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叔他好些了嗎?”少女特有的嗓音響起,她像是不經(jīng)常說話,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絲絲沙啞。
“畫衣,你怎么來了,筑基成功了?恭喜小師妹了?!本茏灶欁缘恼f了許多,畫衣的反應(yīng)平平,倒是眸光一直緊盯著床榻上的云笙,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嗯?!焙靡粫?,畫衣才緩緩的回上一句話。
君衍也毫不在意,小師妹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敏感內(nèi)向,但是心地善良。
這樣的人,才是能與他攜手一生的存在。
況且?guī)熋锰熨Y聰穎,與他一起一定能與他一同飛升!
畫衣過來看了眼云笙便毫無留戀的走了。
隨后便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時初的床前。
“師父....”她眸光復(fù)雜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師父。
一切都變了。
前世她誤以為是師父屠殺了她親人一樣的父老鄉(xiāng)親,等她犯下大錯,背叛師父后,才得知一切都是云笙干的。
這一世,她不再是毫無修煉可能的畫衣。
而是擁有冰肌玉骨天資傲人的畫衣,還拜了玉玄門掌門為師,而云笙依舊是師父的徒弟,只是他還沒有背叛師父。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她出手報仇,前世的紅夜閣首領(lǐng)就快不行了。
可笑的是,他竟然連金丹的心魔劫都渡不過!
前世她的人生全被他給毀了,今生他卻如此狼狽。
不得不說,畫衣產(chǎn)生了與君衍一般的復(fù)雜情緒。
試想,你以為別人是學(xué)神,把他當(dāng)做奮斗的目標(biāo),你要超越他,可最近這個學(xué)神竟然傻了,一加一都不知道等于幾。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復(fù)雜了。
畫衣說不出什么心情。
本來的畫衣因為筑基出錯受了重傷,于是畫衣重生了。
更準(zhǔn)確的說,是另一個時空死去的畫衣穿越過來替代了現(xiàn)在的畫衣。
她睜開眼接受記憶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弄死云笙,把一切掐死在搖籃里。
畫衣覺得嘴里有絲絲苦味。
即便一切都與前世不同,可看見活著的師父,她在世間唯一的親人,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歡喜酸澀。
她因為誤會便親手害死了師父,對她最好的師父,她怎么有臉再見她?
只是現(xiàn)在一切都來得及,都沒發(fā)生,實在是太好了。
畫衣毫不懷疑,雖然覺得蹊蹺,可還是覺得自己是奪舍重生了。
奪舍了同名同姓長相都一樣的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這時什么都沒發(fā)生,沒有紅夜閣,師父沒有死,修真界沒有覆滅。
畫衣前世學(xué)醫(yī)數(shù)百年,起初見了覺得激動忽視了許多。
可如今仔細看來才臉色大變。
陰元已失,神識潰散分明是隕落之勢。
難怪,難怪啊!
云笙晉級晉的毫無預(yù)兆,而且心魔這般來勢洶洶,看樣子是走了捷徑。
這個無恥小人,竟然....竟然這般對待師父,難怪前世師父放棄了肉身!
可以說這是個十分不美妙的誤會。
時初的情況讓畫衣心驚,她想不到什么辦法,只得求助于丘玉京。
丘玉京起初聽聞是不信的,祖師是何等修為,什么人能暗算的了她?
等宗門內(nèi)長老確診后,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畫衣沒將時初陰元丟失之時告知,此時對師父來說是丑聞,萬萬不可能讓別人知曉的。
她要親手替師父清理門戶。
丘玉京吩咐門內(nèi)用最好的靈藥,不計代價要醫(yī)治好時初。
而此時的時初,處在一片火海之中。
除了她站的地方,這個地界四處都是巖漿,熱度非常人能忍。
時初卻感覺不到熱,她用腳尖試探性的探了探巖漿。
一股刺痛傳來。
看樣子巖漿是真的巖漿,半點不作假,她斂眉四顧,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絲毫下腳的地方,靈力也無法使用。
此時的她就像個凡人。
更準(zhǔn)確的說,就像是她本人親臨此處,而不是使用任何人的身體。
遠處一個黑點在移動一般,本來只是一個小點,好似每踏出一步,便會清晰一些。
時初無聊許久了,便一直盯著那黑點。
她緊盯著黑點逐漸變成了黑影,看身形好似是個男人。
那人墨發(fā)飄揚,整個人離地幾尺,玄色的袍子稱的他的面容有些過于白皙。
來人的氣質(zhì)有些病態(tài)陰沉,好似從尸山血海下來一般。
時初眼眸清亮,她已經(jīng)被困許久了。
這個地方?jīng)]有日月之分,她又不能移動,周圍沒有絲毫聲響,如今猛地見一人,心里還是有幾分高興期待的。
“你是何人?”男子開口問道,似乎是許久不曾交流的緣故,他說氣話來有些不自然。
時初倒是沒注意這份不自然。
“無意間誤入此處,不知前輩可知如何出去?”
“你想離開?”男子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好似,時初若是敢說一句想離開,便會立馬喪命與此一般。
“嗯?”時初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卻只能看見男人光潔的下巴,男人的墨發(fā)好似很久沒被打理過了,方才漂浮在空中,虛空步行,時初并未注意到男人的發(fā)絲已經(jīng)擋住了眼睛。
他露出的肌膚都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
“你不能走?!彼行┌缘肋€帶著絲絲理所當(dāng)然。
時初聽聞卻笑了。
這可真是,霸道的有些可愛。
墨發(fā)男子呆呆的看著時初的笑容,手下意識的摸了上去。
突然被觸碰的時初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險些跌入巖漿之中。
反應(yīng)過來卻在男子的懷中。
他身上并沒有時初看見的那般冷,相反帶著淡淡的溫?zé)釟庀?,讓時初莫名覺得安心。
就這樣,時初被墨發(fā)男子帶回來住處。
那是一個滿是鮮花的峽谷,每天墨發(fā)男子都會默默準(zhǔn)備好凡人需要的一切,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但是一切都十分適合時初使用。
從那日帶她回來之后,男子沒與她再說過一句話,卻喜歡靜靜的看著她。
最喜歡看她吃東西,也喜歡幫她選衣服。
那專注的目光,給她選衣服的熱情,讓時初覺得無比的熟悉。
“你的頭發(fā)遮住視線了,我?guī)湍闶帐鞍?,就?dāng)報答你給我買衣服了?!睍r初平日里話也很少,這是她說的最長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