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守衛(wèi)來到附近的小屋,李晉元來之前,就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
打開門徑直走了進去,清爽簡潔,除了張床和椅子之外,幾乎什么都沒有,就連床褥都沒。
李晉元嘴角一撇,略顯自嘲道。
“看來自己還沒想象的那么重要。”
花了點銀子,請人把屋子又徹底清洗打掃了一遍,接著又添置了一些褥子、被子以及其它生活器具,這才安心的住了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晉元便出了蓮花谷,往東走去。
一路上已經(jīng)有不少礦工手拿工具,朝著礦洞走了過去,一個個排著隊,從管事的手里接著簽字,背著竹簍,低著腦袋,往礦洞鉆去。
從空中望去,就如同螞蟻搬家一樣,在一個個礦洞來來回回,穿梭不停。
礦洞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李晉元花了好一番功夫,最后還是在一位當(dāng)?shù)卮迕竦闹敢?,這才找了玄鐵礦洞。
門口的藤蔓已經(jīng)被清理的一干二凈,光禿禿的一面,還站了數(shù)位守衛(wèi)弟子,正佇立在門口。
李晉元走上前去,拱手道。
“在下李晉元,受艾長老命令,前來探查玄鐵礦脈?!?p> 玄鐵礦是煉制精兵利器最主要的條件,一直以來都以產(chǎn)量低著稱,即使是鐵劍派也只有兩三座玄鐵礦,因而門派顯得格外重視。
相對于傳統(tǒng)的鐵礦,玄鐵礦更為堅硬、鋒利、熔煉的難度較高,但每柄玄鐵制成的長劍,價格都是普通鐵礦的十倍甚至數(shù)十倍。
很多富商豪門弟子都以擁有一柄玄鐵寶劍為榮,內(nèi)門弟子都沒資格授予玄鐵劍,除了為鐵劍派立下大功之外,絕大部分內(nèi)門弟子人手一柄青鋒劍。
但由于挖掘程度復(fù)雜,煉制難度較大,很多時候都有價無市。
“令牌呢?”
為首的一位年輕弟子,上下打量了李晉元一眼,一臉嚴(yán)肅的回應(yīng)道。
單手一伸,令牌從袖子里滑落,李晉元直接遞上過去。
“嗯,令牌是真的,這位師弟看起來很面生,應(yīng)該是剛剛晉升內(nèi)門弟子不久吧!”
眼前的青年弟子,很明顯,對李晉元這么年輕就成為內(nèi)門弟子,抱有一絲興趣,立刻開口追問道。
“是的,在下剛剛晉升內(nèi)門弟子不久?!?p> 李晉元并沒有多說什么,言簡意賅。
剛來芙蓉鎮(zhèn),對一切還很陌生,沒必要太過于熟絡(luò)。
李晉元個性堅強而獨立,也善于藏拙,有點少年老成。
不是不愿意相信別人或者親近他人,是不太愿意主動接觸其他人,他需要的是時間。
看看茍富貴就知道了,同門四年,李晉元才把他當(dāng)做朋友來相處,時間總能證明一切。
“行了,那邊有工具,你自己去拿吧,有三位內(nèi)門弟子已經(jīng)進去了,一會進去,別忘記打個招呼。”
青年弟子提醒了一下,便讓開身子。
李晉元聽完點了點頭,去往一邊拿上工具,背簍,便往礦洞里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幽暗狹長的甬道,墻壁光滑,李晉元輕輕觸碰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有潮濕。
微微躬著身子,往前走去,墻壁上,鑲嵌了一排排油燈,照亮了整個甬道。
腳下的泥土因為潮濕的緣故,略顯的泥濘,李晉元索性把鞋襪脫了下來,簡單一卷,放在兜里。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既像動物腐爛,又像是泥土潮濕,混合在一起。
前方數(shù)個腳印,深陷其中,留下厚重的印記,順著這些腳印,李晉元心里一松,原本略顯緊張的情緒,也稍微放了下來。
甬道越往前約窄,最后只能容納單人通過,李晉元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中鉆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
圓形的礦洞中間,各有四條礦道,而中間正有三個人坐在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聽到腳步聲,三人立刻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李晉元從遠處鉆了出來。
“喲,我還以為門派派誰來了,原來還是個菜鳥?!?p> 一位青年弟子,立刻譏笑道。
尖嘴猴腮,一幅尖酸刻薄的模樣,眼珠子在李晉元身上來回打量著,發(fā)現(xiàn)這家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臉上稚氣未退,三個人誰都沒有站起身來,仍然坐在原地。
“行了光遠,你當(dāng)初不也是這么過來的,既然是門派派來的,總歸是我們鐵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我們更要歡迎不是?要好好“”照顧“”小師弟?!?p> 坐在中間的男子,一副國字臉,聲音洪亮豁達,兩條眉毛濃黑且密,整個人給人一股正氣凜然的味道。
唯一讓李晉元有些好笑的是,此人居然上身沒穿衣服,光著身子,坐在那里,一邊喝著水,一邊打量著李晉元。
只不過從他的眼神里,李晉元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太友好的東西,目光里閃爍著精光,說不出來的味道,而且他在說照顧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氣。
因而李晉元格外留意了一下。
至于另外一個,則是皮膚黝黑的青年,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正一言不發(fā),盯著李晉元。
“三位師兄,在下李晉元,剛剛接了門派的歷練任務(wù),特地前來報道?!?p> 李晉元放下背簍,二話沒說,先施禮問候道。
“好好,歡迎,歡迎,我叫呂明杰,那位長得跟瘦猴一樣的,叫張光遠,至于這位,則是牛玉堂,這人特悶,不愛說話,沒什么意思?!?p> 呂明杰放下水囊,趕緊站起身來,主動迎了上去,一雙手大力握住李晉元的雙手,立刻開口表示道。
在站起身來之前,呂明杰對著兩人眨了眨眼,嘴巴微張,小聲說了幾句,由于聲音太低,李晉元并沒有聽的太清楚。
只隱隱約約聽到。
“又有新人了……長得還……身材……這次一定要把他,看我的!”
聽完李晉元眉頭一緊,很顯然,來者不善。
一上來,就把另外兩個人的特點,描述了出來,李晉元仔細一聽,便記在了腦海中。
張光遠和牛玉堂,兩人相視一笑,說不出的默契。
短短幾息,李晉元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呂明杰,并沒有放下自己的雙手,反而趁機在自己的手心打著圈圈。
一股惡寒直沖后背,一些不好的畫面,立刻浮現(xiàn)在了李晉元的腦海之中。
“這位呂師兄,是不是可以松開在下的手了?!?p> 李晉元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并沒有直接翻臉,先禮后兵。
“小師弟,你不明白,這礦洞是很危險的,不過幸好有我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p> 說完一直手,順著李晉元的后背脊梁,往下?lián)崦ァ?p> “咱倆打個賭,三天之內(nèi),明杰必得手?!?p> 一直沉默不語的牛玉堂,突然和一旁的張光遠開口打賭道。
張光遠眉頭一揚,詫異的看了牛玉堂一眼,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老牛有點小看呂明杰了。
“三天?最多一天。誰不知道老呂是長老的心腹愛將,這次為了把他調(diào)來,長老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有他撐腰,他有什么可怕的,這小子是個新瓜蛋子,剛來蓮花谷,什么都不懂,吃點虧也是正常的?!?p> 張光遠略顯得意的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驕傲。
就在兩個人低聲談?wù)摰臅r候,李晉元忽然反手一抓,一拉一橫,單手扣著呂明杰的一只手腕,淡淡的回應(yīng)道。
“呂師兄你這手,有點不太老實啊,別看師弟年紀(jì)小,我可是很害羞呢?”
說完死死鉗住對方一只手,一動也動不了。
呂明杰沒想到李晉元會突然對他動手,勃然大怒,單手握拳,向李晉元臉部襲來。
拳風(fēng)呼呼,破空而來。
李晉元想都沒想,一個躲閃,猛然一推,上前一腳。
踢了個屁股向前,摔了個狗吃屎。
隨后一個靈鶴雀步,朝著身后稍稍退了一丈地。
“你這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師兄喜歡你才愿意和你親近,既然你出手,那別怪我不客氣了?!?p> 原本中氣十足的中年男聲,在怒火之下,突然尖細了許多,和他的面容相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沒想到摔了個狗吃屎,一下子在另外兩人面前丟了面子,頓時有些羞愧難當(dāng)。
李晉元并沒有太在意,隨手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皺,瞥了呂明杰一眼,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呂師兄想和小弟切磋切磋,那在下只能奉陪了,不過一會出去要是鼻青臉腫的話,可只能說自己挖礦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哦?!?p> “小子,看拳。”
沒等李晉元說完,呂明杰一個健步便沖了上來,舉起拳頭便往他的身上砸去。
沒有騰挪躲閃,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
李晉元雙腿一變,兩腿一扎,完美的馬步姿勢。
舉起拳頭,一個對拳,兩個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拳頭夾雜著幾分內(nèi)力,一時間在兩個人的身旁,形成了小范圍的氣流。
地面上還卷起了淡淡的灰塵,往四周沖擊,礦道坑頂還有一些泥土碎渣頓時掉在了地上。
張光遠和牛玉堂,此時正張大嘴巴,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這小師弟,年紀(jì)才多大,怎么內(nèi)力這么雄厚,在場面上,絲毫不遜色于呂明杰。
要知道呂明杰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七歲練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再加上和艾長老走的比較近,也教習(xí)了一些關(guān)于拳法的武功精要,內(nèi)力自然遠超一般的內(nèi)門弟子。
可這李晉元才多大,打娘胎里練武,實打?qū)嵰膊攀畮啄甓选?p> 而且現(xiàn)在看起來,毫無壓力,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幾息之后,才聽到一陣慘叫聲。
“啊……,我的手,我的手……”
說完倒在了地面上,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如果仔細看的,還能夠看到,此時呂明杰的拳頭已經(jīng)滿是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滲透,拳頭處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炸裂開來了。
李晉元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松開拳頭,走了過去,看著眼前的呂明杰一眼,俯下身子,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呂師兄,這一拳,是回敬你剛才的表現(xiàn),我可不是別的小師弟,不會輕易被別人欺負(fù),再有,如果以后再讓我看到你欺負(fù)別的師弟,我就把你的爪子,直接剁下來。”
說完朝著身后的兩個人繼續(xù)開口道
“既然認(rèn)識了,那以后還希望三位師兄多多照顧,既然有四個礦道,我就選第四吧!”
說完撿起地上的工具和背簍,徑直往礦道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