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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文物修復師

021:專業(yè)制糊三十年

我是文物修復師 莫韃 2047 2019-11-06 22:46:47

  曰本有一名牛掰的料理師——小野二郎。

  一部《壽司之神》讓對方揚名全球。

  也讓人們熟知這位年紀最大的米其林三星主廚。

  所以關(guān)于小野二郎的故事,也有層出不窮。

  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小野二郎壽司店培養(yǎng)學徒的準則。

  在小野二郎店里的學徒,要花十年時間學習必要的技能。

  一個學徒要從擰干滾燙的毛巾做起,頭2年連米都不讓你碰,整日只能做清潔和打雜這樣的枯燥生活,熬過了考驗期,才可以碰刀和魚。

  然后再經(jīng)過十年的修習,才可以做玉子燒。

  據(jù)說,曾經(jīng)有個學徒為了做好一份玉子燒,做壞了200多個練習品。

  新聞報道,或多或少都會有夸大的部分。

  但也側(cè)面說明一個問題。

  就是師徒制收徒的苛刻。

  小曰本喜歡強調(diào)匠人精神,也就是國內(nèi)所說的工匠精神。

  實際上,強調(diào)匠人精神,國內(nèi)自古有之,《裝潢志》都說了,書畫“不遇良工,寧存故物”,如果要說美食對于匠人精神上的追求,央視拍的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就是最好的闡釋。

  逼格比《壽司之神》牛掰多了。

  相比較舌尖上的中國,壽司之神反而裝腔作勢很多,哪里有大天朝的吃貨們懂得美食的精髓。

  嗯,跑題了。

  回歸主題。

  說了那么多,就想證明,在盛行師徒制的裝裱修復行當里面,想要拜師學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蘇亦來說,也是如此。

  他一開始到南亭村裝裱店去當學徒,人家老板壓根就不帶搭理他。

  根本就不相信,他可以安安靜靜下來當一個美男子。

  裝裱需要的學習者,需耐得住寂寞,不如此,除非真愛,很難堅持下來。

  師傅培養(yǎng)一個學徒,往往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不然,學到一半,撂挑子不干了,人家?guī)煾狄餐卵?p>  與其浪費雙方的時間,還不如不教。

  所以裝裱店招學徒,大多數(shù)也都是從打雜做起,就好像小野二郎就讓自己學徒從擰毛巾做起。

  而裝裱學徒也從調(diào)漿糊開始。

  這種枯燥苦逼的活,就他這顏值,誰看到誰都懷疑。

  根本就不相信,他可以勝任。

  所以他第一次上門,老板就開始轟人。

  后來,蘇亦也學精了。

  他也不說當學徒,而是拿著字畫給老板裝裱。

  反正普通的字畫裝裱并不貴,基本上30-50就可以搞定,如果用裝裱機裝裱的話,會更加便宜。

  開門迎客。

  拿著字畫去當敲門磚,老板想轟你都沒有理由。

  一直連續(xù)一周,他就跟裝裱店的老板混熟了。

  根本不需要程門立雪。

  老板也愿意收他當學徒。

  反正多一個勞力,就沖這顏值,用來當門面也是可以的。

  起碼可以用來招攬美院國畫專業(yè)的女生一點問題都沒有。

  蘇亦在裝裱店,一混就是三年。

  調(diào)配了三年的漿糊,直到前幾個月裝裱店的老板關(guān)店回老家了。

  蘇亦才離開裝裱店。

  師傅有意讓他盤下裝裱店經(jīng)營,蘇亦用考研當借口婉拒了。

  他是真考研。

  同樣也不想被美院周邊一個小裝裱店囚禁著。

  他的征程,雖然不是星空和大海,但卻是宇宙中心的五道口。

  盡管最終選擇跟五道口肩并肩的社科院,但他始終有著一顆向往著宇宙中心的心。

  才不愿意待在南亭村經(jīng)營著一家裝裱店呢。

  說了那么多,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證明蘇亦是會調(diào)配漿糊的。

  古法制糊,這有些麻煩,用各種中草藥煎熬成藥汁替代清水,然后才開始調(diào)制面粉。

  成本很高。

  不管古代現(xiàn)代,成本都很高。

  普遍的裝裱,誰舍得花那么多冤枉錢?

  現(xiàn)在常見的漿糊的制作方法主要有水沖法、蒸汽吹法、鍋熬法和直接制糊法。

  其中前三種方法的制作原料是用去筋洗粉,而后者則是直接使用未經(jīng)洗制的面粉。

  不用想也知道,蘇亦選擇了直接制糊法。

  在江南一帶,很少用洗面筋的制糊方法,只需要在容器里面放入面粉+清水,用木棒攪勻,沉淀后,將黃色浮水倒掉,然后再加清水攪勻。

  多次重復就可以。

  接著用籮篩過濾,除雜質(zhì)。

  接著加清水以及明礬粉。

  明礬粉的作用很明顯,既能防腐防蟲還能防潮防霉。

  除此之外,還能固定書畫墨色,懸掛時平展,也不會因為氣候的變化而變形,梗重要的是,它還能增加漿糊的粘度。

  好處一大堆。

  然而,這玩意的配比,也不容易弄明白。

  不能多放,多了漿糊呈酸性,不利于紙質(zhì)的保護。

  為什么會呈現(xiàn)酸性,學過化學的人都知道。

  很遺憾,作為藝術(shù)生,數(shù)理化對于蘇亦來說,就是天書。

  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博物館的文物修復師會招收物理化學專業(yè)的學生的原因。

  甚至,西北大學考古學博士,都明確規(guī)定,擁有物理化學碩士學位的考生都可以報考。

  甚至有些高校,還鼓勵理工科專業(yè)的學生跨考他們的科技考古學。

  明里暗里歧視文科生啊。

  過分!

  跑題了。

  加入明礬粉還沒完,還需要加熱攪拌,直到煮熟為止。

  煮漿糊就是這樣。

  有點類似于搟面跟打蛋糕。

  蘇亦小時候,他就沒少跟自家老爺子在鄉(xiāng)下老家煮漿糊,主要是每到春節(jié),老爺子都會寫春聯(lián),又嫌棄市面上漿糊糊弄人,就親自熬煮調(diào)制漿糊,所以這玩意,蘇亦一點都不陌生。

  漿糊煮熟的標記就是,呈透明狀并顯清白色。

  按照古代的說法,最好煮好的漿糊要方十天八天左右在使用,但這玩意不靠譜,冬天還好,擱夏天,早就餿了,不餿也變質(zhì),所以擱置兩三天就可以使用。

  當然,直接制糊法卻不需要那么麻煩,即好即用,不然,怎么叫直接制糊法?

  這個過程,剛剛學習的時候,就碰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首先,清水配比,明礬配比,火候問題,攪拌問題,都是問題。

  熟練了,就好了。

  白居易的《賣炭翁》,哦,不,是歐陽修的《賣油翁》早就告訴我們一個真理:

  無他,但手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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