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存在的哥哥（07）

　　石流洗漱畢就坐在餐桌前。

　　客廳電視正播放著早間新聞，聲音很大，繞過被用作隔離客廳與餐桌的鏤空裝飾墻，直直傳至餐桌前石流的耳朵里。

　　“據(jù)報道，幾年前在這片區(qū)域活躍的人販子蔡莫在幾天前已被警察抓住……”

　　“在審訊過程中得知，蔡某在當年拐賣事件中扮演著中間站的角色，至今她也不知道經(jīng)她手拐賣兒童的下落…”

　　“…當?shù)胤ㄔ号袥Q蔡某…死刑?！?p>　　……

　　小口小口喝著粥的石流頓住，眼簾下耷，長睫微動，掩住她那雙紫黑色眼睛。

　　坐在她身旁的楮云也聽到了這則新聞，她下意識看向石流。

　　石流還是保持著手舉著碗欲湊近嘴邊的動作。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終于被抓住了。

　　靠近碗邊的紅唇形成一個弧度，弧度很深，人一眼望去就能知曉它主人心中止不住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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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流眼眉勾起，最后她仰頭，頗有一股豪俠爽朗氣勢，一口見碗底，嘴邊的弧度因吞咽而漸淺。

　　她臉色略為低沉。

　　可惜哥哥還沒找到。

　　她瞥了眼挨著她及近的楮云，心里難受不是滋味。

　　雖然她小，但她一直都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她是怎么了。如果有那一天，她真正的哥哥回來了，他會消失嗎？他會不會不受她的控制就消失了？

　　石流握住筷子的右手收緊，眉宇間卻是平靜。

　　楮云沒注意到她心情的低沉，她摸著石流的頭道：“吃完飯后，小流想做什么呀？”

　　少女淡淡的望著這個面前精致的少年，眼神略有怪異，似乎在看一樣奇怪的東西，那是一種明明心中對這個東西帶有恐懼，卻又想把它占為己有的怪異感覺。

　　楮云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她這個眼神是為何意，但還是強顏歡笑，道：“小流這么看著哥哥是做什么呀？眼神怪嚇人的。”

　　半晌，少女才靦腆一笑，咬著下唇，輕而緩地道：“小流在看哥哥呀?？锤绺缈闯錾窳耍胫渌麞|西了?！?p>　　楮云開著玩笑：“看哥哥都能出神，小流這是看哥哥看膩了么？”

　　石流搖頭：“怎么會呀，哥哥是一輩子都看不膩的?！?p>　　你是我制造出來的，你只屬于我一個人。是哥哥也好，不是哥哥也罷，你都是我的。我是一江水，而你，是禁錮我懷的一條魚。

　　……

　　楮云帶著石流來到附近距家最近的游樂場。

　　她想讓石流感受一下她這個年紀應(yīng)有的快樂，而不是整日因這精神疾病而關(guān)在屋內(nèi)度日避人。

　　在楮云看來，以石流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是不會給周遭人帶來什么壞影響。

　　看著戲的黑綿啃著一包瓜子，看著自家宿主這個行為，猜出宿主想做什么，它心中不免嘆息。

　　大人還是太年輕了，這個石流可是有著她自己的碎片啊，以大人現(xiàn)在殘存的能力是不可能輕易收回這個攻略對象身體中叛逃的碎片。

　　喔，不對。

　　黑綿啃了幾把瓜子，想起另一件事。

　　不是大人太年輕了，是叛逃的碎片帶走了她主神大部分應(yīng)有的記憶與能力，現(xiàn)在的主神大人比起從前可謂是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嬰孩。

　　只可惜，祁大人沒跟它講訴過多當年的事情，它只知道祁大人給它的任務(wù)僅是輔助主神大人完成任務(wù)。

　　黑綿吧唧吧唧嘴，又吞下幾粒瓜子仁。

　　它甚至想看當年那個叫神界聞風(fēng)喪膽的主神大人，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普通人類。

　　因石流的精神狀況，楮云哪兒有那個膽子帶她去玩危險的項目。

　　幾個小時后。

　　一個少女坐在冷飲店休息，桌上放著兩杯奶茶，一杯是在這位少女桌前，另一杯卻是在少女對面的空桌上。

　　起初，旁人只以為，這個少女把奶茶放在那里只是為了等人，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來，且這少女一直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由得讓旁人大膽猜測。

　　一個少女坐在冷飲店落地窗邊，尚暖的日輝斜射，透過窗，在地上印出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女影子。黑色的影子坐在黑影凳椅上，時不時拿起奶茶，時不時對著對桌那個空椅說笑。少女靦腆，卻多次勾起嘴角，牽扯出一對小酒窩。地上黑影少女隨著主人也笑了。

　　冷飲店長看見這個畫面，搖搖頭，神色落寞：“這又是一個癡兒?！?p>　　楮云笑意滿滿，語氣帶有一點邀功之意，“怎么樣，哥哥帶你去玩的地方好玩吧？”

　　石流重重地點頭，一雙杏眼彎起，滿眼的笑意像是要從眼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