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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和文雅感嘆沈家出手闊綽,這些人看彼此的眼神也讓人不舒服。大家各自簡單吃了點東西,陳星和文雅在二樓走廊看遠處的煙花。莫家兄妹和于白在院子的石桌邊喝茶說事。沈拙在門口等著朵兒和齊澈的歸來。
朵兒遠遠看著沈拙,想起他在羽山耿直又孤傲的一面。心中不免感慨,時間不長每個人都在成長。
街上已經沒有人走動。沈拙循聲望去,小跑幾步迎接他們?!斑@個時候才進城?是去看街上的煙花嗎?”
“每年只有這一次機會。正好趕上了?!倍鋬夯氐?,從他身邊繞過去。齊澈和他是第一次見,抱歉道:“是我拉著朵兒去放了河燈。讓大家久等了。”
沈拙笑著擺手解釋,“沒有沒有,大家也是剛用完飯,正在院子里聊天。方便的話,一起喝茶坐會?”
朵兒從前廳繞了到后門,一抬頭看到這些人。對他們也沒什么話可說,就想上樓歇息。莫鵬一句話把她攔住,“羽朵兒…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哥!”莫禪緊張的喊了一聲。
于白抬眼和朵兒的目光碰了一下,接著微微點頭。
朵兒來到于白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首先聲明鬼符紋,不是我下的。那些微弱的靈力,是殺人者留下的,還是村子里的人留的?我無法作出判斷。同樣,所有人都是在茶攤同時中招……你讓我,給所有人,什么解釋?”
莫鵬一聽就不高興,還沒有幾個人能這么同他講話。在莫家送走靈識后,二人在黑暗中的對視,他就一直忘不掉朵兒那凌厲的雙眼。他預感不殺掉羽朵兒,以后的事將毀于一旦。莫鵬心里暗暗重復這一句話,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沈拙趕緊上來解圍,“鬼符紋的事,恐怕上一輩子的人也無法說清楚。一切萬物都有規(guī)矩和方法。度魂的人,想利用這種力量去復仇摧毀一切。結果只能害人害己。所以鬼符紋,在上一輩的修士心中,已經是不構成威脅的一撥人。殺了他們,可能是借力打力。諸位趕巧在那里碰見而已……”
朵兒喝了三杯,抱著冷玥上樓。右腳剛踏上樓梯,身后一股黑風襲來。齊澈離她只有兩步遠,迅速拔劍應敵。在空中,凌風劍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朵兒只覺得耳邊出現(xiàn)不斷的嘶吼聲,震得的她身心俱疲,直到雙腿站不穩(wěn)跪在臺階上,心中憋悶的氣流如江河波濤洶涌。
陳星和文雅迅速下樓扶她,身體接觸后感覺到徹骨的寒意。二人同時感到頭皮發(fā)麻,雙手不停的顫抖。朵兒呼吸急促,顫抖的雙手漸漸從耳邊移開。齊澈單膝跪在她身邊,看到她耳朵冒出鮮血,臉色蒼白,目光中是無法逃脫的恐懼。
“羽朵兒!深呼吸!你看著我的眼睛!”齊澈抓著她的肩膀,硬是讓她看向自己。平日溫文爾雅的齊澈,此刻可以說暴跳如雷,在場的人都有些發(fā)懵。
朵兒的眼睛慢慢充血,呼吸趨于平穩(wěn),“我…剛才…什么……也聽不見了。”她伸手去摸耳朵,手指沾著水一樣的東西,舉到眼前發(fā)現(xiàn)是血。朵兒看著齊澈的嘴一直在動,周圍的人嘴也在動,為什么自己什么也聽不見?她只覺得沮喪,心想回到熟悉的地方,依然沒有好運。誰讓她的出身特殊?輪到自己獨闖江湖,卻步步坎坷……
齊澈兩指搭在她手腕靈脈的地方,似是剛剛挨過一場戰(zhàn)斗,中氣不足氣血顛倒,攪亂了她心神。于白走過來拍了齊澈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小瓶,里面是固本提氣的藥丸。臨出發(fā)前羽末師兄交給他,并且囑咐要是朵兒遇到什么情況,就讓她服下一丸。朵兒吃了一丸,陳星和文雅攙扶著她回房休息。齊澈撿起地上的冷玥,意欲上樓為朵兒繼續(xù)度靈力快速恢復。
莫鵬又不合時宜多話,“她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耳朵還能流血?難道是在茶攤,招惹了靈識怨氣?給她降災?這齊澈也一樣,跟著一起犯毛病。剛剛什么都沒有,他還拔劍亂砍…不是邪門歪道又是什么?正派走入歧途?。 ?p> 于白不再沉默,回敬一句,“沒有根據(jù)的推測,都是一派胡言。不要輕易妄下結論?!闭f完隨著齊澈一起上樓去看朵兒。
“真是一個個臭脾氣…還說不的?!一副正常的面孔,突然判若兩人的行為,不是瘋了能是什么?”莫鵬氣的叉腰理論,但院子里只有自己的回音。
沈拙暗笑他,沒有本事還要硬擺譜。莫禪疑惑不解抬頭仰望,沈拙才明白,莫家兄妹是看不出那團黑色靈識的存在。
朵兒剛邁過門檻,腳下一絆摔,三個人一起向前摔倒。朵兒的額頭磕出血,意識模糊,怎么搖晃她也沒反應。
齊澈把她從地上抱起來,進屋放到床上,毫不猶豫給她度靈力。耳朵還在緩慢的流血。陳星遞來濕潤的臉巾,擦掉滴落的血。朵兒的眼角淌下淚,陳星震驚的看向于白,站起來退向一邊。
于白讓陳星和文雅先出去。
齊澈睜開眼,收了靈力抓著她的手腕切脈。“剛才…”
“我看到了。是沖著她來的黑色靈識。會不會是引誘咱們入幻境,那些人干的?”于白目光落到冷玥劍,“還是有人覬覦這把劍?”
“朵兒在乎的,不是那把劍。而是…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無論是什么身份,都不應該遭受滅頂之災。這個莫鵬處處針對她,可能懷恨在心。畢竟莫家繼承宗主的人是他,朵兒開口指認或者反擊,莫禪都有可能受到其他支持者的唾罵。這一趟,最不好過的是她。”齊澈松開抓住朵兒的手。拔出冷玥,歸鞘后扔給于白,“你試試,拔出來?!?p> 于白覺得不可思議,齊澈能拔朵兒的劍,那么自己……
他握住,用力拔…
紋絲不動……
“這是?”于白不明白,“為什么你能做到?”
“所以,你不用害怕劍會丟,會被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凌風也是這樣。只有我?guī)煾负臀也拍馨纬鰜怼V蠖鋬阂材茏龅健R苍S,前輩們打造靈器時,投入的意念,導致現(xiàn)在這樣?!饼R澈接過冷玥,重新放到床邊,這樣朵兒醒來伸手就能碰到,心里會踏實一些。
“她…”于白壓低聲音,“癥狀越來越嚴重了。你一定保護好她。我答應師父,一定把她帶回去?!闭l也沒想到,第一場較量,就是難打的鬼符紋。
齊澈看到朵兒左手腕處,露出一部分的羽葉,上面紅色很顯眼。他想去擦掉,反而扯了出來,一個完整的葉子形狀,紅色如血一樣浸在白色玉石中?!坝鹕降臇|西,不是純白的嗎?怎么混入了血色?”
于白看到嚇了一跳,再三確認后,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齊澈看他表情不對,明白絕非好事。只能等朵兒醒來,在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沈拙見莫家兄妹沒有休息的意思,就一直陪他們喝茶。
互相聊到佩劍,莫鵬又把話題遷到冷玥劍,“你們家收集的奇聞異事比較多。給我講講,那把冷玥劍的故事?!?p> “那把劍?傳說輔佐了幾代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傳說。五劍震懾五方。匯聚持劍者的靈力,可以鎮(zhèn)壓一切邪術。當年打造這五件靈器,有的是臨時打造,有的是自己多年的佩劍。在他們破除重重關卡,用封印和陣法,加之所有人的靈力,才度過當時的難關。后來……”沈拙賣關子抬頭望了一眼。“后來,羽山和其他家長輩,不知怎地,五把劍分開。冷玥被壓在羽山,其他四把劍,失去了當時的威力。成為普通靈器。”
莫禪托著下巴,聽得很認真,“你在山上的時候知道的?還是說剛剛知道的?”
二人在羽山的關系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沈拙的貿然出現(xiàn)令人生疑,卻在此時提出什么絕世靈器。拋磚引玉,時間掐的也剛剛好。她知道哥哥的貪欲,無非就是占有更多的東西,最后所有人臣服于他。這也是被他人利用的絕佳時機。
“別誤會。就是最近怪事頻發(fā)。我父親想到這件事。羽朵兒出身平凡普通,卻拿著五劍之首。誰都想不通。況且那是羽鳴親自封印的劍。咱們同期出身,你見過她何時學過劍術?又何時與咱們正式比過?”沈拙嘴角閃出狡猾的笑,瞬間即逝,“有時候?。∥揖陀X得。陪跑的,不如被單獨拉出去訓練的。這一趟我是無所謂。但是羽朵兒現(xiàn)在的狀況,倒是有點意思?!?p> 陳星和文雅蹲在窗戶底下,他們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有些事,藏不住。有些人,也藏不住。待所有人進屋休息,酣睡聲傳出時。羽朵兒睜開眼睛,齊澈坐在地上靠著床邊休息。她抓住齊澈的手,在心里默念道:快點醒過來。外面有人在等。我沒事。
齊澈迷糊中感知到朵兒的聲音,待視線看清,與她對視才確認無誤。二人悄聲打開通往后院的窗戶,帶著各自的佩劍,一躍而下落到院子打了滾,翻墻出去了。
街上只有懸掛在房檐下的燈籠照明。齊澈不放心抓住她的手腕,“你方才…”剛開口,他就后悔了。她耳朵出血,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我沒事?!倍鋬号呐乃氖直?,表示不用擔心,“那個時候在身后攻擊我的靈識,是有人故意操縱。希望晚上答應去見他。耳朵出血…一時聽不見而已。現(xiàn)在你說什么我都能聽見。”朵兒看他皺著眉頭,又笑了笑,怕他繼續(xù)擔心。反手抓著他的手腕,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