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做了會過,但一定要做
盧燕婷說真想不到,一副作品可以上百萬的國學大師,居然隱居在這么一棟有些年代的居民樓里。
更讓她訝異的,是云芽先生樓上的門此刻都開著,似乎迎接著他倆的到來。
“來啦,喲,小林少俠帶了個好看的朋友,你們坐會兒,我先照應鍋里?!痹蒲肯壬鷱膹N房探出半邊身子,還圍著圍裙,但盧燕婷已然認出,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云芽先生。
“云芽先生好,我來幫忙吧?!北R燕婷從林哏哏手里搶過娃娃菜,一陣小跑進了廚房。
豬蹄還是那個豬蹄,高湯娃娃菜還是遇湯花開,鹵花生變成了毛豆。
廚房里一陣忙碌,盧燕婷和云芽先生也熟悉了一些。
“小林少俠,是不是又在哪里打抱不平啊,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散呢?”眾人坐了下來,云芽開口問道。
“讓您笑話了,不提也罷。”林哏哏擺了擺手,自己那些職場陰暗還是不講的好。
“云芽爺爺,給您講個神奇的事,這位燕婷姐姐,可是您的忠實粉絲,我拿出您送我的銅牌,她居然猜出是因為刻刀斷了,才沒有落款呢。”林哏哏急著想解開心中疑惑。
“哈哈,沒看出,小盧姑娘年紀輕輕,對篆刻也有見解呀。說說,你是怎么猜測的?”云芽也來了興致。
“是刀鋒,浩然正氣的最后一個氣字,最后那一道勾,有缺陷…啊,云芽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北R燕婷分析的起勁,又意識到自己言語魯莽了,人家是大師,說人家的作品有缺陷…
“哈哈,行家,沒錯,最后一勾確實有缺陷。”云芽大方承認,并不覺得有什么,反而對盧燕婷甚是欣賞。
“我班門弄斧了…自罰一杯?!北R燕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沒關系,小林少俠,咱倆陪一杯?!?p> 盧燕婷對著看著有些油膩的豬蹄十分拘謹,平時的她,斷然不會吃這么油膩的東西,用她的話說,不知道得新陳代謝多久。
林哏哏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端起自己的豬蹄狠狠咬了一口。
“試試,像我這樣。”林哏哏嚼著滿嘴的膠原蛋白慫恿著盧燕婷。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借著三分酒意,學著林哏哏端起豬蹄,一口咬了下去,新世界的大門就這樣打開了。
豬蹄軟爛適中,保留了那一絲勁道,肥而不膩。
“真好吃啊?!北R燕婷哪里還有職業(yè)女強人的模樣,又是一口咬了下去,然后滿足的擦了擦嘴,端起酒杯敬云芽。
“云芽先生,我敬你,我從沒吃過豬蹄,不敢吃,原來這么美味?!?p> “誒,你應該敬小林,如果不是他慫恿,我看你可未必能下決心咬下去呢?!痹蒲啃Φ馈?p> “行,那就一起喝。謝謝你。”
三個人把兩瓶酒全部消滅了,云芽先生還是依照慣例,邀請盧燕婷到他的柜子里選一樣東西,作為禮物。
盧燕婷知道林哏哏也得了一件,所以也沒有推辭,看了半天,同樣選了一把沒有落款的扇子。
“有意思,小盧,說說為什么不選那些落款完成的扇子呢?”
“對啊,那個值錢?!绷诌邕缫惨慌匀ふf道。
“世人收藏云芽先生的作品,一為欣賞,二為價值收藏。我祝先生萬壽無疆?!?p> “好,呈你貴言,不瞞你說,我最滿意的,就是你手中這副扇子,所以并沒有署名,只贈予懂它的人,看來,它有一個好歸宿?!?p> “謝謝云芽先生饋贈?!北R燕婷滿意之極。
“好啦,有一句話,送給小林少俠?!?p> “云芽爺爺您說?!?p> “有些事做了會過頭,但一定要去做。我不知道你臉上的傷怎么來的,但希望你的赤子心能保存下去,現(xiàn)在的世界,難能可貴?!?p> “我會記住的?!?p> 告辭之后,醉意漸濃的二人沿著馬路散著步。
“沒騙你吧,說了是云芽先生?!绷诌邕绲靡庹f道。
“嗯,看不出你這個人,福緣還挺深厚?!?p> “看不出的多了呢,你以為我是那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人???想當年,國內(nèi)哪座大學不是任我選,不過造化弄人罷了?!绷诌邕缬行┻駠u,內(nèi)心也逐漸放下這些遺憾,畢竟能說出來的遺憾,證明已經(jīng)放下了。
盧燕婷醉眼打量著身旁這個小自己十來歲的男生,究竟怎樣的環(huán)境才能造就這么一個看似沖動,又充滿故事的靈魂呢?
“至少你還有何花呢。”
“是啊,干媽,你該找個婆家了。你這么優(yōu)秀,一個好歸宿是你應得的吧?!?p> “唉,你也說了,你曾經(jīng)不也那么優(yōu)秀嗎?可命運真的好像就喜歡和自己多開幾次玩笑?!?p> “去踏瑪?shù)拿\,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绷诌邕缯f道。
盧燕婷再次癡凝,自己曾經(jīng)不也叫囂著與命運抗爭,頂著家人的壓力毅然回國嗎?自己現(xiàn)在是怎么了,沉迷在爾虞我詐中無法自拔?
自己當初可是想做這個世界上最公正無私的監(jiān)理啊,讓所有的豆腐渣工程都消失呢。
是這個個性鮮明的小伙子再次激發(fā)了自己當初的雄心壯志。
“林哏哏,別的幫不上你,明鏡灣項目,我會替你和你的何花盯住了,不管面對什么威脅,我都不會退縮?!?p> “干媽,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什么不?”
“像什么?”
“像個宮斗壓力下的大臣,現(xiàn)在正站隊了,你面前站的是極有可能成為駙馬的我,推翻太子,扶持女帝上位?!?p> “滾!對了,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必須如實回答,我好決定自己能幫你到哪。”
“打倒何苗,送他進監(jiān)獄,一時半會兒甚至永遠出不來的那種?!绷诌邕缃K于還是說了出來。
“呼,果然是這樣…”
“是不是覺得我并不像云芽先生說的那樣赤子光明,也是個為了財富不擇手段的陰險小人?”林哏哏問道。
盧燕婷搖了搖頭說:
“如果這么做是小人行徑的話,那這個社會太需要這樣的小人來除暴安良了。云芽先生說的對,有些事做了會過頭,但一定要去做。”
“干媽大氣?!?p> “我覺得你準備做這個事,必須得找好幫手,以及自己的退路?!北R燕婷畢竟出了社會這么多年,還是向林哏哏建議道。
“你會成為我的幫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p> “你是說…”
“沒錯,劉隊,你得告訴他,我算是幫手,他既是幫手,也是退路?!?p> 盧燕婷說的沒錯,他認識的人里面,只有劉隊有這個權利去做處置,自己稍稍過界,都屬于違法行為。
“告訴他我要辦何苗,他可能得送我上拘留所?!?p> “你傻啊,為什么要直接說呢?劉隊是執(zhí)法者,身份擺在那,我們需要提供證據(jù)就行,為什么要說根本目的,你看看你的臉,看看躺在醫(yī)院的馨萌,本身就是受害者啊。”
姜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