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拼死一戰(zhàn)的熬夜,早上卻是苦苦掙扎的不起!
龍一川自幼酷愛文學(xué),曾是縣城數(shù)學(xué)比賽的冠軍,畢業(yè)于Z市名牌大學(xué)。表面和藹可親,給人一種親和力。
聽周凌云說,龍一川為了上位,將自己母親領(lǐng)養(yǎng)來的妹妹出賣給上級領(lǐng)導(dǎo),上位成功后,龍一川憑借自己的實力,在Z市打出名聲,可與利益比起來,名聲不值一提。
龍一川在職場上混的風(fēng)生水起時,家里的老母親卻查出癌癥晚期!一邊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資金,一邊是給母親續(xù)命錢!
母愛無邊,要不是母親的教導(dǎo),就沒有今天的龍一川,更別提他現(xiàn)在的成就。
龍一川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母親治病時,卻被母親拒絕,母親臨死之前對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沒有你這個不孝之兒。
龍一川當(dāng)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龍小妹(龍一川母親領(lǐng)養(yǎng)的女兒)告訴了自己的母親。龍小妹將母親下葬后,不知去向,而到現(xiàn)在龍一川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墳?zāi)沟木唧w位置。
“其實,龍一川之所以幫你,那是因為你好控制罷了,李天奇早就看穿他,根本不給他機(jī)會讓他爬到更高的位置,只是在龍傲九天待遇比其他的地方要好很多,適合養(yǎng)老。我聽說,龍一川保養(yǎng)過人,還有過孩子。當(dāng)然我這只是聽說!”
周凌云遞給我一把鑰匙,這個集裝箱她并不長來,在李天奇眼皮子底下,她要比任何人都要小心。
耳聽為虛,有時看到的或許不一定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這些?聽李天奇說的嗎?”我問道她。
“對,就是李天奇和我說的,龍一川城府很深,你就少和他來往吧!”
“行,我知道了。對了,你上次給我的那個中藥湯還有嗎?”我點了點頭,問道。
“你不會都喝完了吧???”周凌云無奈的看向我,這種藥一次喝一點,藥量需要自己掌控,可這些他并沒有說,起初我以為一天一瓶堅持一個月。這是要喝死我的節(jié)奏嗎?
“等著吧!這種藥熬制需要半個月,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意思!誰知道你這么憨!”
周凌云告誡我晚上在這里不要大聲喧嘩,這里的居民個個都是暴脾氣,要是惹到他們,別想在這里住下去。
而這個集裝箱是之前拆遷留下來的,曾有一個流浪漢住在這里,村民同情之心,這才沒有把集裝箱讓人拆走。直到流浪漢走,這個集裝箱無人問津。
周凌云發(fā)現(xiàn)這個集裝箱是一次偶然,她自己沒有一個私密的地方,再者,這是一個流浪漢住過的地方,人人嫌之,其實流浪漢走后,集裝箱里面并沒有想象的那么亂,一點以為也沒有。
老虎雖勇猛,除掉尖牙和利爪,只不過是大個的貓咪。
我穿好西服,整理了一下發(fā)型。前往鋼鐵廠,鋼鐵廠在龍傲九天的北面十公里處,與食品廠緊挨著。
道路兩旁的野花盛開著,彩色蝴蝶揮動著翅膀在野花叢里飛來飛去。多少個春秋才讓我們成長起來,讓我們知道社會的江湖險惡。
鋼鐵廠主要為Z市西面工業(yè)園區(qū)的汽車公司生產(chǎn)配件,合作的小商家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短短兩年時間,龍傲九天從小小規(guī)模發(fā)展成龐大的企業(yè),讓人贊嘆不已,沒人會看你的過程,只會看到你的成功。
門衛(wèi)是一名中年男子,看面相,是個憨厚老實人??次业拇┲虬纾瞎獑柡?。
“你好,我是安全部的鄭憶,有些事情需要我過來處理!”我見他不開門,自我介紹道。這種憨厚老實人,很適合這種工作。他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沒有上面的命令,她絕不開門,除了事情他負(fù)責(zé)不起。
和那些尖嘴猴腮偷奸?;娜藖碚f,他們會樂呵呵的把門打開?,F(xiàn)在這種情況,我還是喜歡后者。
“不好意思,鄭先生,請你理解我的工作,上面的人不讓我開門,我是不會開的!”
“這樣,你把你隊長喊來,我主要就是來找他的!”能當(dāng)上保安隊長的人,能有多少像我面前這位大哥一樣死板?
許久,保安大哥拿出對講機(jī)喊了一聲,他不是傻子,要是真出了事情當(dāng)然會找他,也許是看我面生才不讓我進(jìn)去。
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高大,留著背頭,手腕戴著金色手表的保安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哦,是安全部的鄭經(jīng)理啊,快進(jìn)!”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就是保安隊長,一臉假笑的看著我,把門打開。
“不好意思,鄭經(jīng)理,這也是公司規(guī)定!”保安隊長帶我來到保安室,給我倒了一杯水,從抽屜里拿出一盒小蘇。
“理解,沒想到鋼鐵廠離龍傲九天足有二十里地,你還認(rèn)識我!”我點燃一根煙,是真的認(rèn)識我還是栽裝模作樣,一問便知。
保安隊長嘿嘿一笑,撓了撓后腦勺,他根本不認(rèn)識我。他來這里工作后,只見過李佳華一面,其他主管和干部都住在宿舍,外出的話都有工廠的專屬通行證。就算是干部級別的人,他也看不出來,因為里面的人都穿著工作服,除了辦公室人員外。
對著大門的那棟樓是辦公樓,左手邊的兩個大廠房是倉庫,倉庫門前很空闊,是大車來拉貨停用的地方。剩下的都是車間各個部門。
保安隊長把煙掐滅,帶著我逛了一圈工廠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工廠約有五百多人,外地員工才一百多人,剩下的都是本地人。
“本地員工和外省員工之間的矛盾發(fā)生頻繁嗎?”回到保安室,我坐在椅子上,問道他。
“打我進(jìn)場以來從未見過,公司雖然是私人企業(yè),可規(guī)章制度都是按照國企的制度為標(biāo)準(zhǔn),只要有一條違規(guī),任何一個入職員工都可以進(jìn)行舉報,就算是我們保安都有權(quán)利監(jiān)督!”保安隊張指向墻上的規(guī)章制度表說道。
龍傲九天之所以強(qiáng)大,肯定離不開李建國等人的努力,我了解的只不過是他們黑暗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他們努力為龍傲九天付出的樣子。
僅憑我一人之力,推翻龍傲九天,簡直就是做夢,我再次認(rèn)識到我的無知和渺小。
趙蕊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讓我有些淡忘,這條路我還要不要繼續(xù)走下去?
“鄭經(jīng)理,我們到午餐時間了,要不我給你帶一份過來?”保安隊長輕聲問道。
我緩過神來,道:“呵呵,不用了,我只是來簡單了解一下,回去做個報道而已,今天謝謝你了!”
我出門后,保安隊長跟了過來,把煙塞到我口袋中,一臉猥瑣的看著我。我笑而不語,傻子才不要。
回去的路上,曹雨澤打電話說要和我吃個飯,談?wù)勑摹_@幾句話在他口中說出來,真有些不適應(yīng)。
我算是知道,整天在家待著吃喝玩樂的痛苦,無聊至極,還不如找個自己喜歡的工作,與同事聊聊天,吹吹牛。
這次沒有去飯店,而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有一個破爛不堪的房屋,漏天的那種。曹雨澤手里拿著一只奄奄一息的鴨子,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這只白色的鴨子是曹雨澤在溝里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抓到,當(dāng)我看到鴨子充滿血絲的眼神時,那種憂傷,無望讓我不忍心看下去。
曹雨澤見這幅我模樣,笑道:“你吃辣鴨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么想起來這個破地方了?”我問道。只見曹雨澤刀起刀落,不一會的功夫,白色的鴨子變的光禿禿。
他拿出一個手指粗的鋼筋把鴨子串起來,點上火,一屁股坐在地上烤起鴨子。
“關(guān)雨的事情我聽說了,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就像這只鴨子一樣,它雖然水性比我不知好多少倍,但還是成為我的食物。我啊,幫不了你了!”曹雨澤從口袋拿出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辣椒面,孜然,豆瓣醬……。
“警方現(xiàn)在一直在找我,而我也不知那天會進(jìn)去!你這是又把誰家的鴨子給偷來了?”我不斷往火里加柴,從曹雨澤的包中拿出酒。
“我從來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會發(fā)生到這種地步,你真的是太瘋狂了!”曹雨澤往鴨子上刷了刷油,喝了一口酒噴了上去,頓時,鴨子起火燃燒起來。
“哎喲我草,你這口水都噴上面去了,怎么吃!”我對他翻了一個白眼,看他眼神,有種淡淡的憂傷,即使他在微笑,也掩飾不了他此時內(nèi)心的情緒。
曹雨澤當(dāng)著我的面舔了舔鴨屁股,站起身拿出手機(jī)放起音樂,在小破屋里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扭起來。
只聽講彭一聲,嚇的曹雨澤把鴨子扔進(jìn)了火里,而我的手機(jī)和煙都掉在地上。
“我靠,我的打火機(jī)不小心掉進(jìn)火里了!”曹雨澤從火里把鴨子撿出來,紅色的鴨子已經(jīng)變成黑色。
“沒事,用泥把鴨子包起來,鴨子皮咱就不吃了!”我拿起地上的煙,來到溝邊挖了一些泥裹在鴨子上。
十分鐘后,淤泥被烤干,曹雨澤迫不及待的用鋼筋把鴨子挑了出來。把泥土敲打下去,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飄來,曹雨澤撒上孜然,刷上醬,扯下一個鴨腿遞給我。
“實在不行放手吧!你孤身一人,難免有些困難,不過話說回來,你看!”曹雨澤拉開拉鏈,露出胸膛,一個深紅的參差不齊的印記在心臟處。
“就是這個鋼筋,差點要了我的命,要不是那名算卦先生給我的石頭我就死了!那一刻,我覺得活著是多么的重要,之前你出車禍,我永遠(yuǎn)體會不到你的痛苦,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在鬼門關(guān)走一趟是多么的刺激!
曹雨澤一陣苦笑,算命先生送給他的石頭已經(jīng)粉碎。而這事情就是昨天剛剛發(fā)生。隔壁村在拆遷,曹雨澤閑著沒事去幫忙掙點零花錢,長時間沒有做苦力活,推小車時沒有用上力,結(jié)果翻了車,撞向一旁的鋼筋籠,一根鋼筋由于沒有綁好,直接掉了下來,直奔曹雨澤心臟去。
算命先生的石頭居然救了曹雨澤一名。
“與李天奇比起來,我們是多么的卑微。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他一直沒有和我們認(rèn)真,我們就像這只鴨子一樣,任人宰割,只是他不想持鴨肉而已!地上微不足道的螞蟻,黑暗角落讓人討厭的蟑螂,只要我們一腳踩下去隨時能結(jié)束他們的性命,為什么,因為我們強(qiáng)大到他們只能配當(dāng)我們的發(fā)泄工具!”曹雨澤擦了擦嘴上的油,抿了一口酒。不管生活有多累,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曹雨澤就很高興,把疲憊和煩惱拋在腦后。
“我現(xiàn)在知道了,哪怕我只是一顆不起眼的石子,我也會在他鞋子里讓他難以忍受!”讓我輕易放下,我心里不甘,就算是父親勸說我,我也只會口上答應(yīng),離開他我依舊會以我自己想法行事!
“你在他鞋子里就不怕熏死你?”曹雨澤笑道。
“他要是嫌你隔腳早就把你抖出去了,你在他眼里只不過是耍猴一樣,我們早就敗給了命運。李天奇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你燒了種植基地,現(xiàn)在又建立起一個娛樂場所,怎么?你還想繼續(xù)燒下去嗎?”曹雨澤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肌肉顫抖著,看來他進(jìn)來把我叫過來,目的就是讓我放下恩怨,別在傻下去。
“是啊,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你不是說,我們敗給了命運,即使是輸,我也要放手一搏!”
“嗯,放心吧,就算你是個強(qiáng)奸犯我也會認(rèn)你這個兄弟的!”曹雨澤大笑道,抓起地上的灰燼,趁我不注意,五個手指印留在樂我的臉上。
“你才是強(qiáng)奸犯!”見他跑出去,我把灰燼弄在雙手上,舉起黑乎乎的雙手就朝他追去。一望無際的麥田,曹雨澤在不停的奔跑著,時不時說著刺激我的話。
夕陽下,奔跑的少年,在路途中,愿你永遠(yuǎn)開心下去。
回到曹雨澤家中,若詩在院子里抱著孩子在玩耍,看到我倆一臉黑乎乎的模樣,一直笑個不停。
“你倆這是干什么去了!”若詩把孩子放下,走進(jìn)屋拿出兩條毛巾。我倆洗完臉,相互對視了一眼,要不是若詩看穿我們,露出能殺死人的眼神,曹雨澤早就跑到他后院他奶奶家的廚房,去大鐵鍋底下蹭灰,繼續(xù)和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野外露營,吃的還不錯,就是有點不熟!”曹雨澤洗完臉,走進(jìn)屋,對著曹可一的臉頰親了一下。
“兒啊,你鄭叔叔來看你了!”
“哎呀,你別老是親他!”若詩用手拍打著他的后背,看到曹可一閉著眼開心的笑著,二人爭先恐后的看望。墻上的婚紗照高高掛在正中央,桌上的奶粉灑落著,屋內(nèi)雜亂且溫馨。
“眼睛長得像若詩,真好看!”一個嶄新生命的開始,眾人的期盼。潔白的小手不停的揮動著,時不時往嘴里送,口水都留了出來。
“切,我跟你說,他要是隨我眼睛,絕對更好看!”曹雨澤把他抱起,嘴里哼著兒歌,樂的合不上嘴。
曾經(jīng)幾時,我也想擁有這美好的生活,我連孩子都不會抱,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守護(hù)不了,眼睜睜的看著仇人逍遙法外,我卻無能為力。
“雨澤,我先走了,有空再聚!”
“有空再聚!”曹雨澤眼神變的堅定,曹可一好像聽見我的聲音,頭歪了過來,睜著大眼睛看著我。
“沒事常來玩!”若詩笑道。
我走后,回頭看向二人的背影,心里難免有些羨慕。買了一些水果,打車再次來到醫(yī)院,希望趙德興不在醫(yī)院,這樣我能近距離看到趙蕊的容顏。
病房內(nèi),除了趙蕊和另一個病人,并無他人,我悄悄的把門打開,看到雙眼緊閉的趙蕊,她消瘦了許多,臉色發(fā)黃,呼吸微弱。我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上。
“趙蕊,總有一天你會醒過來,我相信你,我會一直在!”我心里默念到,把水果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給她按摩著整個手臂。
“你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猛的回過頭,是一個身穿藍(lán)色風(fēng)衣,留著短發(fā)梳著小辮的女人,給一人第一感覺就是利索大方。
“我叫鄭憶,你是趙蕊她媽媽?”我站起身,客氣的說道。
“哦,趙蕊的小男朋友啊,坐吧,我是她母親,鄧淑蘭!”
保養(yǎng)的真好,要不是知道她是趙蕊的母親,我還以為是她姐姐。
“鄧阿姨好!”我那敢坐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擔(dān)心趙德興的突然出現(xiàn)。
“不用擔(dān)驚受怕的,趙蕊的父親今天沒有來,你倆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可是,等趙蕊醒來,我希望你能離開她!”鄧淑蘭把我叫到樓道,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為什么?”我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但我還是要確認(rèn)一下原因!
“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和一個不靠譜的人在一起,你口口聲說你在龍傲九天工作,我還特意去問了,人家根本壓根就不認(rèn)識你!你的離開對彼此都有好處,車禍的事情還沒有著落??茨悴⒉幌褡鲪憾喽说暮⒆?,我可以讓你有時間過來看看,但等趙蕊出院后,請你別來打擾,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鄧淑蘭說完走回病房。拖著沉重的身體,像行尸走肉一樣走在街道上,活著就是受罪嗎?為什么這樣的事情都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老天爺對我的眷顧?
沒有錢連與喜歡的人見面的資格都要看別人的心情!
一個人要卑微到什么程度才終于看到自己的卑微?又要耗盡多少回憶才會發(fā)現(xiàn)手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回憶可以用了?到底要卑微到什么境地才肯清醒?又要耗掉多少回憶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