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夜,蓮花城。
福來客棧的大堂,胖掌柜正在熱情的推薦,極力撮合。
以他半輩子的看人眼光,眼前這少年和少女,怕是一對新人。
蘇白看著胖掌柜的臉,愣了一下,剛想解釋什么,眼皮子又開始打架。
“什么一間?。俊?p> 靈兒抱著大鐵鍋,東看看細(xì)看看,對于這里的一切都充滿著新奇。
“一間就一間吧?!?p> 蘇白實在困得不行,若非是靈兒,他或許直接隨便找個地就先睡一睡。
現(xiàn)在若要他,再去找一個什么其他的客棧,再挪一個地,那真是太難了。
“好嘞,二樓靠窗,一晚兩百銅板。”
胖掌柜剛剛開口,內(nèi)屋就走出一土黃衣服的婦人,似他的妻子。
一看見蘇白后,就愣了一下,緊接著大笑道:“這這這,這不是白天那位玄陽宗的仙人么?”
“住店啊?不早說,瞧我家這呆瓜,什么都不關(guān)注,天天就抱著那藥酒唉?!?p> 婦人沖蘇白堆滿笑臉,一把打了下胖掌柜的手,沒好氣道:“收什么錢收,這位可是拯救咱蓮花城的大俠啊!”
“哦,是仙人?看把我糊涂的,白天那會嚇得根本不敢出去?!?p> 胖掌柜尷尬的笑笑,連忙喊來小二,要送蘇白他們上樓。
“錢還是要給的,”蘇白掏了一下儲物袋,話音未落,手上忽然一頓。。
沒錢了?!
啊這,啊這啊這?
“不用不用,仙人快快上屋,咱若收了錢,傳出去便是笑話了,萬萬使不得啊?!?p> 婦人卻是繼續(xù)推著不要,這一次蘇白再沒有猶豫,他是真的見底了。
之前給靈兒買鍋,為了不讓那掌柜老爺爺被邪祟嚇跑,特意多塞了兩塊靈石。
后面買糖葫蘆,牛肉面什么的,也陸陸續(xù)續(xù)花了一些碎靈石。
事實上,他常年待在宗門里,幾乎用不到靈石,銀子更是一顆都沒有。
倒是跟著二師兄煉丹,儲物袋里的丹藥,卻是一大把。
如此,就當(dāng)是接納好意了吧。
在店小二的帶領(lǐng)下,他和靈兒來到樓上,單薄的木板,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乎還有一只老鼠溜了過去。
“靈兒,看見沒?”
“?。渴裁囱??”靈兒抱著大鍋,也不知什么時候,居然扣在頭上,滑稽的很。
蘇白進(jìn)了屋子,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哈欠連天。
店小二還算殷勤,端來一些水果,倒上了茶,便恭敬的沖蘇白笑笑退了出去。
“剛剛一只好肥的老鼠,你居然沒看見?!?p> “聽見聲音了,可我已經(jīng)吃飽啦?!膘`兒舔了舔小嘴,把頭上的大鍋放在地上。
“你平時在蛇山,不會經(jīng)常吃老鼠吧?”蘇白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我們白蛇一般不吃,我的話,平時喜歡吃魚。”
“吃魚?貓才喜歡吃魚。”
“蛇也可以吃呀,我還喜歡偷鳥蛋吃,一口一個嘿嘿?!?p> 靈兒似乎一說起吃,就非常興奮,三天三夜都聊不完的樣子。
蘇白噗嗤一笑,卻是一動也不動,困意濃濃,有點撐不住了。
“哇哦,好大一片荷塘?。 ?p> 這會兒,靈兒打開推開窗戶,卻是客棧的后頭,放眼望去,一片足足十畝大小的荷塘,充盈了整個視野。
雖然夏季已過,仍舊開著不少荷花,若一顆顆星辰,落入凡塵。
正是滿塘月色之景,美輪美奐。
蘇白抬起頭,勉強(qiáng)眺望了一眼,不禁吟了一句:“啊哈,池塘一夜秋風(fēng)冷,吹散芰荷紅玉影?!?p> “哇,師兄還會吟詩?好厲害!”
靈兒趴在窗沿,扭頭看去,眼里滿是崇拜之色,佩服極了。
“師兄好棒,記得以前聽爺爺說起過,蓮花城的名字,就是因為最初的蓮花城,只是一片蓮花池塘?!?p> “然后這里的蓮花,非常好看,無論是當(dāng)做藥材,還是觀賞都是頂尖。
漸漸的就有很多人,匯聚在這里,依靠販賣這些蓮花賣錢……”
靈兒回憶著,津津有味的給蘇白介紹著,似乎對于這一切都非常的喜歡。
“靈兒懂得好多,不過師兄我得先睡了。”
蘇白已經(jīng)睜不開眼了,若非想再陪陪靈兒,以他性子,早看字謎那會就睡了去。
“哦對了,這些丹藥你拿著,可以當(dāng)靈石花?!?p> 他隨手取出一些,放在桌子上,都是上好丹藥,價值不菲。
“唉?師兄?”
靈兒喊了兩下,發(fā)現(xiàn)蘇白似乎已經(jīng)入了夢鄉(xiāng),卻還是不解,她跑過來,嘀咕著:“怎么睡在椅子上啊,明明有床的呢!”
眼看叫不醒蘇白,她毫不猶豫的伸出手,用力給蘇白抱起,使勁了好幾下,最后還是拖著拖向床榻處。
可這一次,比上次在樹洞里難多了,費了好大勁,折騰了半個時辰,才給蘇白抱到床上。
“哈…哈哈……”
累的靈兒香汗淋漓,不停的吐氣,口渴的很,她抓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往嘴里灌,噸噸噸下肚。
“嗝~”靈兒打了一個嗝,抹抹嘴。
她猶豫了一下,轉(zhuǎn)眼變回了本體小白蛇,爬到蘇白身邊,瞇著眼,歡快的跟著睡去。
斗轉(zhuǎn)星移,一晃三日之后。
蘇白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靈兒,跟自己說了之前許的愿。
彼時,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沿,斜斜的灑落進(jìn)來,刺得他漸漸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卻是沒看見靈兒,只留下空氣里的淡淡余香。
“剛剛那個夢,靈兒說了什么來著?”
“哎?怎么想不起來了,完了完了。”
他搖了搖頭,發(fā)現(xiàn)那夢里的一切,若潮水般飛快褪去。
越是清醒,對于夢里的記憶,就越是模糊,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丫頭,到底許了什么愿啊,”蘇白本來都不去想了,現(xiàn)在又給勾了起來。
就跟對方說話說了一半,吊胃口一樣,越想越是想知道。
眼看桌子上的丹藥不見了,想著靈兒這小吃貨,定是跑出去買蔥油餅糖葫蘆了。
他想著靈兒許愿的事兒,心底頗為躁動,噔噔噔下樓,出了客棧,去找小丫頭。
……
天空上,一直觀察著蘇白的白袍老者,看著黑色羅盤上的變化。
此刻眉開眼笑,暢快道:“有了,第九道果的躁動值,終于突破20!達(dá)到了26!”
黑袍老者瞬間顯露出來,眉宇間,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很好,讓魂師降臨吧,是時候摘取道果了!”
黑袍老者的目中,十二顆星辰,齊齊一亮,若劃破蒼穹寰宇的鋒芒。
話音未落。
他一指點去。
便有一道七彩光輝,驀然自九天落下,沖擊在那大青湖中。
轟轟轟——
頃刻間掀起無窮浪花,轟動八方。
若貫徹天地,連著偌大的蓮花城,都齊齊一顫!
須臾不到,就讓很多百姓抬頭望去,都在驚訝之下,紛紛瞪目結(jié)舌。
“那是什么?”
“七彩斑斕的光,從天而落?莫非是仙人下凡?”
“走,看看去!”
百姓們議論著,都陸陸續(xù)續(xù)趕向城外,向大青湖匯聚。
那璀璨的七彩光輝,氣息滄桑,若不朽的神跡,要蘊育出神明,威震天下!
那氣息只是聞著,都感覺要成仙了一般,似只要能吸收一絲光輝,就可以脫胎換骨,成為超越天穹之上的神明,永恒不滅!
蘇白也看見了,頗為驚訝,卻還是更在意靈兒。
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心底不免更急了幾分。
“此子很在意那個條白蛇啊,躁動值突破30了!”
“多年來,最多在十一二徘徊,今日居然提升了這么多?!?p> 白袍老者目光炯炯的看著,越發(fā)有點期待,期待這第九道果的潛力,究竟還有多大。
所謂躁動,便是對一件事,或是一個人非常在意。
正常來說,對于大部分人,就算是心急如焚,其理智也會保持在一種水平。
除非遇到很重要的事兒,比方被滅門,妻兒被處死,會一瞬間暴走,達(dá)到某個臨界點。
但這種情況,畢竟少數(shù),而且維持不了多久,很快會掉下來,陷入一種覺悟的死寂當(dāng)中,也就是說,這種極度暴躁的生靈,往往在血海深仇之后,會相當(dāng)?shù)睦碇恰?p> 甚至于,其理智會完全取代躁動,取代興奮,成為心底唯一的思緒。
這些,都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要求,也無法成為道果。
換句話說,道果無法被創(chuàng)造,蕓蕓眾生當(dāng)中,純天然的道果,少之又少。
除了本身需要具備持續(xù)性的躁動值外,還需要可待挖掘的躁動潛力,并最好可以取代理智!
另外,環(huán)境,成長的氣氛,都非常苛刻,并非什么喜歡躁動的家伙,都可以成為道果。
彼時,蘇白動用修為,以神識之力擴(kuò)散半個城池,這才發(fā)現(xiàn)靈兒,不知跑到什么胡同里,一動不動。
“靈兒!靈兒!”
蘇白飛了過去,在數(shù)里外的一條胡同口,看見了小丫頭,卻是坐在一顆大柳樹上,偷鳥蛋吃。。
“……”他哭笑不得,頓時松了一口氣,沖靈兒招手。
“師兄?師兄醒啦,”靈兒抹抹嘴,嫻熟的丟掉蛋殼,從樹上落下,蹦蹦跳跳歡快的跑來。
與此同時,那萬人空巷般的街市上,不急不緩,走來一位帶著面具的男人。
面具灰白,沒有一絲花紋,也沒有露出眼睛,完全遮蔽住了臉。
身穿灰色的長袍,灰色的鞋子,一切都是灰色的。
就連那氣息,也都仿佛不存在一樣,若空氣里的灰塵,微不足道。
可還是讓蘇白眉頭一皺,心底咯噔一下,危機(jī)暴增!
贏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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