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龍門斗（下）
第五件：大開門的民國范制花模葫蘆，原裝的到代象牙口蓋。
第六件：唐三彩馬，汗！
……
第八件：居然又是一只紫砂金錢蟾，完全的現(xiàn)代工藝。不過，我還是一絲不茍地上眼。
……
如是，足足花了大半個小時，我才將這十件貨全部打量了一遍。
越是打量，越是將眉頭蹙得深緊。
我摘下眼睛，揉起眼角，放松一下緊繃的視覺神經(jīng)。
“好了，你也看完了，說說結(jié)果吧?！蹦贻p人早就急不可耐，見狀立刻催促起來。
我自然不會理他。
誰說我看完了？
我只是第一遍看完了，后面，呵呵，還有排呢。
見我遲遲不應(yīng)，年輕人雖然怒火中燒，又不敢自己先壞規(guī)矩，讓我找到由頭終止這次賭斗。
是終止，而不是中止。
破壞規(guī)矩者，當(dāng)然判定為輸方。
所以，他想不忍耐都不行。
“好，很好，本少就陪你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彼薜醚腊W癢，卻又只能逞口試之快。
“我最喜歡看狗子急了又跳不過墻的樣子?！蔽掖魃涎坨R，瞇起仍然發(fā)酸的雙眼，目光越過中間的鬼販，看向年輕人，悠悠說道。
周圍的老江湖們聞言，不少弧起了嘴角，還有幾位定力較淺的“仁兄”直接低聲笑了起來，給這條巷子又平添了幾分詭異。
自然，最多的還是面露饑色，只以為我是窮途末路，打算破罐子破摔。
“你趁現(xiàn)在就得瑟吧。待會看你怎么跳——不對，是跪！”年輕人瞇起明亮的眸子，顯然是動了真火。
我不以為然，指著鬼販們手中的“賭貨”問：“你確定這里面只有一件‘藏珍’？”
不只是年輕人，便是圍觀的各路江湖好漢聽我這話，臉色都變了起來。
自然不是“吃了幾斤”，而是顯得不虞。
就好像我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一樣。
“你有完沒完？”年輕人不耐煩地問。
“你只需回答就好?！蔽易旖青咂鹱孕诺匦θ?。
“是的是的，只有一件，而且，在你選定之后，本少就會告訴你，那一件藏珍具體是什么，你要是還能多找出來，無論價值多少個億，多的全都當(dāng)作你贏的賭注，在場的諸位見證，如何！”
年輕人也深深呼吸了幾回，壓制下內(nèi)心殺人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說著朝圍觀的眾人抱拳。
所有人紛紛點頭。
反正都是看熱鬧，沒有不嫌事小的。
“現(xiàn)在可以選定了吧?！币娢乙矝]有異議，年輕人終于恢復(fù)了平靜。
“呵呵，不急，不急。”我擺了擺手，慢悠悠地又來到剛才開的第一件貨面前，一邊說，“時間還早，我再看一遍。”
年輕人：……
各路江湖好漢：……
“你特么地還杵著干嘛，去給本少搬張椅子過來！”憋了半晌之后，年輕人決定將旁邊的光頭佬當(dāng)出氣筒，狠狠地一腳將對方踹飛，讓他滾去辦事。
“老子讓你裝，你現(xiàn)在有多裝，待會老子就讓你磕頭磕多重?！蹦贻p人一邊說一邊晃起了身子，就連自稱都老了一輩。
“哦，對了，看你這么胸有成竹的樣子，要不我們再添點賭注？”當(dāng)我看完第二件青銅器，也就是那只球形青銅敦之后，我又“無恥”地拖延起時間。
“我、我……”剛剛坐下的年輕人面色直綠，估計心中已經(jīng)懊悔，不應(yīng)該選擇和我賭斗了。
換做是我，直接上去就一拳。
“算了，我就是說說?！蔽液呛且恍Γ樕狭髀冻霭敕值娜玑屫?fù)重感。
“等等！”年輕人直接跳了起來，陰沉著眸子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怎么加！”
我的微表情，似乎被他銳利的雙眼給逮住了。
我摩挲著下巴，很是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
久久才說：“這樣，我要是輸了，在剛才約定的跪下磕三個響頭的基礎(chǔ)上，再從你胯下鉆過去?！?p> 年輕人雙眉挑起，甚為意動，不過也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先問起了他賭輸?shù)拇鷥r。
我指著他的座椅旁邊鼻青臉腫的光頭男，說：“把他交給我。”
“放心，我是良好市民，不會弄死他的?！鄙滤淮饝?yīng)，我有追了這么一句。
年輕人倒是一臉無所謂：“你要是敢把他弄死，本少還感謝你，免得天天出去丟本少的臉?！?p> 光頭男哀怨地看著自家的主子，心中估計已經(jīng)在罵對方的娘了。
“好！”我雙手一拍，瀟灑地轉(zhuǎn)過身，“我時間緊，就速戰(zhàn)速決吧?！?p> 年輕人/各路江湖好漢：你拖拖拉拉了半天，還好意思說自己時間緊！
我自然不去理會他們心中的不爽利，空著的手插進(jìn)褲兜，再次打著手電，上起眼來。
這一次，我沒再花多少時間。只是將兜里的珍珠湯圓焐得暖了一些，就停了下來。
“你又要玩什么花樣？”屁股還沒坐熱的年輕人見此，又跳了起來，氣呼呼地問。
“我好了啊?！蔽乙荒樢苫蟮乜粗?，完全搞不清楚他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年輕人：……
他怔了半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似乎甚為快意。
“行了，抓緊吧，我都說了趕時間?！蔽乙荒樀牟荒?，朝他揮手。
“那、你、說！”年輕人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三個字。
“按照你剛才添的規(guī)矩，是你先說?！蔽疑斐鍪持?，搖了搖，“免得我找出多件藏真來，你都不肯承認(rèn)?！?p> 見我這個時候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所有人都有些拿不準(zhǔn)了。
如果我這還是裝的，明年奧斯卡影帝肯定別無二屬。
年輕人早就被磨完了耐性——呵呵，所以啊，姜還是老的辣。
他直接脫口而出：“這件藏珍是玉石……”
不過，他還算精明，只冒出關(guān)鍵倆字就閉嘴。
“我要是再說下去，這場龍門斗就沒必要進(jìn)行了，在場的諸位朋友，大家認(rèn)為呢？”說著，他又朝眾人抱了一圈手。
吃瓜群眾自然是紛紛點頭。
對我而言，這兩個字就夠了。
所以我也沒有任何異議。
“如果我沒有說錯，你前不久還帶著一枚意義特殊的戒指?！蔽抑钢挠沂帜粗傅奈恢?，那里有戴過扳指的痕跡，“嗯，應(yīng)該是枚不錯的玉扳指。”
見他臉色微變，我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希望你不要心疼?！?p> “不要……”