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她用右手把手機放到耳邊,微微抬起頭,一邊用左手揉了揉因為睡多了而有點腫脹的眼瞼,一邊有點迷迷糊糊的,帶著軟糯的鼻音,小聲地“喂”了一聲。
“絮絮兒!你丫終于肯接電話了喂,我可是給你足足打了差不多一分鐘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嘈雜,嚴(yán)絮懵懵地呆怔了幾秒,才辨別出這是哪位小仙女的聲音在轟炸。
“溫雅?……我剛才在睡覺,不是故意不聽的?!眹?yán)絮連忙向她解釋道。
“還睡覺?你在寢室???誒?不對,絮絮兒你的鼻音怎么重,感冒了啊?”
溫雅在飯?zhí)脛偝酝觑?,坐著還沒走,周邊有點吵,所以只能加大聲音說話。
嚴(yán)絮用鼻音“嗯”了一聲,拿左手背貼了下睡得有點麻的右臉頰,說道:“我沒在寢室,早就回了教室了?!?p> “哦,我就是想打電話問問寢室還有沒有人在,我忘記帶鑰匙了。我今晚沒課,想回去洗澡來的?!?p> 嚴(yán)絮抬頭看了眼教室前面掛在黑板上方的圓形時鐘,說道:“我出來時晏晏還在寢室,但現(xiàn)在都快要上晚上的課了,她肯定也不在了,她今晚有課的。五點多我出來時許玟還沒回來,現(xiàn)在不清楚呢?!?p> “嗯嗯,我七點時就給晏晏那家伙打過電話,結(jié)果打了好幾通都不見那丫頭包子接,哼哼,今晚回去后看我饒不饒過她?!?p> 嚴(yán)絮被她義憤填膺的語氣給逗笑,說道:“她那時肯定是在追劇,才沒聽到你電話?!?p> “那她看完劇之后,不是要去上課嗎?她呀,會忍得住不帶手機嗎?既然帶了手機,那她干嘛不回我電話啊?”溫雅還是有點憤憤然。
“她呀,她肯定是看劇看到都不知時間是幾點了,等發(fā)現(xiàn)上課快要遲到了,才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哪顧得及給你回電話喲?”嚴(yán)絮幫晏晏開脫解釋著,又笑著壞心地補了一句,“若是她今晚一整晚都不給你消息,你再好好炮制她唄,我保證不站她那邊。”
“行吧,還是我家絮絮兒好。對了,你今晚下課后幾點回來?許玟這個學(xué)霸,肯定不會那么早回寢室,我沒帶鑰匙,只能又回圖書館泡著了,等你或那丫頭包子下課后再回去?!?p> “Emm……應(yīng)該九點半過后吧,我想留在教室做一會兒題目。我感冒了,傍晚時來教室那么早就是想著做幾道題來著,結(jié)果啊,唉,可能是因為吃了感冒藥,才做了半個鐘不夠,就困死寶寶了……要不是你的電話,我都醒不來。”說著,嚴(yán)絮掩著嘴忍不住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好吧,那我就逼迫晏晏早點回來好了,反正她上課除了玩手機還是玩手機……絮絮兒你要注意好身體啊,這鬼天氣一時熱一時冷的,一不小心就會感冒了?!?p> “嗯嗯,如果九點下課之后你還等不到晏晏回寢室,你再給我打電話唄,我早點回去也行的?!?p> “知道了?!睖匮呕貞?yīng)道。
“那就就先這樣啦,我們快要上課了?!?p> “嗯,拜拜?!?p> “拜拜?!?p> 嚴(yán)絮收了電話,離上課還有大約五分鐘的時間。
她一邊揉著因為趴著睡覺太久而被枕得酸疼的右手臂,一邊看向講臺那里。
老師已經(jīng)來到了。電腦正在啟動,投影儀幕布已經(jīng)被放下,老師正低著頭從他隨身帶來的公文包里找U盤。
她收回目光,把左邊的斜長劉海用手指捊順到左耳背后,又用手揉了揉有點僵硬的后頸。
心想,趴著睡覺可真累人吶,感覺睡了跟沒睡似的,睡醒了還周身酸疼……
這樣想著,藉著揉脖子的動作,她又以上下左右的小幅度晃動著腦袋。
只是腦袋轉(zhuǎn)了沒幾下,她的眼睛余光突然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她右手邊,與她隔了一個空位的男生。
嚴(yán)絮:“……?”
她揉后頸的動作驀然一停。
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旁邊戴黑色口罩的男生,她連著眨了好幾下眼睛:
嚇……他怎么會在這里?麻麻呀。
她真的不是眼花?她震驚地想:
Oh, my God!她竟還心大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就坐她旁邊?!
愣過神后,她轉(zhuǎn)回頭不看他。兩秒后,又偷偷轉(zhuǎn)過頭,看他。
身高體長的男生很隨意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姿態(tài)不管怎么看都很閑散愜意。
他戴著個黑色口罩,一頭帥氣的黑色短發(fā),略長的劉海下露出的眉目很漂亮,一雙狹長的星眸正低垂著,看一本厚厚的專業(yè)書。
他,他根本就是上周六她在紫荊校道看到的那個男生啊,戴著個黑色口罩打她身邊從容走過的男生。
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她還不至于那么驚訝。
她最驚訝的是,這個男生他,他就是時光遠,她很肯定。
如果說她上次在紫荊校道遇到戴口罩的他時只是覺得他倆很相似,但經(jīng)過今天上午他,也就是時光遠跳水救她的那件事,她現(xiàn)在可以肯定,他跟時光遠是同一個人,只是多一個口罩少一個口罩的區(qū)別。
嚴(yán)絮在心里皮皮的想:別以為你戴著個口罩我就認(rèn)不出你來了呀,時光遠同學(xué)。
時光遠似是跟她心有感應(yīng)。她剛在心里這樣想完,便看到他側(cè)過頭來,視線停留在她的臉,眸光淡然無波地跟她對視兩秒后,又回過頭繼續(xù)看他的書。
偷看又被抓包了的嚴(yán)絮:“……”
心想,哼哼,小哥哥看起來很高冷呢,只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回頭去了。
時光遠隨手翻了一頁書。他知道剛才嚴(yán)絮在看他,他本來想假裝沒留意不知道的,奈何女孩子看了他一眼不夠,又回過頭,又看著他不放,還眨著巴巴的眼睛。
他只好,側(cè)過臉回看她一眼。
只是,他想了好久,都還沒想好,應(yīng)該怎么跟她打招呼。
他不太確定她是否已經(jīng)知道他就是時光遠了,那么,他要如何跟她說話才好?
不能急成,只能循序漸進。
既然不知如何開口好,那他就先不開口唄,反正他跟絮絮,來日方長。
晚上七點半,上課鈴聲終于響起。
K大這個學(xué)期的晚上課程的上課鈴聲是一段純音樂,“The Truth That You?Leave”高|潮版,是由臺灣的音樂創(chuàng)作人Pianoboy 制作的鋼琴曲。
音樂聲一響,四周的嘈雜聲漸漸沒了,大家要么安靜地看書或做作業(yè),要么安靜地玩手機。
尚暖
絮絮:好巧,時光遠小哥哥竟然跟我上同一門通識課! 經(jīng)管金融系的學(xué)院輔導(dǎo)員李翊杰(委屈):一點都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