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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次休妻

60、人間天下最得意

十萬次休妻 浛央 4595 2020-01-09 20:30:22

  暴雨下的正緊,烏云遮天蔽日,天地唯聞雨聲。

  已是深秋,農(nóng)忙告一段落,百姓無所事事。況且雨勢罕見,不適合串門子,便只能待在家里安生聽雨。

  倘若是新婚小夫妻,只怕會別有一番趣味:門窗緊閉,驟雨連綿,輕吟淺唱。

  適合單身漢去聽墻根兒,不過天公不作美,正好方便辦事。

  九境的農(nóng)家使者,那位深藏不露的莊稼漢子,在鞋跟上磕了一下煙斗,吐出一個煙圈來。

  云霧繚繞的,眨眼間被他隔絕出一個小天地,將五人籠罩其中,暴雨不侵。

  區(qū)別于玉樹的小天地神通,九境所為,更為凝實。

  不大不小的小天地之中,韓信饒有興致盯著沐云,他睜大眼睛好好看了看,對方仍舊只是一位四境的晚輩后生。

  韓信皺眉道: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明眸皓齒,腦殼卻不怎么好使。

  沐云當(dāng)著四位前輩的面,跳腳開始叫板,尤其是他手里一把普通鐵劍,是世俗人間集市上,毫不費力就可以買到。

  不說一國邊軍的制式軍刀,就連市井屠夫的殺豬刀,尚且不如。

  他孤身一人拎著一把破鐵劍,卻叫囂反將四位前輩包圍了?

  韓信笑出聲來,臭小子,再抖機(jī)靈,把你腦殼敲碎了!

  沐云咧咧嘴:“我是聽著這些話長大的,你算個卵球兒?”

  他伸長脖子遞上腦袋,笑呵呵回應(yīng):“你倒是過來啊!”

  雖說當(dāng)著書院賢人和佛寺佛子的面,陰陽家有些太過陰毒的手段不好施展,但擰下一顆頭顱當(dāng)夜壺,并非什么難事。

  韓信剛從被窩里爬出來,衣衫不整,他慢條斯理穿好衣服,悠悠道:“再讓你蹦跶一會兒?!?p>  農(nóng)家使者,看起來其貌不揚(yáng)的莊稼漢子,安靜開始抽煙斗。

  無態(tài)度,就是最明確的態(tài)度。

  所以區(qū)區(qū)七境的韓信,也不敢輕舉妄動。山上世界,同樣弱肉強(qiáng)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泥鰍。在這小天地里,韓信充其量就是一只泥鰍。

  他硬生生吞下一口惡氣,只能向孔老夫子和禪心僧人求助。

  其實說到底,無論教書匠或者僧人,都對沐云興趣不淺,這也是幾人兩次被沐云挑釁,他們依舊不動如山的原因。

  儒家和佛家,就像是人間天下的園丁,喜歡也擅長教化。就像是紅娘看見模樣俊俏的姑娘少年,不張羅著給對方介紹一樁親事,心里的小貓爪子能受得了?

  儒家和佛家,各有人性善惡、浪子回頭的說法;而沐云這種人,無禮教、行事放蕩,最能激發(fā)他們的教化之心。

  如果不是涉及那樁天大的謀劃,教書匠和禪心僧人,都不愿與這少年為敵。

  可惜形勢催人。

  書院賢人,孔姓教書匠,為慎重起見,轉(zhuǎn)頭對那擅長問心的禪心僧人問道:“依你之見,這少年是否有隱藏了身份和修為?”

  禪心僧人想都不想,輕輕搖頭:“古井無波,做不得假?!?p>  年過百半的農(nóng)家使者,不屑笑了笑,率先磊落道:“沐小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農(nóng)七,神農(nóng)老祖隔了無數(shù)輩兒的徒孫。別被老夫的境界所迷惑,其實我資質(zhì)差的令人發(fā)指,修行二百年,才不過是一位紙糊的金丹境。”

  沐云臉上故作震驚,趕緊見禮。

  修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世間金丹境,哪有紙糊的一說。一位九境,放在中等山上宗門,便是那開山老祖;即使在龍虎山這般山上巨擘,也是一位戰(zhàn)力不俗的長老。

  教書匠和僧人,聽聞神農(nóng)前輩大名,亦是恭敬不已。畢竟那位農(nóng)家始祖,在人間天下率先勸課農(nóng)桑,使豬狗一般的人族,有機(jī)會填飽肚子,才能繁衍開來;至于儒家的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則是后話之話,那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神農(nóng)老前輩在人間天下的位分,自然是趕不上身份尊崇的三教教主,那是因為農(nóng)家與世無爭,并非是神農(nóng)力所不怠。所以絕大多數(shù)山上人,對其仍保留了最高敬意。

  農(nóng)七擺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在意,他繼續(xù)道:“小家伙,你不用裝瘋賣傻,半座龍淵洞天已不是秘密。否則,你真當(dāng)諸子百家、人間三教的大能,都是酒囊飯袋?”

  “不過,你大可以放心。無主的洞天福地,有緣人皆可收入囊中,有誰規(guī)定過,境界高才有資格占有?那豈不是天下間的洞天福地,都要歸于三教教主?”

  農(nóng)七一句話,瞬間讓其他三人如遭雷擊。

  農(nóng)七嚴(yán)肅道:“你們?nèi)?,或許有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我不攔著。老夫只有一個要求,公平競爭、不可傷了對方性命!”

  韓信面露難色:“農(nóng)七前輩,對方不過一個四境,修為太低,當(dāng)真動起手來,難免失手將他打死,這于我等…”

  他話還沒說完,農(nóng)七那樸實無華的煙斗,已經(jīng)降臨韓信頭頂。

  韓信抬頭去看,他瞳孔之中,那煙斗迎風(fēng)而立,瞬間化作千萬里之巨,他敢再廢話一個字,便是被碾作成泥的下場。

  農(nóng)七冷笑一聲:“照你的邏輯,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七境,我若是不小心打死了你,豈不是也很順理成章?”

  韓信苦笑一聲,不再言語;教書匠和禪心僧人,同時答復(fù):“謹(jǐn)遵前輩吩咐。”

  一位七境,兩位八境,就算沐云有日天的本事,也絕對無力回天。

  農(nóng)七定好規(guī)矩,想再對沐云囑咐幾句,告訴他凡事盡力即可,不必強(qiáng)求,更不必逞一時之勇,將自己陷入死地。

  十七歲的年紀(jì),正是朝陽初升,好日子還在后頭。

  豈料沐云笑瞇瞇挽住他手臂,親昵道:“農(nóng)七爺爺,我知道您心系百姓。小子我,實力尚淺,只能盡力先讓東靈鎮(zhèn)百姓過上好日子;您不用擔(dān)心,將來小子飛仙得道,定讓這天下的百姓,都有飯吃、人人有衣穿?!?p>  農(nóng)七會心一笑,人上了年歲,碰見個口齒伶俐的少年,都覺得是自個兒孫子啊。

  況且這小子,還真對自己脾氣。

  跟農(nóng)七交了心,沐云一步跨出,主動迎向韓信三人,謙卑道:“聽見沒?我農(nóng)七爺爺交代了,不可傷爾等性命,所以等下打起來,小爺我一定會手下留情?!?p>  韓信立刻出手,他手中一道五彩匹練,瞬間將沐云擊飛!

  不愧是一位七境修士!

  沐云身前,五彩匹練來臨的同時,百余張符箓同時引爆,這些符箓,全都是爆空符,同時引爆之下,威勢同樣不可小覷。

  “雕蟲小技!”

  韓信一聲冷哼,他一翻手腕,又是一道五彩匹練激射而出,兩道匹練兵合一處,瞬間加粗一倍,從燒紅半邊天的爆炸余波之中穿堂而過,又變做一道劍光,直取沐云眉心!

  沐云早有準(zhǔn)備,十幾件法寶依次排開,他眼疾手快,同時引爆!

  韓信沒料到他居然一口氣自爆十幾件法寶,那五彩匹練化作的凌厲劍氣,在劇烈爆炸中消耗不小,卻仍舊突圍出去!

  “咔嚓!”

  尚未接觸,沐云手中鐵劍,被那虛無劍氣,瞬間搗做鐵粉。

  他瘋狂后退,同時掐訣不斷,青虹劍一聲輕鳴,萬千劍氣歸于一體,自發(fā)迎敵!

  韓信的虛無劍氣,一擊斬在青虹劍劍身之上,萬鈞巨力轟然爆發(fā),靈寶品秩的青虹劍居然無法抵擋,連帶著沐云被一擊飛出,跌落在百米之外。

  要不是忌憚農(nóng)七,韓信一擊之下,沐云就不是被擊飛數(shù)百米這么簡單。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擊得手,韓信飛身而至,他居高臨下,對那被他砸到深坑中的沐云,笑問道:“小子,需不需要我手下留情?”

  沐云擦了擦嘴角血跡,掙扎著站起來,心里罵道天殺的陰陽家,老子跟你這一脈算是結(jié)仇了。

  日后我行走天下,碰見陰陽家的后輩子侄,我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沐云明媚笑道:“你說什么?”

  “留情?留什么情?”

  他轉(zhuǎn)了一圈兒,拍屁股道:“你看小爺,像是受傷的樣子?”

  “七境大修士,就這點本事?”

  韓信面色一冷,他真的動了殺機(jī):“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那只老鼠,被你藏到哪里?”

  在他手中,有一柄古樸的白玉尺子浮現(xiàn)而出,赫然是陰陽家算盡天機(jī)的參天尺!

  那參天尺,也是一件靈寶;但因為是參天尺,推衍太多天道,讓參天尺上面纏繞著無數(shù)絲絲縷縷的彩色絲線,那些都是天道因果的化身!

  在韓信祭出參天尺之后,即便是孔姓教書匠和禪心僧人,同樣忌憚不已。

  煌煌天道,豈是凡人之軀可以涉獵。

  哪怕有書院賢人功名在身,受儒家功德林庇護(hù),教書匠也萬萬不敢以凡人之軀,挨那參天尺一下。

  禪心僧人亦然,佛家金剛經(jīng),佛法袈裟,俱是最強(qiáng)防御的功法和法寶;他與教書匠一樣,都不敢被那參天尺近身。

  韓信祭出參天尺的同時,運(yùn)轉(zhuǎn)陰陽秘法,遮蔽了一息天機(jī)。一息之內(nèi),以農(nóng)七的九境修為,也難以感知他的動作。

  他出手了!

  參天尺,準(zhǔn)確點在沐云額頭。

  咕嚕!

  一息之后,教書匠和禪心僧人大感絕望,只能暗罵韓信沉不住氣!

  殺了那少年又能如何?惹怒了農(nóng)七,三家謀劃,只怕是要徹底功虧一簣!

  農(nóng)七反應(yīng)過來,他閃身而至,卻還是慢了一線。韓信的參天尺,已經(jīng)抵在沐云眉心!

  五彩繽紛的天道因果,艷麗而危險,繚繞在沐云額頭上。

  正常情況下,只需一息不到,沐云就會因為難以承受天道反噬,身體寸寸龜裂,消失于無形。

  農(nóng)七一聲怒吼:“陰陽家賊子,好膽!”

  但讓四人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本該死絕的少年,不禁沒死,還以牙還牙,一記暴栗砸在韓信額頭。

  沐云趁著四人驚愕,他他邪魅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就給了韓信一個腦瓜崩!

  一擊得手之后,他一陣風(fēng)藏到農(nóng)七身后,得意道:“喲喲喲,七境修為,居然不知道天底下有個東西叫兵家甲丸?”

  沐云說完,他一伸手,身上如同水流淌過,他掌心上凝聚出一刻珠子,正是山上重寶,兵家甲丸!

  他抻出手,得意道:“諾,這就是傳說中的兵家甲丸,沒見過吧?”

  沐云收起兵家甲丸,又問道:“你有嗎?”

  “你沒有,我有!”

  韓信臉上,陰沉如水,作為陰陽家少司命,他一向推衍天命,自認(rèn)為料敵先機(jī)、無從失手。

  哪想一個四境的螻蟻,今天讓他屢次翻船!

  “難道是我資質(zhì)有限,對陰陽之術(shù)領(lǐng)悟不夠?”

  下山以來,韓信的道心,第一次出現(xiàn)松動。

  沐云卻像個多年摯友,安慰他道:“加油!對自己要有信心!其實你的陰陽術(shù)還是湊合的,不要放棄。你剛才只不過是忌憚農(nóng)七爺爺,將陰陽之術(shù)都用來對付他老人家,才給了我可乘之機(jī)?!?p>  說完之后,沐云又從兜里掏出來九道熠熠生輝的渾圓珠子。

  他燦爛一笑:“你們有嗎?”

  “你們沒有”

  “但是我有!”

  九道珠子現(xiàn)身的一剎那,包括農(nóng)七在內(nèi),那四人皆是心神劇震!

  撲通!

  撲通!

  小天地內(nèi),俱是心跳聲。

  先天靈機(jī),作為洞天福地才能誕生的先天至寶,不僅是洞天福地的精華所在,同時也是洞天福地的鑰匙。

  這一類空間法寶,跟墨家圣手后天打造的空間法寶不同,天生自帶空間法則,讓人,無法無視其存在。

  沐云笑瞇瞇道:“你們?nèi)齻€,難不成是想要這些珠子?”

  他在韓信等人目瞪口呆之中,一張嘴,將九道先天靈機(jī)都吞進(jìn)肚子!

  吞下之后,沐云張開兩只手掌,笑呵呵道:“沒啦~”

  “豎子找死!”

  眼看著沐云吞下九道先天靈機(jī),韓信無法再顧忌農(nóng)七的存在,他七境修為毫無保留,整個人,如同灼灼大日!

  他要將沐云開膛破肚,搶到那些先天靈機(jī)!

  畢竟以儒家和佛家的底蘊(yùn),失去一個龍淵洞天,還有其他機(jī)緣;但陰陽家就不同了,他們這一脈,在諸子百家中地位有些怪異,明明天賦異稟,卻因為行事陰沉,得不到大多數(shù)人真心尊重;又因為妄策天道,同樣被天道反噬,處處受限。

  所以陰陽家六十年謀劃,絕不愿意錯過半座龍淵洞天!

  一旦得到其中無數(shù)機(jī)緣,興許陰陽家一脈,可以從其中窺到神道的秘密,從此強(qiáng)勢崛起!

  韓信志在必得!

  眼看著韓信殺心大起,沐云卻不再躲閃。

  他主動走向那三人,一邊走,一邊正經(jīng)道:“三位,世人常說再一再二不再三,韓信兩次出手,我龍虎山給足了你們面子。”

  “接下來,輪到我出手了!”

  韓信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是不是被我打壞了腦子?”

  “就用你那四境修為?”

  沐云從未如此正經(jīng),他掐訣施法,背后青虹劍再度出鞘。

  他驅(qū)動御劍術(shù),虛晃一槍,沉穩(wěn)道:“天靈靈地靈靈,道祖在上、三教祖師在上、四方神靈在上,天地正氣、五雷正法、神魔鬼怪,賜給我力量!”

  “裝神弄鬼!”

  這回不僅是韓信,就連教書匠和禪心僧人都一聲嘆息,那少年,生死一線還如此潑皮,難成大才。

  但農(nóng)七面色震驚,他率先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恐懼!

  沐云裝神弄鬼之后,最后掐了一道法決。

  有那極強(qiáng)的一道劍氣,劍開天幕!

  那劍光,眨眼間沖破農(nóng)七的小天地,天地之間,只剩下劍氣!

  農(nóng)七、韓信、教書匠、禪心僧人,先后被劍光吞沒,避無可避。

  ——

  釋放師父那道堪比元嬰劍修全力一擊的劍氣之后,

  沐云收劍入鞘,洋洋得意。

  我早說過要手下留情,可你們堅持不肯啊。

  我這一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我像不像,人間天下,劍法最高的大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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