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卓秋歌出現(xiàn)在帝景萬里頂樓的停機坪上時,左斌明顯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并不想讓卓秋歌涉身危險之中,但卓秋歌能去,對他而言卻無疑是一件好事。畢竟有卓秋歌這樣的高手在的話,他的安全系數(shù)就更高了許多。
“卓大哥!”
左斌激動到臉都幾乎扭曲了,跟著一個箭步上前就想給卓秋歌一個擁抱,但被卓秋歌隨手推開,左斌也不介意,只嘿嘿地笑著說卓大哥我們出發(fā)吧。
卓秋歌這才注意到左斌身邊并沒有平常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保鏢,只有一個陌生的男子一聲不吭的跟在身后,略微感覺有些奇怪,但一如既往的不去過問。陌生男子看了一眼卓秋歌,繼而轉(zhuǎn)身走向身后的直升機,拉開機艙門,并坐在駕駛位置上。這讓卓秋歌又頗有些詫異,因為跟左斌認識這么長時間,直升機也坐過很多回,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允許別人駕駛的。
左斌喜歡收藏直升機,在他的兩個停機坪里,再加上燕市那里的,他有超過二十架不同型號的直升機,他把這些直升機統(tǒng)統(tǒng)都稱為“老婆”或者“情人”,還按照它們的速度、外觀和價值,悉心的給它起了名字,什么一號極品,二號寶貝,三號心肝,等等等等。這其中卓秋歌印象最深的是被稱為三號極品的歐直X3,左斌說那是改裝過的X3,外觀更炫,內(nèi)部更精,速度更快,是國內(nèi)唯一一架,堪稱全球速度最快的直升機,時速能超過五百公里。
五百公里是個什么概念?卓秋歌偷偷在心里換算了一下,以前他所知道的速度最快的,莫過于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汗血寶馬,而這汗血寶馬跑一天的路程,這架飛機卻只需要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就能做到,這著實讓卓秋歌不由得咂舌,果然發(fā)達的科技帶來的便利,在他那個世界是無法想像的。
說起來,左斌還真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特別的隨性,但又是一個很感性的人,很懷舊,重感情,重朋友,正義感很強,而且眼光獨到,無論是看人還是看事,這一點從左斌所做的每一項投資上都能看的出來。他的每一項投資收益都頗高,這也就是為什么他那么有錢的真正原因了。以前還以為他只是仗著他的首富父親,后來才知道,根本不用依仗他的首富父親,就憑他對投資的精準判斷,一樣能讓他迅速成為一個很有錢的人。
說他隨性是因為他為人處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方式粗暴,或許說霸道更確切一些吧?!
比如某天他突然不想在家練功,非要去一間拳擊俱樂部。然后呢,非要找三個陪練一起上,他要一個打三個。他本身在練武方面沒什么資質(zhì),練的時間又不長,功夫自然不咋滴,挑戰(zhàn)三個陪練自然是以卵擊石。礙于他的身份,對方三人都不敢放開了打,只好以各種躲的方式跟他周旋,他自然很快就發(fā)現(xiàn),也就沒客氣,當(dāng)下“乒乒乓乓”一通亂揍,把三個陪練都打的鼻青臉腫。后來想想還不解氣,就讓俱樂部的老板把那三個陪練全開了,還下令不準其他拳擊俱樂部聘用。
按理說這事到這里也該結(jié)束了吧?他卻還是耿耿于懷,直到第二天晚上還很不爽的嘰嘰歪歪,說做陪練不好好打還做什么陪練?又說不知道在哪兒才能找到會跟他認真打的陪練?又說好像除了寧曉松還沒有人真正跟他交過手。但正說著突然停下來,愣愣地問卓秋歌那三個人沒工作會不會沒飯吃?然后不等卓秋歌回答立馬就讓手下人給那三人一人送50萬現(xiàn)金過去。還振振有詞地說,給他們教訓(xùn)就行了,總不能讓人家餓肚子吧?
再比如某次他在街上遇到城管執(zhí)法,兩個城管正在砸一對賣菜老夫妻的攤子,老奶奶聲淚俱下地哭訴,說兩人無兒無女又沒收入,只能靠賣點兒自己種的菜聊以生計。左斌二話沒說立馬跟兩老訂了全年的菜,以后有菜就直接送他家,不用拿出來賣了,后來想想又說既然你們沒兒沒女的,干脆就搬到我家去得了,反正我家有地方給你們種菜。然后又一個電話打給那兩個城管所屬的部門,要求嚴格處理這兩個暴力的城管,至于處理的方式嘛,讓他倆去全日制的學(xué)校學(xué)國學(xué)去,什么時候兩人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績了,什么時候畢業(yè),至于費用嘛,全算他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卓秋歌常常覺得很無語,左斌大概是太有錢的緣故,任何事都習(xí)慣先拿錢去砸。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沒有什么事不是一堆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堆。
卓秋歌時常想起他跟左斌剛認識那時候賽馬贏得的五千萬獎金,最初他是不愿接受的,但左斌直接用他的名字開了銀行卡送到他手上,而他在了解到左斌也確實不在意這筆,在他看來為數(shù)不少的一筆巨款時,他也就欣然接受了。爾后一次跟左斌一起見朋友時,左斌那位投資經(jīng)紀人朋友極力說服他把錢交給他打理,然后給他做了合理的組合型投資,股票、期貨、外匯、甚至是房產(chǎn)都有涉及,雖然這些東西他全都不懂,但到現(xiàn)在,短短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的五千萬已經(jīng)變成了接近六千萬,這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的。
“卓大哥?!?p> 左斌近乎吼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卓秋歌回頭,驚覺左斌正在跟他說話。今天的左斌跟平常那個他簡直判若兩人,從上了直升機以后,整個人就變得異常嚴肅,且一路上幾乎一言不發(fā),這跟平日那個任何時候都笑嘻嘻的左斌相差甚遠,讓卓秋歌不由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更加好奇。
“卓大哥你在想心事嗎?”左斌的聲音極大,語氣跟平常也完全不同,“馬上就到了,等下直升機一停下來,我們就迅速離開?!?p> 卓秋歌點點頭表示明白,十分鐘后,直升機開始緩緩下降,不等完全停下,左斌就率先推開機艙門跳下去,卓秋歌見狀也沒有猶豫立即從另一邊跳下。左斌見卓秋歌也已經(jīng)下飛機,立即沖駕駛員舉起大拇指,駕駛員點點頭直升機隨即就開走了。
卓秋歌這才注意到他們正站在一座平坦的山頭上,一條蜿蜒的小路扭曲著向下延伸,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卓大哥,我們先下山?!?p> 左斌說著在前面帶路,卓秋歌當(dāng)即跟上,兩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但都沒有說話。一向沉著冷靜的卓秋歌突然有些煩躁,左斌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多到他竟有些好奇了。
“左兄弟,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卓秋歌問。
“嗯!有件事,我是該跟你坦白了?!弊蟊笳f,“事實上我接近你的真正目的是……”
“砰!”
一聲槍響打破黑夜的寂靜,左斌的身體猛的一顫,不意識地抓緊了卓秋歌的胳膊,但身體還是慢慢地墜了下去。卓秋歌略一愣神,隨即拔劍出鞘,閃電般的揮出,“當(dāng)啷”一聲脆響,一個什么東西立即被劍彈走,卓秋歌回身拖住幾乎已經(jīng)倒地的左斌。
“你怎么樣?”卓秋歌扶著左斌在地上躺下,左斌的胸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不能去醫(yī)院,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扔掉手機?!弊蟊筇撊醯卣f。
“你……”卓秋歌有些無語。
“卓大哥,幫我……”
左斌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眼中的光芒也越來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