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軒的逃遁,讓李碧云很慚愧的拍了拍額頭,再次沖蘇白抱歉道:“又讓道友見笑了,無論如何,感謝道友出手相助,在下告退?!?p> 她并不期待蘇白的回應,對方如此強大,怕是玄陽宗的某位長老吧。
不想剛剛離開,卻是瞧見蘇白微微頷首,頓時心底一喜,忍不住又補充一句:“在下李碧云,蓮花宗內門弟子,感謝前輩恩情,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分明看起來,翩翩如玉,卻那般深藏不露,讓李碧云的心越發(fā)好奇幾分。
“玄陽宗,蘇白?!?p> 蘇白淡淡笑了一下,頓時讓李碧云臉頰一紅,目光略顯癡迷,不知所措。
向來神秘的玄陽宗,何時出現這般俊俏公子,同在荒墟一脈中,她居然才發(fā)現……
“蘇前輩的大恩,晚輩銘記在心,不過師兄受了傷勢,晚…晚輩有些放心不下……”
李碧云的神色略顯掙扎,她知道在蘇前輩面前提問師兄不妥,但師兄已然重傷,雖是逃遁,可有邪巢在前,城外指不定還有其他邪祟。
她終歸是蓮花宗修士,同門情誼,不免幾分擔憂。
“去吧,別耽擱,”蘇白輕輕揮動了兩下指尖。
“那晚輩走了,蘇前輩若是不介意,可以來蓮花宗看看……”
李碧云有些扭捏,說出這話,又覺得有點尷尬,遂很快飛出了城。
“哼!”
也不知怎么的,靈兒嘟著粉紅小嘴,忽然嘀咕一聲。
“怎么了?”蘇白繼續(xù)煉著邪祟,撇了撇臉看去。
卻見靈兒思忖著,哼哼道:“這女子雖然比那討厭鬼好一點,卻居心不良!”
“噗,什么叫居心不良?。俊?p> “她…她讓你去蓮花宗,肯…肯定!”
靈兒似乎也想不清楚,不知該怎么表達,反正就是心底不舒服。
蘇白噗嗤一笑,抬手又揉了揉靈兒腦瓜,小丫頭的心思,真是豐富。
時間緩緩流逝,可能是修為上來了,或是完美筑基的緣故,也就一個時辰不到,就把邪巢煉制的差不多了,還挺輕松。
不過還是打了幾個哈欠,有點犯困,好在掌柜這邊,已然出水定型了,一面新鮮出爐的大鐵鍋,黑的發(fā)亮。
“少俠,給!”
掌柜老爺爺笑了笑,把大鐵鍋認真擦拭了一遍,遞給蘇白。
“多謝,”蘇白接過大鐵鍋,轉手朝靈兒搖了搖:“看什么呢,接著?!?p> 靈兒許是待著發(fā)悶,瞧見四周漸漸恢復的街市,東看西看,似乎第一次來,對幾乎所有的小東西都充滿著好奇。
“那…那個!”
靈兒抱著大鐵鍋,指了指斜對面的一個老奶奶,手里抱著一桿大大的麥秸編織的草靶子,上頭扎滿了一根根鮮紅色的糖葫蘆。
“這叫糖葫蘆?!?p> 蘇白打了一個哈欠,把快要煉制完的邪巢,丟進儲物袋里。
“糖…葫…蘆……看起來好好吃!”靈兒歪著腦袋念著詞,忍不住舔了下嘴,淡金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充滿期待。
“糖葫蘆怎么賣?”蘇白走過去,伸手拔下兩根,取一根大一些的遞給靈兒。
“仙人!”滿臉皺紋的老奶奶扭頭看來,頓時一驚,眼看蘇白掏銀子,連連擺手推脫道:“不用不用,仙人吃隨便吃,老身收不得收不得啊?!?p> “仙人救了咱一城百姓,功德無量啊,幾個糖葫蘆而已,使不得使不得?!?p> 蘇白掏了幾次,都被老奶奶打斷……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作罷。
路上,靈兒吃著糖葫蘆,瞇著眼直笑:“師兄師兄,酸酸甜甜的哎!”
小丫頭蹦蹦跳跳,過年似的,開心的不得了。
雪白的長發(fā),若云朵一樣飄蕩,出塵不染。
蘇白靜靜看著,看小丫頭幾下把糖葫蘆吃完,囫圇吞棗一樣,真不愧是蛇。
他笑了笑,不禁把手里自己這根,遞了過去:“靈兒之前,沒來過蓮花城么?!?p> “沒呢,不過小時候,聽爺爺提起過。”
“是嘛。”
“嗯吶,爺爺曾經是蓮花城的教書先生呢,可自打我出生后,蓮花城漸漸的,就出現了邪祟,爺爺也很少去了?!?p> 靈兒眼里帶著追憶,每每提起爺爺,就頗為自豪。
“教書先生?哇哦!你爺爺確實了不得,”蘇白張了張嘴,相當驚訝。
一條白蛇,修煉成形,在世俗中當教書先生,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算一般的妖修了。
“嘿嘿,肯定吶,當初就算是蛇老,也客客氣氣呢,哪像之后……”
靈兒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神色低落,卻又忽然看向蘇白:“不過現在有師兄啦,嘿嘿嘿!”
天空上,那白袍老者,自始至終都在靜靜關注著蘇白。
那居高臨下的目光,星辰明滅不定,若在看花園當中,一顆茁壯成長的果實!
他手里的黑色羅盤上,白色的指針一直在不斷的晃動,一直在十八和十九之間,遲遲無法突破二十。
“這第九道果的躁動值,一直卡在十九點,要不要刺激一下?”
“不可!”
黑袍老者眉頭一皺,當即厲聲拒絕,并深深瞪了一眼白袍。
“吾等不是赤霄之流,用殘次品,虛幻的滿足自己?!?p> “吾等要的是未來,是真正的無上道果,一絲干擾都不許!”
這些聲音,蘇白聽不見,天地間所有的生靈,對此都沒有任何察覺。
仿若他們,壓根不在一個空間。
這會兒,靈兒蔥白的鼻翼動了動,似乎聞到什么香味,很快被吸引過去。
“師兄師兄,這個香噴噴,圓圓的黃澄澄的是什么呀。”
她指著路邊擺攤的面餅,饞的不行,興沖沖的朝蘇白招手。
“蔥油餅,”蘇白走過去,買了兩塊,熱騰騰的還燙手的很。
他吹了幾下,要來一張干荷葉包著,這才遞給靈兒。
“啊啊,好好吃,太好吃了吧!”
或許是蛇的緣故,靈兒不怎么怕燙,抓手里就吧唧吧唧的吞咽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么喜歡吃,平時怎么不找?guī)熜???p> 蘇白笑著不停,才發(fā)現靈兒還是一個小吃貨,這不,吃著手里的蔥油餅,眼睛又被旁邊的面館吸引過去。
靈兒聽著,卻是撅著小嘴,鼓著小臉蛋嘟囔道:“怎么不找呀,師兄就喜歡睡覺,每次找?guī)熜?,師兄都在望月峰呼呼大睡,哼!?p> “額…這個嘛,”蘇白有點尷尬。
“之前好幾次,我想著師兄應該很快會醒吧,哪知道經常好幾天,甚至睡幾個月呢!”
蘇白捂著臉,咳嗽兩聲道:“其實啊,私以為這修仙就應該享受?!?p> “嗯,也對嗷,”靈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抿著小嘴道:“我也喜歡睡覺,一到冬天我就會在窩里睡好久?!?p> “是吧,”蘇白眨眨眼,眼看把靈兒成功忽悠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彼時,他帶著靈兒去吃面,大塊大塊的牛肉面,切碎的蔥花,倒上一勺子辣醬,鮮美極了。
靈兒是真的能吃,兩串糖葫蘆,三塊蔥油餅,外加一碗面,吃的干干凈凈。
熱氣熏著小丫頭的臉,通紅通紅,跟熟透的紅蘋果一樣。
這會吐著小舌頭,似乎辣到了,啊啊的哈氣,煞是可愛。
“靈兒喜歡,以后經常帶靈兒過來。”蘇白吃的慢,又叫了一壺酒。
“好呀!”
面館附近,不知是過節(jié),還是慶祝,傍晚擺起了木架子,有雜耍噴火,舞獅,甚至是比武,吸引了不少百姓,相當的熱鬧。
這些靈兒不太感興趣,卻是那街上掛起的字謎,很快吸引了她的目光,看的津津有味。
置身于這夜幕下的夜市當中,蘇白也分外愜意,流連忘返。
人群中,靈兒的倩影,一直在他的眼簾里舞動,那一頭白發(fā),成了最絢麗的煙花。
蘇白很困,又很是快樂。
他連連打著哈欠,發(fā)現也沒勁回蛇山了,玄陽宗更遠。
待到深夜,索性帶著靈兒進了一家客棧,輕輕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柜臺:“掌柜,兩間房?!?p> “哎呀,不好意思啊客官,今日來城里避難的人不少,咱小客棧,只剩一間了?!?p> 微胖的掌柜男人放回手里的藥酒,轉過身來,微微聳聳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一間?”
“對,只剩一間了,要不,客官你兩湊合一下?”
胖掌柜看了眼靈兒,瞇著一雙小眼睛,意味深長的沖蘇白擠了擠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