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艾倫站在女兒的臥室門口，望著臉上仍掛有笑容的女兒一時說不出話。
“爹地！”
艾倫沒想到女兒會這么主動地和自己說話，他本以為自己會被女兒冷落。但他同樣記得自己是來查看那小偷是否在女兒的房間，至于怎么和女兒和好，艾倫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
難道是我的幻覺？也許剛才的低語聲只不過是他自己為和女兒溝通而找的理由罷了。但不管怎樣，這個理由仿佛很成功。
“爹地，什么時候吃飯??？”女兒將泰瑞板板正正放在她的枕邊。
艾倫想象中的場景是自己會和女兒進(jìn)行一次促膝長談，談?wù)勊罱a(chǎn)生的關(guān)于“媽媽”的幻覺，還有明天開學(xué)的事情之類的，最后艾倫可能會自責(zé)自己最近沒有好好陪她玩兒之類的話。
可現(xiàn)在女兒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像是在賭氣的樣子，反而已經(jīng)把之前的不開心完全拋之腦后了。雖然艾倫希望女兒不再賭氣，但他沒想到會這么快。
“哦……飯已經(jīng)做好了?！卑瑐愓泻糁畠哼^來。關(guān)上門的時候，他還特意又環(huán)視了一圈臥室。確認(rèn)無人后，艾倫便領(lǐng)著女兒下樓吃飯。
“小心臺階。”艾倫在經(jīng)過那段格外昏暗的樓梯時，干脆把瑪麗抱了起來。
“爹地，為什么這里這么黑？”
“也許是因為這盞燈壞了吧?！卑瑐惼沉艘谎勰潜K壞掉的壁燈，他決定吃完飯就把新買的燈泡換上。
吃飯的時候艾倫一直在想著心事，他總感覺應(yīng)該和女兒說些什么。但每當(dāng)他決定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艾倫總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而把話咽回肚子里。就這樣兩人誰也沒說些什么，默默吃完了這頓晚飯。
既然女兒心情這么好，我還要糾結(jié)什么呢？艾倫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必要再去詢問些什么?；糜X或者家里進(jìn)賊什么的，此時都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了。
艾倫越想越覺得心里的包袱逐漸被拋下，他甚至在為女兒收拾書包的時候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是那首經(jīng)典電影的主題曲《我心永恒》，也是當(dāng)年畢業(yè)舞會時播放的音樂。
心是永恒的嗎？艾倫每次聽到這首歌都會問自己?？少惲漳纫呀?jīng)去世了，那她的心……艾倫搖搖頭，把這種無所謂的想法從腦袋里甩出去。
把女兒安置去睡后，艾倫便開始給壁燈換上新的燈泡。換上新燈泡后，艾倫覺得這段樓梯看上去還是黑乎乎的，就像是黃昏下沒有路燈的小徑般。但比之前要好多了，雖然昏暗，但光線終于分布均勻——起碼瑪麗不會在這里跌倒了。
艾倫簡單洗漱完，便上床睡覺，他要為明天養(yǎng)足精神。他暗自希望明天不會像今天這樣讓自己心力憔悴。
瑪麗似乎起的格外早，當(dāng)艾倫做好早餐上樓叫醒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穿好上衣坐在我床上等著了。艾倫發(fā)現(xiàn)女兒沒有穿昨晚他給準(zhǔn)備好的白色毛衣，而是又穿上了賽琳娜給她買的那件衣服。
好吧，只要你開心，管它是不是開學(xué)第一天。艾倫挑了一下眉，示意女兒下樓吃飯。
就在瑪麗吃著麥片的功夫，家里的門鈴響了。
這么早會是誰呢？艾倫走到門口用貓眼看了看——弗蘭克。他這么早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嘿......早上好。”弗蘭克沒有應(yīng)艾倫的邀請進(jìn)屋，而是站在門口探頭望了望。當(dāng)他看見正在吃飯的瑪麗后，弗蘭克用那粗大的手撓了撓后腦勺，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哦，我不知......”
“怎么了弗蘭克？”艾倫猜測弗蘭克此行不會只是簡單打個招呼，同時他注意到弗蘭克是因為看到瑪麗在家才表現(xiàn)得這樣。
“走，我們可以出去說?！卑瑐愓f道。
“不打擾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备ヌm克舒了一口氣。
兩人來到屋前的草坪上，早上的空氣好得讓艾倫一時間產(chǎn)生了一種迷離的狀態(tài)。他舒展著眉頭，沉醉在這透著一絲花香的空氣中。艾倫甚至一度忘記注意弗蘭克說了些什么。
“什么？”艾倫被自己這音量高得離譜的話給嚇了一跳，他的耳朵根瞬間紅了起來。艾倫希望弗蘭克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走神了。
不過弗蘭克好像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微微皺著眉頭。
“瑪麗今天開學(xué)......”艾倫試著給自己開脫，但他又覺得，弗蘭克能有什么事給自己說呢？而且自己只是不小心走神了而已，沒必要因此覺得抱歉。
“哦。”弗蘭克的頭稍微后仰了一下，“這耽誤不了多長時間?！?p> 艾倫覺得弗蘭克有點過于神經(jīng)兮兮的，更何況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沒有告訴自己登門拜訪到底是為了什么。沒準(zhǔn)這時候瑪麗已經(jīng)吃完麥片，正在納悶我干什么去了。
“好，弗蘭克，什么事？”
看到艾倫終于擺正了一絲態(tài)度，弗蘭克也向他這邊靠近了一些。
“你也知道，這座房子之前有很多人住過，”弗蘭克緊盯著艾倫的眼睛，“少說也得有五六任了?！?p> 弗蘭克說的這些，艾倫其實早就知道了。他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但終究壓抑著這股情緒。
“有些時候，人么總會想之前的人都干過些什么。比如當(dāng)你給瑪麗做飯時，你可能會想上任房主會給孩子做些什么樣的飯菜......”
天吶，他該不會是過來告訴我這些的吧？
弗蘭克也許察覺到了艾倫出于禮貌而極力壓制的不耐煩，他先是抿緊了嘴唇，沉思了片刻繼續(xù)說道：
“艾倫，當(dāng)你聽到別人談?wù)撃愕倪@座房子的時候，不要太在意。好嗎？”
艾倫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別人討論我的房子？他突然想主動問問弗蘭克這是怎么一回事，弗蘭克卻轉(zhuǎn)身回他那在馬路對面的房子了。
“奇怪?！卑瑐悡u搖頭，回到自己的家中。
女兒果然已經(jīng)吃完早飯，背著她的粉紅色書包坐在沙發(fā)上。
“走，寶貝兒，該去上學(xué)了?！?p> 艾倫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車庫里發(fā)現(xiàn)的東西，于是又改口道：“你在院子里等我，我先把車開出來?！?p> 女兒答應(yīng)著來到艾倫身邊，艾倫下意識地?fù)崦艘幌屡畠旱念^。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艾倫感覺到一種要失去瑪麗的失落。雖然他知道女兒只是去上學(xué)，再過幾個小時就又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但艾倫還是覺得這幾個小時未免有些殘酷，因為他還想再和女兒多一會兒。要不是弗蘭克莫名其妙地跑過來說些奇怪的話，自己就能陪著女兒吃完早飯了。
TH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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