi)太多功夫。

  我以紅色點(diǎn)綴其觸須。

  又在旁提了兩句詩。

  海上驚龍,心海驚煋。

  “此為何意?”煋淪問。

  攤主道:“小姐心悅你。”

  我遞了一塊碎銀過去,不去看煋淪的灼灼目光。

  “以后,我許是不能再來這里?!蔽业?。

  “青龍國嗎?反正我在這白虎國也一無是處,小姐的存在讓我覺得我還是有用的。你若去青龍國,我便去。今日我就收拾東西上路,去青龍國的國都等著小姐!”

  我剛要說不用如此,他就開始收拾東西。我把扇子遞給煋淪:“給你?!?p>  “定情信物?”

  我看他,破為無語:“嗯?!?p>  他臉上光彩更甚。

  *

  入夜的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

  御書房內(nèi),聽得猛摔茶杯的聲音傳出。

  “你當(dāng)真不娶赤鳳公主?”皇上暴怒的聲音傳來,還頗有些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霽風(fēng)翩然站在那里,不受一點(diǎn)影響:“父皇,您把唯安和親不夠,竟還讓我和親?白虎國與朱雀國長年征戰(zhàn),您也知理由!若我娶了赤鳳公主,怎么和丞相府交代!”

  “一個(gè)丞相府而已,大不了就滅了!朕已替他們打了十六年,還不夠嗎?如今神脈就要降臨,我們四國是要統(tǒng)一!”皇上說的睚眥目裂!

  “那您注定和親不成,瓊琚她還是丞相府的人,您殺了她和她的家人,煋淪太子會放過您?青龍國會放過白虎國?”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穿著妖嬈的赤鳳推門而進(jìn):“二皇子殿下此話說的當(dāng)真是奇奇怪怪,您當(dāng)真以為煋淪是真的喜歡瑯寰那個(gè)死丫頭?”

  霽風(fēng)臉色一變:“望赤鳳公主珍重,瑯寰乃我白虎國瓊琚公主,不是什么死丫頭?!?p>  赤鳳高傲的抬頭:“本公主沒說她是小賤人!和她那個(gè)便宜娘一般的小賤人就夠好的了!”

  霽風(fēng)看向赤鳳的眼神變的凌厲萬分,若眼神可以割人,赤鳳怕是早被凌遲了。

  “父皇!羽鈴大小姐如何死的,死后又如何悲慘您是知道的!她全部是為了白虎國,如今您卻說白虎國十六年征戰(zhàn)是為了她!您想讓白虎國的人都寒心嗎?”

  赤鳳笑:“那你想如何?如今唯安嫁給川洛,實(shí)實(shí)在在的攬了玄武國。而那個(gè)小……”

  看到霽風(fēng)投來了恨不得殺了她的警告目光,赤鳳改口道:“瓊琚她嫁的青龍國,可不能實(shí)實(shí)在在的拉攏過來。一個(gè)丞相府的小姐,怎可坐到太子妃之位?又如何以后母儀天下?這青龍國,注定與白虎國不長久。還不如此時(shí)拉攏了朱雀國,也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而且啊,青龍國也不一定不被拉攏住,就像剛剛本公主說的,煋淪他,真的愛她嗎?”

  “恐怕到時(shí)候,普天之下沒了羽家人,她就被青龍國的皇上給殺了?!?p>  霽風(fēng)整個(gè)人氣的顫抖,這人當(dāng)真是好算計(jì)!算計(jì)來,算計(jì)去,還都是要把瓊琚算計(jì)死了!

  他沒有把握,煋淪見了瓊琚是真心喜歡,還是只一時(shí)新鮮,他賭不起。

  “你真的是!最毒婦人心!”霽風(fēng)不會罵人,也只能罵到如此程度。

  赤鳳勾著霽風(fēng)的下巴:“二皇子殿下可是說錯(cuò)了,本公主如今還是黃花大閨女,可不是你口中那破破爛爛的婦人!”

  霽風(fēng)臉青一陣白一陣!

  這女子當(dāng)真是好不要臉,當(dāng)著他的父皇之面就如此胡說八道。

  “我不會娶你!”

  狠狠甩了這一句,撥開了赤鳳的手,霽風(fēng)摔門而去。

  黑暗里,還有兩道身影,一曼妙一挺拔。

  “父皇,真是心狠!”唯安捂著嘴巴,眼眶里滿是驚恐。

  川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眼中卻是波光流轉(zhuǎn),異色瞳孔盯著御書房禁閉的門。

  *

  又是陽光普照,清風(fēng)徐徐的一天。

  想著昨夜晚上做的噩夢,我搖著頭要把它從腦海中趕出去。

  是夢到自己落水了,無力的掙扎著,那種感覺過于真實(shí),愣是把自己嚇醒了。

  目兒推門而進(jìn),就見我已坐在梳妝鏡前:“小姐今日起的真早?!?p>  “因?yàn)橐W(xué)堂上課。”

  我在桌上看了半天,還是選了昨日煋淪為我買的紫光檀祥云簪。

  “戴這個(gè)?!?p>  目兒沒說什么,因?yàn)槲移饺绽镆蚕矚g只戴一個(gè)簪子,絲毫沒有一點(diǎn)貴族小姐穿金戴銀的模樣。

  而且,這紫光檀祥云簪也不是什么掉身份的,目兒很開心的給我綰了頭發(fā),用發(fā)簪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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