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蘭醒了。
因為吃驚,懷疑,憂傷而昏迷的徐若蘭醒了。
她本來是昏迷的,她應該很累很悲傷。
但是現在她的臉上卻寫滿了快樂,輕松,愜意。
她的眼睛里泛出星一樣的光,她的身體散發(fā)出露一樣的新鮮。
她看著陽光,一臉迷惑吃驚的陽光,她開始解釋:“這一切都是徐先生的安排,從你走進徐家的那一天便開始了,風云榜是我杜工的,請你吃飯也是我有意的,你縱然答應了徐先生的安排,但徐先生還是要試一試你,因為下面我們要做的這件事太秘密,也太重大?!?p> 她說完噓了口氣,而且輕吹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又道:“我也不是徐先生的女兒,但我真的叫徐若蘭,我所有的悲傷都是演給你看的,只是讓你相信我的確是徐先生的女兒?!?p> 陽光笑了,但他并沒有說話,他還想聽,還想繼續(xù)聽這里每一個人的解釋,所以他又看向了丁小五。
丁小五不好意思的撣了撣自己的白衣:“我不是土平,但我真的是丁小五,秋紅也真的失了蹤。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失蹤,我也絕不會同意徐先生的要求,因為徐先生告訴我只有他知道秋紅的下落?!?p> 他愛秋紅愛的很深,當一個男人因為自己深愛的女人而做一些奇怪的事豈非也很正常?
陽光又看向冷三笑。
你呢?
你是冷公子還是冷三笑?
冷三笑還是又冷又高傲:“冷三笑永遠不會變,我們這樣做只是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風云榜上的五位公子?!?p> 真的有風云榜?
真的有五位絕世的公子?
公孫雨飲下了杯中酒,他有些醉態(tài)的眼里發(fā)出多情的光:“徐先生沒有看錯你,我們幾個也已對你心服囗服,不論人品還是武功,青江榜上的第一名都是你?!?p> 陽光嘆了口氣,但他還是不說話,他又看向了地下的常三。
他是常三還是扇公子?
是否他也是另一個人?
徐若蘭很快就有了答復:“他是扇公子的第一護衛(wèi),辣手常十三,徐家上下二十七口盡是由他所殺,酒店里襲擊你我的也是由他一手操縱,他以為徐先生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詭計,但徐先生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細,陰陽雙煞是被他殺的,但他的武功是被徐先生廢的?!?p> 陽光終于點了點頭,而且又揉了揉自己的臉,終于道:“徐先生為了我,真是煞費苦心,但徐先生到底要我為他做一件什么樣的大事呢?”
丁小五道:“用你的刀,擊敗風云榜上的五位公子,引出龍公子,然后殺了他?!?p> “龍公子又是誰?”
陽光實在很想知道這樣一位能令徐錢義心心念念的人到底如何,是玉樹臨風,還是神鬼莫測?
冷三笑冷冷的道:“龍公子是誰,目前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除非你先擊敗風云榜上的五位公子?!?p> 陽光很不高興冷三笑這種無情的高傲,縱然此人兩次敗于自己,但他的高冷和孤傲你似乎永遠也打不敗,他也許是好心,也許冷公子真的神秘莫測,但冷三笑的態(tài)度陽光是真的難以接受。
當然,你們要我殺他,卻又不告訴我這個人如何,是個怎樣的人,這樣做就對嗎?
陽光縱然活了兩世,但他畢竟年青;縱然看淡了凡俗,但他畢竟也好強;縱然溫柔陽光,但陽光一樣會有酷熱寒冷。
他是人。
他并不是神。
何況這種種的欺騙他還能忍?
忍多久?
徐若蘭輕輕的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生氣,氣憤,發(fā)怒,你若發(fā)怒也很正常?!?p> 她盯著陽光,眼里有理解,也有深情。
但她真的是深情嗎?
但陽光終于沒有發(fā)怒,他只是從囗袋里掏出一顆生花,一口吞下,甚至都沒有咀嚼,然后道:“徐先生呢?龍公子我可以不知道,但徐先生總可以見一面吧?”
徐先生呢?
徐錢義正做在自己的書房里,書房里一如往常,書架上有整齊的書,書桌上有紫色的壺,寬大舒服的椅子因為他偶爾的晃動偶爾還會發(fā)出“吱吱”的呻吟聲。
他很舒服,愜意,而且也很滿意。
冷三笑并不反抗他,那個高傲冷酷的青年也不敢不服從他。
徐若蘭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縱然沒有父女之名,但幾乎亦有父女之實,所以她更聽話。
丁小五是個浪子,浪子最有野性,但他的女人卻是他的軟肋,所以他也不得不聽話。
公孫雨是自己半個兒子,是自己親自許下的,所以他也很可靠。
惟一的變數便是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陽光,為了他,自己實在沒少費了心,費了腦子,但試煉的結果還是令自己很滿意。
但既然是變數,那么就不得不防備,不得不留下一手。
下一手又是什么呢?
徐錢義的中指食指輕輕的敲打桌面,這是他思考一個問題的習慣,輕輕的敲打,敲打著桌面,也敲打著自己的心。
還有這靜寂,這淡淡的燈光,這寂寞而又浪涌的夜。
也敲著等待。
陽光應該快到了,他們幾個也會一齊來,因為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有腳步的聲音。
也有穿堂過院的聲音。
聲音到了書房門囗,一下子停了。
徐錢義的眉頭皺了起來。
來人并不是他要等的人,等的人沒有來,不該來的人卻已開了門。
門外的人個子不高,有五尺,短小精悍,著青衣,面容寬闊,目子灼灼如鷹。
他盯著徐錢義,仿佛一桿槍,槍威四射的站在那里。
徐錢義瞳孔急縮:“土平?!你果然來了?!?p> 土平不但面無表情,語氣更如千年寒冰:“我來了,是因為你的死期到了?!?p> 徐錢義慢慢的站起,甩了甩自己的雙手,慢慢的道:“龍公子派你來旳?”
土平點了點頭:“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死人不會再對第二個人說?!?p>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自信,他的眼睛里仿佛已經看到徐錢義肥大旳身軀艱難的躺在血泊里呻吟。
因為他的槍只要刺出,就沒有人不倒下。
他對自己有這個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