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遲到的愛情
研究生生活開始忙碌起來,余沫白天要去醫(yī)院轉(zhuǎn)臨床,晚上要回學(xué)校上理論課程,休息間隙還要思考研究生課題,時間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晚上余沫坐在電腦前,一邊啃面包,一邊查文獻(xiàn),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她掃了眼屏幕,咀嚼了幾下口中的面包,努力咽了下去,脆生生地喊了聲:“爸!”
“閨女,吃飯了嗎?”余爸一如既往的先關(guān)心女兒的吃飯問題。
余沫拿起旁邊的礦泉水,猛灌了口,將卡在喉嚨的面包塊沖了下去,頓時舒服多了,看著手中剩下的半截面包,開口道:“吃了呢!你閨女我是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電話里傳來余爸爽朗的笑聲。
“你媽想你了!這周末回來嗎?”
余沫盯著電腦上的英文文獻(xiàn)和剛做了兩張的PPT,皺眉道:“爸,研究生快要開題了,我要加班寫開題報(bào)告,這周末不回去了?!?p> “嗯,記得好好吃飯,早點(diǎn)睡覺,別總熬夜哦……”余爸啰里啰嗦交代一通后才掛了電話。
余沫剛把手機(jī)放在一邊,正準(zhǔn)備繼續(xù)看文獻(xiàn),電話鈴聲又響了。
電話接通,傳來室友孫萌的聲音:“沫沫,你猜我看到誰了?”
余沫眼睛盯著電腦,淡淡地問了句:“你看到誰了?”
“就是開學(xué)給你整理床鋪的大帥哥!”孫萌捂著手機(jī),壓低聲音說道。
“你說景哲哥,他怎么了?”余沫緊張地追問道。
“腎絞痛。”
“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疼的滿頭大汗,青筋暴起,正躺在病床上輸液呢?!睂O萌看了眼急診室的方向說道。
“我馬上過去?!庇嗄f完,掛了電話,背著雙肩包急匆匆地離開了寢室。
急診室里,胡景哲額頭上沁著密密麻麻的汗珠,秀氣的劍眉皺成一團(tuán),閉著眼睛,手上打著點(diǎn)滴,靜靜地躺在床上。
余沫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看著病床上的胡景哲,眼里滿是心疼。她靜悄悄地走到床前,拿出紙巾,輕輕地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當(dāng)紙巾接觸到胡景哲額頭的一瞬間,他猛的睜開雙眼。當(dāng)看清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聲音沙啞地說道:“沫沫,你來了!”
余沫看著面色蒼白,嘴唇干澀,聲音嘶啞的胡景哲,鼻子一酸,眼淚竟然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她從未看過如此脆弱的他。
胡景哲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吃力的抬起右手貼上她的臉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安撫道:“沫沫,不哭!”
余沫按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責(zé)備道:“讓你平時多喝水,你不聽,得腎結(jié)石了吧!”
胡景哲委屈巴巴地連聲說道:“我錯了,以后一定乖乖多喝水。沫沫,不哭!”
“是不是特別疼?”余沫語氣緩和下來,柔聲問道。
身體比語言更誠實(shí),那皺起的眉頭、暴起的青筋、豆大的汗珠、蒼白的面色,都訴說著他此刻的疼痛。
胡景哲卻笑著搖了搖頭:“不疼!”
余沫嘆了口氣,為他細(xì)細(xì)擦去額頭手心里的冷汗,靜靜地坐在床前,望著輸液瓶里的液體一滴一滴地下落,胡景哲的面色也漸漸好起來。
跟急診班的孫萌時不時探出小腦袋,看著兩人,全程姨母笑,但這個時候,余沫已經(jīng)無暇顧及他人,她的眼里只有病床上的人。
輸完液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diǎn)多了,余沫扶著胡景哲回到家后,給他倒好水,喝下口服藥,收拾妥帖后,正準(zhǔn)備回去。
胡景哲拉住了她的手:“時間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今晚就住這吧!”
余沫回頭看著他,遲疑間,胡景哲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了被子和枕頭:“你睡床,我睡沙發(fā)!”
胡景哲邁開腿向客廳走去,余沫伸要奪他手中的被子:“你是病人,你睡床,我睡沙發(fā)。”
兩人你推我攘間,余沫腳下一滑,將胡景哲撲倒在了床上。隔著薄薄的衣料,余沫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撲通撲通加快的心跳。
被壓在身下的胡景哲氣息有些灼熱,他聲音沙啞的喚了聲:“沫沫!”
余沫恍然驚醒,連忙支起手臂,正準(zhǔn)備起身,胡景哲一個轉(zhuǎn)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接著低頭覆上了她柔軟的唇,深藏多年的情愫在這一刻決堤。
余沫用手抵著他的胸口,想推開他,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在胡景哲綿長溫柔的親吻下,她的身體漸漸酥軟下來,不由自主伸手環(huán)上了他的脖子。
胡景哲感受到余沫的回應(yīng),眼睛猛的一亮,
余沫的氣息漸漸不穩(wěn),體溫攀升,她難受的喚著他的名字:“胡景哲!景哲!”
胡景哲頓了下,望著身下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的余沫,低沉磁性的嗓音動情地說:“沫沫,我愛你!”
余沫聽到胡景哲的表白,揚(yáng)起嘴角笑了,攀上他的脖子,主動親吻著他深邃氤氳著水氣的眼眸。
啪的一聲,燈關(guān)了,屋內(nèi)一片昏暗,月光透過窗幔,撒下點(diǎn)點(diǎn)星光搖曳,一室旖旎。
清晨,余沫醒來,腰肢酸痛,想起昨晚的情景,紅著臉蛋躲進(jìn)了被子里。
胡景哲來到床前,掀開她蒙在腦袋上的被子,俯首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看著她緋紅的臉蛋,笑著說:“起來吃早餐!”
余沫伸手捂著臉,害羞的低聲說道:“你先出去下,我要穿衣服!”
胡景哲看著余沫可愛的小表情,寵溺地笑了,他起身將門輕輕帶上。
吃完早餐,胡景哲開車送余沫去醫(yī)院的路上,余沫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耳根始終是紅的。
兩人分開時,余沫叮囑道:“記得有空去泌尿外科拍個片子看下,要多喝水,不要久坐哦!”
“好的?!焙罢苌焓置嗣嗄哪X袋。
經(jīng)過這晚,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突飛猛進(jìn)。
轉(zhuǎn)眼間重陽節(jié)快到了,余爸打電話來:“閨女,小院里的柿子紅了!”
余爸在小院里栽了一棵柿子樹,樹齡和余沫年齡差不多。小時候,每年柿子紅了,她和胡景哲就拿著余爸做的神器,一根長竹竿,頂頭裝著一個環(huán)狀小網(wǎng)兜。
余沫喜歡摘柿子,她將竹竿高高舉起,網(wǎng)兜對準(zhǔn)紅透了的柿子,將其兜住,輕輕一拽,紅柿子便成了囊中物。胡景哲則在一旁提著小布袋,將柿子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去。
當(dāng)袋子裝的鼓鼓囊囊,兩個人便拿著戰(zhàn)利品,尋個陰涼地開始大快朵頤。
“沫沫”余爸的一聲呼喚將余沫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爸,我明天回去!”
掛完電話,她給胡景哲發(fā)了條信息:“小院里的柿子紅了!”
“想念一起摘柿子的時光!”胡景哲很快回復(fù)了。
“我們明天回去摘柿子吧!”
“好!”
次日的下午,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卻不刺眼,兩人像小時候一樣,余沫摘,胡景哲裝。
有一處高枝,余沫踮著腳尖,舉著竹竿的手伸了又伸,還是夠不著,正打算放棄時,胡景哲從身后抱住了她,將其高高舉起。
余沫先是一驚,轉(zhuǎn)頭望了眼胡景哲,兩人相視一笑。
最終柿子落入兜中,胡景哲將她穩(wěn)穩(wěn)的放下,取出兜中的柿子,將其遞給余沫:“這個大的肯定很甜,給你!”
余沫看著又大又紅的柿子,伸手接過,將其掰成兩半,其中一半遞給了胡景哲。
兩人四目相對,眼里有彼此的影子,今年的柿子格外的甜。
“別動,吃的滿嘴都是?!焙罢苌焓譃橛嗄寥プ旖堑奈蹪n。
余大成和郝云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手里提著菜,望著兩人,眼里閃現(xiàn)著三分驚訝,七分疑惑。
余沫趕緊撥開胡景哲的手,轉(zhuǎn)身叫道:“爸,媽!”
“余叔叔,郝阿姨!”胡景哲禮貌的打招呼。
“你們倆個?”余爸欲言又止。
余沫咬了咬唇,正在忐忑間,胡景哲拉住了她的手來到兩人面前,誠懇地說道:“叔叔阿姨,我喜歡沫沫很多年了,希望能照顧她一輩子!”
余沫害羞地低下了頭,余大成走上前去,拍了拍胡景哲的肩旁:“好!女大不中留,交給你我放心!”
郝云看著兩個孩子握在一起的手,眉眼間都是笑意。
兩家家長開心的像過年一樣,大盤雞,紅燒魚,黃豆燉肘子,糖醋排骨做起來,二鍋頭整起來。
過完重陽節(jié),胡景哲送余沫回到學(xué)校。
分開時,他將她擁入懷中,俯首在她嘴角輕啄了下,低語道:“記得想我哦!”
余沫望著校園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低頭嗔怪道:“這么多人呢,你越來越壞了!”
胡景哲望著倉皇逃跑的余沫,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歷經(jīng)波折,幸好我沒有放棄,你也沒有離去,我們才沒有錯過彼此,遲到的愛情依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