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大學的副校長,說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所以姜校長當然不可能隨便答應顧鯤臨時提出來的建議。
既然顧鯤沒有表態(tài)全盤接受,這事兒就只能容后再議、慢慢討論了。
離開行政樓,顧鯤徑直走到停車場,看到高健雄已經(jīng)在那兒等他了。
顧鯤今天下午,本來就想去設計院拉拉交情,把捐物的人情用到極致。是學校領導臨時喊他來,打斷了他的行程。
所以剛才顧鯤就用手機通知高健雄開車來接他,一結束就送他去設計院。
讓顧鯤沒想到的是,剛才給他帶路的唐佳,也一直沒走,倆人就在停車場里這么站著,跟高健雄貌似挺聊得來。
看到顧鯤來了,唐佳一捋頭發(fā),大大方方地說:“顧同學,知道你忙,我想采訪一些你平時的為人事跡,問你司機也是一樣的吧?放心,我沒打聽商業(yè)機密?!?p> 高健雄也連忙拘束地立正:“唐小姐就問了我一些日常,別的我什么都沒說。”
顧鯤很淡定地自信一笑:“跟著我,遲早要被人打探的,你早點兒適應起來也好。高哥,你就記住一句話,凡是我在國內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商業(yè)機密,其他無不可對人言?!?p> “無不可對人言……那就是都能說了?!备呓⌒蹖W歷不高,聽了這種文縐縐的吩咐,還腦子里稍微轉了兩個彎才反應過來。
唐佳站在一旁,調侃了一句抱不平的話:“顧同學,你也是的,我這才知道,高哥還是戰(zhàn)斗英雄呢,你就讓他當個司機。那天他押著電腦來學校的時候,我就見過一面了?!?p> 高健雄連忙澄清:“不是我主動說的,剛才唐小姐非要問我原先干什么的?!?p> 顧鯤一抬手:“你的私事,怎么閑聊何必向我匯報?高哥,不用太拘束。唐佳同學,我也澄清一點,第一,我可不是拿高哥當司機,他是我的助理。其次,司機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工作,對吧?!?p> 唐佳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太恰當,補充了一句解釋:“我就是說說,別認真嘛。對了,姜校長找你的事兒,結果怎么樣?”
“他想讓我?guī)退锷魧W生生源,當然最終還是學校把關,我拒絕了。不過我也給他留了面子,額外想了一種修改后的合作模式,但他也沒答應,還要討論?!?p> 唐佳有些意外:“為什么呀?你不希望以后有更多你的同胞來這兒念書么?”
顧鯤略帶深意地看了唐佳一眼。
唐佳還以為自己商業(yè)經(jīng)驗不足、誤問了什么不該問的:“如果不方便就不回答好了,我隨口問的?!?p> “倒也不算什么機密,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有些話私下里說說沒什么,”顧鯤也想了解一下這個時代女大學生的普遍心態(tài),所以樂于跟唐佳交流一下。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反問道:“唐姐,你摸著良心回答,你有沒有考慮過,喜歡外國人?!?p> 唐佳臉色一紅:“我們現(xiàn)在應該好好學習!我沒想過這種問題,不過,我覺得關鍵還是看人,那種問題,國籍不是決定性因素?!?p> 顧鯤笑了:“那你還算是比較傳統(tǒng)的了,但你不能否認,最近這幾年,還是有很多跟我們差不多同齡的同學,無論男女,都是比較崇洋媚外的。
如果我答應姜校長,幫他物色生源,將來被我從蘭方、大馬介紹來的這些同學,在學校里學風不正、烏煙瘴氣,這可怎么辦?”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也不能怪你啊,至少你是古道熱腸幫忙做事,大家都能理解的。你一個蘭方人,不遠千里來到華夏,為我們華夏人民的教育事業(yè)做貢獻,這已經(jīng)是一種國際注意精神了。
至于人的能力有大小,這是很正常的。只要你是有心為了兩國友好、為了互利共贏,你就已經(jīng)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高尚純粹、有益于人民的人,誰會怪你呢?!?p> 顧鯤聽得差點兒笑噴出來。
沒看出來,唐佳這人說話,下意識里還是冠冕套話一套一套的。
這年頭,校學生會管外事工作的人,說話都這么官腔迂腐的么?
不過從她的眼神里看,她倒像是真心信仰自己說的話。
倒也是個純粹的人。
“但是,你小看了民族注意在這個問題里的情緒了,我將來是要做旅游業(yè)大亨,專注于接待高端華夏游客的,我不能留下這樣的污點。
具體理由你暫時不會懂,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是建議,姜校長如果真的還需要我介紹留學生源,我寧可利用我最近的業(yè)務關系,從黑克蘭幫他介紹。
我傾向于設立一個……小型的獎學金基金會,給予留學期間保持品行良好的學生獎學金,操作模式,其實都是現(xiàn)成的,就跟李家坡和香江那些大公司、獎學金贊助留學生一樣,可以簽一個畢業(yè)后六年的服務期協(xié)議嘛。
如果留學期間敗壞校紀的,那就取締獎學金助學金資格,讓她們全程自費好了?!?p> 顧鯤的打算,是只介紹黑克蘭女生過來留學。同時,給那些想拿獎學金的黑克蘭女生安排每兩年一次的定期體檢。
雖然,可能有些傷害隱私,但這畢竟是雙向選擇的。顧鯤又不是說以懲戒威脅對方,只是“不配合就沒獎勵”。
用獎勵引誘對方稍稍放棄一些隱私,這總沒問題吧?
如果那些黑克蘭女生,在華留學期間,也亂搞賺外快或者烏煙瘴氣,那就會被取締獎學金,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敗壞校紀。
90年代,華夏主流高端的大學,明面上的校紀還是挺森嚴的,在校生那啥,理論上就是違紀的。
合法,但是違紀。
違紀不能被依法懲戒,但是可以依照約定取締獎勵,天經(jīng)地義。
這樣一來,顧鯤就不怕將來到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他的早年履歷被民族注意情緒傷到了。相反,他還可以打打擦邊球,贏得廣大網(wǎng)民的暗中點贊。
畢竟他是把洋妞兒介紹到中國來了……
當然了,這種是狹隘網(wǎng)民的自發(fā)點贊,不是顧鯤要求的。
顧鯤是個絕對男女平等的人,在他看來,無論男女,念書期間亂來,都是應該受到同等尺度的評判的,所以他才會對留學女生也設置一樣嚴格的獎勵紀律嘛。
非要有人解讀為他進口女人,那只能怪那些解讀的人自己心臟(骯臟的臟,第一聲)。
不過這些道理,他就沒必要跟唐佳解釋了。
姜校長那邊,相信經(jīng)過一個寒假的考慮和上會,應該能想明白的。反正留學生招生是下個學期的事兒,還有的是時間,顧鯤也不用急。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別人求著他,臨時起意的。
他不過是半推半就,培養(yǎng)一批到時候畢業(yè)了為他服務至少六年的港務管理妹子/文旅業(yè)管理型妹子,也算是雙贏了。
這事兒很快就翻篇了,顧鯤也沒往心里去。
期末臨近,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復習沖刺備考所占據(jù)。學習之余,他還抽出幾天時間,在自己剛買的IBM THINKPAD筆記本上,練習了一下AUTOCAD的繪圖,把他紙面的機械繪圖課的技巧,重新熟悉移植一下。
如此一來,他幾門專業(yè)課里最短的短板,也輕松補上了。
1月10號開始,海洋工程系大二各科,都陸續(xù)進入了期末考試。顧鯤游刃有余地應付了過去。
最后一天考完時,他也接到了一個好消息,是杜國偉給他打的國際長途。
原來,他的“夜鶯號”已經(jīng)抵達蘭方港,并且調試修整好了,也重新補給了物資,寒假里可以隨時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