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娘子是……”
祁玉看著羋昕的方向問道。
“在下羋昕,如今跟在祁司祝身邊學(xué)巫?!?p> “羋昕……”,祁玉打量了羋昕一番,“既然是哥哥的徒弟,那便是我們祁家的人,往后有什么困難,都可以跟我開口。”
“多謝公主?!?p> ……
長生殿。
一眾男子在長生殿外,等待自家女眷前來,眾人拜過上君后,賞秋會才算正式開始。
賞秋會,即在各宮設(shè)下不同的主題,有針對男子的騎射捶丸,也有針對女子的刺繡女紅,有予以消遣的曲水流觴,更有仁愛為先的拍賣募捐,林林總總共有七十二個主題,晚宴開始前,各宮表現(xiàn)最優(yōu)者,由上君親自嘉獎。
此刻風(fēng)雪已止,各宮路面雖已有人將積雪清除,但是為了確保安全,一些承辦戶外活動的宮殿,暫時不對外開放。
一行人紛紛向心儀的宮殿走去,只有祁淵穿梭在人群中,企圖找到一抹嬌俏的身影。
“羋昕……”
祁淵對著遠(yuǎn)處一個紅衣背影喊道。
女子轉(zhuǎn)身,將蜀錦紅袍斗篷的帽子取下,露出精致的小臉。
“師傅?”
祁淵穿過人群,走到羋昕身側(cè),“怎么自己走?母親呢?”
“老夫人去了公主的玉圭苑,我不想妨礙她們母女談心,就自己出來逛了。”
“你也不怕走丟……”
“不會的,姚大哥給了我一個火折子,拉一下尾部的細(xì)線,他就知道我在哪兒了?!?p> “姚不言?”哼,這小子……可真會鉆空子。
“他在哪兒?”,祁淵問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尋姚大哥,所以特意幫你記下了,喏……就在前面捶丸的地方?!?p> “你為何會知道?”,祁淵實(shí)在搞不懂羋昕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guī)闳グ伞呃沧呃病!?p> 羋昕扯著祁淵的衣角,帶著他向前走,誰知祁淵竟將衣袖抽回,害得羋昕重心不穩(wěn),險些跌倒。
“小心……”
祁淵拉住羋昕的手臂,向懷中一攬,“沒事兒吧?”
宮墻連綿,飛檐積霜,朱紅的墻壁之上堆砌著潔白的雪花,紅白相映,相得益彰。
一如站立于宮墻之下的二人,女子素妝紅氅,男子素衣白裳,一人紅衣勝花嬌,一人白衣似雪降,四目相對,一眼萬年。
“你又接住我了……”
羋昕說罷有些吃驚,這種清冷的語氣,竟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祁淵也是一愣,不明白羋昕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意欲何為。
“多謝師傅?!?p> 羋昕慌忙開口,拉開與祁淵的距離。
祁淵也不再追究,畢竟女孩子的心思他也猜不透,“我來是想問你,那日你用通魂術(shù)都看到了什么?可否仔仔細(xì)細(xì)地說與我聽?”
“那日……”
……
那日因午時陽光太盛,所以大大折損了通魂術(shù)的作用,羋昕附身的時間大大縮減,視野的邊緣也有些模糊。
尤看到晏勛將軍破門而入,手執(zhí)寶劍,一劍刺入腹中,頃刻,便失血而亡。
……
“你說南王倒在血泊之中?”,祁淵眉頭緊皺,“若真是如此,南王身上應(yīng)有傷口,身上的弁服也應(yīng)沾滿血跡,就算處理好現(xiàn)場,也過不了尸檢這一關(guān),晏將軍背后必定有一能瞞天過海之人……”
羋昕仔細(xì)回憶,總覺得有些細(xì)節(jié)在記憶深處,“倒下之時……我恍惚記得角落里還有一人……”
“還有一人?你可記得那人的模樣?”,祁淵追問道。
“記不得了……太模糊了,不過那人似乎很奇怪……”
“羋昕……你別急,慢慢想,還能回憶起什么?那人你認(rèn)得嗎?”
羋昕緩慢地?fù)u了搖頭,努力回憶細(xì)節(jié),“我不認(rèn)得……從未見過,他的臉……很模糊,他好像……很安詳……對,是安詳。他似乎看不到周遭的一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羋昕吃痛地扶著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無妨……想不到就罷了……我?guī)闳デ懊婀湟还洌⑸⑿??!?p> “也好……”
羋昕任由祁淵牽著她的衣角,帶她移步到捶丸的宮殿。
踏入宮殿需先入廂房將禮服換下,穿上方便活動的常服。
祁淵帶羋昕一入廂房,便看到挑選常服的弘王和姚成蹊。
“弘哥哥你看這件衣服如何?”
羋昕一進(jìn)門,便看到姚成蹊諂媚地圍著弘王,不由得心疼起沉璧公主。
“好看”,弘王專心地替自己挑選常服,并未抬眼。
羋昕也是初次見到弘王,細(xì)細(xì)打量,竟覺得有幾分熟悉,弘王身上的袞服似乎在哪兒見過……
在哪兒呢?
這……不就是角落里那個模糊的身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