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糖葫蘆勒!”
“給我來一串。”
“好嘞!兩文錢……誒好!走好啊……”
一身藍衣的洛七站在一群小孩子中,拿著手中的糖葫蘆,顯得格外突兀,瞧見前邊熱鬧得很,就趕緊湊上去,瞧著是個說書的,便沒了興趣。
“不過是個說書的,哪有我家門主說得好聽……呸!怎么能拿說書的和我家門主比,該死該死!”
“好!”一個故事結(jié)束,觀眾都拍手叫好,更是有人站起來高呼。
“說書的,再來個唄!”
“是??!再來個!再來個!”
說書的醒木一拍,道:“好!那就再為諸位說個說個!”
“話說丞相府那嫡出的二小姐,瘋狂迷戀四皇子,卻屢屢求歡皆敗,前個被賜婚給了太子……”
“賜婚之后,那是個鬼哭狼嚎,傷心欲絕,欲要撞梁自殺,卻不知這是違了天意,天意要讓她嫁入東宮,哪是能違背的,最后……”
“被雷劈差點劈沒命,招了天罰,失憶了!而后……”
還未走遠的洛七一愣,雷劈……
又折返回去,隨意抓了個人,問道:“誰被雷劈了?幾時被劈的?”
那人像是被他那架勢嚇到,愣了許久,道:“那丞相府二傻子,林木槿,幾時倒是說不清了,好像是前日卯時……”
洛七放開那人,將手上的糖葫蘆一口吃完,向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丞相府
“快快,要是耽擱了,相爺定要了你們的狗命!”丞相府管家媳婦大夫人站在廳中央,甩著手絹,額頭上冒出密密的細汗,額頭上面點的朱砂痣也有些脫落,頭上帶著白玉簪子和鏤空鑲寶金鳳笄,身穿暗紅金絲牡丹大綢子。
“大娘子,大娘子!二姐兒來了!”
周嬤嬤頭帶一根藍頭繩,綁著木簪子,身著一級奴仆的衣裳,甩著手絹,小跑進來,身上的肥肉隨著顫動。
“這煞星怎么來了?”
大夫人一雙三角眼微瞇,十分的不爽,看見林木槿已經(jīng)進了大門,又換上笑臉,道:“二姐兒怎么有空過來?!?p> “我想出去,他們說得要你同意!”林木槿冷著個臉,讓大夫人又加一分不爽,以前的林木槿,乖巧又聽話,見到自己就像那小狗見了主人,巴巴的笑臉就討上來了,自從失了憶,不僅對自己,那對丞相府都是冷冰冰的。
倒也不是林木槿不想笑,就是有點不知道這么笑罷了!
“二姐兒想出去倒是可以,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還是不要見著外邊男人了,免得讓人說了閑話,還得帶幾個丫頭婆子,好像二姐誒還沒丫頭吧,要不為娘給你……誒誒!人呢?”
早在大夫人說可以出去時,林木槿就已經(jīng)沒了人影,留大夫人在那說個津津有味。
林木槿回到自己的別院,已經(jīng)是近黃昏了,別院雜草有點多,像是好久未清理了,門前有棵桂花樹,這個時節(jié)桂花還沒開,但若是開了,一定特別漂亮,樹下圓石桌上布滿了灰塵,雖現(xiàn)在有些糟粕,但若是收拾收拾,也是個實實在在的貴家院。
林木槿雖是相府唯一嫡出的女兒,但母親去得早,林敬無暇去管,加上自己之前呆呆傻傻,又討不得老夫人的喜愛,在相府的地位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零錢也是被克扣下來,不得不變賣院中東西,所以現(xiàn)在院子變得越來越凄涼。
林木槿推門進去,屋里比較簡易,只有些必要的家具,正對著門有套鳳冠霞帔和一頂金鳳冠,是前個皇上賞賜的,每一處都做得十分精細,鳳冠霞帔袖口用金絲鑲了邊,衣裙用蠶絲秀上了雙鳳嬉戲圖,又用金絲覆蓋了一圈,鳳冠上吊著流蘇,鑲上了紅玉。
光線由于那棵桂花樹有些昏暗,但至少能看得清楚事物,林木槿打開裝衣服的木柜,將衣服全部取出,也沒幾件,扒拉兩下就現(xiàn)出柜底,林木槿打開柜底的暗閣,拿出兩個木箱。
打開箱子,一個里邊裝著套白衣,還有個斗笠。
林木槿睜大眼睛,那衣服……好像在哪見過。
“轟??!”外邊突然打起了雷,嚇得林木槿差點打翻燭臺,又穩(wěn)了穩(wěn)心緒,將疊得整齊的白衣展開,衣裳的模樣更加的清楚。
那衣裳林木槿有印象,但著實想不去來,也便不再去想。
衣裳領口處用銀絲繡著祥云,衣服為白色,銀絲在其中隱隱若現(xiàn),腰帶上鑲著一朵白蘭花,背后刻著“逍遙門”三字,鏹勁有力,筆鋒婉轉(zhuǎn),算得了一手好字!
腰間系著白玉,白玉形若一枚彎月,又有祥云環(huán)繞,一看變知此為一塊不可多得的祥玉。
“逍遙地的清水玉。”林木槿喃喃道:“聽聞此玉自逍遙門門主出游后便不在出現(xiàn)與世間,今日一見,倒是快好玉!”
此玉剔透白凈,純白無暇,隱隱透著股清涼勁,據(jù)說佩戴在身,能稀釋人的濁氣,使人清爽明朗,更有傳聞這玉能稀釋世間所有混濁之氣,但具體是否,還未成考證。
逍遙門的玉……
等等!
白蘭,彎月,祥云,逍遙門……
林木槿心中一顫,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里邊規(guī)矩的擺在一根刻有蘭花的笛子,還有十二根形似銀針般的武器,每根針形各異,顏色各異,但有著同樣的刻著蘭花的標志。
笛子右側(cè)有個暗格,應該是放銀針的,順著暗格,銀針可以從笛子前段射出,殺人于無形。
這笛子在很早之前就消失于江湖,但在江湖也流傳著它的赫赫威名——四大名器之一,號稱聞聲即是聞死訊的暗玨笛。
暗玨笛,十二針,蘭花彎月祥云照,逍遙門,散漫仙,開山明主難尋淵……
“轟??!”外邊又是一聲雷。
“撲通”一聲,林木槿將兩個箱子關(guān)上,驚得退后幾步,磕著了桌子,燭火也隨風滅了,只有林木槿呆呆的站在屋里,也沒有再點上燭火。
不知是哪條街上,打更人仍是帶著斗笠在街上打更,只是……昨夜打更的是駝背老頭,今夜打更的是黑衣青年,昨夜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今夜的:“開山明主,還魂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