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宮廷之變
征高麗已提上日程,楊廣已將來護兒封為行軍總管,近日便已下令在全國廣征青壯男子入伍。紫微宮內(nèi)中
書省門下省官員人來人往,向楊廣匯報軍備糧草籌措征用人口等諸多事宜。因關(guān)外覬覦楊廣龍頭的江湖人士不少,有前朝
的軍官,有驍勇的悍匪,其中不乏為高麗王高元所雇傭的殺手死士。故而此次禁衛(wèi)軍金獅營,鐵虎衛(wèi)也廣招武林中的高手
,將在征討高麗一戰(zhàn)中作為楊廣的隨身保衛(wèi),宮廷內(nèi)多了一大批生面孔,這些人,多是由大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親自把關(guān)考核,大
多效忠朝廷,武功高強,楊廣也頗為滿意。
魚俱羅已是兩朝老臣,勞苦功高,開皇十年跟隨楊素南下平定沈玄懀、高智慧之亂,為楊素心腹將領(lǐng)。也
曾率領(lǐng)禁衛(wèi)軍隨著楊廣一同滅陳,左臂為楊廣擋下了淬有劇毒的五顆暗器,因治療不及時,傷及根源,武功終生不能再進
一步。在帶回不死藥和秘典丹卷后,楊廣曾念及此情,想藉由此功給魚俱羅封個爵位,讓他不再統(tǒng)領(lǐng)禁衛(wèi)軍,以便頤養(yǎng)天
年,不曾想遭到這位老將一口回絕。此次在禁軍武校場再度挑選禁衛(wèi)軍成員,楊廣吩咐魚俱羅要親自到場過目,臺下眾人
早有耳聞,對于任何武林高手來說,這無疑都是一個揚名立萬,威震天下的好機會。每個人心里都做好了準備,鮮于麼也
做好了準備,他本出生于定州,是散居于定州鐵勒部族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有個人給了他這份好差事,事前還給了他一千
兩黃金,他手里攥著刀柄已攥出了汗。論武功,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皇帝的身手已不亞于當朝幾位大將軍,可他還是想一試
,他的胡刀也很快,來到這里的起碼有半數(shù)人跟他懷揣著同樣的目的。
禁衛(wèi)軍是朝廷內(nèi)部最強的一股力量,關(guān)系著皇帝的生死,聯(lián)系著朝廷的興衰。能有資格進入禁衛(wèi)軍的,以
往多是一些武將子弟,貴胄出身,多數(shù)武功境界皆在御品上下。不久前脫離禁衛(wèi)軍的李密便是前蒲山公李寬之子。金獅營
拱衛(wèi)宮廷,直接負責(zé)皇帝楊廣的安全,鐵虎衛(wèi)直接執(zhí)行皇帝所下密令。由于這次抓捕武士彟一事,死在江湖草莽手中的禁
軍數(shù)量不少,損失頗大,大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才向楊廣請求廣招禁軍成員,為東征高麗先做準備。此次考核分為兩批不同的人馬
,共計六十人,于禁軍校場所設(shè)比武臺上進行一對一搏殺,連勝兩人者便算通過考核,正式加入禁衛(wèi)軍,再由楊廣裁定來
人進入禁軍哪個部門。
楊廣坐于校場右側(cè)觀武臺之上,金臺上擺置有瓜果蜜餞,陳年美酒,身后站著兩名美婢,左右立著的是大
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和黃門侍郎裴矩。這裴矩和魚俱羅同為老臣,武功雖在武將當中不算高,但精通西域事務(wù),亦深受楊廣信任。
楊廣自幼從未直接涉及武林之事,雖然朝中武道高手不比江湖中來得少,但很少見過真正的武林人士,對于臺下這批躍躍
欲試的武林人士,實在是讓楊廣很有興趣。因為他已是位尊九五,人間帝王,在武道上也想成為如前朝宇文邕一般的絕世
高手,能親眼目睹江湖人士的武技切磋,不失為歌舞胡姬之外的另一大消遣。
時至正午,臺上魚俱羅喝道:“第一輪開始?!苯l(wèi)軍考核正式開始。
第一輪兩人分別是長江水道青龍寨的劉匡,叛出山東鹽幫的張貴。這劉匡本就是青龍寨里的好手,武功已
到魑品之極,赤手空拳便上場先手搶攻,使了一式“奔流掌”貼身肉搏,這奔流掌乃是劉匡看家掌法,講究以動制動,如
長江之水將掌勢覆蓋之處卷入其中。張貴使的是一條鐵棍,鹽幫棍法妙處在于以長制短,以剛制柔。當下截去迎面撲來的
肉掌,回手戳在劉匡手腕之處,再反身一記重挑,劉匡的脊背便遭了狠狠的一棍。劉匡不甘示弱,定了定心神,挺身扎了
個馬步,周身上下渾然一震,右掌便如條巨蟒死死將張貴的鐵棍纏住,張貴只覺手中的棍子猶如加了千斤的重量,一股鐘
鳴似的勁力從棍子上直沖全身,劉匡右掌順著鐵棍欺身上前,一股巨浪席卷至張貴面前,猛擊張貴下顎,張貴手中鐵棍已
然拿不穩(wěn),脫手而出,劉匡收掌起腿,一記“大譚腿”橫掃張貴面門。
觀武臺上楊廣已看出張貴連遭兩次痛擊,步伐已經(jīng)開始紊亂。武道對決,很多時候勝負并不只是看雙方武
功修為差距,魑品未必就一定打不贏御品,很大程度在于求勝的意志,冷靜的思考,對敵的自信。若是自己上場,這兩人
都不過三合之數(shù)。楊廣有這個自信,無論是在權(quán)力上,還是在武道上。
兩人酣斗十余招,這劉匡的奔流掌乃是長江水道第一流的武學(xué),雖然不是一擊必殺的殺人招數(shù),但與人久
戰(zhàn)之下,借力用力,就像長江之上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便能將奔流掌的長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此時張貴手中神兵已失
,只得使了一手十三太保橫練的外功與劉匡的奔流掌相抗衡,十余招過后,劉匡冷哼一聲,看準機會,掌勢席卷而上,分
別纏住張貴左臂和腰眼,張貴急于反擊,不料幾拳打在劉匡身上如泥牛入海,劉匡掌力由柔轉(zhuǎn)剛,攜張貴打在身上的拳勁
一股腦向其傾瀉而出,張貴如同飄零在大江大浪里的孤舟,身體任由劉匡的掌力傾泄,使不出一絲一毫的氣力。劉匡數(shù)掌
過后,張貴已然倒地不起,整個人猶如一灘軟泥,被侍衛(wèi)拖下了比武臺。
劉匡面有得色,抱拳俯身拜道:“托陛下洪福,小人僥幸勝了一局?!睏顝V點了點頭,環(huán)顧臺下一圈,緩
緩道:“今日朕廣招武林賢才,勝者可成為我大隋禁軍一員,敗者亦可領(lǐng)到賞錢。不知還有哪位英雄愿意上來領(lǐng)教這位長
江水道的高手?”
楊廣話音剛落,比武臺上飛身掠起一名手持彎鉤,身披麻衣的瘦臉男子。裴矩附在楊廣耳邊道:“陛下,
此人名叫倪箐,是出自滄州倪家的好手,據(jù)說死在他鉤下的盜匪宵小多達一百多人,出身正派,武功不俗,此人可期?!?p> 楊廣只是嗯了一聲。裴矩與倪家人素有來往,故此番特意在楊廣面前說道此人,不料楊廣反應(yīng)冷淡,心下只覺自討沒趣。
劉匡方才展露一身過人本事,臺下武林人士有幾個掂量了自己分量,已準備作壁上觀,不料這么快便有應(yīng)
戰(zhàn)者,紛紛叫好。只見倪箐一手彎鉤施展開來,招式詭異辛辣,專攻劉匡身上要害死穴,赤手搏殺本就略遜手握兵械,這
彎鉤鋒利無比,稍有不慎,便是手腳分離,更是奔流掌這類近身相搏掌法的克星。劉匡雙掌受制于彎鉤之下,奔流掌施展
不開,額頭上已逐漸冒出熱汗。倪箐一招“勾魂奪魄”削向劉匡肉掌,劉匡緊急將右掌撤回,改用左手手肘關(guān)節(jié)處架住彎
鉤,倪箐側(cè)過刀刃,順勢削下,將劉匡左臂手肘至手腕處削下一大塊肉片,鮮血順著手臂流下。倪箐獰笑道:“劉兄不如
就此認輸作罷,以免徒增傷痛?以劉兄的身手,已足夠在武林中混個不小的成就,何必要與兄弟爭這份差事呢?”
劉匡捂住傷口慘笑道:“不勞倪兄費心,你我盡管各憑本事,生死由命?!?p> 倪箐道一聲很好,揮出彎鉤又是一招“披星戴月”直逼劉匡而來,劉匡知心倪箐意在傷其雙手,倘若此時
再不出招反制,便再難有勝機。狠下了心,右掌作爪勢捏住左臂主脈,瞬間血流如注。眾人皆看得云里霧里,不知劉匡此
舉何意。只見劉匡強運掌力,蔓延左臂的鮮血匯集成一顆圓潤的血珠散開于右掌之上,奔流掌遇水則強,劉匡驅(qū)使自身血
液化作為掌力打出,用奔流掌最強一式“大江千流”。倪箐心道不好,劉匡掌影糅雜了血水襲來,奔流掌隔空而發(fā),血水
穿過彎鉤被割作一道道血滴打在倪箐胸膛之上,頓時變作蒸汽消失不見。此掌是劉匡用盡全身最后力氣舍命所發(fā),爆發(fā)力
之強已達御品武道境界,登時便打斷倪箐胸前三根肋骨。倪箐嘔出一大口淤血,跪倒在地,被上前的侍衛(wèi)拖下了場地。
看到這里,楊廣都不自覺大叫一聲好,“此人能夠于逆境敗中求勝,假以時日栽培,必能成為我大隋的英
才勇將。”楊廣吩咐御醫(yī)為劉匡治傷,當下便下令將劉匡編入禁衛(wèi)軍鐵虎衛(wèi)。裴矩見倪家兒郎落敗,皇帝更喜劉匡,當下
連聲逢迎楊廣有識人之明,說不想倪箐竟如此不堪大用云云。楊廣本喜諂媚之言,聽罷也連聲大笑,問一旁面無表情的大
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愛卿覺得此次這批高手如何?”
魚俱羅依然面無表情道:“陛下若覺得行那他們就行?!?p> 楊廣以為是魚俱羅一向?qū)Σ肯聡兰诱{(diào)教,故作此姿態(tài),心下也不覺有異,便繼續(xù)觀看比武挑選禁軍成員。
幾番比拼下來,最終挑出了十幾名江湖人士加入禁軍,其中佼佼者分別有“疾風(fēng)劍”張揚,閩越海鯊幫林
偉,山東雙雄王薄,孟讓,鐵勒快刀鮮于麼,山東狂杰孫安祖以及長江水道劉匡等幾人。楊廣半日下來看得十分盡性,吩
咐下人為比武臺上所列眾人賜酒,舉杯道:“諸位今后皆為我大隋臣子,當盡心盡力為朕鞏固江山社稷,諸君但飲此杯。
”說罷一飲而盡。
楊廣舉杯正飲時,鮮于麼率先發(fā)難,三步掠上觀武臺前,抽出腰間胡刀朝楊廣迎面斬來。楊廣雖武功極高
,卻未曾提防有人膽敢行刺,胡刀劃過龍袍,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衣袍內(nèi)的金絲護龍甲,鮮于麼用盡內(nèi)力,也再難捅
進一寸一毫。突逢事變,周圍宮女皆大叫四散逃開,楊廣怒極反笑道:“果然是有預(yù)謀而來,賊子安敢行刺朕?”說罷一
掌握住鮮于麼手中胡刀,攥成了鐵碎,拔出身上佩劍“戾龍”,幾道旭日般紅光閃過,鮮于麼已被燭龍劍氣分尸四塊。八
重《大荒經(jīng)》內(nèi)力,強橫如斯。這時比武臺上眾人一擁而上,為首的是山東雙雄,王薄使得一手狼牙棒,孟讓用的一支判
官筆,左右夾攻楊廣,隨后“疾風(fēng)劍”自上凌空刺下,海鯊幫林偉一根毒針擲向楊廣死穴,狂杰孫安祖閃自楊廣身后一拳
擊出。幾人配合宛如事前無數(shù)次排練般精準,幾人的武功都不低于御品,就算楊廣乃將品境界一流高手,此番恐怕也是必
死無疑。不料楊廣并不驚慌,反笑道:“雕蟲小技,也想殺朕?”手中“戾龍”寶劍揮出一道長虹,只一劍便將山東雙雄
手中兵器斬斷,另一手五指握拳,兩拳朝兩人腹部打出,兩道拳勁貫體而出,王薄和孟讓飛出十步開外,倒在地上已難以
動彈,張揚的劍剛要從楊廣頭頂刺穿,便覺被一股莫名內(nèi)力所牽引,劍尖只差半寸,就是死死不能落下,整把劍已彎曲成
一個半圓弧狀。楊廣一掌朝上擊出,只聽得“砰”一聲,張揚的劍隨即被掌力擊斷,楊廣一劍斬去,烈日般劍氣閃耀,張
揚整個人在空中被從頭到腳一分為二,五臟六腑夾雜污血掉落一地。裴矩在一旁以嚇得大叫來人,卻不見有禁衛(wèi)軍趕到。
同行兩人被楊廣劍氣分尸,兩人身受重傷,孫安祖一拳打在金絲護龍甲之上毫無動靜,便用肉身硬接楊廣一掌,使輕功躲
到一旁欲趁亂開溜。林偉的毒針消銀化鐵,亦打不穿天下第一寶甲金絲護龍甲,當下正欲掏出西域火與楊廣同歸于盡,不
料楊廣已縱身刺出五劍,燭龍劍氣五道化作九道,正是“燭龍劍法”里楊廣得意招數(shù)“九五劍勢”,林偉措手不及,被劍
氣洞穿,鮮血直流,像極了一個流著紅蜜的蜂窩。
孫安祖三人皆被楊廣打成重傷,此時性命難保,情勢危急。一旁閃過身影,眾人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
是第一輪接連挫敗張貴和倪箐的劉匡。楊廣道:“好極,好極,這群亂臣賊子人人皆密謀欲殺朕。”
劉匡冷笑道:“昏君你今日注定命數(shù)將盡?!毖粤T雙掌合攏,校場上滿地鮮血美酒匯流成一團化作掌勢,
相比先前血珠大了好幾倍,楊廣提劍斬去,燭龍劍氣斬在水流之上,如沉大海。楊廣恨恨道:“好賊子,剛才隱藏實力原
來是等在這?!蹦芤鏊幸后w為奔流掌所用,此時劉匡武道修為無疑已經(jīng)接近將品境界,劉匡也不答話,雙掌斡旋推
出,如同滔天巨浪般的腥紅掌勢向楊廣襲來,楊廣不敢托大,棄了“戾龍”劍,運起十足《大荒經(jīng)》內(nèi)力相抗衡,劉匡此
掌“萬流歸?!蹦耸菈合涞椎臍⒄?,一股股血霧擊打在金絲護龍甲之上,雖將金絲護龍甲打得開裂,仍舊無法傷到全力出
手八重大荒經(jīng)罡氣護體的楊廣。楊廣身形一震,怒吼一聲,金絲護龍甲被內(nèi)外交織的內(nèi)力震成了碎塊,劉匡的掌力也被楊
廣強橫的內(nèi)功罡氣抵消得無影無蹤。楊廣右手一抓,隔空吸起地上的“戾龍”寶劍,只聽得一聲哀嚎,劉匡便被怒得發(fā)狂
的楊廣揮劍斬掉了半個腦袋,場面當真是血腥至極。
楊廣掏出綢緞擦去臉上血漬,問道:“魚愛卿?禁衛(wèi)軍何在?”
“臣在?!?p> 魚俱羅才答應(yīng)一聲,背后一刀已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砍在楊廣腰上,若非楊廣此時已察覺有異,提前防備,此時已
經(jīng)做了魚俱羅刀下之鬼。楊廣怒喝一聲,回身一劍斬出,然而此時刀傷在身,功力便要打了折扣。被魚俱羅用一招“守山
訣”生生架住楊廣燭龍劍氣。
楊廣怒道:“魚俱羅,朕與先皇皆待你不薄,為何?”
魚俱羅此時雙目失神,眼中只有無盡的殺意,口中念道:“楚公說了,殺昏君,殺昏君。。?!庇质且坏?p> “劈山訣”,眼見楊廣立時便要死在魚俱羅刀下,不知從何處飛來兩條金锏,一條擋出魚俱羅殺意一刀,一條打在魚俱羅
胸膛之上,將其逼退。一大群身披甲胄的士兵圍住了禁軍校場,兩個身影縱身飛過,一人扶住楊廣,低頭道:“微臣救駕
來遲,望陛下恕我等死罪。”楊廣一看,來人竟是大將軍來護兒,身旁跟著一名手持兩條金锏的年輕人。只聽那名年輕人
拜到:“小將來護兒將軍麾下秦瓊,救駕來遲,望陛下恕死罪?!睏顝V見此時全無平日威嚴,只覺二臣危難之際及時來救
,心下倍加感動,道:“無妨無妨,魚俱羅連同一批禁軍意圖謀反,兩位愛卿替朕擒下,非但無過而且有功。”魚俱羅還
想動手,來護兒挺身護于楊廣身前,運起一身小周天罡氣,用一只鐵掌與魚俱羅的金刀相抗衡。來護兒問道:“魚俱羅,
你深受皇恩,今日為何向陛下刀刃相向?”魚俱羅亦怒道:“你等竟敢壞楚公大事?”言罷,又是一刀“開山裂地”直劈
來護兒腦門,來護兒所修習(xí)一身小周天罡氣多年來受戰(zhàn)場浴血磨練,已臻至化境,當下立于楊廣身前,愣是任由魚俱羅用
刀劈砍,也未見一道傷痕。來護兒一手撥開眼前金刀,手下留了三分力,一拳打在魚俱羅心口處,不想這魚俱羅先前竟已
深受重傷,今日動武已呈現(xiàn)回光返照的姿態(tài),來護兒這一拳帶著七成小周天罡氣打在心口,竟將魚俱羅心脈直接震裂,一
口黑血從腹腔中噴出,當場死絕。
來護兒也不料魚俱羅兩朝老將,武功高強,竟如此不堪一擊,當下逐漸冷靜下來,想到今日見魚俱羅神色
精氣皆與平日里大為迥異,覺此間必有古怪,卻又想不明白怪在何處。無奈先暫且擱下此事,待之后再慢慢理會。
秦瓊上前將嚇得昏迷在地的裴矩扶起,吩咐士卒前去請御醫(yī)前來替楊廣和裴矩診治。再一看,王薄,孟讓
和孫安祖早已用輕功遠遁而去,秦瓊請示過來護兒,便帶著一批人馬前去追趕。
楊廣怒道:“朕未曾料到,楊素竟罔顧君臣之禮,師徒之情,指使魚俱羅等一大批禁軍謀劃行刺朕,老賊
實在可恨,速傳楊素回朝,朕要當面治其罪,誅殺楊素全家?!?p> 來護兒拜道:“陛下,今日行刺之事臣覺得另有蹊蹺,況國師朝中黨羽甚多,功高權(quán)重,貿(mào)然誅殺,只怕
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如先召國師回朝先行審問,定罪之事暫且容后?!?p> 楊廣想到昔日自己榮登大寶全拜楊素一手謀劃,自己也對楊素的勢力武功頗為忌憚,正如來護兒所言,楊
素在朝中貴為國師,封作楚公,更位列三公之一,其子楊玄感據(jù)聞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更手握兵權(quán),一旦謀反,事必大矣
,當下便答應(yīng)。然而楊素擅權(quán)已久,楊廣早已容忍多時,加之今日之事,楊廣對其已經(jīng)再難容忍,無論事情究竟背后是不
是楊素所指使,楊廣都只能殺楊素,否則經(jīng)此一事,楊素日后顧忌楊廣會秋后算賬,縱使今日不反,明日亦反?!皸钏兀?p> 朕誓殺之?!睏顝V暗道。
不遠處宮殿亭臺樓宇之上,三個人影若隱若現(xiàn)。
一人道:“倘若楊廣顧忌與楊素多年情誼,不忍下手,如之奈何?”
“如果我不是早已看出楊廣與楊素早已暗生間隙,當初也不會向金閣主提出這個計劃,此次有金閣主大力相
助,拿下魚俱羅這顆重要棋子,整個過程如我所料,我的謀劃必然萬無一失,且請歐陽兄拭目以待。”一人道。
“那下一步?”另外一人道。
“只等楊素一死,以楊玄感為首的朝中楊素一黨必然生亂,武先生現(xiàn)已功成,接下來不久就該我親自出馬,
攪動時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