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寧城白府,前廳。
一個嚇人打扮的人匆匆跑進前廳,稟告道:“老爺,小姐,已經(jīng)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少爺”。
主位上,中年發(fā)福的白融之雙眼布滿血絲,手里端著茶水,聽著嚇人回稟。
在他下手,一道倩影也在靜靜的聽著,那倩影淡雅衣裙,不施粉黛,身材高挑卻十分勻稱,凹凸有致,曲線玲瓏,脖頸上膚如凝脂,一張嬌顏美如畫,只是此時那一雙動人的美眸中透著許多疲憊,為此她的美麗稍減了幾分,卻也更加惹人憐愛。
她就是白家大小姐,白采兒。
“城外去找過了嗎?”聲如百靈,白采兒疲憊的開口。
“還沒”嚇人回答。
“爹爹,你也不必過于擔心,我這就帶人去城外尋找,定會將小弟尋回”
聽下人說城外還還未找過,白采兒向白融之說道。
“嗯,去吧,小心些!”白融之有些灰心的叮囑。
已經(jīng)整整尋找了七天的時間,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兒子,白融之已經(jīng)不抱太大的希望。
“是,女兒這就去,爹爹多注意休息!”
白采兒轉身離開,到了門外,就聽她百靈般的聲音吩咐下人套馬車,而非平時出行的牛車。
………………
天已經(jīng)大亮。
白云覺得自己是不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胸口被什么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入眼的是一個模糊的身影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正香,白云知道那是誰。
白云笑笑,伸手撫著戚七的頭發(fā),鼻孔中傳來淡淡幽香,他用舌頭舔了舔稍有些干裂的嘴唇,揚淡淡的起了一些笑意。
戚七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正好對上白云那充滿笑意的眼睛,微微一愣,進而喜道:“白云哥哥,你醒了,太好了!”。
“謝謝你,戚七!”看著戚七,白云真誠的說道。
戚七一愣,而后燦爛的笑容在她嬌艷的臉上綻放,她臉頰貼在白云的心口上,聽著白云有力的心跳上,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日落西山,山洞里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燒著,火堆上架著金黃色,已經(jīng)烤熟的肉食。
“還疼嗎?”
白云坐在戚七的對面,手里捧著戚七的小手,掌心向上,看著戚七手心的幾道小傷口,心疼無比。
“已經(jīng)不疼了”戚七甜甜一笑。
打開藥盒,白云小心翼翼的給戚七上著藥,這盒傷藥是他用最后一點積分從自救那里兌換來的。
只是淺淺的幾道傷口,卻把白云心疼不行,本來幾天就能好的,但白云實在是舍得不讓傷口在戚七的手上對待一刻。
將戚七的一雙柔荑都上了傷藥,白云自己也凈了手,從火堆的架子上取下一大塊烤肉,先撕了一條放嘴里嘗了嘗。
“雖然沒有什么味道,但勝在天然無污染”
白云這樣想著,坐回到戚七的對面,又撕下一條肉絲,對戚七說道:“我嘗過了,不燙!”。
戚七伸手要接,就被白云瞪了一眼,他說道:“手放下,張嘴”。
“嗯”
戚七紅著臉,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小嘴微張。
“張大點”
“嗯”
一頓烤肉吃的戚七嬌羞不已,渾身燥熱,甚至還有一次差點就咬到白云的手指,幸好白云見勢不妙,眼疾手快的抽回了手指,還不忘調笑一句,“我的手指比烤肉好吃”,然后弄的戚七一個大紅臉,再也不敢分神。
星空總是那么的美,點點的繁星放著光華。
戚七靠在白云的懷里,兩人望著星空,戚七說道:“白云哥哥,你說天上有神仙嗎”。
白云答:“不知道,也許有吧”
戚七問:“那人能夠飛到天上去嗎?”
白云答:“現(xiàn)在不行,但很多年以后應該可以吧”
戚七問:“那要多少年以后呀,小七真想上去看看”
白云答:“也許一千年,或者更久吧”
“我們明天就要回江寧了嗎?”停了一會,戚七再次問道。
白云點點頭,說道:“也該回去了!”
白云知道戚七不想回江寧,但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不知道。
而在戚七心里,她怕的不是回江寧,而是回去之后白云得知兩個已有婚約,而且是家里為了生意,才定下的,她怕白云看輕了自己。
“你回去了,先住我家吧,可以跟我……”白云停了停,想起前身記憶中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實則為童養(yǎng)媳的女子,本來想叫姐姐的,但又覺得不太合適,于是他繼續(xù)說道:“可以先跟采兒姐做個伴,等你什么時候想回家了,再回去”。
“嗯”
戚七應了一聲,她心里本來就藏著小算盤,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回了江寧,如果自己回了家,那跟白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自己總不能時常往白府跑,或者時常出門。
她表現(xiàn)的那么不想回去,等的就是白云的這句話,雖然未婚先住進男方家里,怎么也不符合禮法,但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這點小小的犧牲算的了什么,而且還有一個采兒姐姐可以拿來做擋箭牌,何樂而不為呢。
已經(jīng)第八天了,白采兒騎在馬上,身后跟著馬車,形容有些憔悴。
從昨天出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搜索五十幾里的距離,希望已經(jīng)渺茫。
一個大活人,就那么平白無故的不見了,現(xiàn)在在江寧城里,已經(jīng)滿是流言蜚語,說她白采兒為了獨占白家家產,已經(jīng)把她那傻弟弟給殺了。
白采兒很苦惱,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人言可畏,而且江寧城人人都知道她并非父親親生,而是收養(yǎng)來的,這讓傳言平添幾分可信度。
“這座山可曾尋過?”
馬兒停下,白采兒看看眼前一座不高的山峰,對下人問道。
“回大小姐,未曾尋過”一個家丁打扮的下人回答。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想法,白采兒吩咐安排人上山尋找。
這一路下來,白采兒幾乎把所有能看見的山都尋找了一遍,她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了,只有用這樣的笨方法,希望出現(xiàn)奇跡吧。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哪怕在渺茫,也有一絲的希望,總比怎么都不做來的強。
然而一次次的尋找,又一次次的失望,她已經(jīng)有些麻木,但是白采兒是個有毅力,有決斷的人,沒有到放棄的時候,她不會隨意放棄。
這不是說她多自己那個傻弟弟有多深的感情,但市井上那么多傳言上,有一個確實是真的,那就是她雖為白家大小姐,實則是童養(yǎng)媳,這一點,她自己很早就明白。
她自己對這個也并不反對,反正自己遲早是要嫁人,與其找嫁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還不如嫁給這個從小自己照顧著長大的傻弟弟。
不管是為了恩情,還是青梅竹馬的感情,白采兒都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日前,那傻小弟突然失蹤,一點痕跡都沒有,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讓她多未知的將來產生畏懼。
“小姐,少,少爺!還有戚七小姐”
白采兒趴在馬背上稍做休息,就聽一個家丁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稟告。
“你說什么?”白采兒聞言,立刻坐了起來,目視家丁。
家丁縮了縮脖子,有些結巴的回道:“找,找到少爺了,還有,還有戚家……”。
“在哪?”不等家丁說完,白采兒已經(jīng)先開口問道。
“那邊”家丁手指著白采兒背后方向。
白采兒急忙撥轉馬頭看去。
只見對面的山腳下,站著兩道身影,一男一女,兩人牽著手,那女子正朝著自己這邊揮手,像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駕!”
一夾馬腹,白采兒輕輕喊了一聲駕,坐下的馬兒嘚嘚嘚的小跑起來。
待到了近前,白采兒這才看清楚,眼前確實是自家小弟跟戚七小姐,她騎著馬,在兩人的身邊轉了幾圈,仔細的打量著兩人。
見兩人模樣只是有些狼狽,白采兒松了一口氣,然后把目光落到兩人緊緊拉在一起的手上,接著又轉道白云的臉上,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白云站在那里,手被戚七緊緊的抓著,看著一個大美女在自己身邊騎著馬轉了一圈又一圈,他感覺額頭上汗都快要流下來了。
他怕被人看出破綻,也有種去外面偷吃被家里的抓住的感覺,全身都不自在,而他身邊的戚七,卻完全沒有他這樣的負擔。
戚七神色輕松,臉上還帶著一絲絲得意,挑釁似的看著白采兒,開口道:“采兒姐姐,你們怎么來了?”。
白采兒目光回到戚七這邊,她看的出來戚七臉上的得意,不過并不知道戚七在得意什么。
“小弟已經(jīng)離家八日之久,我來尋他!”白采兒回答這,說著,有看向白云。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小弟不一樣了,至于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模樣還是那般模樣,衣服還是八日前自己給他換的那件,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不一樣了。
“哦哦!”戚七哦哦的兩聲,她也注意到白采兒來回審視的目光,心中得意更勝,笑吟吟的說道:“我就是跟白云哥哥上山玩了幾日,采兒姐無須擔心的”。
赤裸裸的挑釁,白采兒深深的皺眉。
“咳咳”
實在是有點受不了眼前這大美女姐姐審視的目光,白云干咳了兩聲,說道:“那,那個,姐,那個采兒”。
白云實在不知道怎么稱呼眼前的大美女,叫姐姐吧,人家又有那么一個童養(yǎng)媳的身份,叫采兒把,人家還有這一層姐姐的身份,實在是叫他為難的緊。
“那,那個,那么多人正看著呢,多不好意思去!”
白云實在不知道叫什么好,所幸直接把稱呼給免了,提醒兩個美女,有好多人在看著。
白云這一開口子,白采兒有些震驚了,從小到大,除了哭,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白云說話,哪怕是一個字。
她現(xiàn)在懷疑,眼前這個是不是自家小弟了。
“你是何人?”白采兒是個有懷疑就必須求證的人,既然心中產生了懷疑,那就要開口問個明白。
“采兒姐姐,你怎么了?他是白云哥哥呀!”戚七心中奇怪,采兒姐姐這是怎么了。
“戚七你過來!”白采兒翻身下馬,一把將戚七拉倒身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白云。
“我去,這妞沒完了是不是!”白云的火氣噌的一下就起來了。
白云毫不懷疑自己就是前身白云的身份,但是也怕這么被人審視著,心道,看到不拿出點猛料,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說做就做,白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舉步就往白采兒的馬匹而去,路過白采兒身邊的時候,采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小弟,等你長大了,姐姐就嫁給你,一輩子保護你”
“哈哈哈……”白云說完,抓住馬韁繩一個帥氣翻身,就穩(wěn)穩(wěn)的落到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