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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曲

第49章 歡喜(2)

金枝曲 紫糖米糕 2016 2019-11-28 12:58:12

  玉汝猶豫了下出聲將這事兒說了,玉琢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無妨,你且?guī)贰!?p>  于是父女兩個由玉汝在前引路,去了玉家暫歇的廂房。走到地方時,玉琢看了眼房門位置,目光微閃。玉汝背對著他,自然渾然不覺父親異樣。

  等到鄭氏并著玉沁姐弟回來見到玉琢也全都是一臉驚奇,不明所以。玉琢稍作解釋,道是一早同好友一起上山。鄭氏自然而然又再問“那友人可否請來一見”?玉琢又說“友人”已先一步下了山,鄭氏便不好再問了。

  無人對玉琢的話起半分疑心,玉琢啄了笑意,端起茶杯潤口,順勢反問起他兩日不在府里,府里是否安泰。

  鄭氏照實說了,玉琢領(lǐng)著一家人坐著歇息片刻,便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啟程離開了法嚴寺。

  三輛馬車慢行,并著玉匯兄弟倆在外策馬。玉琢作為家主,自然乘坐在主位。鄭氏來時原本叫了玉沁、玉汝同乘,這會兒卻丟了自己的那輛車駕,高高興興湊到玉琢的車里——她私心篤定玉琢多半是為接送她上了山卻又不好意思明說,一時愉悅,就連玉琢何以換下了她縫制給他的衣裳也不去探究。

  玉琢原本在思慮繁雜瑣事,忽的無意一暼,見妻子眉目含春、情態(tài)雀躍,滿腦子的納悶,也不知自己這位夫人“又”天馬行空在想的什么。忍了忍,終是把詢問的話語吞咽了下去——成婚多年,鄭氏是個什么性子他或多或少還是執(zhí)掌幾分的。

  玉琢不忍打壓她心情,便也任由她在旁絮絮叨叨。鄭氏同樣習(xí)慣了丈夫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玉琢不理她,她也自顧自說這說那說得歡。外人都說鄭氏最是賢淑沉穩(wěn)的一個人,誰有見過鄭氏到了丈夫跟前就成了一個話癆子的這副模樣?

  玉匯和玉洲就在車外騎行,自然將母親絮叨全聽進耳朵里去。玉匯年紀(jì)漸長,越發(fā)似其父一般寡言,兼之性情日穩(wěn),對父母相處的模式是見怪不怪。玉洲卻年紀(jì)還小,每回總撫額避讓。于是他勒了馬繩稍稍落后幾步。

  他退至后邊玉沁乘坐的馬車,正欲掀了車窗找姐姐討要幾顆松子糖,卻機敏地聽出來,車廂里頭似有爭吵。

  他無奈頓住了掀簾子的手,暗嘆倒霉——他兩個姐姐又在打嘴仗了。他不禁想著:這可真是進退兩難,無論跟著哪一輛,他的耳朵都要遭罪。

  車廂里,玉沁和玉汝的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峙。沒了鄭氏在旁鎮(zhèn)著,兼之連日累積的不虞,兩人互不相讓,說起話來也不多顧忌,不多時竟掰扯到長輩身上,將鄭氏和盧氏往些年的舊賬也翻了出來。

  玉汝譏諷鄭氏苛待她生母,玉沁一擊斃命:“…也不知哪個不要臉的下賤奴婢仗著有幾分姿色便趁著主家飲醉了爬床?”說得絲毫不給盧氏留半分顏面了。

  “你!”玉汝被氣得站了起來,卻忘了自己還在車廂里。一個腦袋梆子直直往車頂上轟隆的一下,直把她碰得眼冒金星。偏又在與玉沁爭執(zhí)口角。這么一撞,當(dāng)真是撞得又痛又怒,涕淚橫流了。

  她哭到傷心處,不管不顧就要撲上去撕打玉沁,可惜剛近身,就被玉沁一個反手,壓制得服服帖帖、動彈不得。

  玉汝被貼著臉摁在馬車壁上,只覺受屈忍辱,氣得狠了,嘴巴不干不凈地一轱轆子說了一通諸如“要與父親告狀”之類的胡話。玉沁嗤笑,滿臉不屑:“…我倒是等著你去,你若是敢去,我也不介意去與父母親說道說道你是如何非議生父嫡母的了?!?p>  玉汝語塞,卻猶自不甘,然而任她之后再如何譏嘲,玉沁總能將她堵回來。玉沁終松了手放開她,她一時不敢再做尋釁,縮到一角老實了??傻降兹棠筒蛔?,口不擇言隨口補上一句“…我不比大姐姐有本事,只配在家中再待上一年去嫁人生子,大姐姐‘文武雙全’,凡夫俗子怕是配不上,曲家三郎那樣的‘奇男子’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倒是正配姐姐!”

  玉汝原本是挖苦之語,剛說出口正害怕再被玉沁動手制住,不料玉沁聽了她這話,不但絲毫“不見”怒意,反倒低了頭輕笑起來。

  少幾,玉沁抬起頭來,眼光森冷地看了玉汝一眼,直看得她發(fā)寒了才沉聲道:“曲家三郎再如何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那也是嫡出,還輪不到你一個庶出的多嘴多舌在這兒議論他!”

  玉汝不知自己如何下得馬車、回得院子,直到夜里歇下了,再想起玉沁那一眼森然殺意,猶覺得骨縫發(fā)涼。傍晚當(dāng)時車廂子里玉沁分明沒曾說什么措辭嚴厲的話,玉汝卻莫名認定玉沁那一瞬是真的想殺她。

  可是,為何?

  玉汝兀自思索不得結(jié)論,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玉汝自然不會明白她是踩著了玉沁的逆鱗。

  玉沁喜歡曲錦枝,是從不問緣由的,也最見不得有人當(dāng)著她的面說曲錦枝的壞話。

  夜露更深,玉沁躺在床帳帷幔里,輾轉(zhuǎn)著睡不去,只得翻正了身子,睜大了一雙眼珠子盯著頭頂上的紗帳呆愣胡思。

  因著白日里的事,她不由回想到最初見到曲錦枝時的場景。

  那時曲錦枝誤闖她小院,將她衣衫不整的樣子看了個光。她當(dāng)他是登徒子,一時記恨他,便尋著機會要他好看??伤麄儚膩頉]有多少機會碰面,她總不得機會報復(fù)。反倒是她將他放在心上的次數(shù)多了,那些咬牙切齒竟不知怎么被發(fā)酵釀成了年少時初嘗酒水的醇香…

  初時她亦感到荒謬羞恥,竭力排除。然而越是想著不去想,便越是將他刻進更深,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于是她試著叫人留意曲錦枝,意圖用少年的劣跡使自己對他再生出厭惡,卻不成想,派去的仆役總屢屢意外傳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反而使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栽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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