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隋帝之臣
除了頭頂那一頭鶴發(fā)之外，楊素看上去與二三十歲的青壯男子無異，眉心一處紅點，肌膚卻是白皙，只有眼神里，散
發(fā)著多年征戰(zhàn)的滄桑與疲憊，很少人知道，楊素的樣子越是顯得年輕，實際上便越是老邁。接到皇帝一紙詔令時，楊素身
在室韋國，正與首領(lǐng)“莫賀弗”在汗帳中把酒言歡。信使稟報朝中有重大軍情，皇帝特令楊素立即動身，回朝商議。
楊素對“莫賀弗”王笑道：“左右翊衛(wèi)大將軍現(xiàn)皆在朝中，此時東征大軍尚未開拔，軍情國事皇帝歷來便愛乾罡獨斷
，早已厭倦了一干老臣的說教，此次召我回洛陽，恐怕是嫌我老了，請我回京頤養(yǎng)天年，這樣皇帝也好放心?！?p> “莫賀弗”王道：“草原頗大，楊大人。。?！?p> 楊素揮了揮手，道：“我年輕時為了富貴做了一次反臣，到了快入土的年紀總不能為了生死再做一次反臣?！毕惹皸?p> 廣耗費大量民力在各地修建行宮，開鑿運河的時候，楊素曾經(jīng)上書力諫，楊廣表面尊重他的意思，實則一轉(zhuǎn)身，皇帝的旨
意還是不容置疑的下達。當(dāng)時楊素卜了一個卦，卦象上顯示不久之后他將死在自己徒弟手里，故而對于今時今日的情形，
楊素內(nèi)心已然早有準(zhǔn)備。楊素走出汗帳，帳外藍天綠草，白云野馬，想到昔年一同征戰(zhàn)的同僚，韋孝寬，高颎等舊人，多
已亡故，獨剩自己。加上前朝，武帝，宣帝，靜帝，文帝，自己一共侍奉過五任皇帝，死后不知會落個怎樣的名聲。
室韋距離洛陽多達近三千里，楊素途經(jīng)晉陽，被官道上一個倒著騎牛的黑臉道童擋住了去路。楊素下馬行禮道：“不
知道長特意在此等候，有何見教？”
道童用清澈的嗓音說道：“國師精通卜算，豈不知此次進京，九死一生。國師一死，天下將再度陷于戰(zhàn)火之中，黎民
百姓生靈涂炭，貧道非為救國師而來，實為救蒼生而來。”
楊素當(dāng)下沉吟道：“不知道長有何良策？”
那名道童取下牛角上掛著的葫蘆，倒出一粒金丹，遞予楊素，言道：“此乃蓬萊山仙藥，國師此次進京，若能將此藥
獻于皇帝服用，今后天下大事，便可由國師執(zhí)掌，免了許多無辜的性命白白犧牲?！?p> 楊素端詳過藥丸，笑道：“若我眼力不差，這是“絕心絕智丹”，倘若圣上服用之后，智力便如三歲孩童無異，道長
此意在讓我用此藥將皇帝變作掌中傀儡，呵呵，沒想到“妙應(yīng)真人”藥王孫思邈生平濟世救人，竟也會煉制此等害人之藥
。道長清心修道之人，竟也會出此狠毒計策?！?p> 道童面無表情，也不理會楊素的譏諷，作揖道：“國師差矣。道法無常，刀槍劍戟本是兇器，丹砂砒霜本是毒藥，救
人害人，全在使用者本身，貧道近日夜觀星象，顯示國師死后兩年內(nèi)天下必將大亂，反王四起，征伐不休，君為輕民為重
，國師不會不懂此理。”
楊素面有怒色，言道：“道長此番言語，可是大逆不道之罪?！?p> 道童冷笑道：“國師昔日助文帝篡奪北周江山，辜負周武帝臨終之托，不知算不算得上大逆不道？”
楊素聽罷捻起一指，以指發(fā)出一道燭龍劍氣，紅光直逼道童腋下三寸，只見道童始終騎在黃牛背上巍然不動，劍氣猶
如打進了無底深淵，立時消失不見。
楊素贊道：“道長的無極返元功比上次見面又精進一層，天下間再能傷到道長的，恐怕不出五指之?dāng)?shù)。但縱使道長武
功高強，想逼我做曹操王莽，卻是萬萬不能的。”
道童笑道：“說到底，國師還是怕百年之后被扣上個權(quán)臣奸佞的帽子，無妨，貧道業(yè)已盡力，此間之事全在國師一人
耳?！闭f罷騎著黃牛，轉(zhuǎn)眼便不見了人影。
楊素一進洛陽，才從宇文述口中得知自己走后宮廷內(nèi)外發(fā)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不僅皇帝得到了《藥仙秘典》丹卷和
不死藥，更讓楊素驚訝不已的是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竟無故謀反，被來護兒當(dāng)場處死，死前指認的幕后主使居然是自己。楊
素雖覺此事暗中是有人另行謀劃，但如今人已死，已是死無對證。對方明面上是刺殺皇帝，然而紫微宮中高手眾多，皇帝
自幼專擅武道，身上更日夜隨身穿戴著天下第一寶甲金絲護龍軟甲，昔日就連天下第一殺手葉白入宮行刺，也乘興而來敗
興而歸，必是難以達成目的。實際上是要將此事嫁禍到自己頭上，無論皇帝對此事是信是疑，都不可能再將一個具有刺殺
嫌疑的武道絕頂高手留在身旁，更何況這個人是他楊素。
楊廣對外嚴鎖消息，除了親信重臣之外，校場遇刺一事再無他人知曉。
楊素踏步上殿，殿前侍衛(wèi)不知原委，仍舊是對楊素敬重有加。宇文述在一旁陪同，附耳道：“待會兒面見圣上，倘若
問起，便托說你全然不知此事，我再從旁替你求情，相信陛下看在師徒情分，你又是兩朝重臣，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楊素道：“陛下若定要殺我，你怎勸得?。俊?p> 二人入朝剛要拜，楊廣已從龍椅上急忙下殿，一把將楊素扶住，譏誚道：“朕之大位，國師所擁立，朕怎敢受國師跪
拜？”楊素執(zhí)意下拜，道：“陛下是君，臣是臣，君臣之禮不可亂?！?p> 楊廣怒笑道：“楊素，你還當(dāng)朕是皇帝嗎？唆使禁軍謀反，于禁軍校場之上設(shè)計殺朕，這累累罪行，若非朕顧及你是
兩朝老臣，于朕有擁戴之功，師徒之誼，早便下令將你舉家定罪，抄家斬首了。
楊素緩緩道：“陛下試想，倘若魚大人真乃臣暗中指使行刺陛下，如今臣與陛下不過三步之距，以臣的武功，如今欲
殺陛下豈不更快，何苦費心費力，導(dǎo)致事敗惹禍上身？”
楊素一席話，驚得楊廣連連后退，幾名大內(nèi)高手沖上前來將楊素團團圍住。楊素道：“臣孤身一人來此面見圣上，府
中家小尚且不知，多年情分，陛下尚不信臣嗎？”
一旁的宇文述也上前附和道：“國師這么多年來為先皇和陛下東征西討，勞苦功高，以國師武功，若不返朝，誰人可
擒之？今日國師只身上殿，無一人隨行，身上不帶任何兵刃，足見先前行刺之事主謀必是另有他人，望陛下明鑒?！?p> 左右護衛(wèi)看到楊廣眼神示意，抽出金刀上前開始搜楊素的身，此時楊素心里已覺出不對，黑白道長終年在蓬萊山上潛
心修煉，自己怎會在晉陽碰見？若是有人易容冒充，可先前硬接自己一指燭龍劍法，所用的確是蓬萊山的返本歸源的道家
神功“無極返元功”，黑白道長自七歲入蓬萊便修習(xí)“無極返元功”，到了五十歲那年，每年樣貌開始倒退回年輕，直到
練到那幅道童模樣，黑白道長如今已是年逾近百了，整個天下間，絕無人再會此道家的神奇武功。果不其然，護衛(wèi)從楊素
懷中搜出一粒金丹，不是那?！敖^心絕智丹”又是什么？
楊廣舉起金丹在盞燈下細細端詳，冷笑道：“請教國師這是何物？不會是國師自西域帶回來要獻予朕的長生不老藥吧
??？真巧了，朕手里也有一顆有人獻上的長生不死之藥?！?p> 楊素知隱瞞不過，便道：“陛下說笑了，此藥乃“絕心絕智丹”?！?p> 一旁宇文述驚呼道：“絕心絕智丹乃是西晉時流傳秘藥，西晉惠帝司馬衷誤食此藥，變得呆傻癡愚，國師此藥從何而
來？攜此藥進宮究竟意欲何為？”
楊廣冷笑道：“宇文愛卿，這還不明顯？這藥若是給朕服下，楊素從此便可以仿效伊尹，霍光那般行事了。他自己若
是想要上來做皇帝，到時也未嘗不可?！?p> 宇文述道：“這。?！?p> 楊廣此時已對楊素心灰意冷，心中再無半點君臣師徒之情，一聲令下，伏于紫微宮內(nèi)不下百名大內(nèi)高手將楊素圍成一
圈。為首一人道：“刀劍無眼，請國師切勿輕動?！睅酌绦l(wèi)出搬運兩個足有數(shù)十斤重的寒鐵鐐銬，上前將楊素雙手雙腳
鎖住。楊素道：“陛下疑心臣，臣無話可說，但此事其中勢必有詐，臣死不要緊，卻盼望陛下能徹查此事，等臣死后還臣
一個清白?！?p> 楊廣走到楊素跟前，道：“國師到現(xiàn)在仍然憂心國事，既然如此，死前不妨再替朕做一件事，如何？”
楊素問道：“陛下所言何事，但說無妨?！?p> 楊廣面露笑意，從背后掏出一個錦盒，兩指一用力，將錦盒破開。當(dāng)日武士彟獻上不死藥，并當(dāng)著楊廣的面試服，然
而楊廣多次尋求名醫(yī)解析不死藥成分，個個都含糊其辭，只說是里面都是一些尋常補藥，服之與人無害，能否真正達到長
生不老的效果，卻是不知。楊廣雖然生性傲慢自負，內(nèi)心卻極其怕死。一直以來，都恐怕這不死藥里有什么不明物質(zhì)，加
上武士彟本身不懂武道，并非習(xí)武之人，不能探知此藥是否會傷及內(nèi)力。楊廣故而不敢隨便吞服，怕屆時不但不能長生不
死，反倒遭人毒害。此次就要用楊素來一試不死藥的功效。
楊素呵呵笑道：“這便是陛下所得的昔日方士徐福獻予嬴政的長生不老藥？”
楊廣道：“不錯，天意讓朕得此寶，意在上天給予大隋千秋萬代的功業(yè)。”
楊廣言罷，取下一小塊不死藥，一手五指扼住楊素咽喉處，用手一送，將藥喂入楊素肚中。楊素服下藥物，只覺像吃
進去一塊烙鐵，整個丹田處都在熊熊燃燒，儲存于丹田里多年的純正大荒經(jīng)內(nèi)力正逐漸流失，楊素訝異道：“這是散功金
丹，御醫(yī)們不習(xí)武道，自然瞧不出這藥的奧妙所在，陛下若服用后，便要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p> 楊廣本就疑心此藥，一聽這話，怒火沖上腦門，運起一掌打在楊素腹中，此時楊素大荒經(jīng)內(nèi)力散去了大半，武功境界
跌至御品，遭不住楊廣一掌，便口吐鮮血，撐著氣力道：“臣替陛下品鑒此藥，如今內(nèi)心也明白了個大概，只是可憐陛下
遭受歹人設(shè)計蒙蔽，如今卻尚不能自知，臣到了九泉之下無顏再見先帝?！?p> 此時楊廣已怒極，吩咐宇文述帶人抓捕武士彟和歐陽亥，抓到之后立即處死，不料親衛(wèi)稟報兩人目前已不在宮內(nèi)，不
知逃往何處。楊廣本就天資聰穎，天分極高，一來二去已想明白整件事情，起初想必是武士彟在武林中故意放出風(fēng)聲，引
得大批武林人士齊聚揚州城，江都本是自己鐘愛之地，加之如此大的武林事件，幕后策劃者必然料到自己會派出宮內(nèi)的禁
軍高手前往爭奪，實則是要在暗中收買禁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魚俱羅和皇帝的御用侍衛(wèi)，如此便能不費吹灰之力進入宮中，不想此
番刺殺失敗，魚俱羅才硬是嫁禍給楊素，定是希望背后之人能設(shè)法救他。不想?yún)s被來護兒當(dāng)場一拳擊斃?？扇缃袷乱阎链?p> ，自己與楊素已經(jīng)勢同水火。如今不殺楊素，就算楊素不反，楊素背后的朝廷黨羽也一定會反。
楊廣問道：“國師還有什么話說嗎？”
楊素閉上眼，搖搖頭示意。楊廣下令賜楊素一杯摻有劇毒的御酒，打算鳩殺了楊素，對外則宣稱楊素連日奔波突然病
逝，讓其子嗣承襲爵位俸祿，并加封一干大小官員，以此安撫朝中楊素一黨。正當(dāng)侍衛(wèi)們要將楊素押下，含元殿外飛進一
支拂塵，如同帶有魔力一般直沖楊廣，楊廣不久前剛遭遇刺殺，驚魂未定，此刻遇襲還有后怕，雙手兩掌各自吸過一名侍
衛(wèi)擋在身前，那支拂塵夾帶著一股雄渾的內(nèi)力，隔山打牛般傳向楊廣。
楊廣驚道：“這股內(nèi)力，是《大荒經(jīng)》內(nèi)功，不可能，天下間除了楊素父子和朕，誰還練到七重以上的《大荒經(jīng)》內(nèi)
力？”
“昏君，還有你姑奶奶我?！币灰u紅衣從殿外飛來，楊廣一看，此女圓臉生斑，寬嘴高鼻，額間和楊素一般紋有一顆紅
點，生的一副并不討喜的樣貌。宇文述道：“此人是楊素昔日所收女弟子紅拂，陛下小心，據(jù)說此女武功很高，待老臣替
陛下先會上一會?！闭f罷比了個鷹爪起手式，上來便是幽州武威鏢局的“蒼鷹擒拿爪”撕下幾縷拂塵，一爪打向紅拂，紅
拂縱身閃過，鷹爪擊在含元殿石柱上，留下三道極深的爪印。紅拂心道此老賊武功當(dāng)真深不可測，這類江湖上隨手招式竟
使得出這般威力，一招未過，宇文述又是一掌“七煞掌”與紅拂大荒經(jīng)掌力相碰撞，兩掌對碰之下，一道勁力從二人周身
四散開來，一旁侍衛(wèi)相比之下大多功力微弱，幾人已被排山倒海的掌力震倒。
楊素在旁喝到：“出塵，你來干什么？”
“徒兒來救師傅?！奔t拂轉(zhuǎn)瞬間已跟宇文述連對了三掌，大荒經(jīng)本已是武林中極為高深的武功，在宇文述面前竟然討不
到半點便宜。
楊素怒道：“混賬，早從當(dāng)日你叛出師門那刻起，我再沒有你這個徒弟。”
“楊公此言差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相信這點道理紅拂還是明白的?！边@句話入耳十分空靈，像是從紫微宮外傳進
含元殿，眾人詫異竟然還有高手潛入宮中，這么多的大內(nèi)禁軍高手居然絲毫未曾察覺。
里面一眾護衛(wèi)立即守在含元殿外，見一名披頭散發(fā)的粗獷男子從遠處緩緩走向含元殿，男子身后背著一柄重劍，劍刃
寬如刀，連劍鞘竟也是精鐵所打造，近看起碼有數(shù)十斤重。眾侍衛(wèi)見有人攜帶兵刃擅闖宮門，紛紛抽刀向男子殺去，那名
男子將身后重劍連鞘帶起，橫打在沖向身前的大內(nèi)侍衛(wèi)身上，渾厚無匹的內(nèi)力竟瞬間打飛十幾人，為首的侍衛(wèi)頭領(lǐng)見喝道
一聲擺陣，身后眾將各自歸位，布作一個彎月般的弧形，定眼一看，薄弱的兩個月牙都是宮內(nèi)一等一的高手。男子笑道：
“偃月陣？倒擺得像模像樣?！毖粤T拔出重劍，一手拖于身后，疾步?jīng)_向月牙中心，劍刃與地上石磚擦出一道道火花。中
間眾將架住陣型，兩翼高手合圍攻向男子兩側(cè)，那男子定了定心神，揮起重劍將地上石磚劈開，這把沉重的大劍帶起無數(shù)
碎石屑，男子一掌擊出，裹挾著掌風(fēng)，破去兩翼陣型，再蹬起一腳，凌空揮劍，厚重的劍氣斬開月牙陣型，男子順勢在空
中借著人頭踏板，幾步飛進含元殿內(nèi)。
宇文述與紅拂過了十幾招，眼見紅拂已漸漸落了下風(fēng)，男子一進含元殿便縱身上前擋下宇文述攻勢，救下紅拂。見殿外侍衛(wèi)已盡皆倒下，又瞧了一眼男子手中的那柄重劍，楊素已大約知曉此人身份。
楊素哼道：“出塵，這位就是你的姘夫？”
紅拂樂道：“怎么樣？師傅，弟子找的男人不比您老人家差吧？”
楊廣看了眼那柄漆黑的精鐵重劍，道：“逆賊，你手中那把莫非是“武闕”？
見男子并不答話，宇文述道：“稟陛下，此賊手中所持，正是劍榜第四，重劍“武闕”。”
只聽那男子緩緩道：“楊公，此間并不適合說話，待我與紅拂救你先行脫身，再敘不遲?！?p> 楊廣見此子目中無人的樣子，心中大怒，抽出腰間“戾龍”劍扔予宇文述，道：“宇文述，給朕將這干逆臣賊子擒下?！?p> 宇文述聽得楊廣發(fā)令，接過寶劍應(yīng)了一聲諾。隨手舞了個劍花，向男子一劍刺出，紅拂見勢舞起拂塵，男子揮起武闕，兩人并肩迎戰(zhàn)宇文述。楊素見這男子使的盡是大開大合的招數(shù)，說是劍法，實則更像是刀法。宇文述手中“戾龍”本是劍榜第三，除了已失傳的劍榜第二龍淵，以及無形無質(zhì)，隨圣主而生的劍榜第一湛盧，此劍已是當(dāng)今之世的劍中至尊，配上宇文述霸道的劍招，以一敵二竟不落下風(fēng)。男子心下暗道如此久戰(zhàn)，待會兒宮中大批禁軍一到，便是插翅也難飛，與紅拂交換了個眼色，兩人同使一招“逆轉(zhuǎn)星月”，一招之中，竟分出數(shù)十道劍氣在含元殿紛飛，宇文述生怕傷及皇帝，使了一招宇文家家傳劍法，一圈劍花將斬來的劍氣打散，再看那名男子和紅拂，已將楊素帶出了殿外。
楊廣怒道：“萬不能讓楊素跑了。”
宇文述拜道：“陛下放心，適才殿上臣為防國師對陛下不利，已在其身上暗中施了奇毒，此毒天下間唯有臣一人有解藥，不出一日，楊素必死無疑?！?p> 楊廣這才定下心來，說道：“楊素死后，朕就要親征高麗，屆時朝中之事，就得多多勞煩宇文愛卿了。”
宇文述雙手奉上“戾龍”寶劍，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