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來自智利的希望（上）
痛打了貴駢，王大忠和柳子、吳胖子、楊用霖、三伢子護(hù)著榮棠趁機(jī)沖出了包圍圈，氣喘吁吁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停下。
“多謝王大哥的救命之恩!”三伢子一個勁兒的感激，把王大忠搞得一頭眩暈。
“別謝我了，快看看你姐傷的那么重!”
王大忠和眾人仔細(xì)打量面色蒼白的榮棠，榮棠卻突然嫣然一笑道:“都盯著我一個女兒家干什么，我沒事，不過王大哥今天的神勇，我算是領(lǐng)教了!”
“呵呵呵，哪里哪里，不過是突然爆發(fā)了?！蓖醮笾野粗竽X勺傻笑起來。
“可是，王大哥，你們明日真的要去開源煤礦?據(jù)我的觀察，這個貴駢和開源煤礦的張翼有勾結(jié)，萬一你們?nèi)チ?，是自投羅網(wǎng)怎么辦?再說這段時間天津抓革命黨的風(fēng)聲很緊，萬一他們誣陷咱們造反，可不是好玩的?！睒s棠擔(dān)憂道。
“這個我倒不怕，開源煤礦這群國蠹只認(rèn)錢，不認(rèn)臉，咱們上回都化過妝，鬼曉得咱們是什么人?”王大忠自信滿滿地唱了一個大諾。
次日，按照三天前的約定，王大忠和楊用霖帶頭暗暗進(jìn)了張府，求見張府的管家。
“為什么人還沒來，我們可是來履行訂金的，耽誤了這筆大生意，你們
張大人能饒得掉你們嗎?”王大忠和楊用霖坐在椅子上品著新茶，卻愣是沒有人出來答話，王大忠心急如焚，不由得嚷了起來。
“兩位，你們來晚了，這一期的無煙煤已經(jīng)被別的買家買走，你們還是等下次吧?！边@時，張福手下的管事向前拱了拱手，旁若無人地回答道。
“什么?我們的無煙煤賣給別人了，媽的開什么玩笑?咱們可是付了幾百兩銀子的訂金，你們說賴賬就賴賬!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快叫張福出來，我們當(dāng)面對質(zhì)!”管事話音剛落，王大忠便按耐不住，大發(fā)雷霆起來。
“這位老爺，實(shí)話告訴你，有賣家出了高于你們雙倍的價(jià)錢，怪就怪在你們的銀子比他們少，所以也抱怨不了咱們家大人!“管事氣焰囂張道。
“狗屁!你們開源煤礦還算是官府經(jīng)營，竟然如此出爾反爾!“王大忠抓住管事的衣襟大罵起來。
“你想干什么?在咱們大人府上鬧事，只有死路一條!”管事絲毫不松口地威脅道。
楊用霖看情況不對，趕緊給王大忠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和緩地向管事拱手道:：“大人，我們風(fēng)塵仆仆走了那么多的路程，就是沖著開源煤礦的無煙煤的口碑來的，你們家大人應(yīng)該也是明白人，要不這樣，我們出更高的價(jià)錢買這批煤，如何?”
“這個，那新來的客商午后就要來接貨，你們既然要出更高的價(jià)錢，可以跟咱們大人再商量?！惫苁罗D(zhuǎn)口道。
“好，那就麻煩大人了?！睏钣昧厝〕鲆诲V銀子，放在管事的手心。
榮進(jìn)和吳胖子、柳子見王大忠怒氣填膺，趕緊一起動手，把他拉了下來。
管事瞅了瞅手上的銀子，嘴巴一歪，笑道：“好，我就給你們通傳一次，不過成與不成，那就看你們的運(yùn)氣了?！?p> 眾人垂頭喪氣，在張府的前廳等候起來，過了午后，王大忠一看手中的金核桃洋表，他們等了已經(jīng)超過三個小時，不禁氣得來回踱步。
“諸位，張大人說了，請你們后廳回話?！逼@時，院門一開，張府的管家張福親自前來，笑容滿面地向王大忠等人拱手道。
“好!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蓖醮笾乙凰p子，和楊用霖進(jìn)了后廳，此時，一名華服馬褂的官，正得意洋洋地端坐在太師椅上。
“這位便是我們家大人，還不行禮?”張福趕緊提醒道。王大忠只拱了拱手，從容笑道：“大人，這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咱們既然是談生意，自然拿銀票說話，在下的身上，有這么千余兩銀票，想買貨，在所不惜。”
“哼哼哼，看起來，兄臺并非常人呀，你可是知道，我這里出產(chǎn)的無煙煤，可都是專供朝廷的貢品貨，這價(jià)格自然不菲，也很難搞到，所以，這交易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張翼呵呵笑道。
“那就這么說的，在下愿意以最高的價(jià)錢，買這批無煙煤!”王大忠下了賭注。
“老爺，外面訂貨的那個客商來接貨來了?！边@時，張福突然瞅近張翼，附著他的耳朵嘮叨了幾句，張翼顏色一變，讓張福把人叫進(jìn)來。
王大忠和楊用霖懵懵地望著外面，發(fā)現(xiàn)，漸漸走進(jìn)的幾個客商都像他們一樣，留著辮子，但是身形總是那么看著讓人起疑。
“諸位，這批無煙煤現(xiàn)在只有這批貨可賣，你們報(bào)個數(shù)，看看誰出的價(jià)錢高?”張翼不以為然地哼道。
“總之，這批貨我們一定要買到，總辦大人，無論多少錢!”剛來的客商毫不客氣地堅(jiān)決說道。
王大忠仔細(xì)觀察了一下新來的幾個馬褂，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冷笑道：“幾位，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看你們就不像好人，是不是從前監(jiān)視過咱們呀?”
新來的馬褂不悅地瞅了瞅，笑道：“先生，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逼人太甚，這樣，煤給我們，我們支付你們訂金的損失。”
“好，張大人，我看這樣，這煤我買下，至于新來的先生，要想買我的煤，可以請我們到他們的會館一敘，怎么樣?“王大忠欣然笑道。
“好，這煤已經(jīng)出手了，至于你們怎么交易，我不管，回來取煤就是?！皬堃睃c(diǎn)點(diǎn)頭，微笑道。
王大忠見計(jì)謀得逞，立即拉著對方的頭子，要到他們的駐地談生意，對方臉色一變，轉(zhuǎn)成熱情的樣子，請他們隨行。
“柳子，立即到榮棠姑娘住的客棧那兒，去官府搬兵，咱們遇上大麻煩了!”王大忠一邊笑語應(yīng)付，一邊暗暗吩咐柳子，柳子眼睛一轉(zhuǎn)，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一點(diǎn)頭就消失在大街上。
“請!”對方的頭子熱情洋溢地在街上雇了大車，請王大忠、楊用霖、吳胖子和榮進(jìn)一路向自己的會館而去。
走了約一刻鐘，眾人下了車，對方領(lǐng)頭的把他們接下來，這時一座客棧浮現(xiàn)在王大忠等人的眼前，一群面色不善的武人簇?fù)碇粋€滿嘴絡(luò)腮胡子的頭領(lǐng)出來迎接。
“山田!沒想到吧，你小子不在日本好好呆著，突然來我們天津買什么無煙煤?”王大忠眉毛一挑，脫口而出道。
“是你?定遠(yuǎn)艦的軍官?“絡(luò)腮胡子大驚失色。
“火羅塞!“一時間，無數(shù)日本服飾的打手突然從會館里沖出來，手持武士刀，虎視眈眈地包圍了王大忠等四人，局面一觸即發(fā)。
“山田!真沒想到你作為日本的高級軍官，竟然來中國干這種偷雞摸狗之事!”楊用霖放聲大笑，出口譏諷道。
“哈哈哈?彼此彼此，你們就是清國的高級將官，為了躲避流言蜚語和政敵陷害誹謗，不還是要化妝前來買軍艦原料嗎?”山田仰面笑道。
“廢話少說，今天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們?nèi)毡救说玫竭@批武裝軍艦的能源!弟兄們給我上!”王大忠臉色一變，吳胖子、楊用霖和榮進(jìn)立即從身上抽出了刀劍手槍。
“怎么?就憑你們四個人就想從咱們手中搶煤?真是太狂妄了!“山田鄙夷地注視著王大忠。
“既然山田先生不愿意打，那我們就再談?wù)?，看是不是能把這批煤分成兩部分，我們一方一半?“王大忠笑嘻嘻地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