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個客人走進來的時候,路一喆依舊準確無誤的猜出老板娘的心理活動。其實,當第6個客人走進來的時候童彤已經知道了他的觀察套路,慢慢的她也能跟上他的思維猜出老板娘的心理活動,但是她還是由衷佩服他的觀察能力,輸得心服口服。
兩人走出豆花店,朝學校門口慢慢踱步而去,路一喆看一眼學校門口的保安,對童彤說:“學妹,接下來就是你的表演時間?!?p> 童彤頭皮一陣發(fā)麻,厚著臉皮走上前去跟保安說:“師傅您好,我想找一下語文組的劉佳藝老師?!?p> 保安狐疑地盯著童彤,“今天是周末,老師不上班?!?p> “是這樣的,今天是劉佳藝老師的生日,我們是她以前的學生,跟她約好了今天到學校里來看看她。我剛才打電話給劉老師,她說她早上就到學校了?!蓖異偮曊f瞎話。
“是這樣啊。”保安師傅將童彤和路一喆上下打量一番,得體的穿著是個體面人,不像混進學校干壞事的人,而且他剛來上下午班,早上確實也不知道有沒有老師進學校,“那你們進來吧。”
“謝謝師傅,我們進去一會就出來,不會耽誤您工作的。”童彤甜聲笑道,拉著路一喆走進校門,頭也不回地走到保安看不見的地方,長吁一口氣。
路一喆笑她,“你就是這樣經?;爝M學校的?”
“平時哪用跟保安打交道,我都是從垃圾池旁邊的矮墻爬進來的,今天我愿賭服輸,不帶你光明正大走進來怕你說我輸不起?!?p> 路一喆環(huán)顧校園一周,雖然變換很大,但是熟悉親切的感覺還是撲面而來,“學?,F在越建越漂亮,垃圾池旁邊的矮墻還沒修葺好?”
“諷刺吧?!蓖畵u搖頭,嘆息,“都顧著做表面功夫了,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管不顧,十幾年過去了都沒修葺好一面墻。”
路一喆慢慢向籃球場走去,童彤跟在他身后,輕聲說:“學長,這以前可是你的戰(zhàn)場,只要你一打球,多少女孩在圍在球場上為你歡呼吶喊,犯盡花癡?!?p> 路一喆冷笑一聲:“說得你好像是其中一員一樣,別忘了你見了我三次面都沒記起我是誰?!?p> 童彤回以冷笑:“說得好像你記得我是誰一樣,別忘了是何歆先記起我是誰的,你可能壓根都不記得當年在這個學校里有我這么一號人物?!?p> 路一喆轉過身望著她,張開口欲言又止,思考了一瞬,他將目光移向別處不打算跟她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
一陣風吹來,揚起花壇中的花蕊,帶著箐箐校園獨有的青草香向路一喆迎面飄來,讓他身心舒緩,似夢幻境飄蕩在空中。
近段時間,路一喆發(fā)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他在學校里經常碰見上次在籃球場看到的那個小學生模樣的學妹,她有一個有趣好記的名字,童彤。
正培中學高年級的教室和低年級的教室在學校東西兩邊獨立的教學樓,作為本市重點示范中學,學校里幾千名學生,同年級的不同班的學生都不一定能經常碰面,高低年級的學生碰面的幾率更低。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在學校公共場合頻繁遇見一個低年級學生的可能性只有一種,就是其中一個人在不斷制造偶遇。
路一喆被很多人制造過偶遇,但是目前他尚不知道怎么去偶遇一個連班級都不清楚的小學妹,并且在沒有任何動機的情況下。另一個人更加不像在制造偶遇,因為每一次碰面似乎都是他單方面的先注意到她,她還沒有注意到他存在的時候就已經走遠。
比如說每天早上的課間操,每個班里都有一個領操員,童彤是他們班上的領操員,路一喆沒見過她之前壓根沒注意過這號人物,但是在籃球場遇見她之后,他才發(fā)現原來兩個班級做操的地方挨得很近。
因為個子高的緣故,路一喆是站在最后一列最后一個,每次做左轉身運動的時候就能看見不遠處扎著高高的馬尾動作標準有力的童彤。雖然只是背影,但是隨著她身體的晃動頭上那把像安了小馬達不停甩動的馬尾,讓他有一種想上去揪一下的沖動。
因為不愛吃零食,學校的小賣部又在教室對角線的地方,所以路一喆很少去小賣部,一個星期難得上一次小賣部,就在這難得的一次里他看見了那個馬尾甩得老高的童彤。他剛走到小賣部門口,就看見買完酸奶和同學手挽手離開的她。她似乎在說什么高興的事,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身旁的同學被她逗得笑逐顏開。
從小在父母的熏陶下路一喆養(yǎng)成了閱讀的良好習慣,初三課業(yè)繁重,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每個月到學校圖書館淘一本書感興趣的書,堅持每個月閱讀一本書。他近兩個月每次到圖書館都能碰見在閱覽桌上看書的童彤,她看書時一臉沉醉嘴角時不時的上揚的樣子,讓他很好奇她究竟在看什么書。
當他抑制不住好奇走過她身邊的時候,看到她手里的少女漫畫,無語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每月的最后一個星期五下午臨近放學的半小時是全校大掃除的時間,每個人都會分配到任務打掃整個校園的環(huán)境。有一次路一喆被分配到的任務是到老師辦公室整理這一個月收繳上來的小說漫畫,剛整理到一半班主任火急火燎的叫他到低年級找初一(6)班的班主任劉佳藝老師。
他走到初一(6)班的時候,正好看見在走廊上擦窗戶的童彤,他透過窗戶看見里面有一個在指揮大家干活的老師,便走過去想讓童彤幫個忙叫一聲他們的班主任。
這個時候另一個同樣擦著窗戶長得神似年畫娃娃的男生不懂是刻意還是無意將手里的抹布往童彤身上甩過去,童彤一個閃躲正好踩在路一喆的腳上,然后腳跟站不穩(wěn)整個人倒在路一喆身上,倒個滿懷。
路一喆看著懷里突如其來的人,嬌小柔軟的身軀,驚得下意識將她推開,她似乎沒料到身后的人會那么粗暴,整個人往前面撲去,好在長得像年畫娃娃的男生扶了她一把她才免于摔得狗吃屎。
她剛想轉過頭好好教訓一下身后那個沒禮貌的人,結果發(fā)現對方已經走開,只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
“童彤,撲倒在校草懷里的感覺怎么樣?。俊蹦戤嬐尥逌惸樳^來陰陽怪氣地問道。
“校草!我看是路邊的雜草!這么用力推我,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還有你,甩抹布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童彤一把將她手里的抹布往年畫娃娃臉上砸去。
年畫娃娃鬼哭狼嚎跑開,“我好歹還扶了你一下,你恩將仇報??!”
童彤拿起墻邊的臟水,“那你過來,讓我好好報報你的恩?!?p> 年畫娃娃見狀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身后傳來吵雜打鬧的聲音讓路一喆回了神,馬達辮(他在心里給童彤起的外號)剛才為什么會撲到他懷里?他又為什么要那么用力推開她?突然有一個像貓一樣身子骨那么柔軟的人往自己懷里撲,是誰都會出于自我保護條件反射地推開。
這不是他的錯,他耿直的自我安慰著。
他突然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便停住腳步轉回頭,正好看見童彤提著一桶臟水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馬上轉回身小跑離開。他打算回去跟班主任說他沒找到初一(6)班的班主任劉佳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