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圭苑。
“母親的手藝還是這樣精湛,女兒穿來正合適。”
祁玉穿著祁母親手縫制的織錦水貂鳳羽氅,迎風(fēng)而立,笑靨如花。
“女兒等不到及笄,今日便想穿著,母親就依了女兒吧……”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滿意就好,只是外面到底剛落過雪,小心染了風(fēng)寒,跟母親回屋內(nèi)可好?”
祁玉挽起祁母的手臂,“好……”
阿離走在母女身前,替二人掀開厚實(shí)的慕簾。
“還是老夫人的話管用,公主平日里總愛在院子里曬太陽,奴婢怎么勸公主都不聽,老夫人可要幫奴婢好好勸勸公主?!?p> “阿離……你又告狀,信不信我將你打發(fā)出去……”,祁玉氣呼呼地看著阿離。
阿離則寵溺一笑,“是是是,奴婢知錯了,奴婢替公主好好看著院子。”
阿離剛一退下,便有一女使求見祁母。
“奴婢給公主請安,給祁夫人請安,我家姬夫人想請公主和祁夫人一同去賞繡樣?!?p> 祁玉聽到“姬夫人”三個(gè)字便覺周身一寒,與祁母四目相對,微微搖了搖頭。
祁母見自家女兒不愿,便對著那女使說道,“玉兒方才染了風(fēng)寒,需在玉圭苑休養(yǎng),但姬夫人盛情難卻,你且引我去見姬夫人就好……”
“只是公主……”
那女使似乎有些為難,仿佛被下了死命令,必須要請到公主。
“若公主病重,是你能擔(dān)起這個(gè)責(zé)任,還是你那主子擔(dān)當(dāng)?shù)闷稹保?p> 祁母起身,氣勢威嚴(yán),女使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將祁母領(lǐng)出玉圭苑。
“公主……”,阿離進(jìn)入屋內(nèi),走到祁玉身側(cè),“這姬夫人當(dāng)真是趨炎附勢的典范,甩都甩不掉……”
“阿離……不許亂說,往后到了姬家,你可不能再如此口無遮攔……”
“公主當(dāng)真要嫁到那火坑里去,且不說這姬夫人兩面三刀,那弘王也未見得對公主有幾分真心……”
“可是……我沒得選……”
祁玉神色黯淡,起身走向院中,“阿離……我想去曬曬太陽,放心,不會著涼的。”
涼風(fēng)將枯樹上的雪掛吹落,日光打在落雪之上,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祁玉不知怎得,竟走到院落墻邊的枯樹下,對著樹上的雪掛發(fā)呆。
“小烏龜……今日又出來曬太陽?”
戲謔地聲音從墻上傳來,祁玉抬頭,便看到晏華踩在墻頭上,難怪方才此處竟有積雪滑落。
“你……你怎么來了?”
祁玉有些慌亂,但一想到晏華的外室,便有些不快,于是別過頭去,不看晏華。
“我為什么不能來?我明明是小烏龜?shù)某?桶 Α氵@個(gè)女人也太沒良心了,這么快就忘了我?guī)恪怼?p> 晏華話未說完,祁玉便急忙轉(zhuǎn)身,捂住晏華的嘴,“你小聲些……嚷什么?!?p> 晏華見祁玉手足無措的樣子,眼中升起一絲笑意,順勢握住祁玉的搭在自己唇上的小手,將祁玉拉入懷中,故意湊到祁玉的耳邊,用魅惑的聲音說道。
“在怕什么?和我出宮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莫不是怕弘王吃味?”
“晏華,你放肆……快放開我……”
祁玉小聲埋怨著,生怕將阿離喊來。
“放心……沒人看見……”
祁玉用力甩開晏華的手,退后一步,“登徒子……你來就是為了調(diào)戲于我?”
“圭兒害羞的樣子著實(shí)有趣,一日不見便寢食難安。”
“你……無恥……”
晏華含笑走近祁玉,“明明每次都是這幾句,但是從你嘴里罵出來就是……”
“就是什么?”
“就很蠢……哈哈哈……”
“哼,太陽送給你,你自己曬吧?!?p> “等等……”,晏華抓住祁玉的手臂,“跟我來……”
“我……”
祁玉未等說話,便被晏華攬住腰肢,越出墻外。
“你要帶我去哪兒?”
晏華不理會祁玉的疑問,一路帶祁玉飛到御花園的假山群中。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祁玉問道。
“若是一會兒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p> 晏華不去回答,只是拉著祁玉往假山深處走去。
晏華只讓祁玉看了一眼,便逼迫著祁玉轉(zhuǎn)身,帶她離開御花園。
祁玉此刻終于理解晏華那不明不白的一句話了,因?yàn)槟遣贿h(yuǎn)處的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弘王和姚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