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校場聚集了許多身著白袍的蒼梧山弟子,眾人沐浴著冬日里難得的陽光,抓緊時間練劍,皆想在大比上一展身手。
“這韓昭一介廢物居然跑來練劍了,真是難得一見!”
“唉!別說了,他也怪可憐的?!币幻韺掦w胖的弟子應(yīng)道,他早已在太陽底下練出一身熱汗,抬手抹了一把汗,在眾目睽睽之下除了弟子服,袒裼著上身散熱,被指導(dǎo)練劍的無晝抓了個正著。
“衣服穿上,你們師姐在。”無晝說著,看了一眼楚知所在的方向,發(fā)現(xiàn)她在跟著練劍,有模有樣的,還挺認(rèn)真。
身寬體胖的弟子憨厚一笑,連忙抓起衣物往身上套。
楚知將青劍收進(jìn)劍鞘,提著葫蘆飲了口水,視線往周圍一掃,果然見韓昭立于不遠(yuǎn)處,他今天穿了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弟子服,白凈的臉上還有些許擦傷的痕跡,應(yīng)該是昨天被傅空凜踹倒在地弄傷的。
韓昭被圍在人群中央,眾人皆拿他當(dāng)成異類,或同身旁人耳語、或扯著嗓子大聲嚷嚷、或面帶嘲諷地指指點點,韓昭似乎有些禁受不住,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目光瞥見不遠(yuǎn)處的楚知在看著他,更加羞憤的低下了頭。
即使無晝和楚知過來驅(qū)散了眾人,韓昭卻也不動了,他僵硬地立在原地,不敢抬頭看人也不練劍,跟昨天一樣。
目睹了這樣的場面,二人皆嘆了口氣。
楚知忽然想到了后山的桃林,那是來蒼梧時沈碧梧替她安置的簡陋居所,她也是在那里靜下心練劍,加之武功底子好,一周便將蒼梧山劍法練得出神入化。
思及此,她無視周圍眾弟子的目光,上前拍了拍韓昭的肩膀道:“隨我來?!?p> 無晝抬頭,看著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校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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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桃林還是一如往日的寧靜,少了眾弟子的攪擾和異樣的眼光,韓昭終能專心致志練起劍來,楚知則坐在一旁的石椅之上,幫他糾錯及指點。
女子清脆的聲音蕩漾在林間,落入韓昭耳中方覺煞是好聽,練著練著便不自覺將目光從握劍的手轉(zhuǎn)移到楚知面上,她的師姐生得細(xì)眉細(xì)目,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一瞥一笑都極富有神韻。
韓昭這一看竟是出了神,楚知輕咳一聲,“專心些?!?p> 韓昭反應(yīng)過來微微紅了臉,低頭笑了。
見他笑,楚知也跟著笑,并非是遇到什么好笑的事,而是此人笑起來臉頰兩側(cè)有淺淺的兩個酒窩,很可愛,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讓人見了想跟著一起笑。
楚知道:“還是笑起來好看,要多笑笑?!?p> 楚知心中是對這個人有所憐惜的,她自認(rèn)不是什么圣女白花,可以對人人都好,但也見不得干凈的人被侮辱,好人被踐踏,何況韓昭雖膽怯羞赧,卻是極為單純善良的。
這段時間楚知時不時便會來桃林陪同他練劍,經(jīng)過不懈的努力,韓昭在劍法造詣上終是小有所成。
韓昭從未被除了父母外的什么人這么對待過,師姐對他的好他都記在了心里,他想過往后若出人頭地定要好好報答,在這段不長的時光里,這種渴望也暗暗生出了別樣的情愫,是他從未有過的悸動……
這天沒有太陽,蒼梧山干燥得很,四處生冰,韓昭踩著裂冰幾乎是沖進(jìn)楚知的居所,不料前腳剛踏入門去,后腳便被門前侍從攔下,“來此所為何事?”
他見這兩日師姐不曾來桃林練劍了,雖為劍法有所提升而高興,心里卻還是感覺空落落的,今次來師姐的居所既是想給她看看這幾日的成就,討得幾句動聽的夸贊,也是因為幾日不見,方覺思念漫太古,仿佛過了幾度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